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殺紫」這個剛剛萌芽的小組織而言,現在正是茁壯成長的時候,定陽一戰雖然落了下風,卻不是沒有收獲,即便被軍方占了上風,藤忍倒是顯得相當平靜。wWw、QUaNbEn-xIAoShUO、coM 「一百餘萬大軍要布置在落鳳峽穀一線,全力狙擊敵人,我看現在朝中那些家夥終於開竅了。」 接到都城送來的急件,藤忍平和的臉上終於添了一絲陽光,他完全展現出指揮者的才能,也得到其他部屬和同伴的認可。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明白什麽是領袖。他以前充其量不過是狐假虎威,藉皇帝的餘威發號施令,如今有一群人為他賣命,隻為了他。 在藤忍麵前,整齊坐著四十名參議,三名參議在二次定陽之戰中戰死,新補充的三人中就有伐越和盛宣誠。 伐越擔任東海監政司多年,能力和經驗都無可挑剔,年輕的盛宣誠能成為參議,則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無論實力、背景還是手段,這個年輕的皇家子弟都沒有太大的過人之處,唯一能提高身分的,就是他和伐越都是赤熾的生死之交,這或許也是藤忍向赤熾示好的手段。 事實上參議的地位與價值早已不如從前,許多參議在他看來,都隻是掛個虛銜。 盛宣誠極有自知之明,因此默然領受了參議之位後,從未發表過任何意見,自從定陽歸來,他和伐越的臉上也一直沒有笑容。 夜魈和赤熾都不知所蹤,離開定陽的那一夜,二人清楚地聽到獸羊人所在的地方發生了**,巨大的尖嘯聲劃破死寂般的高地,像是受到了攻擊。 他們實力不濟,隻能在遠處觀望,見到獸羊人離開定陽高地,撤往紫幕之後,便沒有再追查下去,此時才後悔莫及。 「館主大人,把前線交給軍方真的可以嗎?這樣下去,我們再也沒有發揮的餘地。」藤騎兩番死裏逃生,脾氣越發穩重,隻是說話還是粗聲粗氣。 藤忍淡淡一笑,道:「獸羊人完全是軍陣式的衝鋒,整整齊齊,一排跟著一排,他們不會跟我們單打獨鬥,若是在那樣的空曠地點正麵衝擊,對我們這些武士很不利,森林戰、伏擊戰才是我們的強項。」 「伏擊!」 「現在是戰爭,不是後院的武藝切磋,不要搞錯了,這可是拚命的戰鬥。」 邢烙親眼目睹了落鳳峽穀一帶的變化,二十萬大軍已經進駐各個險要地點據守,還有數十萬大軍正趕往冰線附近,事情已經演變成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大決戰,再也不是一兩個人的私事了。 素來私心極重的藤忍也放下了原有的想法,全心投入這場浩大的防禦戰,或許這場危機對整個人界是一件好事,青龍國從未像現在這樣團結。 敵人真的隻會從東方來嗎? 邢烙的心頭隱隱跳出一絲不安,但構築東方戰線已如離弦之箭,無法更改,雲河盆地上的所有人都在為構築巨大的戰線而拚命,現在質疑這些頗為不智,他因此隱而不發。 冰雪阻隔了消息,也延後了兩個種族全麵接觸的時間,從定陽到落鳳峽穀的千裏冰原,成為人心最大的障壁。 就在障壁的盡頭,紫色的巨門內,一項嶄新的技能被發現了,盡管此刻它還是那樣的沒沒無聞。 「力量洞窟」,一個位於兩個世界之間的奇妙空間,兩種力量的亂流在此交錯,撞擊後折向左右兩個方向,力量的正中心因為撕扯而成為特殊的真空帶,那便是力量洞窟。 雖然依然受到兩個世界力量的影響,卻避開了衝擊波,使得這個狹小的空間一直保持平靜,就像是一座天然修煉場。 沒有日月輪轉,就連紫色氣霧的流向也看不清楚,赤熾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煉,內府外的紫色氣漩引領著他,走向人生第三種火焰││「紫電焰」。 與熾熱的陽焰、陰森的冷焰不同,紫電焰是一種變異之火,它所點燃的並不是身軀,也不是樹林乾草之類的易燃物,更不是像幻覺一樣的鬼火,而是力量。 這是赤熾經過無數的試驗才找到的秘訣,也隻有在這樣的特定環境下才能成功。 兩種完全相背的力量在紫色漩渦之門交鋒,產生了紫色氣霧和閃電,其實那些並不是為了創造而生,反而是為了力量消耗而產生的特別狀態。 就像兩根木頭不斷地磨擦,強大的磨擦力生出了火,而火的出現,卻焚毀了點燃它的木頭。 與此同理,兩個世界的力量相互磨擦,點燃了紫色的閃電,這便是「火」,一種特殊的火形態,它的存在卻又消磨著空間內的力量,從而達到一種平衡,赤熾領悟的便是這樣的火。 其實要領悟紫電焰,隻需要足夠的耐性與智慧,再加上一點點運氣,但要想產生紫電焰,花費的精力卻是之前的數十倍,必需要有對立的力量才能讓它燃燒起來。 還有一個問題是,必須有隨時可以製造出紫電焰的力量,因此赤熾開始在元神力上打主意,利用元神力不同形態間的對抗與衝突,尋找與紫電相同的力量,經過不懈的努力,最終讓他成功了。 由於赤熾還無法製造出兩個世界那麽純正的巨大力量,因此這種火焰展現出來的形態,與紫色氣漩看到的閃電頗為不同。 這種火焰沒有層次,沒有連續閃動的火苗,更像是光點組合。燃燒起來時,無數光點在燃燒的線路上閃動著,組合成帶狀或條狀,就像有股母電散射出無數小閃電。當然,在赤熾看來那不是閃電,而是火,紫電之火。 全新的領悟,讓赤熾對於火的修煉之路有了更大的期待,也更堅信了他的信念。 第一個試驗品便是力量洞窟,束縛洞窟的力量波在紫電焰的衝擊下,有一角漸漸變弱,赤熾的手腳先後被釋放出來,活動也方便了許多。 領悟新型力量的好處不止如此,離開了力量交會點後,赤熾再次進入熟悉的白色區域,也就是外界見到的紫光區域。 如今他再也不用擔心會被封閉六識,盡管力量的變異仍然存在,但隻要用紫電之火點燃內府之外的力量環,元神力很容易就會打開缺口,六識也能恢複正常運作。 穿過紫色漩渦之門,感覺就像是從火焰地獄來到了寒冰地域,放眼望去盡是冰原,寒氣透骨而入,不但將方才的熾熱感洗淨,甚至連血液都凍成了黏稠的血漿。 赤熾連忙催動火手印,當紅色手印出現在兩掌背後,身軀才從寒冷中釋放出來。 「終於出來了,這鬼地方真是……」回望巨大的漩渦之門,燦爛的微笑洋溢在赤熾俊朗的臉上。 慢步前行,他第一次身體力行確認了從紫幕到漩渦之門的距離。萬裏冰原早已不存在了,大概被紫焰之火焚化,真實的距離恐怕隻有幾十裏,絕不是人們想像中的浩大冰帶。 離開紫色巨幕的一刹那,天地一片清明,燦爛的太陽彷佛已經太久不見,竟有種朦朧的感覺,如在夢境。 赤熾長長吸了口氣,清新微涼的空氣滲入每一寸肌膚,全身都像是浸泡在聖水之中,說不盡的舒服。 「我回來了,嘿嘿,命不該絕!」 這一次奇特的經曆,完全改變了赤熾的世界觀,兩個世界的處境幾乎相同,也許因為撞擊部分的不同,帶來的破壞也不同。 相比起那個火焰之地,他的出生世界就像是天堂,依然可以看到蔚藍的天空、茵綠的大地、活蹦亂跳的動物、生長旺盛的樹林、高山大川、名城重關,這是一個充滿生機的世界。 經曆這次短暫又艱辛的旅程,赤熾明白兩個世界間的威脅,獸羊人敢率先行動,十之八九是因為他們的世界正在被摧毀,所以必須尋找新的王國。 自己的世界隻是被吞噬了一片海洋,陸地也不過是受到一次地震和一次冰潮衝擊,受災麵積固然不算小,但比起對手來,恐怕已經是天淵之別了。 忽然,那片海一樣的黑影浮現在赤熾腦海中。朦朧之間,赤熾隻記得有一片很長很長的黑影穿越了漩渦之門,像一支行進中的大軍,更像是邪惡的魔息,一股莫名的心悸油然而生。 「是獸羊人的大軍到了嗎?」 他當時視線不清,力量又將光線折射,看到的那一片黑灰與翻滾的雲霧沒有什麽區別,但那股懾心的邪惡感覺卻非常清晰。 獸羊人雖然強大,但幾番交手下來,他並沒有感覺到邪惡的氣息,在那根強大的法杖下,反而到處都充斥著聖潔之光。 而且獸羊人收拾同伴屍首的時候,並沒有虐待人類士兵的屍體,甚至有人把屍體收拾起來,整齊地排列在一起。 由此可見,那是個尊重敵人的對手,為了生存,戰爭或許無法避免,但殺戮之刃沒理由再伸向已經英勇戰死的勇士。 這一點,獸羊人做得非常棒,甚至比人類更有道義。這樣一個種族,可以是敵人,但絕對不代表邪惡! 「一個可敬又可怕的敵人,也許世界再大一點,我們可以和平共處。」 即便領悟了「紫電焰」,赤熾對於獸羊人的實力還是頗為擔心,現在隻是出現了一支部隊,那個世界還有太多的未知。 從定陽回來,銘博拳等人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笑意,就連樂天開朗的遙獵也終日沉默著。 伐越、盛宣誠掛了個參議的名字,但沒有參與實際的事務,這些人整天聚在一起,隻有「修煉」二字。 經曆了那場驚心動魄的戰爭,大家都感覺到實力上的差距,尤其是獸羊人那強大的奔跑跳躍能力,人類很難與他們相比。 配合式攻防術成為解決問題的方法,除了劍陣、刀陣這一類的傳統合擊術外,兩人之間的合擊術成了重中之重。尤其是自從遙獵和赤熾在紫光區域內那番交手後,眾人都認識到如果配合得好,兩個人甚至可以發揮出五倍的力量,而且防禦能力也會大大加強。 在混亂的戰場中,攻擊來自四麵八方,防不勝防,但少數人之間的合作卻能改變這樣的情況,一攻一守,或者二攻二守,這樣攻的放心,守的安穩,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提出這個戰法的是魅幽羽,鬼人雖然喜歡單獨行動,但伏擊技中有許多是兩人合作或三人合作,因此他深知小隊合作可以產生很大的威力。 「這鬼天氣,冰潮來的時候怎麽不烤一下?」 天氣炎熱,稍微一動就是一身大汗,遙獵練了一炷香的時間已是汗流浹背。其他人也都慵懶地坐在廊下乘涼,就算有衝天的豪氣,也一樣被天上的酷日烤沒了。 吱呀一聲,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俏麗的小腦袋伸了進來,調皮的目光掃了一圈,然後像兔子蹦了進來,朝汗流浹背的人們嘻嘻一笑。 「大家好啊!」 「魚兒妹妹!」滿口埋怨的遙獵騰的跳了起來,帶著一身臭汗就衝了過去,彷佛酷熱瞬間消失了,他興奮得幾乎笑傻了。 織魚見慣了這副表情,樂嗬嗬朝他一笑,目光卻未停留太久,左顧右盼張望了一陣,問道:「那個色鬼呢?」 剛起身準備迎上來打招呼的幾人都赫然止步,臉上露出憂色,尤其是伐越和盛宣誠,眉頭都擠到了一點。 「怎麽了?」 「他失蹤了。」 「那個家夥……人家可是專門來看他的,居然不在!肯定知道我來了,特意躲著我。」織魚滿臉的不高興,嫣紅的俏嘴一撇,幾乎要哭出來。 遙獵哭喪著臉道:「魚兒妹妹,你不會隻來看他吧?太讓人傷心了,我的心啊!寂寞啊,無奈啊……」 織魚白了他一眼,像是在說:「算了吧!你也不見得有多寂寞,花街柳巷少不了你的身影。」 「魚兒妹妹不懂我的心,太讓人傷心了。唉!我蹲牆角哭去。」遙獵一臉哀怨地走開了。 一番詢問之後,織魚這才知道定陽之戰後,赤熾與夜魈前去打探消息,然後雙雙失蹤了。 「他可是我的人,怎麽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太可惡了!」織魚明顯想到了什麽,咬牙切齒攥緊拳頭,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他是你的?」 眾人不約而同發出驚呼,遙獵從牆角望了回來,愕然看著那張似乎挺認真的麵孔。 「是啊!我和他打賭,如果不死在冰潮之下,我就是他的人,那個可惡的家夥,居然跑了!」 織魚越想越氣,咬牙切齒的模樣讓眾人看著既好笑又感慨,沒想到這對無日不吵的冤家,居然演變成這種地步。 遙獵更是抱著肚子放聲大笑,笑得織魚臉都白了,瞪著大眼睛叫道:「和我在一起有問題嗎?」 說話間,門又被推開了,一陣陰風吹入,整個院子突然落入了冰窟。 坐在廊下思索的魅幽羽騰地站了起來,驚愕地望向正踏入院中的身影。 「夜魈!」 驚叫聲中,織魚的聲音猶為尖銳,就像做壞事被人抓住似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窘迫不堪的神情卻有一種別樣的俏麗。 冷豔的麵孔揚了一揚,熟悉的身影讓那雙無神的眼睛終於有了點生氣,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伐越大步飛縱而至,驚喜地問道:「你回來啦!熾老弟呢?」 夜魈觸電似乎猛地一顫,原本已經沒有血色的臉覆上一層寒霜,雖未明言,但咬著下唇的動作足以說明答案。 興衝衝奔來的伐越騰騰騰地倒退了三大步,腳下一軟幾乎要摔倒。正好趕來的遙獵扶住了他的身軀,問道:「他死了?」 「不知道!」 三個字多少緩解了驟凝的氣氛,卻陷了另一種迷惘。 「他們兩個逃入了紫色區域,熾小哥被金角獸羊人的晶頭長杖打入了紫色漩渦,不知所蹤。我隻救下了她,追到紫色漩渦前就不敢再往前了。」 南淮子邊說邊踏入小院,傷感的神情牽動著院內所有人的情緒。院落中突然沉寂,每一對眼睛都陷入了無盡的悲傷。 夜魈用力咬了咬下唇,眼中充滿了悔恨,想起自己在紫色區域裏的表現,越想越覺得無地自容。即便是不能使用鬼術,也絕不該那樣懦弱,連揮出武器的信心都沒有。若非如此,赤熾也不必正麵去對抗強大的敵人。 魅幽羽最為平靜,兩個世界的爭鬥才剛剛開始,無數生命將會在這場前所未見的浩大爭鬥中流逝,赤熾出事固然令人惋惜,但已經發生的事情沒必要再去傷感,何況也沒有證據說明赤熾的生死,此刻的悲傷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的情況也不是很妙。」 「怎麽說?」夜魈倏地抬起頭,望向曾經的上司。 「青龍國到現在都很太平。」 「太平?不好嗎?」 魅幽羽眼中流露出鑽心的寒意,冷笑道:「這樣的環境,大部分人都還沒有感受到災害的威脅,別看外麵幹得熱火朝天,真正感覺到死亡威脅的大概不到一成。」 「死了一萬多人啊!」銘博拳叫道。 「因為敵人還不夠多。」接口的是另一個聲音,清幽沉鬱,透著無盡的無奈。 「書兄?」 書清言神色落寞,臉上帶著濃濃的倦意和疲態,連眼神都鈍了,任誰都能看出他已心灰意冷。 望著院內的同伴,書清言突然有種愧疚感,苦笑道:「朝廷拒絕了全麵戰爭的建議,雖然集結大軍往東線移來,可是……不肯下放指揮權。前線的指揮官也還在競選中,估計沒有一年半載是不會有結果的。 「沒有指揮者之前,一切調度都必須由朝廷批準。也就是說,縱有百萬大軍,也隻能像傻子一樣守在防線上。」 「你不是說少君是難得的天才嗎?怎麽連這種事都拿不定主意?」 身為人臣沒有批評主君的道理,但這一次書清言的確很失望,太平的日子麻痹了人心,五千敵人的威脅,根本不足以動搖人心對於權力的酷愛。 「其實這樣也好!」 魅幽羽淡淡一笑,神色輕鬆地道:「我們現在不必再指望任何朝廷的支持,遲早他們會明白,自己生存在一個什麽樣的世界。藤忍已經把我們的使者送出去了,黃龍山的號召力未必會比朝廷弱。」 「我一直覺得不應該離開定陽,赤熾說得對,守不住第一線,就守不住任何防線。」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夜魈那張冷豔的麵孔。 被人念及的家夥似乎感應到了那遙遠的聲音,還算不錯的運氣突然直接下滑,接著…… 「哈欠!哈欠!肯定是哪個家夥在罵我,真是的,不過打了兩個噴嚏還挺痛快……哎喲!」 好不容易在獸羊人的眼皮底下,赤熾悄無聲息地潛到青檸小院外,眼見就要成功,鼻子竟沒來由的一陣癢,忍不住連打了兩個噴嚏。初時也沒在意,可當他跳上院牆後,天地都彷佛變了顏色。 尖銳的破風聲彷佛要撕破耳膜,熟悉的光芒映入眼簾,赤熾連想都不想,第一個反應就是蹬腿倒縱。身子剛剛後仰,一片黑雨就幾乎貼著腹部呼嘯而過,還帶起了數條布絲,而赤熾的衣服則多了幾條裂縫。 真是好險!喘了口氣,劫後餘生的幸福剛跳入腦海,赤熾的腳還沒有沾地,小院的方向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他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一片黃塵便撲天蓋地飄了起來,此時他雙足才剛剛沾地,目光一掃,隱約看到煙塵之後的一片「風光」││數十道利刃般的敵視目光掃來。 赤熾不禁縮了縮肩膀,渾身上下像針刺般極不舒服。 敵人沒有進一步行動,隻是朝兩側散開,準備包圍突如其來的人類。 美麗的小院已經變成了羊圈,身軀幾乎與院牆一樣高的獸羊人,虎視眈眈地看著牆外的「異物」,又有十數個槍尖對準了赤熾。 「咳咳!大家好啊!打擾你們休息實在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幹笑聲中,黑色槍雨再現,赤熾雙腿一跪,身子一矮,使了一招鐵板橋,堪堪讓槍雨在臉上掠過。 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停頓了,槍尾剛過便朝側麵一滾,眼角忽然發現橫在地上的冷巨,剛才院牆被推倒時也隨之倒下,不禁啞然失笑,心裏剛想著得來全不費工夫,但他一想到周圍的麻煩,似乎不隻是費了些工夫,還幾乎搭了性命。 無論如何,兵器是立身為本,赤熾一手撈起冷巨,身子幾個側滾已經跳到了小院的角落。抬眼一看,獸羊人竟然已經衝到身邊,苦笑一聲後隻得再度蹬力,幾個上竄跳至屋頂。 「喂!好了吧,追殺也該有個限度,別把本少爺當病貓!」 赤熾的叫聲未落,又是嘩啦一陣聲響,數十支黑槍已落在屋上,強大的下衝力竟然刺穿屋頂,整個屋頂頓時塌陷。 這一幕立時激怒了赤熾。 怒火從心底直竄腦門,血液也在沸騰,他狠狠瞪著院內的獸羊人,赫然發現敵人密密麻麻擠滿了小院,遠處還有無數獸羊人正往這裏衝來,自已已經陷入了絕境。 似乎感覺到騰騰殺氣,獸羊人沒有再發動攻擊,一雙雙大眼睛死盯著矗立橫梁上的紅色身影,他們也感覺到一股熾熱的火氣正從那裏傳來。 「媽的!老子不發威當我是病貓!拆我的牆也就罷了,居然連屋頂也拆了,你們這些沒文化、沒教養,滿身羊騷不知所謂的家夥……」 赤熾的咒罵聲中,冷巨再度點燃,化成了銳利強悍的熾焰戰刃,熊熊烈火甫一生成,獸羊人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就像野生生物,對火都有天生的敬畏感。 赤熾一愣,木然看了看戰刃,又看了看敵人,第一次意識到對手怕火,心中不禁大喜過望。 「死來吧!就是你們了!」 獸羊人中,真正讓赤熾顧忌的就是那根晶頭長杖還有晶槍,獸羊人本身盡管高大,卻沒有讓他放在心上。眼見金角獸羊人不在,他頓時信心大增,熾焰戰刃狠狠劈向一名獸羊人。 一道火龍劃破天空,翻卷著滾滾火焰,夾雜著勢不可擋的破風聲呼嘯而下。 赤熾眼睛發亮,正等待破開身軀的感覺,結果卻是當的一聲巨響,震顫感由刃部傳到手指,再傳到身上。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