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永強帶著徐風豹哥、夏老大尼瑪桑他們到達小三那邊的時候,小三又把他們帶到了靠近街道盡頭的一個類似於祠堂的建築物裏,那裏麵坐著魯大爺,另外還有幾個年紀稍微小些的,不過看上去都很有氣派,估計都是說話分量比較重的。

在魯大爺旁邊就站著牛二,牛二後麵有一群人,估計都跟他一樣以前是搞下線的,如今傑克遜死翹翹,他們都失業了;而劉永強出麵幹擾,很顯然擋住了他們財路。所以,在魯大爺他們兩邊都坐滿了形形**的人,並不全都是黃皮膚。

牛二見到劉永強顯得很惱火,估計要是沒有魯大爺他們在旁邊,那家夥早就動手起來了。魯大爺之前就說過,他隻不過是做個中間人,具體的方案還是要經過他們商議。劉永強把夏老大他們讓到前麵去,自己則站到旁邊一些的地方,緊盯著牛二。

畢竟血海之仇,是不會想當然算了的。

果然,夏老大才沒說幾句話,牛二就咆哮著跟他吵了起來:“他媽的!老子死了那麽多人!你們今天來是假傷悲是吧?他媽的!要不是看在魯大爺的麵子上,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說完就伸手要去掏槍。

魯大爺淡淡地說了一句:“別急,讓人家把話說完。”牛二這才住手。夏老大說:“牛二,關於那天死掉的那些小弟,我承認賠償你們損失。”“草!誰要你的賠償?老子把你打死了再給你一百萬,你幹不幹?”

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兒了,整個祠堂就仿佛一個即將爆發的火山,充滿著積蓄已久的力量。“牛二!不得無禮!”魯大爺在旁邊勸說。

這一下麻煩了,牛二居然轉過身去衝著魯大爺喊:“他媽的!老子今天要不是給你麵子就不會來!他媽的,老子本來還想你給老子們兄弟做主!如今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牛二!請你收斂一下!”魯大爺有些生氣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他下不了台,想想看都是一件十分讓人惱火的事。

牛二更加肆無忌憚,居然舉槍瞄準魯大爺說:“咋啦?你不服氣啊?老子就說啥,啥事都向著外人,好人都讓你做了,老子們就隻有吃虧的份兒!他媽的!今天看來隻有我們自己解決了!兄弟們,掏家夥!”牛二衝他身後那些家夥喊。

別說,那些人還是蠻聽牛二話的,果真就紛紛行動起來。劉永強見勢不妙,知道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到時候不但魯大爺要遭殃,一旦被牛二逃走或者得逞,小三他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都撕破臉皮了,還會講情麵?劉永強他們來的時候都已經做好準備了,做好的最壞的打算。所以,當牛二說完那番話,劉永強就一個箭步跨到他跟前,手槍頂住他腦袋冷冷說:“牛二,我勸你還是冷靜下來慢慢商量,如果動手起來你是知道的,我們未必會輸給你!”

劉永強剛一說完,後麵的徐風豹哥夏老大尼瑪桑他們就“哢嚓哢嚓”地把子彈上了膛,紛紛瞄準周圍那些人。

夏老大他們過來的時候隻帶了幾個跟班的,大部隊並沒到來;雖然他們幾個做足了準備,但想到如今來的是人家的地盤,要是帶多了人會顯得沒有誠意,所以出來的時候劉永強就吩咐他們說不要帶多的人,隻要把自己手上的家夥準備充足就行。

“哈哈哈。”沒想到牛二突然大笑起來:“操!老子早就想到你們會來這招!以為唬得住老子是不?實話告訴你們吧,隻要你們還識相,就知道我牛二不是那麽好惹的!”“操!什麽意思?”劉永強使勁兒頂了一下他腦袋問。

“什麽意思?你們朝周圍看看就知道了。”牛二淡淡地說。

聽牛二這麽一說,徐風豹哥他們都回頭張望。劉永強也回過頭去看了,不過才看就傻眼了。為啥?因為周圍到處都是手裏端著槍的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劉永強他們,槍口瞄準他們的方向。劉永強心裏那個很喲!

他媽的先前這麽就那麽要麵子呢?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現在倒好,看如今這個架勢,他媽的還不相當於甕中捉鱉啊!

失敗!失敗!真他媽失敗!

劉永強在心底一遍一遍地罵自己。

魯大爺小三他們同樣很震驚。“喂!牛二,你不要亂來啊!有話好好說,何必動粗?”“哈哈,好好說?他媽的,你們都是同流合汙!老子跟你們說什麽?兄弟們!給老子上!抓住這些狗日的,沒了他們,今後的市場就是老子們幾個的,怕他個卵啊?”說完就率先舉起槍來。

劉永強一個閃身躲到牛二背後,但當他再次舉起槍瞄準牛二腦袋的時候,那家夥已經掙脫開去站到一根柱子後麵。

火力越來越猛烈,小三首先把魯大爺他們幾個人引進房間裏,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同樣端著一挺衝鋒槍。“牛二!你不要太過分了!”小三衝牛二喊。“哈哈,老子過分?他媽的!你們一個個都要做好人,隻有老子做壞人了!既然大家利益不同,那就不好意思了!”說完牛二就朝小三舉起槍來準備扣動扳機。

劉永強他們幾個每兩人一個小組,當劉永強與豹哥躲到一根柱子後麵打算朝站在對麵房頂上的牛二兄弟開槍的時候,劉永強就立馬意識到他們已經失算了。門外,喊打喊殺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多的人擁擠進來。

劉永強真的不明白他媽的簡簡單單一個牛二哪兒有如此號召力,看來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啊!劉永強一邊加緊開槍,一邊想辦法逃出去。

很顯然,硬拚是不行的,單單憑對方人多勢眾。但,想要逃走那談何容易?周圍到處都是人,子彈就像漫天的繁星到處飛躥,隻要稍微不留意都會被打中;更何況還有魯大爺他們在屋裏,很明顯是不能丟下他們不管的。

於是劉永強不禁頭疼起來。小三看上去也很頭疼,估計大家都沒想到這牛二會來這招,還如此突然。

正當劉永強他們逐漸處於被動的時候,外麵又傳來一陣巨大的嚷嚷聲。劉永強與豹哥相互對看了一眼,心想完了完了,他媽的眼前這些人都夠他們受的,要是再來更多那他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啊?真他媽倒黴!

劉永強不禁在心底暗自罵道。“強哥你看!”豹哥突然驚喜地叫起來。“咋啦?”劉永強開槍幹掉房頂一個瞄準他們的牛二小弟,回過頭去問。

“你看誰來了?”豹哥仍然欣喜地說。劉永強傻眼了,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米多西,她身後帶著起碼二三十個小弟,每個人身上都全副武裝。

“啪!”“啪!”“啪!”

“砰!”“砰!”“砰!”

“噠!”“噠!”“噠!”的聲音瞬間把牛二他們那邊的火力壓了下去。

“你怎麽來了?”劉永強一邊開槍一邊問米多西。米多西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開她的槍。

劉永強見了也不再好說什麽,隻得一邊開槍一邊朝米多西那邊靠攏。當兩個人終於站到一起的時候,劉永強心裏竟然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

那是一種非常稀罕的感覺,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感受到它的存在了,如今竟然在米多西身上找到了它。“還有人呢?”米多西問。

“在屋裏。”劉永強回答說。豹哥小三他們也逐漸走到了劉永強他們那邊來,因為房頂上的牛二小弟差不多都被他們幹掉了,隻剩下一些躲藏在暗處的家夥。“豹哥,你帶人進去把魯大爺他們救出來。”劉永強吩咐說。

“好的。”豹哥應承一聲,然後就跑開去。“我跟你一起去。”小三說了一句,然後跟著豹哥朝裏屋跑去。

槍聲已經漸漸從院子中央轉移到了外麵,由原來的密麻麻嗎變成了現在的稀稀疏疏。估計是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所以牛二那些手下都沒預料到,這對於他們心理上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估計也正是因為那些心理的打擊讓他們潰敗而逃吧。

很多時候,心理的強大才是人真正的強大,不管你擁有多麽雄厚的實力。劉永強與米多西背靠背作戰,一邊朝夏老大他們那邊靠攏。豹哥跟小三很快把魯大爺他們幾個長輩的從房間裏轉移了出來,然後在米多西與劉永強還有夏老大他們的掩護下去到了外麵。

“這誰啊?”米多西突然問。

“誰誰啊?”

“跟你們掐架的這個,誰啊?挺厲害的嘛!”米多西恨恨地說。

“哦,還是上次那個。”劉永強回答說。“對了,你怎麽來的?好像你老爸並不十分同意參與這場鬥爭啊!”劉永強說的是實話,當初劉永強向怒天威表示困難的時候怒天威就立馬接口說:“要家夥是吧?我這裏有,要多少盡管開口。”

那意思就已經很明白了,借家夥是可以的,但借人就不行。怒天威同樣有好幾十個手下,但不輕易出動,因為那些家夥一般情況下都在做生意。

當然,雖然劉永強心裏感覺十分不爽,畢竟他與米多西的關係都還是怒天威承認的,但劉永強同時也知道怒天威有他的難處,換做劉永強本人來的話估計他也會考慮一陣子;畢竟人都是自私的,都會首先為自己著想,也怨不著怒天威不答應。

但此時米多西竟然來了,而且還帶著他老爸的手下,所以劉永強感到很納悶兒。“你老爸知道麽?”劉永強問。“要他知道幹嘛?”米多西淡淡地說。

劉永強心裏瞬間升騰起一股感動,他把米多西當做一個臨時的宣泄工具,而米多西卻是誠心誠意對他,人,真他媽卑鄙!

劉永強不禁在心裏暗自罵自己。

當劉永強他們退出去的時候夏老大尼瑪桑戈洛特他們已經到外麵了。“牛二人呢?”

“跑了。”

“還不追?”

“哪兒追啊?都看不到人影了!”夏老大懊惱地說。

正當他們環顧四周,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劉永強與米多西迅速朝槍響出跑去,眼前出現了讓人驚喜的一幕:牛二已經倒在血泊中了,連同另外幾個他的小弟。

“好了。”夏老大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隻要這個家夥死翹翹那就好辦多了。”估計是看見劉永強他們這邊圍了一大幫人,所以小三也跑過來了。

“呀!”小三不禁叫了一聲:“這麽快啊?”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先前被牛二煽動起來鬧事的家夥此時都服服帖帖的,,都說遵照道上的規矩來。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他們拿貨的家夥要稍微貴那麽一點點,但道上規矩都是那麽來的,好比你去買東西,剛開始人家肯定會按照規矩來,一旦你跟賣東西的人熟絡起來,那麽人家肯定是會給你打折的。毒品交易也一樣,一旦下線轉移到別的上線去,那麽剛開始一段時間都是比較貴的,那同樣是對其它上線的一個交代:你看,他來我這裏我用高價賣給他,說明我們還是朋友。這是一種認同感,可以避免許多無謂的慘案發生。

事情最終得到了完滿解決,又避免了一場與警察可能發生的血雨腥風。雖然劉永強是收了夏老大他們錢財的,但劉永強總感覺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不過想想看倒也十分正常,一個是物質方麵的收獲,另一個則是精神方麵的收獲,兩方麵當然是不相同的啦!

沒想到剛一回到怒天威那裏,怒天威就衝著米多西發飆,而且還是當著劉永強的麵。徐風豹哥想臭罵他一頓,但被劉永強攔住了。

說什麽人家都是長輩,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無可指責。

“你們先回去。”劉永強轉身對徐風豹哥他們說:“回去到田中惠那裏等我。”“好的強哥。”徐風豹哥齊聲回答說。

米多西趴在**嗚嗚嗚地哭,劉永強走過去攬住她肩膀,卻不知該說是什麽好。當劉永強打算離開的時候,米多西終於忍不住跟他吵了起來:“劉永強!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人家為了你拚死拚活!你卻一句話都不說安慰的!你這算哪門子事啊?”說完又嗚嗚地哭。

“我知道你有委屈。”劉永強重新走到米多西跟前說:“但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你有事?你有什麽事?”沒想到米多西的反應如此之快,劉永強才剛一說出口就被她抓住了把柄。是啊!劉永強心想:他媽的老子到底在做什麽呢?整天昏昏噩噩的沒有一個方向。“你有事?你有事就不會成天打打殺殺東奔西跑!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你從來不知道問我冷不冷!你從來不知道問我身體舒不舒服!你從來不問我為什麽每次都一個人站著傻傻發呆!你想過沒有!我是一個女人,我需要男人照顧,而不是像浮萍一樣沒有歸宿感!我要的是一個會跟我過日子的男人!而你不是!你什麽都不是!你隻知道爭取那些無意義的名聲!從來都沒想過要好好靜下來跟我過日子!你一定在想有了好的出路之後就不顧一切甩掉我!你說!你是不是這樣想的?”米多西拍打著劉永強的胸口氣急敗壞地說。

劉永強心裏一陣隱痛,那是一種積蓄了很長時間的隱痛,或許,對於每一段感情劉永強都是真心付出過的,但他真還從沒想過跟一個女人白頭到老,他一直認為那是傳說,是不現實的,而傳說與現實之間總是存在相當大的差距。

但如今,米多西那一番話一語驚醒夢中人,讓劉永強本來躲藏在心底陰暗角落的那些小算盤全都曝露出來。

“我隻是想等環境安靜下來再做打算。”劉永強給自己找借口說。

“安靜?你自己都不想安靜下來誰能讓你安靜下來?你整天都想著打打殺殺,從來想過別人的感受!”

“我要掙錢……”

“掙錢?掙錢的方式有很多種,打架是最低級的一種!你為什麽要選擇、要安於那種條件?”

“來得快!”劉永強幹脆直截了當地說。

米多西不再說什麽,仍然趴到**哭。

劉永強走過去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說:“你先休息休息,我過去看看他們怎樣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

其實不光是米多西提到的那些,其實很多問題劉永強都是沒想明白的,很多事情都仿佛是被別人安排好了,而他隻不過是一個接收的工具。回到田中惠那邊的時候田中惠他們也已經回來了,據說這一次幹仗他們的傷亡也不小。

那天晚上劉永強破天荒的把徐風豹哥叫到跟前來開了個簡單的會。“強哥,什麽事?”豹哥驚訝地問。

因為之前大家有什麽話都是順便打個招呼,像這樣正兒八經召集到一塊兒的機會根本沒有。“是啊強哥,咋啦?”徐風也跟著問。

“我有點兒想法。”劉永強說。

“什麽想法?”

“剛才米多西跟我說過一些事,讓我感觸很深,我想既然現在稍微平靜一些了,我要把以前的那些事做個了結。”徐風豹哥麵麵相覷了一眼說:“強哥,怎麽個了結法?難道你跟米多西準備結婚?那可是好事啊!”

“不是。”劉永強回答說:“隻不過是米多西有那個想法,而我也覺得可行,畢竟我們再這樣混下去始終不是辦法。”

“強哥你不妨直說。”豹哥說:“我們其實也有點兒迷茫,就是不知該怎麽辦。”“強哥,你既然想跟米多西過日子,那喜子姐那邊怎麽辦?要說的話喜子姐其實更愛你一些,並且她為你付出的也不少啊!”徐風感歎的說。

“不要說那些。”劉永強說:“我說的解決問題不是解決那些,而是指以前我們做過的。”“啊?我們殺了那麽多人,警察四處通緝我們,想要它一筆勾銷簡直比上天還難啊!”豹哥忍不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