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的氣氛與定陽截然不同,沒有經曆戰爭的城市相當平靜,雖然也充斥著從各處趕來的好事者,戰意和緊張度都達到相當高的水平,卻沒有任何開戰的感覺。wWw、QUanbEn-xIAoShUo、coM 「還是定陽熱鬧啊!大概這裏的武士都往定陽趕去了。」莊丁所說,無非是大勝之後極度自我膨脹的一種表現而已。 伐越心裏嘀咕,野武士的勢力一定會在短期內極度膨脹,但這樣的氣氛能維持多久,便要看領袖的氣魄了。悠鷹雖然有梟雄的氣魄,可惜缺少一點人傑的度量,而且謀略方麵也遠不及他的女兒。 「伐越大人,我看沒有必要住在軍營,就住在這上林縣城吧,這裏安靜些,也很舒服。」 護衛隊長石基是鷹莊的武藝教師之一,性格沉穩寧靜,不喜歡喧鬧的場合,即便大勝之後也沒有參與慶祝禮,而是默默回到家中照料生病的妻子,壯碩陽剛的外表下有一顆溫柔的心,在個性張揚的武士群中算是一個另類,因此成為悠檸最喜歡的保鑣。 「也好!這裏比軍營熱鬧些。」 「站住!」 側麵突然橫插過來五個人,殺氣騰騰地攔住隊列,原本氣氛悠閑的大街立時陷入了緊張。 但事實上,這裏並不像表麵般平靜,隻是處於一種古怪的狀況,平靜的麵孔下是緊繃的神經,一旦遇上事情,就會立時改變平靜的表情。 四散的人群與觀望的武士形成鮮明對比,尤其是當攔路者喊出了被攔者的身分。 「鷹莊大小姐,竭石崗的女英雄,很榮幸在上林縣城遇上你。」 攔路五人中,為首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纖瘦、高@、臉色蒼白、吊眉尖鼻,無神的雙眼充滿邪惡的感覺,背上交叉掛著一對墨黑色索命爪。 「知道還不讓開!」副隊長羅百裏不像石基那麽沉穩,性如烈火的他倒與赤熾有些相似,脾氣甚至更加火爆。 「不好意思,難得遇上大英雄,聽說還是個長得不錯的美人,我們五兄弟就更想一睹芳容了,請大小姐出來一見吧!」 「是啊!出來一見又不會吃虧,我們五兄弟一定會輪流陪著她。」 充滿**邪的笑容簡單地表達敵意,鷹莊的人都明白五人有意挑釁,紛紛怒目相向。 「可惡的家夥,居然對一個姑娘說這種話,無恥!」盛宣誠在俠士情結的作用下忍不住縱馬上前,卻被伐越按住了握緊韁繩的手。 「不要過去,這是鷹莊的事情。」 盛宣誠當然明白這一點,但是五人猖狂的叫囂實在讓人不爽。 伐越撇撇嘴冷笑道:「叫囂與實力從來都不成正比,鷹莊自己就能應付,你看那家夥,臉色慘白、腳步虛浮,分明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根本不必在意他們。」 盛宣誠在觀人方麵自然比不上老成的伐越,仔細打量後果然發現,攔路的五人腳步虛浮,嘴角不禁輕輕一撇。 但伐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鬧事者的無能而舒解,反而眉頭深鎖,神色凝重,憂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牛車上。 定陽一戰成名,對於鷹莊而言未必完全是好事,自古以來想成為英雄的途徑並不是隻有一個。悠檸在竭石崗一戰成名,而她本身也因此成為那些妄想成名、又沒有實力者的目標。 擊敗英雄是成為英雄更快的道路,在許多人眼中這不但不卑鄙,反而是展示向強者挑戰的勇氣與膽識,絲毫沒有想過兩種英雄之名根本不同。 「砰!」一言不發的石基,一個簡單的衝拳便把纖瘦男子打倒在地,輕鬆地就如搔了搔自己的臉頰,周圍觀望的人群立時發出一陣哄笑。 其他鷹莊弟子見對手如此不堪一擊,都紛紛露出訕笑,爭相上前把五人狠狠地揍了一頓。 但車內的悠檸沒有任何反應,依然細細讀著手中的書本,心無旁騖的樣子倒有些書呆子的氣質。 伐越和盛宣誠相視一笑,正當他們覺得事情結束時,一群不速之客又出現在正前方,而領頭之人讓他們再也笑不出來了。 「晉府大人!」麵對參議中地位僅次於藤忍,龍館四大天王之一的晉侯藏月,兩人都忍不住輕呼一聲。 藏月雖是參議,卻長年巡視在外,極少參加參議會議,可以說是伐越的直屬上司,性格深沉,平時不太合群,也沒有什麽朋友,做事卻采取鐵腕手段,即便是皇族血脈也毫不留情。 死在他手中的龍館弟子不下十人,都是利用龍館身分為非作歹之人,有律法保障,也沒有人敢動他,但參議們卻因此怕了他,想盡方法讓他離開孝悌城巡視四方,這也從側麵說明了藏月的強悍。 「參見晉府大人!」兩人滾鞍落馬,伏地行禮。 藏月的目光如同山嶽一樣沉重,兩人臉上被掃過,立時感覺到沉重的壓力。 「是鷹莊大小姐悠檸嗎?」 悠檸用書卷挑開車簾,探頭朝藏月嫣然一笑,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纖柔無力的身影與英雄之名實在不太相符,即便喜怒不形於色的藏月也不禁有些愕然,上下打量了兩眼後,淡淡地道:「現在起由我帶路。」 所有人都驚愕了,麵對這樣一個弱女子,尋常人都不會忍心動武,但跟隨藏月而來的龍館弟子卻不敢有半點怠慢,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稍慢一步就有可能是重罰的代價。 七名龍館弟子幻出道道人影,眨眼間便已衝到牛車邊,石基雖然已經動了,卻被其中四人貼身圍住,一轉眼工夫,八隻手分別壓在他的肩頭、腰間、前胸和背部,稍有異動就會被大卸八塊。 其餘三人則呈品字型圍住牛車,車夫在同一時間被拋到了數丈外,而其他鷹莊莊丁,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二人搶下牛車。 一刹那的變化,足以讓所有觀眾都為之驚愕。 「晉府大人!」伐越和盛宣誠臉色刷的白了。正是應兩人的邀請,悠檸才會從鷹莊來到此處,如果眼睜睜看著少女被同僚帶走,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們的邀請是整個陰謀的一部分,而且百名護衛的眼神已經產生變化,對兩人敵意甚至超過了藏月。 「這裏沒你們的事,退下吧!」 伐越咽了口唾沬,壯著膽子起身問道:「請問晉府大人,不知道為何要對悠大小姐動手?」 藏月微微一愣,一股懾人心魄的壓力驟然襲到伐越臉上。 「你覺得,你有資格聽我的匯報嗎?」 「屬下……隻是請求知道理由,畢竟……他們是我邀來的客人,不能不給個交代。」 伐越漲紅了臉,卻不敢罷休,或許這完全是出自良心的責備吧! 「哦!原來是你的客人,東海監政司什麽時候和野武士如此親密?」 藏月沒有期待任何回答,問完便擺擺手道:「你的事我沒興趣,何況這事你也沒有權力過問。」 伐越身子不停地顫抖,一方是上級命令,一方是良心的責難,讓他無法輕易在其中做出最佳的選擇。 盛宣誠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但無論是身分還是地位,二人都無法阻止藏月使用權力,隻能伸手拍拍同伴的肩頭以示安慰。 倒是當事者顯得更加平靜,柔和的目光從二人臉上掃過,並投以理解般的笑容,這樣讓伐越更是慚愧,忍不住把頭撇向另一側。 「嗯……不知道我能不能問一下抓我的原因?好歹我也是當事者。」 這一次藏月倒是十分爽快,淡淡地道:「抓?請小姐不要誤會,我並非來抓你,隻是來請你而已。」 「我還以為你要用「非法聚集進行軍事行動、破壞道路、破壞山林」 這些罪名來抓我,原來是請我。」悠檸嫣然一笑,平和的目光掃了掃那七名龍鑲衛士。 「事關青龍國的命運,希望你不要拒絕。」 「我大概沒有拒絕的餘地吧?」悠檸微微一哂。 「小姐!」百名莊丁都氣憤不平,奈何在藏月的氣勢之前,隻能這樣無助的急呼。 「大家不用擔心,我的價值大概不足以讓他們對我的性命產生興趣。 大人,我可以帶本書去吧?」 藏月以沉默回應,少女的鎮定與沉穩讓他非常驚訝,這分特質就算在男人身上也極少見到。 「喂喂!就這麽把人家大姑娘帶走不好吧?」 這時,斜側方突然傳來一把聲音,將本已被藏月控製的氣氛打散了。 一個紅色身影排眾而出,笑吟吟的目光從伐越和盛宣誠的臉上掃過,眼中露出狡黠之色,又仔細看了悠檸一眼,清秀若蘭的氣質讓他頗感意外,原本他知道這個纖柔的少女,便是搶了他風頭及英雄之名的那人,心裏也極為不爽,但看到這樣的麵容,什麽怒火都沒了。 「你是誰?」藏月不知道赤熾大鬧孝悌城的故事,見這男子形象古怪,不禁多留意了兩眼。 「讓開讓開,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丫頭像什麽話!」 「不許過來,否則我們不客氣了!」 「不客氣?對她還是我?對她的話我沒問題,反正我又不認識她,隻是惋惜這個世上又少了一位漂亮的姐姐,但如果是對我不客氣,我也沒辦法,那是你們的選擇……」赤熾邊走邊說,絲毫沒有把三人的警告放在眼中。 藏月竟然沒有任何指示,隻是靜靜地看著。 伐越和盛宣誠驚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赤熾在這個關頭出現實在出乎意料,但兩人卻隱隱有一絲期待,而且從未像現在一樣,期待紅發朋友惹出點事情來。 悠檸、石基和百名護衛、無數圍觀者、藏月,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等待怪異男子的下一步動作。 率先出手的是龍館弟子││守住牛車左前方的龍鑲衛士敖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出一劍。 赤熾沒有帶上冷巨,身上隻有一張黑雕弓和箭袋,看上去像是個獵人,麵對如此精妙的劍法,石基等人期待的目光驟然收斂。但下一幕卻是赤熾笑嘻嘻地坐在車夫的座位上,而敖廣明顯撲了個空,臉色氣得紫紅,怒目瞪著赤熾。 「不知是大姐姐還是小妹妹,總之坐穩了。」 悠檸凝望著相隔不到一尺的身影,明亮的眸子突然泛起一絲喜色,隨即望向伐越和盛宣誠,心裏已經猜到這名青年男子便是他們口中的赤熾。 「小子,竟然敢插手龍館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看上了這位姐姐,正想找人說媒,等我們拜堂成親之後你再派人來,到時候可以把我們兩個一起抓了,多一個人多一份賞嘛!」 赤熾蹺著二郎腿,擺出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輕佻的笑容與他那古怪的發型倒也頗有些浪子的氣質,戲謔之聲逗得觀眾都樂了,原本嚴肅而凝重的氣氛頓時顯得滑稽無比。 連素來落落大方的悠檸,臉上也不禁染上了淡淡紅霞,幸好男子背對著自己,尷尬的情況才稍微好些。 平靜過後,她細細打量赤熾的背影,雖然不是沒見過奇裝異服的人,但像赤熾把辮子梳得如此精細整齊的男子,實在是平生罕見,心裏暗暗好奇,一個能把辮子梳理得如此整齊之人,必然心思細膩,可赤熾所展現出來的形象卻張揚外向,巨大的反差讓她對這個男人越來越好奇。 藏月感覺來者不善,即便是再強大之人,麵對龍館也極少主動挑釁,畢竟龍館不隻是一個武士集團,而是皇家武士精英集團,單是爵位就足以震懾對手,因此敢和龍館作對之人,不是瘋子就是高手,但麵前這個究竟是哪一種,他暫時還無法確定。 藏月縱馬朝前兩步,離赤熾隻有大約一劍之隔,端坐在駿騎之上俯視著這個紅色身影,短促的前發與修長整齊的後發就像是動與靜的分野,看似溫和的身影隨時都能噴發出火山般的力量。 「姐姐,沒事吧?」赤熾回頭看了一眼,迎向一張俏麗可人的瓜子粉臉,咧嘴笑了起來。 悠檸近距離打量赤熾,紅色頭發就像火焰一樣,給人強烈的視覺刺激,很少有人看到這樣的發型後,還會繼續留意臉部,但她留意到一般人不會留意之處││白皙如玉的臉頰沒有一絲雜色,眼白處泛起極為罕見的淡銀色光芒,絕對是一張標準的美男子麵孔。 「你就是那個赤熾?」 赤熾眼睛大亮,興奮地笑道:「原來姐姐認識我啊!真是太好了。」 伐越和盛宣誠對視一眼,忍不住都翻起了白眼,赤熾明明看到自己二人,又看到車上的鷹莊旗號,憑他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到車上少女是誰,居然還能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不禁為這樣優秀的演技而汗顏。 「嗯!聽說你和屍人打了一架,所以來看看你是什麽樣的人。」 赤熾眼睛瞪得更亮,興奮地跳了起來,得意地道:「哈哈!原來姐姐是專程來看我的,太棒了!走走,我請姐姐吃好吃的。」 「好倒是好,就是……」悠檸看了一眼不隔數尺的藏月。 赤熾哼了一聲,撇撇嘴不屑地道:「不用管他們,哪有拿著刀劍前來請客的道理?」 「猖狂!小子還不快下來受縛!」龍鑲衛士抽出腰間配劍,擋住赤熾。 赤熾不但不慌,反而惡狠狠地回頭瞪了一眼,吼道:「嚷什麽!還這麽大聲,我又不是沒長耳朵。」 「你這小子居然敢來攪龍館的事!」 「喂!我覺得是你聾,沒聽到這位姐姐剛才說什麽嗎?她是來看我的,就是我的客人,讓我的客人被人抓走,我的麵子往哪擱?現在是我請客,你們要請客先排隊再說。」 一番歪理把龍鑲衛士說得啞口無言,拿著長劍愣在原地。 伐越二人又是偷著一樂,若論強辭奪理,恐怕能與赤熾相提並論的人實在不多,同僚的下場早在預料之中。 鷹莊的人見有人出頭,還把龍館弟子說得啞口無言,原本被壓製的氣勢立時反彈,叫囂咒罵之聲頓時充斥大街,周圍觀眾也開始傾向鷹莊,認為龍館的請人方式實在太霸道了。 藏月見局勢脫離了控製,突然發出獅吼般的嘯聲,頓時把整條街的聲音都壓了下來。 「把他們一起請走!」 「是!」 四名龍鑲衛士扔下石基,身子一晃便閃到牛車邊,與三名同伴封死了牛車。敖廣剛才一擊不中正想雪恥,衝到車邊竟伸手去抓牛車的韁繩。 「幹嘛?當我透明啊!」 敖廣感覺不對,但手指已經觸到韁繩,又不甘心收回,一咬牙無視近在咫尺的聲音,然而,就在他右手幾乎抓牢了韁繩時,一條手臂卻如靈蛇般從腋下穿出,敖廣心中一驚,連忙閃身,無奈那腋下的靈蛇實在太快了。 「啪!」赤熾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敖廣的腕部。 敖廣「啊」的一聲大叫,一股椎心之痛立時傳來,臉部表情也為之僵硬,痛楚隻是一瞬間,然而,消失痛楚的右臂彷佛斷了似的沒有任何感覺。 偏偏就在此時,赤熾另一隻手,匪夷所思地從另一方腑下攻了進來…… 「狂徒!」 藏月坐在馬上,對赤熾的反擊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擊實在太快,無法阻攔,但眼見第二擊又至,他再也坐不住了,右腕一抖,手中馬鞭化成遊龍切向赤熾的右腕,攻擊部位如出一轍,明顯是要以相同的方法教訓赤熾。 伐越和盛宣誠都忍不住捂住了嘴,藏月一旦出手勢必要分出勝負,赤熾這一場大戰怕是跑不掉了,心裏著實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一幕發生了,外表嬌弱的悠檸竟伸手撥開了馬鞭,就連石基等鷹莊之人也大吃一驚。平時悠檸不是做事就是看書,極少見她修煉,沒想到竟有這等身手。 藏月雖然沒有全力施展,但這一擊也非同小可,悠檸出手如同幻影,根本看不出如何出招,單論這一招,少女的實力隻怕還在赤熾之上,讓他心裏相當驚駭。 周圍也有不少識貨之人,頓時爆發出熱鬧的歡呼聲與掌聲。 一夜之間,鷹莊名動天下,之前還是有不少人心存懷疑,但看到鷹莊的大小姐竟有如此身手,疑惑隨即抹去。 「不虧是鷹莊啊!」 「聽說那一夜指揮大戰的人就是此女,想不到除了智慧還有出色的美貌與武藝,東海第一女傑當之無愧!」 眾多的讚譽聲讓鷹莊弟子們無不倍感自豪,就連木訥沉穩的石基也露出微笑,為悠檸取得的成就深感自豪。 「啪啪啪……」赤熾用力拍著手,嘻嘻笑道:「姐姐這一招太棒了,我都沒看到是怎麽出招的,想不到姐姐才是高手,一定要指教一下弟弟哦!」 悠檸從沒遇過這樣的人,輕浮之人倒是見過不少,也極不喜歡,但不知為何,赤熾的輕浮作風竟然沒有引起任何厭惡感,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 「大人……」 七名龍鑲衛士都望著藏月,眼神中充滿了求戰的欲望。尤其是敖廣,兩番被赤熾羞辱,怒火已經升到頂點。 藏月默默看著赤熾,剛才那一手「翻雲刀」不算什麽高招,隻是出手極快而已,然而,傳聞中這是一位擊敗過藤騎的高手,還是第一個出現在朝日城頭的人,單憑這兩點就不能小覷。 伐越和盛宣誠當然不希望赤熾與龍館對立,聯袂走到車邊為赤熾求情道,「大人,他……」 藏月擺擺手,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陰沉的目光掃過赤熾後突然翻身下馬,隨手把馬鞭拋向伐越。 伐越接下馬鞭,卻見藏月已經走到赤熾身側,氣氛驟然間凝重起來,好似隨時都可以爆發一場大戰,心裏異常著急,可事態的發展已經輪不到他插手,而且插手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觀眾們大都是期待的目光,一位是龍館高官,而另一個是浪蕩公子形象的青年,懸殊的地位差異便是最大的看點,何況又牽涉一位美少女。勇士、美人、惡漢,三人便組成了最傳統的英雄救美大戲。 悠檸瞪大眼睛,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一個深沉如海,而另一個威然如峰,自己這個當事者倒像局外人,生命之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自己而戰,心情多少有些異樣。 「伐越,告訴我這位大叔的姓名,省得我把人打昏了還不知道他叫啥。」如同在孝悌一樣,赤熾麵對上位者,總是以最囂張的口吻揭開戰幕。 挑釁對手,也許是交戰前最常用的一種攻擊方法,然而,赤熾對於上位者的蔑視卻是顯而易見,這一點非常奇特。照理說,黃龍山也算是武士階層最頂層的部分,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竟然對上位者沒有任何好感,伐越的心中頗為驚訝。 「我是藏月!」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呼,龍館四大天王的威名如日中天,即便沒有見過,也不會沒有聽過。 赤熾感受到呼聲中傳來的壓力,神色卻輕鬆如常,起身麵對麵地看著藏月,突然咧嘴一笑,竟然伸手拍了拍藏月寬厚的肩頭,而藏月一動不動,無視赤熾的放肆,這一幕讓人們都很驚訝。 「藏月大叔,我不管你是什麽身分,對一個姑娘這樣粗魯實在是罪無可赦,既然你是他們的頭,隻好由你來負責了。」 赤熾凝視對手的雙眼中,突然燃起了兩團火,強烈的灼熱感就連身後的悠檸也能感覺。她忽然有一種感覺,這個男子並不隻在挑釁,而是懷著怒氣要教訓對手。 盛宣誠也感覺到赤熾的古怪,認識他以來雖然有時張揚了些,但從不像這樣,完全像怒火的發泄。 「熾老弟到底在做什麽?」 「不知道,似乎有什麽心事,殺氣騰騰的樣子有點可怕,認識他到現在還沒見過這個樣子。」 伐越憂心忡忡地看著紅發友人。 他很清楚這個青年在輕佻**的外表下,也有著一顆純正的心靈,記憶中依然清晰地烙印著,第一次見到赤熾時的畫麵: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剛剛從屍人手中救下的小男孩。 在幾乎是四麵楚歌的環境,還敢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孩,除了對實力極有自信之後,沒有一顆救人的心是絕對做不到的。 但赤熾為何如此憤怒? 敬請期待熾焰戰神精采續集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