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果真如先前米多西那個兄弟說的那樣,米多西是傑克遜領養的一個孩子,並且傑克遜在領養她的時候動機就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要利用她進行毒品交易。

當然,這是米多西後來才發現的,不過當她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陷進去了,要想脫身並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並且當她發現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習慣了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也習慣了一本萬利,所以她沒辦法從根本上拒絕傑克遜對她的好。

但後來發生了一件事……

“我知道。”劉永強突然打算米多西的話說:“後麵的話你就不要說了,是關於感情的不是?”

“嗯。”米多西點點頭說:“這些兄弟都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我的,所以這次於傑克遜鬧矛盾之後他們才肯幫我,隻可惜,又有一個離開我們而去了。”

說著說著米多西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不用擔心。”劉永強用一副長者的口吻說:“生死自有定數,不是人所能掌控的,隻有好好祝福他們了。”

米多西不說話,仍然在那裏嚶嚶地哭泣。

劉永強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紙巾遞了過去。

聽著米多西說那些話,劉永強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但習慣告訴他那是不安全的,畢竟一個殺手需要做到的就是絕對冷血,那樣才能最好地保護自己。

但劉永強發現他根本做不到,或許是從來都沒做到,因為他這個缺點在遇見喜子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暴露出來了。

女人是需要疼的,這是劉永強一直以來的觀點。

所以,當看到米多西哭泣的時候劉永強不禁在心底暗自升騰起一股保護的。

當然,劉永強也同時想到了喜子,隻可惜她現在遠在中國大陸。

思念如同無數根繩索將他纏住,仿佛不能呼吸;一直想找個感情發泄的出口,而米多西的出現正好滿足了劉永強的要求。

從如今的形勢來看,劉永強他們想要單獨逃走也是不太現實的,第一是經濟上的問題,他們來時的錢差不多已經全花光了;第二是傑克遜顯然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依照那個家夥的性格,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是會把劉永強他們找出來的。

所以,劉永強決定留下來與米多西他們一起,先把傑克遜這邊的事搞定再說。

當然,這個想法剛開始就存在於劉永強的腦海中了,隻是在聽了米多西那番說辭之後顯得更加堅定罷。

劉永強吩咐徐風豹哥一起幫忙將米多西死掉的那幾個兄弟埋葬了。

那幾天米多西很消沉,一直悶悶不樂,劉永強除了跟她說些輕鬆的話題之外就什麽也不敢說了。

劉永強本來是有事想跟她商量的,但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直到第四天的時候米多西的情緒又才平和下來,劉永強見時機到了,於是就把他先前的想法告訴了米多西。

“我覺得住這裏不安全。”劉永強提議說:“還是換個地方吧,哪怕條件不如這樣,那同樣是劃算的,要是在這裏伸著腦袋等傑克遜那幫家夥來砍,我們就真是愚蠢了。”

“你們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以住宿的?”劉永強接著問。

“有是有,不過距離這裏很遠。”

“再遠那也得去啊。”徐風說:“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去不是問題,問題是你們大哥能不能經受住長途跋涉。”

“啊?還在山區啊?”

“差不多吧。”米多西說。

劉永強想了想:“不管怎樣都要離開這裏,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那好吧,我會盡量叫那邊的熟人安排一下的。”米多西回答說。

“對了,還有一件事。”劉永強對正打算離開的米多西說。

“什麽事?”

“我們的子彈不夠了。”

“哦,這個問題倒是不難,待會兒把你們搶的型號告訴我那些兄弟,他們會幫你們處理的。”

“還有一個問題。”劉永強又接著說。

“還有問題?什麽問題?”

“我們沒錢。”劉永強不好意思地說。

米多西不禁笑了出來:“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就這?切!”說完就徑直走了出去。

徐風追到門口:“喂喂喂!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啊?”

“操!你真是豬腦袋!”劉永強笑著罵了徐風一句:“他媽的你看人家那表情就知道是答應啦!”劉永強說完了豹哥還模仿米多西的口吻說了一句:“我還以為多大事兒呢!就這?切!”

說得陰陽怪氣的,倒也有幾分相似,把劉永強徐風都逗樂了。

當天晚上房間裏就隻有劉永強他們三個人,嚇得他們還輪流值班,生怕傑克遜的人突然闖進來。

那之後第二天米多西就告訴劉永強他們說已經聯係好了,下午就能動身。到達米多西她們給安排的地方劉永強才發現原來那裏的環境要比先前他們住的那個環境好多了,不但寬敞,而且裝飾也不錯。

“真享受。”徐風躺在大廳的沙發上滿意地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臨近晚上的時候劉永強就一瘸一拐的找到米多,說是要跟她商量對付傑克遜的事。

劉永強他們現在住的房間是米多西以前一個手下的,後來那個家夥被對手幹掉了,老婆也被人家搶走了,幸好那幫人後來又被另外一個幫派的家夥幹掉,所以就隻留下了一棟房子,後來米多西就派人長期駐紮在這裏,就當是她們的根據地。

當時劉永強腦袋裏冒出了一個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一群人坐到沙發上團團圍住,劉永強一個人肚子占了一個沙發。

“傑克遜的根底你應該很清楚吧?”劉永強問米多西。

“不是很清楚。”米多西回答說:“雖然我們名義上是父女關係,但實際上很多事情他都是不會讓我插手的。”

“你就單單隻做純粹的買賣?”

“沒錯。”米多西回答說:“到目前為止我甚至還不清楚他的製毒工廠在哪裏。”

“當真?”豹哥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有騙你們的必要麽?”米多西沒好氣地說。

劉永強想了想這倒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那你知道傑克遜平時都住哪兒吧?”

“也不清楚。”米多西回答說:“他的性格很不穩定,今天會去那裏,明天又會去到另外一個地方,又或者幹脆半夜去到另外一個地方睡覺,總之沒有一個人能知道他準確的行蹤,除非他親自找你。”

這的確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說實話,找到米多西是一個意外,米多西與他們合作起來共同對付傑克遜那同樣是一個意外,而且大許多,那麽如今連米多西都不知道傑克遜平時的具體行蹤,這對於劉永強來說是個不小的震撼,畢竟米多西是跟了傑克遜這麽多年的手下,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想想看傑克遜是多麽狡詐的一個人。

“如此說來我們就隻有一個辦法了。”最後劉永強這樣說。

“什麽辦法?”米多西好奇地問。

“守株待兔。”劉永強回答說。

“一直等他們來?找到這邊來?”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麽?”劉永強反問說。

米多西愣了愣。

“或許我們可以從他的手下著手。”米多西試探著說。

“哈哈哈。”劉永強忍不住笑出聲來,女人就是女人,有的時候總是會把問題看得那麽簡單。

“你認為傑克遜還會讓你與他其它下線有接觸麽?說不定他現在正挨個地打電話,叫他們看見你以後格殺勿論!那種人什麽事幹不出來?”劉永強淡淡地說。

米多西想了想問:“那你說到底怎麽辦?”

“我說過的,守株待兔,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

“你那麽有把握?”

“把握說不上,但我相信隻要我們準備充分,就算傑克遜下次會帶一個營的人來我們同樣不會驚慌,畢竟屬於本土作戰不是?你們對這周圍的環境應該很熟吧?”

“嗯。”米多西點點頭說:“那好吧,就按照強哥你說的去辦,有什麽問題了還希望不吝賜教。”說完就站起來。

“哈哈。”劉永強笑了笑:“以後別強哥強哥的叫了,直接叫我劉永強會比較好一點兒,我劉永強隻不過是從山旮旯裏走出來的一個小混混,都是兄弟們給麵子才叫強哥的,以後你直接叫我名字估計聽起來順耳些。”

“對對對。”徐風豹哥在旁邊打趣說:“叫強強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叫老公。”

說完徐風豹哥就哈哈大笑,笑得東倒西歪。

米多西恨恨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徑直走了出去。

劉永強剛才笑那一下的時候感覺傷口突然變得疼了起來,於是又隻好忍住。

米多西已經叫人把子彈買了回來,並且還弄到了兩挺機關槍。

沒錯,是機關槍。劉永強以前曾經把衝鋒槍叫做機關槍,其實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了威哥的影響。

兩挺機關槍每一挺差不多都有一米長,子彈則是用帆布包著,一顆連一顆。

“花了不少錢吧?”徐風羨慕地問。

“那當然。”米多西一個兄弟不無得意地說:“你說這玩意兒能便宜麽?”

那幾天米多西已經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因為一直沒有傑克遜的動向,所以劉永強心裏一直都忐忑不安,一直處於一種備戰的狀態。

人在那種狀態下是非常難受的,就好像在將要受到懲罰之前的那一瞬間,精神繃得緊緊的。

米多西單獨住在另外一個房間裏,距離劉永強他們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徐風曾打趣說交她搬過來跟他們一起住,有什麽事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了,米多西手下那些兄弟對她非常愛惜,估計也不能排除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意吧。

劉永強這樣想。米多西那些兄弟平時都住在她房間外圍的那一個小房間裏,完全不用擔心有人偷襲。

趁著那幾天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米多西也主動到劉永強他們那裏來走走,有時候說兩句,有時候什麽也不說,看看後就離開,讓劉永強都感覺很難為情。

那天米多西又來了,單獨一個人,當時劉永強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成天都坐著躺著,劉永強甚至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退化了。

徐風豹哥則在另外一邊打理家夥。

米多西走到劉永強跟前淡淡地問了一句:“傷勢咋樣了?”

劉永強笑了笑:“反正近段時間掐架你們是指望不上我的了。”

“切!誰指望你了?就算你們不在這裏我照樣能搞定傑克遜。”

“呀,真的好氣魄!僅憑這一點我都佩服你!”劉永強打著哈哈說。

末了劉永強又一本正經地說:“傷口已經好多了,估計再過半個月就能下地走動。”

米多西看了看,不再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麵方向看。

劉永強心裏那種莫名的情愫瞬間又升騰上來了,於是他問:“你以前跟我們中國人接觸過?”

米多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何止是你們中國人,世界上的國家有大半的我都跟他們打過交道,所以基本的溝通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去過中國?”

“去過,隻不過才一個晚上的時間,第二天坐飛機離開那裏的時候我從半空中看到了平生最壯觀的景象。”

“什麽景象?”

“長城。”

米多西臉上浮現出一絲難得的笑意,仿佛正沉浸在當時的美好景象中。

“哦,長城啊,說實話,長城我還沒親自去過,隻是在書本上電視上見過。”劉永強說。

“你應該不會覺得我很孤陋寡聞吧?”沒等米多西反應過來劉永強緊接著自嘲似地說道。

米多西完全不理會劉永強的說話,繼續沉醉在她一個人的遐想當中。

“你一個人不覺得孤單?”劉永強想了想,決定問一個比較有突破性的問題,一男一女坐在一起不說話那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於是劉永強決定首先打破尷尬的局麵。

果然,米多西愣了愣,不過隨即很快又反應過來了:“你不同樣覺得麽?”

劉永強愣了愣,然後笑著說:“我是男人,跟你是不一樣的。”

米多西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徐風豹哥朝他們那邊看了看,然後在另外一邊偷偷地笑。

第三天的時候米多西的兄弟終於打聽到了傑克遜的消息,據說他過幾天就會出現,因為原先米多西手下一個大客戶手上的貨出了些問題,找不到人,最後就隻好找到傑克遜那裏去了;據說他們會在墨爾本一個黑市迪廳見麵。

“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米多西那個兄弟說。

“機會是好機會。”米多西深沉地說:“隻是怕他會對我們先下手。”

“啥意思?”劉永強問。

米多西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你們回去準備準備,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早上出發,到那裏去觀察好環境。”

“好的。”米多西那幾個兄弟回答說,然後就走了出去。

“你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劉永強問。

“什麽什麽意思?”

“你說‘沒有意外’,如果有意外的話會是怎樣一種情況呢?”

“,看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以為傑克遜會想不到我們前去麽?估計他連天羅地網都布置好了,就等我們去鑽呢!”

劉永強沉默了一下:“那你還打算去?”

“當然。”米多西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未完成的事,我當然要去麵對它,不管前麵有怎樣的困難。”

米多西說得淡淡的,但在劉永強聽來卻如雷貫耳。

劉永強一向佩服的就是那種能夠擔當的人,倘若一個人沒有擔當,那麽那個人很有可能一事無成。

難能可貴的是,如今敢於擔當的竟然是一個女子,那就更加讓人敬佩了。

“或許我們可以改變一下時間。”劉永強建議說。

“嗯?”米多西回過頭來望著他說。

“我的意思是你們何不等到我傷勢好些之後大家再一起行動呢?”劉永強回答說。

米多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你還是好好養傷吧,就算沒有你們,我同樣能搞定他。”

“這麽肯定?就憑你們幾個人的力量?”

“當然不是。”米多西站起來說:“我還有一些兄弟,已經通知他們了,並且他們也答應會過來幫忙,估計不會有大的問題。”

“哦!”劉永強隻好簡單地回答一聲。

但意外的事發生了,那就是傑克遜改變了他原來的計劃,米多西派出去的人跟丟了他,根本找不到他的蹤影。

“那好,正好過段時間我會幫忙你們,到時候勝算的幾率也更大些。”劉永強笑著對米多西說。

大概又過了半個月,劉永強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原來那顆子彈隻打進了肌肉中間,並沒傷著骨頭,所以對於今後的行動並不會產生太大影響。

沒想到正當他們打算再次派出人去打聽消息時,聽說傑克遜已經主動找上門來了。

這正是劉永強所期待的,所以劉永強安慰大家說不必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