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忽現乙休,司徒夫婦警巡遊,替形挪移,移山縮地破妖法

紫玲回到洞府中,正看到司徒平從後洞出來。司徒平看到紫玲回來,忙上前來向她問道:“師姐,那玉清大師來此是什麽意思?”

紫玲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左不過是試探我們姊妹罷了!”

司徒平聞言,不由暗暗擔憂。紫玲看他麵上擔憂,溫言安慰說道:“不管她如何試探,難道還能殺了我姐妹不成?你且無需擔憂了,我們先去收拾一番,五日後就是母親的天劫了,我們還需早做準備,現在就趕去東海!”

三人自去收拾一番,收拾停妥後,三人出得穀來,紫玲將手向眾人一舉,展動彌塵幡,一幢彩雲擁護三人破空升起。飛行迅速,當日便飛到了東海,過去不遠,便是寶相夫人被困的所在。

還未待靠近,忽然自風雷洞那邊飛來一道金光,紫玲急忙停住去勢,待到金光散去之後,紫玲仔細一看,竟然是神駝乙休,紫玲帶著寒萼司徒,上前拜見:“原來是大方真人乙休當麵,紫玲偕同妹妹寒萼與丈夫司徒平拜見真人!”

神駝乙休對她擺擺手嘿嘿笑著說道:“慢來慢來!你們且隨我來!”說著,將雙臂一張,一道金光裹著三人,如流星飛逝,直直衝入風雷洞中,隻把洞外封閉洞穴的風雷禁法視若無物。

幾人進入洞中之後,乙休帶著三人七回八轉,來到洞中深處,見到石台上端坐的一個女嬰。紫玲寒萼看到少婦,驚喜道:“女兒拜見母親!”

女嬰含笑對司徒夫婦三人點頭,轉麵對乙休道:“不知道友來此,所謂何事?”

乙休沉吟一下,對寶相夫人直言問道:“連他徒弟都做了你的女婿,你是不是見過綠袍那個老鬼了?”

寶相夫人暗暗驚訝神駝乙休的敏銳,當即點頭說道:“見是未見過,不過是看過他的書信罷了!”

乙休聞言,佩服得說道:“那老鬼倒是厲害,竟然在三仙的眼皮子地下還能與你聯絡,手段倒是不凡,也不知他是怎麽遮掩住天機的!差點連老駝子我都瞞了過去!”寶相夫人聞言,笑而不語。

“也罷!”神駝乙休說道,“我老駝子也知道他的厲害,當初在陷空島陷空老祖哪裏就知道他的手段,這麽些年沒見到了,必定是更厲害了!”

神駝乙休看寶相夫人神色平靜,便對她說道:“我也不是來指責你,我老駝子專愛結交異派,隻要不為惡,老駝子我可是不問出身。當年我與你相結交,可曾指責你的不是?”

寶相夫人搖搖頭,乙休一拍手說道:“這不就結了麽!”

“我這次來,也是為了幫你一把,你身為異類,原本就不容易,還被極樂那個老牛鼻子拆散夫妻,真是不近人情!”神駝乙休似是感歎。寶相夫人想到自身,雖然黯然神傷,但是也不好指責李靜虛。

也是乙休輩分奇高,與長眉真人同輩,算來也是李靜虛的同輩,故此指責李靜虛倒也沒什麽。寶相夫人雖然年歲比乙休還大,可是與秦漁結為秦晉之好後,便自動矮了李靜虛一輩,算來是李靜虛的晚輩。

神駝乙休與寶相夫人說了一陣話之後,便招呼司徒三人離開風雷洞。離了風雷洞後,神駝乙休將足一頓,徑自離開。

司徒三人離了風雷洞,司徒因不放心,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張陣圖,鋪展開來,把整個風雷洞都四周都遮掩在其中。飛到那崖側麵相距數十丈處,便即落下,停止前進。眼望那崖洞明穴顯,山石嶙峋,形勢分明,看不出一絲形狀。紫玲側耳伏地一聽,也隻微微聽出一些轟隆之聲匯成一片,還沒有以前入洞時的聲勢浩大,紫玲暗暗思忖道:“這定是玄真子恐風雷齊鳴,光焰燭天,特意用法術將風雷遮掩,不到身臨切近,難知妙用。我等道力還淺,所以不易覺察出來。”

紫玲與司徒三人一同在附近周圍巡行了兩轉,細心留神搜查,且喜並無異狀。

第二日清晨,寒萼在風雷洞頂上正閑得無聊,一眼望見紫玲與司徒二人貼地低飛,遊行不息。也都加入紫玲的隊伍,寒萼隨紫玲巡行了一陣,不覺日已偏西,上下兩地均無動靜。寒萼對紫玲道:“我二人在一起巡行,惟恐還有觀察不周之處。不如你我兩人分開來,把母親所居的洞當做中心,相對環繞巡行,你看如何?”紫玲也覺言之有理。

分頭巡行還沒有一轉,忽見海天一角,一疊黑雲大如片帆,在斜陽裏升起,漸漸往海岸這一麵移動。雲頭越來越大,那灰白色的雲腳活似一條龍尾下垂,直到海麵,不住地左右擺動。

海天遠處,隱現起一痕白線。紫玲運用慧目,凝目觀察,雲中並無妖氣,略微放心。一會兒那雲漸漸布散開來,雲腳也分成了無數根,恰似當空懸著一張黑幔,下懸著許多長短的灰白穗子。

轉瞬之間,海上颶風驟起,海水翻騰,狂濤駭浪往倚崖海岸打來,撞在礁石上麵,激起百十丈高的銀箭。一輪斜日已向雲中隱去,天昏地暗,聲如雷轟,震耳駭目。

不消多時,海浪已卷上岸來,平地水深數丈。這時方看出海浪湧到崖洞前麵,相隔有裏許地,仿佛被什麽東西阻住,不能越過,浪卷上去,便激撞回來,知是玄真子運用仙法禁住島嶼四周的結果。

雖然那風雲中無甚異狀,因為來勢猛烈,紫玲三人越發兢兢業業,不敢大意。雙雙對巡了幾轉,風勢越盛,海水怒嘯,天色逐漸黑暗如漆,隻聽澎湃呼號之聲,震天動地。司徒三人有時淩波飛翔,被那小山一般的浪頭一打到麵前,劍光照處,隱約似有魚龍鬼怪,隨波騰挪,明知幻影,也甚驚心。

三人俱都格外留神,戒備萬一。這風直到半夜方才停止,漸漸風平浪靜,岸上海水全退。雲霧盡開,清光大來。半輪明月孤懸空中,碧海青天,一望無際,清波浩淼,潮音如奏鼓吹。

到了第四日夜間,因為明日正午便是寶相夫人超劫之時,當日由午初起,一交子正,便即成功脫難。

時光易過,不覺又交八月十四的子夜。一輪明月高掛中天,海上無風,平波若鏡,銀光粼粼,極目千裏。因近中秋,月光分外皎潔,景物清麗,更勝前夜。雖然距離正時越近,竟看不出有一絲異兆。

正在巡行之間,忽見海的遠處起了一痕白線,往海岸這邊湧來,離岸約有半裏之遙。白線前邊,飛起一團銀光,大若盆盂,直升空際,仿佛憑空又添了一輪明月,光華明亮,流芒四瀉,照得海上波濤泛起銀白,遠近岩石林木清澈如畫。

這光華浮而不凝,不是海中多年蜃蚌之類乘月吐輝,便有妖邪來犯。正在此時,那裏倏地狂飆驟起,那團光華好似飛星隕射,霎時間陰雲蔽月,海濤翻騰,海裏怪聲亂嘯,把個清明世界,變成了一片黑暗。

紫玲一見事變將臨,自是戒備越緊。忽見一個高如山嶽的浪頭直往岸上打來。光影裏照見浪山中有好幾個生相猙獰、似人非人的怪物在內。

司徒平還未待出手,這時海上風雲頓散,一輪明月又出,仍和剛才一樣,更無別的異狀。

眾下正都測不透主何吉凶,忽見近海處海波滾滾,齊往兩邊分湧,映著月光,翻飛起片片銀濤,頃刻之間,便裂成了一個一丈數尺寬的裂縫。海底飛起一個道人,兩手各夾著一個怪物,吱吱怪叫。

那道人已飛上岸來。司徒平首先認出來人正是神駝乙休,不由喜出望外,忙和紫玲姊妹前來一同拜見。神駝乙休一上岸,將手臂上夾的兩怪物丟了一個在地上,手一指,兩道烏光飛出去夾在怪物身上,也不說話。另一手夾著一個人首鼉身、長約七尺的怪物,邁開大步,便往寶相夫人所居的洞前走去。

眾人也顧不得看清那兩個水怪形狀,忙即起身,跟在後麵。神駝乙休看似步行,眾人駕著遁光俱未追上,眨眼便入了陣地。

司徒平、紫玲姊妹三年人,追隨神駝乙休入陣沒有多遠,紫玲一眼望到前麵杉林旁有一座人力堆成的小山,和寶相夫人所居的崖洞形式一般無二。原來那小山包便是翼道人耿鯤施展的替形挪移法,若被施展成功,不但整個風雷洞要崩塌,四周的一應陣法禁法都要被破去。

剛暗喊得一聲:“不好!”

神駝乙休已直往那小山奔去,將那人首鼉身的怪物往地上一丟,兩手一搓,飛起一團紅光,將小山罩住。口中長嘯了兩聲,那蟶物胸前忽然伸出一隻通紅大手,朝海沙連忙扒了幾下,扒成一個深坑。回手護著頭麵,直往沙中鑽去,頃刻全身鑽入地下。

便見那小山逐漸緩緩往上隆起,一會兒離卻地麵。仔細一看,那怪物已從沙中鑽下去,將小山馱了起來。小山通體不過數尺,怪物馱著,竟好似非常沉重,爬行迂緩,顯出十分為難神氣。

神駝乙休又長嘯一聲,將手往海一指,怪物被逼無奈,喘氣如牛,不時回首望著乙休,仿佛負重不堪,大有乞憐之意。神駝乙休一手指定紅光,一手掐訣,喝道:“拿你的命,換這麽一點勞苦,你還不願麽?”

怪物聞言,搖了搖頭,嘴裏又嘯了幾聲,仍然且行且顧,不消片刻,已經出了陣地。司徒知道怪物行走雖緩,乙休使了移山縮地之法,再有片刻,一到海麵,便可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