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來吵去,以至於到最後劉永強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為錢做事的了,於是就隻好作罷。

第二天中午李忠堂準時到達了他們約定的地方。

“貨呢?”

“不急。”劉永強回答說。

“為什麽?”

“因為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麽事?”

“等下你就知道了。”劉永強說,接著就轉身對身後的豹哥說:“你去叫他們把準備好的東西搬過來。”

“好的強哥。”豹哥應承了一聲,之後就轉身離開。

李忠堂有點兒慌張起來,但被劉永強一把按住:“唉!不要急嘛!”

於是李忠堂又隻好坐了下來。

李忠堂帶來了兩個小弟,此時都緊張地站在他身後。

田中惠來了,後麵跟著一大幫小弟。

個個荷槍實彈而且還穿著防彈衣。

李忠堂嚇傻了,站起來打算逃走。

但已經晚了,因為在他身後同樣出現了一大幫田中惠手下的人。

“你……你們想幹嘛?”

“哈哈,想幹嘛?這個問題得問你自己啊!他媽的,竟敢耍老子!可知道泰山哥是好惹的?”劉永強憤憤地說。

田中惠已經把槍舉起來了,李忠堂急忙說:“強哥強哥,求你手下留情!我錯了我錯了!”

“哈哈,現在才知道錯了?晚了!”劉永強說,之後就抱著手臂站到了一邊。

沒想到李忠堂突然變得很勇猛起來。

李忠堂走到田中惠跟前麵無懼色地說:“你以為你敢開槍麽?”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相信你田中惠也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存活到現在,我相信你是能知道我不會就這麽來的。”

“喲?你還有準備?”

“你說呢?”

“哈哈哈,不就帶了兩個嘍囉麽?你相信不相信我一槍就能同時幹掉他們兩個?”田中惠說,然後迅速把槍口對準了李忠堂手下的那兩個人。

田中惠手上拿的是那種專門攻擊裝甲車用的衝鋒槍,裏麵全是穿甲彈,同時打死兩個人並不稀罕;不光能打死,而且還能打得稀爛。

“操!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的陰謀!老實跟你說吧!我早就想到你們會來這招!所以我做了準備。”

說完李忠堂就把上衣扣子解開,露出一排一排炸彈。

田中惠打算上去摸摸看,但被李忠堂一下打開了:“不要碰!要不然大家同歸於盡!如果你們今天不放我走的話。”

“強哥,好像是真的耶!”徐風小聲說。

“操!當然是真的!難不成他還跟自己開玩笑?”劉永強沒好氣地說。

當然是真的,田中惠對這些玩意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閉著眼睛都能猜到那是個什麽型號的子彈什麽型號的槍。

“強哥,的確是真的。”田中惠也說。

劉永強想了想,覺得目前李忠堂是個難搞的人物,但他身後的那兩個小弟卻是容易幹掉的,隻要把那兩個小弟幹掉了,那麽李忠堂會從心理上瓦解,到時候對付他也不是一件難事。

劉永強轉身,對豹哥說:“你帶兩個人繞到他們後麵去幹掉那兩個小的,注意不要驚動李忠堂。”

“好的強哥。”豹哥應承了一聲,之後就帶著兩個小弟慢慢地繞到了李忠堂那兩個手下後麵。

“砰!”

“砰!”

兩聲沉悶的響聲,兩個小弟直戳戳地倒了下去。

當李忠堂回過頭來看見的時候立馬就傻眼了,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哈哈,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吧,老子就不信你真的打算死成一灘爛泥!”田中惠不無得意地說。

李忠堂的確嚇呆了,看來劉永強說的一點兒沒錯,李忠堂已經從心理上開始瓦解。

看到李忠堂那麽害怕的樣子,劉永強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冷冷地說:“我看你還是乖乖投降的好,說不定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不要過來!”李忠堂猛地掙脫開劉永強的束縛大聲喊道:“再過來我就自己引爆!大不了同歸於盡!看看到底是誰劃算!”

“操!別以為老子不敢動你!”田中惠憤憤地說,接著就打算上去抓住李忠堂。

“等等!”劉永強製止住李忠堂說。

劉永強把手伸到後麵去,悄悄地拉住徐風的手,然後在他手上無形中寫下了“狙擊”兩個字。

徐風立馬明白過來,轉身就走。

“強哥,讓我一槍幹掉他!”田中惠恨恨地說。

“先等等。”劉永強說:“好好談談,畢竟他一條命換我們這麽多人的命不劃算。”

“哈哈哈,還是強哥你聰明,不像這些草包!”

“請坐。”劉永強顯得很客氣地說:“俗話說‘生意不成人情在’,一切都好說好商量。”

估計是李忠堂同樣覺得應該給點兒麵子,要不然大家都死翹翹並不是一個好的辦法,於是就真的坐了下來。

李忠堂才剛一坐下,突然“砰”一聲槍響,然後李忠堂腦袋上就出現了一個赫然的洞,鮮血迸濺出來。

那是徐風射擊出來的,子彈還卡在李忠堂的頭蓋骨上。

李忠堂瞪著大大的眼睛“噗通”一聲倒了下來,看得田中惠都一愣一愣的。

再看徐風,隻見他跟劉永強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這下弄得田中惠不好意思起來:“強哥,這可不好啊!我都沒想到的辦法讓你給想到了,你叫我咋個去泰山那裏交差呢?”

“哈哈哈。”劉永強大笑:“你真有意思,我就把這一次的功勞全部送給你行不?”

“算了算了。”田中惠說:“要真那樣做豈不是損我?”

“好好好,就算是大家齊心協力幹掉他的這總行了吧?你還牽製住了李忠堂不是?”

“哈哈,強哥你真會找借口。”

“這不是借口,這是事實,要不是你幹脆牽製住李忠堂,徐風能射中?”

“好吧,既然強哥你給我這個麵子那我也隻好接住了。”田中惠說,然後就站起來打算離開。

“你們去哪兒?”

“攬生意啊!”田中惠顯得很吃驚地說:“我們全靠殺人吃飯,哪兒能耽誤?待會兒晚上還有一票生意,估計能賺個幾百萬。”

幾百萬也就幾千塊錢,換成人民幣的話。

“我真搞不懂,你們是怎麽習慣的。”劉永強不解地問。

“哈哈,沒有習慣不習慣,慢慢就好了,掙錢嘛。”

說完田中惠就帶著他那些手下走遠了。

回去之後劉永強就給泰山打了個電話,給他匯報了一下先前的情況。

“很好。”泰山說:“強哥你要記住,道上混不是你幹掉別人就是別人幹掉你,我相信這種選擇你還是能做出來的。”

“嗯,我會記住的,那以後聯係。”

“好的,以後我也就不再提醒你了,你們幾個自己想辦法,如果搞不定的話隻有一個字:殺!”泰山說。

“強哥,我看搞這些東西很麻煩的呢!不如趁早走掉吧!”晚上睡覺的時候說:“他媽的我們出來混為的就是自由,如今倒好,成了別人的走狗。”

“唉!話不能那麽說的!”劉永強歎息了一口氣說:“就算我們不幫泰山做事我們又能去哪兒呢?回大陸?絕對找死!去香港?很明顯不能了嘛!現在大陸那邊的警察一定在跟香港警察聯合行動,前幾次你們也看見了!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豹哥也跟著歎息了一口氣說:“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事,走一步算一步。”

那段時間劉永強感覺自己被拋上了一個孤島,周圍都是一望無盡的海洋,卻看不到一絲逃走的希望。

那是一種絕望,一種真正的絕望。

目前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正好可以想想今後的事。

因為毒品交易隻能在暗地裏進行,所以免不了上當。

越南這邊不光是做越南的生意,而且其它地方比如柬埔寨、老撾、馬來西亞那些地區的頭子都有到越南來拿貨的,越南相當於他們的一個毒品集散地;當然,有的時候還是需要劉永強他們親自上門的,把貨送到那些團夥手裏。

毒品交易被劉永強他們成為“黑市”,因為交貨交錢的時候大多都在晚上,劉永強他們就曾經上當收到過假錢。

有一次同樣是熟客過來拿貨,越南當地的,因為上一次他們已經打過一次交道,所以在收錢的時候劉永強就隻叫徐風他們隨機抽查了幾捆。

對於陌生賬戶大筆交易往來銀行方麵是查得比較嚴的,所以泰山吩咐劉永強他們說隻能現金交易,然後拿出去存進瑞士銀行。

沒想到的是那一次竟然有一半都是假錢!

“操!他媽的竟然這樣搞!”劉永強怒不可竭。

因為是熟人,所以劉永強顯得格外氣憤。

“強哥,叫人去幹掉他們!”徐風同樣憤憤地說。

“走!叫人去!”劉永強大喊一聲,接著就朝外麵走去。

“強哥!”

豹哥急忙上來拉住劉永強說:“強哥,稍安勿躁,明天再去找他們也不遲啊!就算我們現在有時間去,田中惠估計也不會有時間的啊!”

劉永強想了想,豹哥說的也是那麽回事,於是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劉永強一直都睡不著覺,腦袋裏一直都在想一些問題,他媽的出來混這麽多年了居然被人這樣耍了!

而且還是熟人!

劉永強心裏不禁憤憤起來。

那天晚上劉永強都沒睡著,眼睜睜的捱到天亮,然後就急忙起床給田中惠打了一個電話。

田中惠還在睡覺。

“操!都什麽時候了還在睡覺?”劉永強一肚子火沒地方發,竟然衝著田中惠惱火起來。

“強哥你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才六點多鍾!你怎麽起來地這麽早呢?”

劉永強看了一下時間,果真才六點多,不過遠處仿佛能看見一絲陽光。

“別說那麽多了,趕緊起來吧,有任務。”

“哎呀強哥,你能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昨天晚上我們三點多鍾才回來啊!”田中惠說。

豹哥走到劉永強跟前來朝他點點頭,劉永強心裏也覺得好過了些。

“那好吧,待會兒九點鍾我再打電話給你。”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劉永強連坐都不想坐,一直都在不停地走來走去。

“強哥,你著急也沒用啊!”豹哥安慰說。

劉永強徐風豹哥他們三個人身上有一種互補的性格;劉永強有點兒衝動,但同時又有理性;徐風就衝動占了大多數;而豹哥則是比較理性的。

估計這也是為什麽他們三個會能如此長時間合作的真正緣故,一個衝動,一個衝動兼理性,一個理性,正好組成了一個過渡的形狀,所以才長時間地相互支持了下來。

劉永強聽從了豹哥的建議,之後就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發呆起來。

劉永強還記得威哥曾經說過,一個人是不斷成長不斷變化的,如此說來劉永強他們三個同樣是在不斷成長的,不知道變化過後的他們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默契地配合?想著想著劉永強心裏就產生了一絲恐慌。

很快就到了九點鍾,沒想到田中惠主動打過來電話。

“來了?”

“來了,馬上就到。”田中惠回答說。

因為這一次劉永強他們事先並沒預料到,所以必須主動出擊;更麻煩的是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的底細。

“強哥你放心好了,隻要肯花錢,他再多人都會死光!”

“你能叫到人?”

“哈哈,不是吹牛,幾百人還是能叫到的。”

“幾百人?人家有幾千人都說不定!”劉永強不屑一顧地說。

“強哥,你可不能這麽說,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什麽來著?兵不在多而在精,對吧?關鍵是我們有家夥,一顆炮彈都能擺平好幾十人。”田中惠說。

“那好吧,希望不要出亂子,不然麻煩會比較大的。”

“強哥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還會有什麽麻煩?到時候隻要你一聲令下,保管對方煙消雲散。”

劉永強不禁笑出聲來,而田中惠仍然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劉永強到底在笑什麽。

劉永強他們已經從別處打聽到了那幫家夥的下落,聽說那個領頭的叫罐頭。

罐頭是名副其實,剃著一個板寸頭,整個跟罐頭的形狀差不多。

打聽到罐頭的下落那還隻是第一步,更難的是如何找到他。

很顯然罐頭是知道這樣做後果的,所以就事先躲藏了起來。

“強哥,現在有點兒麻煩啊!”豹哥說。

田中惠說:“強哥你放心,對付這種人我有一招很奏效。”

“哪一招?”

“強哥你看我的就好了。”田中惠說,接著就走到後麵去叫了兩個小弟出來。

“強哥你們走遠些。”田中惠說。

劉永強也不知道田中惠到底要搞什麽鬼,於是就隻好站到旁邊觀看。

果真如田中惠所說,花錢請人就不一樣,要在以前這些事都得劉永強他們親自動手,如今倒好,一個手勢就有人搞定了!

至此劉永強不再懷疑金錢的作用,而是懷疑人的控製能力。

他媽的金錢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最後竟然還主宰了人類,這不能說不是一種悲哀。

閑話少說,那邊田中惠已經安排他手下的人準備起來了。

那是一架機關槍,不過槍口非常大。

“強哥你錯了。”田中惠糾正說:“這不是機關槍,這叫榴彈炮;你們可不要小看它!我這樣跟你們說吧,如果對手在山那邊,我在山這邊,隻要我一顆炮彈過去保證消滅他。”

“山那邊?”豹哥好奇地問:“你能打到?又不是追蹤導彈!”

“豹哥你有所不知啊!榴彈炮的最大特點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切!要是知道還跟你打嘴仗?”徐風不滿意地說。

“實話跟你們說吧,榴彈炮的最大特點就是它的炮彈在下落的過程中會沿著鉛垂線下落,也就是說就算在這座山的東山腳打擊西山腳的目標,那同樣都是可以的。”

徐風豹哥麵麵相覷了一眼說:“操!那當真非常厲害啊!”

“那當然。”田中惠不無得意地說。

“喂喂喂。”劉永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最好不要整出太大動靜啊!我可不想剛一上任就惹惱群眾!”

“強哥你放心好了,我們會選擇殺傷力較小的炮彈,周圍不會有事,再說現在正是上班時間,屋子裏多半沒人,所以不用害怕。”

徐風聽說後恍然大悟地說:“操!我還以為什麽東東呢,要真這樣還不如用我那個火箭筒!威力同樣巨大!”

“哈哈,風哥你此言差矣!算了,不跟你們說了,還是先看看效果吧!”

說完田中惠就走到那兩個兵娃子跟前跟他們說了幾句,然後他們就開始行動起來了。

劉永強很好奇田中惠是如何糾集到如此眾多的手下,於是就問他。

“強哥,他們可不是我手下!他們最多隻能說是我兄弟;怎麽說呢?他們都是退伍下來的軍人,別的本事沒有,隻有打打殺殺,所以才選擇這一行的。”

“原來還是為了錢。”

“沒錯,總之一個字,錢。”田中惠說。

看到那邊幾個人忙手忙腳的,劉永強終於明白過來田中惠所說的招數原來就是先斬後奏,他媽的就不怕他不出來!

說著說著劉永強就看見一發炮彈發射了出去,經過一條拋物線之後落進了樓層裏,大概過了一秒鍾才傳來“轟隆”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