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孤身
“我不同意！”
不遠處走上來三個人。
女子精心描畫過的妝容，一條藍色的長裙，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背後還有跟著一個男子。
越走越近，和張芸芸記憶裏母親的樣子逐漸重合。
“這房子當年買的時候是我和她爸一起買的，留給芸芸住可以，但你們現在想做什麽？”
張芸芸很難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喲，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能做什麽呀？”
張芸芸的姑媽明明是個心底打著惡毒算盤的人，表麵卻總是裝作為了別人好。
“這不是芸芸她爸借了我們三萬塊錢，說用這房子還嘛！”
“這房子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他憑什麽還？”
“這不是想著你在外地嘛，也不好麻煩你回來一趟，我們就打算給它租出去。”
“那租金呢？”
“當然是抵她爸借的錢了。”姑媽還是笑嗬嗬的樣子。
“我不同意，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
“那你說要怎麽樣？”
“我說，這房子要留給孩子住沒問題。要是你們想從中撈到利益，那我是不同意的。”
“那他爸欠的錢呢？”
一屋子的沉默，張芸芸卻感到其中將要爆發的驚悸。
“那不如把房子賣了吧。”良久，她母親開口道。
“小輝也大了，現在教育的費用是越來越貴。”
張芸芸的姑媽笑著道“你願意這樣那我們也是很開心的，一開始我就說賣了，可芸芸她爸說房產證是你倆的名字，這不是你在外地嘛！”
張芸芸的母親，鄙夷地看著她的姑媽。
“先說好，後不亂。賣了的錢你和芸芸她爸平分，你在外地也省得兩頭跑，你看怎麽樣？”
張芸芸姑媽又接著說“我隻要我這三萬塊，你和芸芸爸平分了以後他的那份拿出三萬給我。”
張芸芸的母親眉頭和嘴角都往上一挑，道“這我就同意了！”
“嘿嘿，那芸芸……”
“芸芸上大學有宿舍的呢，再說她這當姐姐的難道還要和弟弟爭？”
母親那輕蔑的眼神終於落到了張芸芸身上。
張芸芸有種如墜冰窟的感受。
在八月末的時節，丁南仍舊是盛夏的天，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整個人卻被寒冷所包圍。
不該是這樣的。
從前她總是安慰自己，母親隻是太遠了，顧不到她。
她想母親一個女人生活不容易，可是沒想到她的兒子都已經到了上小學的年紀。
為了房子而來的母親並沒有她想的那般遠，那般不容易。
“久等了久等了，我聯係好了中介，芸芸你趕緊搬出去吧！”她姑媽大笑著道。
“嗯，芸芸你收拾收拾就走吧，這兩天處理好這個事情我們也好回去了！”她母親摸著小男孩的頭道。
張芸芸什麽也沒帶走。
屋子裏本就沒有什麽東西，如果說非說有的話，那大概是一屋子陳舊的回憶。
張芸芸不想再帶著這些負累了。
她走的時候，被母親叫住。
“芸芸，鑰匙別忘了給我們！”
張芸芸回頭極為鄙夷的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冷笑著頭也不回的扔下了鑰匙。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