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事情真相,水落石出

劉棋沒有還手,左臉上瞬間就起了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但是看向江文棠的眼神裏卻冷到可怕。

劉如捂著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她沒想到,江文棠會打劉棋。

她長這麽大,從沒見江文棠對劉棋出過手。

這一巴掌下去,江文棠自己也後悔了,“兒子,小棋,對不起!媽不是故意的!媽就是太想回去了!媽不是故意丟下你爸的。”

兒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能不心疼嗎?

她是太著急了。

劉棋不願意幫她,她回不去灣灣島,隻有灣灣島才能給她安全感。

“小棋,你原諒媽好不好?”江文棠抱著劉棋,淚流滿麵。

劉棋臉上沒什麽神色,“你們剛從看守所回來,先上樓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

他不怪江文棠打了他一巴掌,但是他無法原諒江文棠的所作所為。

但江文棠又是他的親生母親。

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好像怎麽做都不對。

怎麽做都是錯的......

江文棠點點頭,“好。”

劉如一聲不吭,跟著江文棠一起上樓。

洗了個熱水澡,江文棠的狀態好了不少。

另一邊,京華村。

趙書月的事情鬧得紛紛揚揚,這麽多年,大家才知道,趙書月原來不叫劉趙氏,她有自己的名字。

大家都痛罵劉啟年和江文棠不是人。

因為趙書月獨身一人在家裏出了事情,所以倪煙便再次提出將趙書月接到倪家來住。

但趙書月還是拒絕了。

趙書月不肯過來,倪煙也不好強求,於是便給趙書月抓來了一隻兩個月大的小奶狗。

小奶狗的品種是中華田園犬。

中華田園犬是最聰明的狗,也是忠心最好養的狗。

別看它才兩個月大,渾身胖乎乎,奶凶奶凶的,非常護主。

趙書月家裏已經有了大胖,所以給小奶狗取名為小胖。

倪翠花忙完辣條工廠的事情,坐在沙發上和大家閑聊,“煙煙,劉啟年和江文棠他們的事情最後是怎麽處理的?”

倪煙將手中的報紙翻了一頁,“江文棠和她女兒劉如已經被保釋出來了,劉啟年被判了無期。”

鄭老太太接話道:“看來劉啟年得死在監獄裏了,不過那個江文棠怎麽被保釋出來了啊?她明明和劉啟年是一夥的,就算不是主犯,也得是個從犯啊!”

這可是入室搶劫和殺人未遂!怎麽能被放出來呢!

倪煙解釋道:“因為劉啟年一個人把事情都扛下來了,而且趙奶奶家又隻發現了劉啟年一個人的指紋,警方那邊也隻能放人。不過江文棠雖然被保釋出來了,但她現在還沒有洗脫嫌疑,暫時還不能自由出行。”

事情都是兩麵性的,雖然劉啟年對趙書月來說,不是個好丈夫,但是他對於江文棠來說,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丈夫,好父親。

這樣的人,可憐也可恨!

鄭老太太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劉啟年還有這樣的魄力。”

倪翠花微微皺眉,“我總感覺那個江文棠我好像在哪裏見過,煙煙,你知道她是哪裏人嗎?”

倪煙還是第一次倪翠花說起這事,連忙放下報紙,“說起這個,我曾經側麵的問過劉棋,他說江文棠是海城市小木村人。”

“小木村?”倪翠花一愣,因為她之前就是在小木村長大的。

倪煙點點頭。

倪翠花皺了皺眉,“小木村一共就二十來戶人家,如果她真的是小木村的話,我不可能沒聽說過,而且我們小木村就沒有姓江的。”

小木村大多是朱姓和倪姓。

倪煙道:“這件事我也覺得奇怪,如果江文棠真的是小村人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大壩村,可劉棋在問她知不知道大壩村的時候,她居然說她不記得了。”

小木村和大壩村是連著的,江文棠如果真是小木村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大壩村。

可如果江文棠不是小木村人的話,她是怎麽知道小木村的?倪翠花又為什麽會覺得江文棠那麽熟悉?

這一切的一切,都非常奇怪。

“隻有以前見過一個人,才會覺得那個人熟悉,媽,您仔細想想,您以前是不是見過江文棠?”倪煙接著問道。

倪翠花捏了捏太陽穴,“想不起來了,而且我每次隻要一想到這些問題,腦仁就突突突的疼,特別難受。”

過去這麽些天,她仍然沒想起來之前在哪裏見過江文棠,而且頭還疼得厲害。

倪煙眯了眯眼睛,“我來給您看看。”

倪煙伸手給倪翠花把脈,脈象上看,倪翠花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但是有很多問題,是把脈看不出來的,需要用儀器檢查。

“媽,要不我們去醫院做個CT吧!頭疼可不是小事。”

在71年的時候,CT機就已經被發明出來,現在是85年,過去了14年,京城的CT技術已經非常成熟,隻是沒有後世那麽先進而已。

“不用這麽麻煩吧?”倪翠花道:“隻是偶爾有些頭疼而已,也不是經常疼。”

“婷婷,去一趟吧,健康無小事。”上官老太太道:“我陪你一起去。”

鄭老太太點點頭,“親家說得對,婷婷我也跟你一塊去。”

倪煙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外婆奶奶,不用你們陪,我帶我媽過去就行,醫院裏細菌多,你們老人家的免疫力可沒年輕人好,再說,你們過去幫不上什麽忙。”

倪煙說得也在理上,所以兩個老人也沒有再堅持。

倪煙開車帶著倪翠花來到醫院。

無論什麽時候醫院都人滿為患,兩人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到倪翠花。

做了CT之後,又等了一個小時才拿到結果,“病人有輕微的顱內淤血,這才造成了偶發性頭痛,情況不是特比嚴重,可以通過手術或者針灸將淤血排出去。”

倪煙伸手接過CT單,“謝謝醫生同誌。”

“不客氣,應該的。”

正常情況顱內淤血都是因為外傷導致的,倪翠花當年在大壩村挨了穆金寶不少的打,穆金寶下起手來沒個輕重,難道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唯恐倪翠花會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所以倪煙就沒有多問這傷是怎麽來的。

娘倆兒到家的時候,上官德輝正拿著車鑰匙準備出門。

“德輝,你去哪兒呢?”倪翠花問道。

上官德輝一愣,“大丫,你們回來了!我聽媽他們說你和煙煙去醫院了,所以準備去醫院看看,對了,檢查結果怎麽樣?沒事吧?”

倪翠花笑著搖搖頭,“沒事。”

上官德輝看向倪煙,“煙煙,你媽真的沒事嗎?”

倪煙道:“有些輕微的顱內淤血,不過不是什麽大問題,針灸幾個療程就可以排出來了,爸您不用擔心。”

聽到‘顱內淤血’這幾個字時,上官德輝瞳孔一縮,“都顱內淤血了還沒事?煙煙,你可不許騙我!”

倪煙笑著道:“爸,您在想什麽呢?我怎麽會騙您?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上官德輝不確定的問了一遍。

倪煙點點頭。

“那就好。”上官德輝鬆了口氣,接過倪翠花的手提包,“我們快進屋吧。”

上官老太太和鄭老太太已經把飯做好了,小倪雲正坐在上官老太太的腿上吃麵條,見倪翠花和倪煙回來,非常開心從上官老太太的腿上飛奔下來,“媽媽!姐姐!”

多多也是有樣學樣,拍著翅膀飛過來,“媽媽!姐姐!”

一人一鳥,畫麵非常有愛。

吃完飯,倪煙給倪翠花做針灸。

看著金針一根一根紮在倪翠花的腦袋上,上官德輝緊張地將手遞到倪翠花麵前,“大丫疼不疼?要是疼的話,你就咬我的手。”

倪翠花笑著道:“一點都不疼。”不但不疼,而且很舒服。

一次針灸是一個小時,做完針灸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晚上,倪翠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斷斷續續的。

夢裏,她先是變成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孩,然後又跟媽媽走散了,她走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恐慌、無助......

幸好在路上遇到一個好心的老奶奶,找不到媽媽的她被老奶奶帶回家裏。

畫麵一轉,一個村子的人都來老奶奶家看熱鬧。

三四歲的孩子已經會說話了,在村長的幫助下,她順利的回到京城。

就在她馬上可以回到家的時候,倪翠花突然醒了!

屋裏明明非常涼快,但倪翠花臉上卻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倪翠花摸索著拉開台燈,靠著床頭坐起來。

“大丫怎麽了?”上官德輝從床頭櫃上摸起眼鏡戴上,“做噩夢了?”

“嗯。”倪翠花點點頭。

“別怕,”上官德輝拍了拍倪翠花的後背,“夢都是反的。”

“我好像夢到了小時候,”倪翠花道:“但是我又不確定那是不是我。”

說來也奇怪,三四歲的孩子應該有了自己的記憶,雖然不全,但多多少少有一點,但倪翠花對小時候的記憶卻非常模糊,五六歲之前的記憶,她都不記得。

“你夢到什麽了?”上官德輝一邊問著,一邊下床給倪翠花倒水。

倪翠花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說起了那奇怪的夢境。

上官德輝推了推眼鏡,“我覺得你夢到的十有八九是真的。有的時候,腦子忘記了,但潛意識還記得。”

倪翠花道:“可我明明夢到了村長爺爺把我送回京城了,為什麽我後來會出現在小木村呢?”

上官德輝微微皺眉,“也許是夢裏的你太想回家了,所以後麵回到京城那段,也是潛意識自己加上去的?”

“是這樣嗎?”倪翠花問道。

上官德輝看了看手表,“現在才淩晨一點,明天周六我不用上班,為了防止你再做噩夢,要不我們來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倪翠花白了眼上官德輝,“把燈關了!”

等被關掉,黑夜重新籠罩住整個房間,也吞沒了所有的聲響。

倪翠花每天早上都起來煮早餐,但今天早上,出現在廚房的人卻是上官德輝。

“爸,怎麽是您啊!”倪煙驚訝的道:“我還以為是我媽呢!”

上官德輝將鍋衝了下水,“你媽昨天晚上沒睡好,剛好我今天不用上班,煙煙你想吃什麽?我來做。”

倪煙拉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我吃什麽都行,您隨意。”

上官德輝笑著道:“那我就隨便發揮了。”

“行。”倪煙拿著礦泉水,那我先去跑步了。

“嗯。”上官德輝點點頭。

倪煙每天早上都會出去跑一圈。

早上六點,太陽才剛剛升起來,天是湛藍湛藍的,清風微拂,耳邊是各種鳥類嘰嘰喳喳的聲音,鼻尖縈繞著濃鬱的金銀花香,公路旁就是種滿玫瑰花和馬齒莧的農田。

一眼望去,無邊無際,讓人心曠神怡。

倪煙剛出門,多多就跟了出來,“煙煙,早上好!”

“早上好多多。”

多多拍打著翅膀,“早上好!早上好!”

多多會說的話並不多,有的時候一句話它可以重複幾十遍,比複讀機還複讀機。

路上遇到幹活的村民們,多多繼續重複“早上好。”

一大早,大家就被多多逗得哈哈大笑,一天的好心情,從此刻開始。

“多多真聰明!”

“是煙煙養得好!”

“可不是!我的家那小子見多多養的那麽好,一個月前也抓了一隻八哥回來養,剛養到會飛,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真是白養這麽長時間了!”

劉家公館。

江文棠昨天晚上睡得一點也不好,她隻要一閉眼,就會想起看守所的經曆。

她不要坐牢!

不要!

怎麽辦呢?

那件事情一旦被人發現,她就完了!

江文棠坐在床邊,痛苦地拽著頭發。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回來!

她後悔了!

劉啟年被關進去倒是其次,反正她就沒真心愛過劉啟年。

試問,哪個人腦子有毛病,會愛上一個比自己大三四十多歲的男人?

她是擔心她自己,如果她不回來的話,她就不會遇到倪翠花,如果不遇到倪翠花的話,倪翠花可能就想不起那些事......

現在的倪翠花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說不動哪天就炸了!

在灣灣島沒人敢動她,可偏偏這裏是京城,她還被限製出行了!

思及此,江文棠衝到樓下,“小棋,媽求你了,求你帶媽走吧!我們回灣灣島好不好?”

劉棋歎了口氣,“媽,您現在走不了。”

“你想想辦法,小棋,你想想辦法。”江文棠接著道:“你既然有辦法把我們從看守所保釋出來,就代表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劉棋微微皺眉,忍住心中的怒氣,“媽,您之所以能從看守所出來,這都是因為爸!爸一個人把所有的罪名都擔了!要不然我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沒辦法把你和小如保釋出來!”

江文棠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那怎麽辦呢?小棋,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小棋,媽真的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媽,您為什麽著急離開京城?”劉棋抓住江文棠的胳膊,“您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他們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他!

江文棠下意識回避劉棋的眼神,“沒有。”

“真的沒有嗎?”劉棋緊緊盯著江文棠的眼睛。

“沒有!”江文棠一把推開劉棋,慌慌張張地往樓上跑。

劉棋看著江文棠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他來到劉如的房間。

“哥。”

劉棋拽住劉如的手,“老實告訴我,你和媽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江文棠畢竟是他的母親,有些事情他不好直接問江文棠,隻能從劉如這裏下手了。

在劉棋看來,劉如和江文棠就是一夥的。

劉如一臉茫然的看著劉棋,“沒有啊......”

“別裝了!快點告訴我!”劉棋現在對劉如是半點信任都沒有了,“你快告訴我,我帶著你和媽去派出所自首,說不定還可以判得輕一點,別哪天警察那邊查出來了,到時候弄得難看!”

“真的沒有!”劉如被劉棋的樣子嚇哭了,“哥,你在說什麽啊?”

劉如哪裏知道江文棠的那些往事。

這幾天看守所生活已經嚇慘了劉如,那些大小姐脾氣也被打磨的一幹二淨。

“快說!”劉棋緊緊捏著劉如的手腕。

“沒有.......”劉如哭得很是狼狽。

問不出什麽,劉棋隻好作罷。

倪家這邊,倪煙給倪翠花做了第三次的針灸。

針灸之後,倪翠花看著鄭老太太道:“媽,爸的後背上是不是有個燙傷疤啊?”

鄭老太太先是楞了下,然後道:“是的,那是當年你奶奶不小心用開水燙的......”

倪翠花臉色一變,原來夢裏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媽!”倪翠花突然抓住鄭老太太的手,紅著眼眶道:“我想起來了!我什麽都想起來了!”

“婷婷,你想起什麽了?”鄭老太太緊張的道:“別著急,慢慢說。”

倪翠花哽咽著出聲,“我是被人送到小木村的,那個人就是江文棠......”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當年的倪翠花在和鄭老太太走失之後,被當地的一個老太太撿到,老太太見這個孩子談吐不凡,就把她送到村長那兒,幾經周轉,由村長做主將她送到京城。

剛到京城,就出現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年輕女人,年輕女人自稱認識鄭老太太和鄭鈞,和他們是好朋友,於是,村長便將倪翠花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