“那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了。特別是有關於你剛剛說的什麽‘最終的賭局’。或者，你可以現在就告訴我。”
兩個剛認識的人，彼此的對話聽起來就好像老熟人一樣親切。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彼此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到時候再說吧。”敖順又瞄了一眼遠處的加百列，然後壓低聲音直接傳到亞當的腦海中說：“到時候，還有許多東西要殿下您幫忙的。您可千萬別推辭啊。”
加百列看敖順的眼神中還帶有絲絲的敵意，無論敖順是否幫助亞當，對加百列來說，敖順都是屬於撒旦一係的人，是大敵。
大是大非的問題，對熾天使這種近乎古板的存在來說，自然是不容混繞。
亞當會意地點了點頭。如果敖順純粹幫助自己沒有任何的企圖，亞當反而需要擔心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弄不好，會是陷阱。畢竟敖順沒有任何平白無故幫助自己的理由。
現在敖順明言別有所求倒是讓亞當放心了不少。
“那我等你消息。”
“嗯。”敖順笑嘻嘻地點了點頭，裝出一副非常痞子的摸樣，對加百列喊道：“我先告辭了，美女。”
“哼！”加百列冷哼一聲，轉頭不去看他。
“走了。”敖順又轉頭對亞當說了一聲，化作一條巨大白龍，夾帶無數雪花飛向天際。
看著敖順離去的身影，加百列才緩緩朝亞當靠了過來，卻也是保持上百米的距離。她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氣息對亞當是有害的。
天界的力量，對亞當就好像毒藥一樣。無須真正開戰，好像加百列這樣的一等一的熾天使，隻要靠近，就意味著危害。
“父……有什麽話帶給我的嗎？”亞當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加百列閉上眼睛，搖了搖頭，看起來好像很沮喪的樣子。
“沒有。”亞當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事情還遠沒有到能夠化解的地步。”
“父一直都在天界看著你，這兩千年來，從未停止。”加百列看著亞當說。
“是嗎？”
“我真應該妒忌你。不管你犯過什麽樣的錯誤，父卻還是愛你的。”加百列淡淡地笑道。
“我也妒忌我自己。”亞當歎道。
加百列的話說得很對點。如果加百列很妒忌亞當的話，她就犯了妒忌的原罪。按照天界的定律，她恐怕就要墮落了。所以確切的說，她現在應該是羨慕。
“你在地上的一切，我也一直都在觀望。”加百列接著說道：“天界數十年如一日，我也是很清閑，遠沒有你在地上來得精彩。你為父爭取信仰的事情，我都看到了，父也看到了。”
“哦？”亞當對加百列投去了期待的目光：“父說了什麽嗎？”
“父沒說什麽，但我看到了他的笑容。兩千年來難得的笑容。”陽光照耀在加百列的臉上，笑得十分燦爛。
亞當微微一怔，說：“看來我是做對了。”
“不，你做錯了，隻是動機是對的。欺騙無法得到真正的信仰，如果你真想幫助父，就應該尋求真正的信仰。”
“這有點難。”亞當無奈地說：“父沒有親自展現神跡。”
亞當所知道的基督教建立曆史中，無一不是耶和華展露神跡，帶來信仰。如果耶和華不配合，不通過欺騙，又該如何建立信仰呢？這可不是一般的難題。
“這就要靠你自己了。”加百列說著，背過身去：“期待你和父和解的那一天。不要再招惹東方了，什麽事情父都會護著你，但東方……那是超乎父控製範圍的地方。
父不會希望你有什麽事情，這次過來，父什麽也沒說，隻是告訴我有人違反了‘千年之約’要我出手處理。但我很清楚父的舐犢之情。
順便提醒你一句，西方的土著世界你應該不是很在乎吧。可以交給耶穌來打理，想要爭取到信仰，作為父神跡體現的你們，就不要高高在上了。多體恤下民間疾苦吧。”
愣了一下，亞當會意地點了點頭：“我會有自己的判斷的，謝謝提醒。”
“再見。”加百列嫣然一笑，飛向天際，灑落一地的金沙。
亞當望著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許久，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握在手中，這次沒派上用場的月石殘片，轉身準備前往夏娃的飛船。
正在此時，兩個雄鷹戰士朝亞當飛了過來：“尊貴的亞當殿下，我們發現了一個沒有撤離的東方修士，他希望能見一見您。是否接見。”
“東方修士想見我？”亞當眉頭皺了皺，問：“什麽樣的東方修士？”
“一個很年輕的東方修士。他聲稱殿下您是他的師叔祖，雖然聽起來很難以置信，但我們的隊長認為還是必須要知會殿下您。”
“師叔祖……師叔祖……很年輕的修士？”亞當默念了幾遍：“是姬允？”
“對方沒有通報姓名。”雄鷹戰士恭敬地回答。
“帶到夏娃的戰艦上吧，我到那邊去會客。”亞當轉身朝迫降在雅典外圍的戰艦飛去。
此時，整個雅典已經徹底毀了，就連奧林匹斯山上的神殿也一樣。
世界的明珠，西方的中心，璀璨的文化遺產，已經不複存在，就連痕跡也難以找到。
無處不在的鋼鐵殘骸，熔岩石灰，雅典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在這個地方連生存都困難，更別提發展、複興了。
時代的更替，注定要以血和火來澆染。
“必須要換個地方了，可是換哪裏呢？第一城市嗎？那得看夏娃的意思，似乎第一城市的民眾對我還有敵意。如果是伊比利亞半島的話也不錯，起碼和蒂娜在一起，也可以經常看見他。”亞當喃喃自語道。
很快，亞當越過歡呼的人群，來到了夏娃有點殘破，冒著濃煙的指揮艦上。
無數的士兵列隊，站在艦整齊地鼓掌，儀仗隊朝著天空鳴槍，就好像閱兵儀式一樣盛大。承以必須要用慘烈來形容的背景，有一種說不出的壯麗。
“歡迎您，殿下！”夏娃那個魁梧的副官迎了上來，對亞當行了個禮。
“夏娃呢？”
“夏娃陛下，還有黃昏殿下他們都在指揮室裏等著您。”副官說。
“幫我將所有的部族主要人員都召集到這裏來。”
“夏娃陛下已經下達命令了。”
“哦？”亞當笑了笑：“她倒是很明白我想幹什麽啊，走吧，帶我過去。”
片刻之後，亞當進入了夏娃的指揮室。
“父親，莉莉絲已經被關在休息艙裏。我吩咐玄武和雅典娜暫時看守。”黃昏朝亞當行了個禮。
“你真是走運啊。”夏娃笑嘻嘻地說：“惹了這麽多人，倒是最後都安然度過。”
“我是天命所歸嘛。”亞當臉上掛著笑臉，卻還是心有餘悸。
惹上四海龍王，這是一開始沒想到的。四海龍王的實力，也遠遠超過了亞當最初的意料。還是占了那個什麽“千年之約”的便宜，否則這事情恐怕還沒那麽容易結束。
“那接下來怎麽辦呢？戰鬥結束了，接下來，就把我這戰艦當臨時辦公室辦公處理手尾嗎？”夏娃問。
“還是換個地方吧。”亞當交代道：“他們連續戰鬥，也辛苦了。通令各部隊返回原地，各族主要人員都到這裏集合。希臘的第一城市雅典毀了，我們必須要確定新的根據地了。”
說著，亞當淡淡看了夏娃一眼。
“第一城市的話……恐怕暫時還不是很合適。”夏娃搖搖頭說。
“那就到伊比利亞半島去咯。”亞當轉過頭看著黃昏說。
“這個……”黃昏顯得有點欲言又止。
“怎麽？不歡迎嶽父？”亞當皺著眉頭，笑著問：“女兒娶到手了，嶽父就丟一旁是吧？”
“不！”黃昏連忙搖頭：“父親誤會了。是精靈族的關係。”
“怎麽說？”
“精靈族不太喜歡與外族來往，如果隻是戰爭期間的話還勉強可以。但如果我們將根據地搬過去，肯定是各族來往十分頻繁。到時候，怕會有什麽隱患。”
“這樣啊……”亞當沒想到兩個待選地點都有問題：“我剛剛聽加百列要我們不要高高在上的，現在就跑到希臘第二大城市斯巴達去大興土木，恐怕就更不合適了。”
說著，亞當坐到總指揮的座位上，歎了口氣，看著黃昏，似乎是等著他出主意。
“本來我在巴黎還有個莊園的，不過我已經送給朝陽了……”
亞當又將目光轉向了羽佳。
“科西嘉的那個房子，會不會襯不起你的身份呢？我現在都是寄居在其他血族的地盤。”羽佳說。
亞當直接白了他一眼，轉向枯木。
“別看我。”枯木苦笑著說：“我現在也是流浪漢了。”
看亞當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地點，夏娃幹咳兩聲，道：“如果你不介意地話，我在阿爾卑斯山脈還有一處行宮，不過我已經上百年都沒去過了。之前是夏天避暑用的……在山頂上。”
“有多大？”亞當問。
“讓你的馬仔全部住進去是不可能的，不過你可以先過去，我派人擴建。以第一城市的科技，要建設一個普通的建築群也就是幾天的事情。當然，前提是就地取材，用山脈裏的石頭建造。想要奢華的宮殿，那你就自己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