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強總算聽明白了,對方無非是想殺人滅口,畢竟先前那件事是眼前這個吳司令幫忙掩蓋著的,要是被田中惠他們傳出去的話對吳司令來說是個致命的漏洞。所以,為了賭住這個漏洞,吳司令就隻好先下手為強了。

“惠哥,我看講和是不大可能的了。”劉永強小聲對田中惠說。“講和?我從來沒想到過跟他講和;他媽的,跟這些家夥就要來硬的,要不然他會以為你軟柿子。”田中惠恨恨地說。“那你剛才……”劉永強的意思是田中惠他剛才跟吳司令說的那些話怎麽回事。“哦!那些隻不過是我為了拖延時間罷,這個結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惠哥,人家是部隊的人,不好惹吧?”劉永強有些擔心地說。“我也知道,但沒辦法的事啊!”“你們以前遇到過類似的事沒?”

“遇到過,不過沒有這麽大的官兒,那隻不過是一個排長,但最後還是被我搞定了。”“怎麽搞定的?”劉永強很好奇,田中惠他們是什麽?是雇傭兵,雖然絕大部分都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但如今與部隊可以說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那幫家夥,隻知道為他們自己謀福利!一旦把你的價值榨幹了,就會一腳把你踢開!你看看他們吧,全都是這樣的人;所以大家都想開了,他媽的什麽官方不官方,跟老子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劉永強很好奇上一次田中惠他們是怎麽搞定那個排長的。

“很簡單。”田中惠胸有成組地說:“一般說來官方的人不想把事情鬧大,隻有當他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他才會站出來;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他們的利益逼回去,並且同時展現我們對他們的利益並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劉永強聽得迷迷糊糊的:“那到底怎麽搞的?後來。”“哦,我隻不過是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把他的手下抓了將近一半,後來他為了息事寧人,我再出麵跟他談判,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所以問題最終會迎刃而解;你別說,那家夥到現在看到我都還是客客氣氣的,一點兒不記仇。”“那是。”劉永強笑著說:“畢竟人家也是打工的,隻要對他地位沒有威脅,讓一點兒反而顯得大度。”

“可不是咋地?這些家夥就知道欺軟怕硬,隻要你給他們一點兒顏色看,那他們就會安安分分;不過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千萬不能傷他們性命,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劉永強總算明白了,敢情這家夥是殺雞儆猴。

說著說著前麵就又傳來了喊話的聲音:“田中惠,我希望你們還是放棄抵抗,抵抗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吳司令的聲音再次響起。“惠哥,現在怎麽辦?”“別急,等他們先行動。”田中惠回答說。“那樣一來我們豈不處於被動了?”“就是要被動,要不然就是不給他麵子,這家夥,很好麵子的啊!先給他一點兒麵子,待會兒也好說話些。”劉永強終於明白過來,田中惠是想易容克剛。

想到自己的處境劉永強不禁感慨起來:他媽的,要是在中國能夠行得通那該多好啊!隻是可惜了,中國大陸還沒能到達如此一個開放的地步,要不然劉永強他們也不會流竄到今天這樣了。當吳司令那邊不耐煩,準備發動進攻的時候,田中惠就一聲令下,瞬間,先前已經悄悄埋伏起來的雇傭兵此時都出現來,把吳司令那幫人包圍了將近一半。

吳司令發覺不妙,一邊指揮他身後的那些士兵攻打起來,一邊朝車裏鑽去。很明顯,那家夥是想抽身而退。田中惠罵罵咧咧了一句,然後一個縱身到了外麵。田中惠那些兄弟並沒開槍,而是不斷尋找新的潛伏點一邊向吳司令的部隊前進。當雙方距離不到五十米的時候,田中惠那些兄弟猛地從各個地方站起來,然後朝吳司令那邊開火。

“啪!”“啪!”“啪!”

“砰!”“砰!”“砰!”

“噠!”“噠!”“噠!”的聲音瞬間不絕於耳!差不多才三秒鍾時間,戰場上立馬響起一陣陣哀號聲。劉永強跟在田中惠後麵,還有豹哥他們一起朝遠處的吳司令追去。估計吳司令也已經看見田中惠他們前去了,急忙調轉車頭朝後麵退去。

當經過吳司令陣地的時候,田中惠並沒停下腳步,而是繼續飛快地朝吳司令那邊衝去。說也奇怪,周圍那些吳司令的士兵就仿佛根本沒看見他們似地,隻顧著前麵的田中惠兄弟他們。當劉永強在距離吳司令越野車不到十米的時候,劉永強就一個縱身跳上了車前蓋,舉起槍來瞄準駕駛室裏的吳司令。

“強哥下來!”田中惠在後麵喊。劉永強愣了愣,瞬間明白過來了,這車肯定是防彈的,從那裏根本不會對吳司令構成任何威脅。估計是見劉永強他們來勢洶洶,吳司令稍微愣了一下。但就是那一瞬間,田中惠徐風豹哥他們就都把吳司令包圍在中間了。

“啪!”“啪!”“啪!”

“砰!”“砰!”“砰!”

“噠!”“噠!”“噠!”

槍聲一陣緊接一陣地從劉永強他們身後傳來,讓人心裏發麻。見無路可逃,吳司令隻好把車停住了,走下車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把衝鋒槍瞄準田中惠的方向。“田中惠!你們今天做得太過分了!”吳司令氣急敗壞地說,估計是因為生氣外搭害怕,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搖擺不定的。田中惠沉默了一下,然後衝天開了一槍。

“嗚——轟!”子彈在半空中發出明亮的顏色。

好像是信號彈。瞬間,遠處的槍聲就都停住了。

“住手!”田中惠喊道。果真,全部人都停下來,田中惠那些兄弟立馬往後麵退去形成一個新的包圍圈,而吳司令那些手下同樣有條不紊地退到後麵形成一個全新的防衛架勢。劉永強不禁在心底暗自稱奇:部隊就他媽不一樣,果真比一般人要整齊些,看起來都讓人耳目一新。一個兄弟跑到田中惠跟前來。

“死了多少人?”田中惠悄悄地問。“惠哥,死了三個,另外還有十多個受傷的。”田中惠兄弟同樣小聲回答說。田中惠點點頭,示意他退回去。“田中惠!今天你實在有點兒過啊!”吳司令氣急敗壞地說。

“哈哈,吳司令,到底誰過分?人是你首先帶來的,事端是你首先挑起的,而原因隻不過是我沒能完成你的任務,你覺得這樣做劃算麽?”“不劃算。”吳司令冷冷地說:“但我知道我必須這麽做!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哈哈。”田中惠同樣大笑起來:“秘密?那可不是什麽秘密!吳司令,我相信是個聰明人,一旦我們真槍實彈幹上了,估計你們也占不了啥便宜!不如這樣吧,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以前的事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你覺得怎樣?”

“嘿嘿,你倒想得美啊!”吳司令冷笑著說。“我說過,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不相信的話那就試試看,你也是為了國家做事,何必要苦苦相逼呢?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隻要你放過我們,我田中惠今後絕對不會找你麻煩;再說了吳司令,今天這就算我發誓,如果今後我違反誓言,你再行動也不遲;當然,你今天也同樣是可以行動的,不過我相信吳司令你不會那麽做。”

劉永強不禁在心底暗自佩服,田中惠這一番話說得真他媽到位啊!不但點到了吳司令的死穴,而且還點到了他的笑穴,真他媽讓人欲罷不能啊!果真,吳司令居然漸漸地安靜了下來。田中惠見有效果,急忙鞏固著說道:“吳司令,今天的事我會負全部責任,今後大家還是朋友,需要幫忙的,你們不方便出麵的,隨時跟兄弟我說一聲,上刀山下火在所不辭。”

見田中惠說得慷慨激昂的樣子,劉永強差點兒沒笑出聲來,想不到他還能說出如此經典的話來。估計吳司令也反應過來了,的確是沒有理由再耗下去,人家都已經放低身段到如此地步了,要真仍然步步相逼,恐怕也不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

吳司令愣了愣,然後轉身走到一個士兵跟前問:“你去查看一下,看今天有多少傷亡的。”“不用去查了。”田中惠急忙說:“死了三個,另外還有十多個受傷的。”吳司令再次愣了一下:“那好,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你打算怎麽處理?”

“哈哈,看你說的,一切都吳司令你說了算,我一切照辦,這總行了吧?”吳司令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些,隨即吩咐他身後的那些士兵說:“把他們都抬到車上來!受傷的送去醫院,死了的直接送火葬場,回頭把開支全部算到田中惠身上!”說完就鑽進車裏去了。“沒問題沒問題!”田中惠在後麵連忙回答說。

一群人又開始忙碌起來,劉永強則跟著田中惠緩步朝住的地方走去。“惠哥,死了三個另外還有那麽多受傷的,那得要多少錢啊!”“哈哈,強哥你不用擔心,不要看我剛才跟他說得好聽,事實上從來都是說一套做一套;要真賠啊?恐怕我還不夠。”“那……”“沒什麽,都這樣,吳司令他隻不過要個麵子,我現在給了他,回頭我就找他說情去,到時候他同樣會賣給我一個麵子,一定能報銷的,像這種情況。”

一番話聽得劉永強直咋舌,想不到部隊裏居然還有如此肮髒齷齪的交易啊!真他媽不是公平的世界!“惠哥,你說他能內部搞定,理由可是個難處啊!”豹哥小心翼翼地說。“那有什麽難的?”田中惠淡淡地說:“他們隻要把我們說成是恐怖分子那不就行了?一切有國家擔待著,用不著他們操心的!”劉永強不禁再次佩服起田中惠來,能把握到如此火候的人,想想看都不是一個簡單人物。這件事過去後劉永強就放心不少。

說實話,劉永強並不擔心與道上的人結怨,不管對方多麽強大;但官方就不一樣了,人家是有組織的,你單單憑著幾百個人幾千個人的力量是沒辦法與他們抗衡的。

所以,當吳司令說不再追究田中惠他們的責任之後劉永強就感覺輕鬆了不少,畢竟這件事是劉永強他們一手造成的。到了田中惠他們住的對方天已經開始亮堂起來,田中惠帶著他那一幫兄弟都回去說還要休息一陣子,但劉永強一點兒睡意都沒有,想到米多西還在生氣,於是就決定過去看看她。“強哥,我們跟你一起去好了,免得路上有麻煩。”

豹哥說。“不用了,你們再睡會兒,我去去就來。”“強哥,山姆那幫人到現在都還沒露臉,還是我們跟你一起過去好了,一路上大家也好有個照應。”徐風也幫襯說。劉永強想了想也覺得是那個道理,就隻好答應了。

過去的時候幾個人是坐的摩托車,可以在山地上恣意橫行的那種。盡管一路上大家都很小心,但並沒看見山姆他們。想想看也是,人家哪兒會找到這種旮旯來。劉永強叫徐風豹哥就在樓下等他,他自己則上樓看米多西去。但奇怪的是,劉永強在上樓的時候不但沒有看見怒天威,而且在上樓之後更沒看見米多西!劉永強慌了,照說大門開著,家裏就一定有人,但此時卻一個人都沒有!劉永強急了,於是就喊。

徐風豹哥聽見劉永強喊叫,也跟著跑了上來。“強哥,咋啦?”“人不見了。”劉永強回答說。徐風豹哥麵麵相覷了一眼,之後就分頭尋找起來。但無濟於事,仍然沒見著一個人影。去到米多西的臥室,被子還是散亂著堆放在**的,依照米多西的習慣是絕不會做出這種邋遢的行為。

除非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遇到了突**況,而來不及收拾就出去了。想到這裏劉永強心裏一個激靈,急忙朝外麵跑去。“徐風徐風!”劉永強走出房門一邊喊。“強哥?”徐風豹哥幾乎都同時探出腦袋來。

“走!下去!”劉永強揮手,然後帶頭朝樓下走去。徐風豹哥也反應過來不對勁兒了,一邊跑一邊問:“強哥,咋回事兒?”“米多西一定被人抓走了。”

劉永強一個箭步跨上摩托車發動起來,徐風豹哥急忙跟上來追著到了劉永強後麵。“強哥,你說到底是什麽人?”

“還有誰?一定是那個吳司令搞的鬼!見鬥不過我們,便找到這裏來了。”豹哥在一邊補充說。“不可能是吳司令。”劉永強冷靜地說:“那家夥不像是背後動手腳的人,而且他也沒有那個必要,如果他要反悔的話,大可以當時就跟我們拚命。”

“強哥,如此說來就是山姆他們了?”“沒錯,一定是他們。”劉永強顯得非常肯定地說。形勢已經很明顯,如今除了他們,再也沒有別人知道劉永強住過米多西家。劉永強他們回去的時候田中惠還在睡覺,外麵隻有兩個兄弟在站崗。

見劉永強他們這麽快就回去了,站崗的兄弟還驚訝地問他們幹嘛這麽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大哥呢?”“還在睡覺。”那個兄弟說。

劉永強不再說什麽,徑直走進去,從房間的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那裏麵就是劉永強他們的全副武裝,基本的家夥都在裏麵。見劉永強慌慌張張的徐風豹哥都意識到不是那麽回事,於是就走上來輕聲勸說:“強哥,我看現在去不合適啊!”

“操!什麽叫不合適?什麽時候才叫合適?米多西在他們手上!隻有我們才能救她!”“強哥,問題關鍵是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山姆他們做的啊!怒天威在道上混,同樣是有仇人的;再說了,我們現在都還不知道對方在哪兒,如何去找?”

這一番話倒是提醒了劉永強,於是劉永強隻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強哥你別急,如果他們真是衝咱們來的話不會將嫂子怎樣的,就安心等他們電話好了。”豹哥安慰說,徐風則走上去幫忙收拾家夥,以備不時之需。

劉永強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很在意米多西的,當一個人不在你跟前,而你又想念她的時候,那種感情便是值得珍惜的。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劉永強又走到外麵陽台上去透氣,徐風豹哥則在房間裏竊竊私語,估計在商量事情。

或許是劉永強他們的動靜弄大了些,以至於睡在走廊另一頭的田中惠指穿著內褲就開門出來打望。見是劉永強田中惠顯得很驚訝:“強哥,咋還沒睡呢?”

“出事了。”劉永強淡淡地回答說。聽說出事了,田中惠愣了兩秒鍾之後就進屋穿好褲子走到劉永強身邊問:“強哥,咋回事兒?”

“米多西不見了,怒天威也不見蹤影。”劉永強回答說。田中惠愣了愣:“是啊,真他媽倒黴,才趕走一個又來一個!”“你去睡覺好了,不用管我們的。”劉永強轉過頭去笑著對田中惠說。這段時間拖累田中惠他們不少,要是以前,田中惠他們早已又出去接活兒去了;所以劉永強心裏感到一絲內疚。

“沒啥。”田中惠笑著說:“有事大家一起商量,千萬別上火;好吧,反正現在著急也沒用,我還是先睡會兒,養足精神勁兒好戰鬥。”說完田中惠就搖搖晃晃地朝他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