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華若雪,洋洋灑灑鋪滿大地;冷風如雷,呼嘯著肆虐穿行在朝日城外的曠野中。wWw!qUAnbEn-xIaosHuo!CoM地麵上的積雪被屍人雜亂的腳步踩得泥濘不堪,從朝日城到西南的梅子河,都是這樣的景象。 率先看見這一景象的並不是赤熾和魅幽羽,而是剛剛縱馬趕到朝日的伐越與盛宣誠等人,屍人軍團移動發出的聲響吸引了他們,立即策馬轉向西南,隨即發現了讓他們一生都難以忘記的景象。 「這……這麽多!」盛宣誠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屍人軍團,山呼海嘯般的動靜,連他這個在皇城見過大場麵的人都震驚不已。 「太可怕了!屍人終於出動了。」 一直以來最憂心的事情終於變成了事實,伐越的心裏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除了苦悶隻有苦笑。 「大哥,那是什麽方向?」 「西南是梅子河,因為河邊有座很大的梅林而得名。越過梅子河往西是竭石崗的小丘陵,越過山嶺便進入定陽縣的範圍,那裏是一座丘陵之上的小縣,麵積不算很大,卻擁有著豐富的煤礦、鐵礦、銀礦等資源,是一座東海之濱重要的礦石提供基地。 「數以萬計的礦民住在定陽城及周邊地域,就人口密度而言遠在周圍幾個大縣之上,一旦受到攻擊,受災的程度將是朝日城的數十倍。」 伐越的聲音就像舔著剛剛結果的青梅般苦澀,屍人在軍隊到來之前出動,東海濱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拉住這匹脫韁的野馬。 盛宣誠咽了口唾沫,額上沁出冷汗。 「屍人可真會挑地方,朝日的各個方位中就數定陽縣影響最大,難道,這些日子沒有動靜竟是在打探消息?」 「現在怎麽辦?能阻止嗎?」盛宣誠說完,就後悔問了如此愚蠢的問題,麵前的屍人大軍就像一座會走路的山,就算炸了半座山峰也擋不住。 「這陣容……恐怕二十萬都不夠,大概需要五十萬大軍拚了命地阻擋才能讓他們停下腳步。」伐越的聲音甚至透著絕望。 「不知道神有沒有空搭理我們呢?」不算太高明的玩笑,同時也顯示出他已經喪失信心。 赤熾此時並不知道西南的情況,青龍國對他而言,就像一座等待探索的迷宮,麵對浩浩蕩蕩湧向西南的龐大軍陣,一個人的力量不過是杯水車薪,屍人們甚至可以無視他的存在繼續前進,僅憑他的力量,恐怕殺到力盡也無法阻止屍人的大進軍,因此他選擇了觀望。 「怎麽回事?」 魅幽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西南城角,望著城外的大軍也是一臉驚色,事情果然如猜測一樣,屍人終於開始向外行動了。 赤熾沒有回答,也知道不用回答,眼前的一切已經說明了問題。 「你那邊呢?」 魅幽羽同樣沒有回應,但答案完全呈現在眼神中,纖柔的麵容上射出兩道淩厲的目光,更增添了陰冷的氣息。 赤熾皺了皺眉,此刻是城中最空虛的時段,如果此時都找不出朝日事件的真相,那麽真相極有可能不在朝日城,而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東方,海平麵的那條黑線在心中無法磨滅。 魅幽羽雖然一直希望人界大軍出動,讓屍人軍團露出破綻,從而尋找打開真相之門的入口,然而剛才的搜索讓他意識到,這也許是致命性的錯誤,事件的真相根本不在屍人軍團身上,也第一次認識到事件完全脫離了可以控製的範圍。 「我說羽大人,現在這種情況你覺得應該怎麽辦呢?」 「事情的主導權在屍人的手中,他們喜歡去什麽地方似乎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赤熾揪了揪掛在胸前的長辮,魅幽羽無力的口氣多少讓人有些驚訝,自認識以來,他一直是以強勢的形象出現,任何事情的決定權都掌握在他那雙白皙修長的十指之間,從未像現在這樣成為一個純正的旁觀者。 「勝利本來就是要用生命來換取的,用一場大戰讓熾熱的氣氛冷卻一下不是很好嗎?據說趕來湊熱鬧的有兩百萬人,也許他們的熱情可以瓦解屍人軍團的行動。」 「勝利用生命換取」此話不能說不對,但其中的冷漠與冷酷就如刀子般犀利,讓人不寒而栗,赤熾突然感覺如陷入冰窟般的惡寒。 魅幽羽從不掩飾自己那顆冰冷的心,至少在赤熾麵前從未掩飾,鬼人天生就是冷漠的策略家,差別隻在腦子的靈活度與做事的陰狠度。 比正常人熱血百倍的赤熾,自然不會理會如此冷漠的決定,雖然明知自己出手也無法改變大局,但他還是如離弦之箭地彈射出城牆。 「這樣的大場麵沒有我就太失色了!嘿嘿,英雄之名是屬於我的!」 當然,這與大慈大悲的救人之心沒有任何關係,在如此宏大的場麵裏成為觀眾席上的一員,實在不是件好受的事情,隻有成為主角,才能讓赤熾體內充斥的血液完全沸騰起來。 城頭上,那幽靈般美麗的身影靜靜地站著,輕悠的笛聲隨著寒風四散,就像是戰鼓一樣敲打著大地,最慘烈的戰鬥也許就要在下一刻爆發。 梅子河畔,原本已經準備發芽的梅樹枝頭卻掛滿了冰刺,突然襲來的寒氣卻抹去了濃濃春意,彷佛從側麵印證著即將上演的慘烈一幕,然而,戰鬥的開始卻有些特別。 「一步,兩步,三步……他們能不能走快一點!大半夜的也不讓人好好睡一覺,要打白天打嘛!」 槍兵小李忍不住數著敵人的腳步,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古怪,初列陣時的緊張、興奮和不安都化成了怨念,令人顫栗的寒風也在不斷挑弄著他的情緒。 旁邊的小強更是抱著長槍連打了兩個嗬欠,似乎真是倦意濃濃。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初次戰陣竟能如此平靜。 「打個仗也打得這麽無聊,都快睡著了。」 氣氛真是平靜了嗎?當然不是,一切不過是極度緊張所造成的假象而已,對手來得太慢,足夠醞釀出更多的緊張氣息,這些氣息不但滲透進每個人類士兵的神經中,這些因子還變成了倦怠和虛假的輕鬆,就連戰馬也被氣氛感染,不安地踏蹄低鳴。 直到屍人前鋒離人類軍陣不到十丈之時,士兵們才突然從異常的狀態中清醒,緊張的挺著刀槍朝前,不少人雙手雙腿都在微微哆嗦,過分緊張而尿褲子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終於來了!」 「大家小心!」錢伯平高聲呼喝著。在士兵們眼中,他不算是一個好上司,卻是一個不錯的勇士,徒手鬥熊的故事更是傳遍了軍中。 然而,他其實也一樣緊張。即便身居高位,他與麾下七千士兵一樣是初上戰場,手中倒提著一把鋼槍坐在戰馬上,黑色的戰袍隨之飄動,看上去倒是威風凜凜,但心虛早已用另一種方式掛在了臉上,遊移不定的目光中缺少了足夠的自信。 隨著屍人慢慢接近,緊張與恐懼在一瞬間累積到臨界點,然後突然爆發了出來。也許這一刻他開始後悔了,屍人軍團的隊列雖然雜亂無章,卻有一種無可阻擋的強大推力,但沸騰的血液讓他無法停止。 人數劣勢一方選擇主攻未必不是壞事,這樣可以取得主動性,可惜錢伯平的失敗在於他根本沒有重視對手,之前也沒有探查過敵營,甚至連屍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否則也不會犯下以七千條性命換取千古罵名的錯誤,他的愚蠢、無知和衝動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替他賣命的手下。 「殺!」 鋼槍一指,錢伯平碩大的身軀與戰馬化成一道旋風撞向巨大的屍牆,士兵們此時才如夢初醒,各舉兵刃奮勇地朝前衝去。 火把、刀劍及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交織出一幕炫麗的衝鋒畫麵,似乎要趕在黎明到來之前,完成整幅畫卷。 震耳欲聾的殺聲隨著狂風撒遍大地,可惜卻無法喚起屍人的回聲,這些沉默的殺人者隻知道一味向前,即便刀劍相加也沒有半點退縮,無畏的戰鬥方式讓原本熱血沸騰的人類士兵,突然感覺到一股恐懼襲上心頭。 剛才還在打瞌睡的小強,一槍狠狠刺穿了兩名屍人的身軀,誌得意滿地笑起來,隨即被黑漆漆的大斧劈入腦袋,連死的時候都滿帶笑容。 戰爭便是殺戮,沒有什麽比單方麵的屠殺更可怕,雖然戰況並非壓倒性的失利,但無聲的屍人即便到死也不會叫一聲,梅子河畔響起的隻有人類地淒慘叫聲與哀嚎,感覺上與單方麵的屠殺沒有區別。 「好慘烈的戰爭!」盛宣誠幾乎想堵住自己的耳朵,空中淒厲的叫聲讓人絕望。 伐越沉著臉望向戰場,神色十分凝重。 「怎麽樣?殺過去吧!我們的軍隊在戰鬥!」 「走!」 在他們身後是數十名野武士,原本隻是徘徊在朝日城周圍打探消息甚至尋找機會,卻遇上屍人大軍主動出擊,在目睹屍人宏大的陣容後,誰也不敢再獨自挑釁,然而,人類軍隊卻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竟然無視屍人的數目,憑著勇氣奔向戰場。 「習武不就是為了此時嗎?為了朝日城的鄉親們……殺啊!」 從朝日城逃出來的海沙門武士丁鶴雲怒喝一聲,揮舞著長劍率先奔向戰場,家園被毀的傷痛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而上次的逃亡也讓他倍感屈辱,眼見屍人肆虐,每一滴鮮血都在促使他戰鬥。 有了領頭人後,其他野武士也不再猶豫,人數雖然不多,聲勢卻不少。 「我們也上吧!不能辱沒了龍館的威名。」 盛宣誠明顯被野武士的熱血刺激了,抽出腰間的千鎖劍準備隨時向屍人大軍發起衝鋒。 但伐越卻按住了他的肩頭,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衝動,這樣的戰鬥也許很有英雄色彩,可實際效果卻與傻子沒有區別。 盛宣誠年輕氣盛,又是皇族一脈,心中自然不甘。他眺望戰場,忿忿不平之色溢於言表。 伐越知道自己如果年輕十歲,或許會像野武士一樣衝鋒,但現在卻不會,因為他知道要阻止屍人軍團的大進軍,單靠匹夫之勇無濟於事。 「走!我們繞路去定陽!」 「定陽?」 「七千大軍肯定擋不住屍人,突破了梅子河後,定陽周圍必然成為攻擊對象,必須趕快去通知那邊做好安排。」 盛宣誠點點頭。 伐越剛想揮鞭,心中忽然一動,轉身道:「老弟,我一個人去定陽,你先去平穀縣給藤大人送消息,然後再快馬趕到曹騎那裏,屍人大舉出動,看看朝日城有沒有機會收複。」 「好!」 勝利! 七千人很想用這兩個字,為朝日之亂的第二幅戰爭名畫命名,可惜當錢伯平的腦袋伴隨著滿腔熱血一起衝上天空時,最重要的命名權卻落入了屍人手中。 「千衛大人戰死……中郎大人被殺了……」 「督監大人戰死了……」 「好多……怪物,太強了!比螞蟻還要多,快……快跑吧!」 不知誰率先踏出逃命的第一步,其他人都開始爭相走避,驟然間,錢伯平所布下的陣式便垮了,而雪雖然晴了,但地上泥濘難行,逃走的人根本顧不得同伴,相互踐踏至死的事情到處都有,淒厲的嚎叫聲喚不起同情,卻刺激了更多人的情緒,瘋狂的大逃亡就此開始…… 風雪、黑夜、淒絕的叫聲,這便是戰爭之歌! 泥濘的雪地中,失去手臂的士兵一邊哀嚎一邊狂奔,但被屍人攔腰斬斷的士兵,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匍匐著前行幾寸便命喪黃泉,還有更多直接被劈成兩片的身軀浸泡在泥水中,梅子河成為他們永遠的落腳之所。 戰爭是人性的萬花筒,即便心底深處有著一點點陰暗的心態都能照射出來,並將之放大。有麵對屍人而四散逃竄者,有無畏地上前而殊死搏鬥者,有哭泣低吟而等待死亡降臨者,也有從安全之地奔入戰場而力求一戰者。 大軍全麵潰散之時,黑暗中一條紅線如靈蛇般竄入了戰場,從側後方襲擊一味向前的屍人軍團,並立即掀起一場巨大的殺戮風暴。 綠色光華隨著一把碩大的兵器在屍群中翻滾起舞,陰寒的火焰似有靈識般翩翩起舞,每一次跳動都必定有屍人倒下。 也許魅幽羽看到這一幕會極為震撼,剛才施展冷焰技能還顯得力不從心的青年,此時卻是遊刃有餘,劍隨身走,光隨風動,被後人喻為「紅蛇」 的身影,比來自鬼界的屍人更加詭異靈動,八道綠色旋火不斷朝四周彈射。 「哈哈!痛快啊!都來吧!再多一點,多一點才好……」 近乎瘋狂的叫囂若是傳入伐越或盛宣誠耳中,其表情一定是莞爾。這便是赤熾的真性情,隻可惜的人類軍隊已經完全潰敗了,梅子河西岸隻剩下殘兵遊勇,就連不怕死的武士們也沒有再堅持下去,沒有觀眾的舞台即使演出再光彩,也不會有太多人知道。 相比之下,梅子河西岸的定陽山路戰,卻是所有人都為之矚目的大舞台。 越過梅子河上的石橋便進入竭石崗地帶,道路隨著山勢而崎嶇起伏,盤旋錯落,隻有河邊一段稍微平坦,其中包括樹林、灌木林、泥路、石路和山道等各種地形,許多地段非常狹窄,並不適合大規模行軍,正是伏擊的絕佳地點,而為後世稱道的「定陽山路狙擊戰」便發生於此。 屍人擊垮錢伯平的七千人後,並沒有打掃戰場的打算,也沒興趣占領西南大營,而是沿著官道一直往西,緩慢地進入竭石崗一帶的丘陵地帶。 崎嶇的山路讓這些原本就行動不太靈光的屍人走得更慢,而狹窄的道路也限製了他們的前進腳步,龐大軍陣被壓縮在蛇形的狹窄道路上,乃至於後麵的大部隊被堵在梅子河橋西,動彈不得。 錢伯平雖然魯莽,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貢獻,梅子河一戰為定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使伐越得以飛奔到定陽縣內,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如他想像中那樣,因為他碰到了鷹莊的人。 枯鬆峰,竭石崗上貼著盤山小路的一座禿石峰,峰頂被巨雷劈過,形成一個坑形平台,其中央的坑部有一個小水池,周圍寸草不生都是禿石,此刻卻點著幾堆火堆,不算強的火光映射出不斷穿梭的人影。 伐越在這山路上不知穿行過幾回,卻是第一次站在這種角度俯視,即便星河燦爛,下方的山路還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 忽然,一個黑影像獵鷹一樣從懸崖邊上一飛衝天,在空中翻了個跟鬥後,穩穩落地,目光在微弱的火光中掃視一下,然後飛快地奔到一個婀娜身影之前。 「大小姐,右軍督監戰死,軍陣已經崩潰,屍人的前部已經開始進入山區了。」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投向「大小姐」,而伐越也不例外,疾奔入定陽原本是讓人準備疏散,沒想到卻演變成一場山路狙擊戰,而指揮者還隻是一名二十歲的嬌柔少女。 軍方失利了,武士集團及時地挺身而出,這本也不奇怪,然而個人實力強大,缺乏團隊的武士集團能在短短時間內完成從出戰、選擇戰場,到安排戰法和準備作戰物資,如此卓越的安排都僅僅因為一個人的緣故。 「命令各處迅速行動,慢了就會沒命,快!」 在山嶺緊張的空氣中,飛揚著一把纖柔而剛毅的女性聲音,就像是一條絲線扯動著所有人的神經,幾乎所有人都在這聲音的牽扯下行動,無路可上的山頂平台不斷有武士上竄下跳,懸崖絕壁上滿是疾速飛奔的武士。 火!如同一條巨龍在長長的山路上升騰,從竭石崗到定陽縣境內的虎嶺,一段大約三十餘裏的山路完全變成了火把的世界,其中許多狹窄的地方更是堆著數十丈厚的柴火,隻等屍人接近便放火攔路。 伐越驚訝且欽佩地看著矗立風中的勃勃英姿││大軍來襲,軍方戰敗,民心與士氣都跌到了穀底,這樣的時刻,一般人都會想到暫避鋒芒重整旗鼓,因此安排疏散是非常合理的。 然而,當這位少女出現並侃侃而談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推翻了舊思維,那剛毅堅韌而充滿自信的聲音,足以讓武士們熱血沸騰。 他並非歧視女武士,事實上,許多女武士的實力人品都非常出眾,隻是由於龍館清一色都是男性,因此在上位的女性幾乎絕跡,更多女性英傑則出自下層武士集團。 悠檸,一位早已在定陽縣小有名氣的人物,出身定陽武士豪門鷹莊,父親悠鷹是定陽一帶有名的地頭蛇,為人爽快,豪氣幹雲,對朋友極好,因此四方來投的朋友甚多,暫居莊內的遊武士就不下二百人。 鷹莊其實也是定陽東南一座銀礦與三座鐵礦的管理者,手下管理的礦民多達五千,加上礦民的親人,控製的勢力可達數萬,與西北的熊穀、西南的虎林並稱「定陽三豪門」。 富庶的礦產收入讓鷹莊的實力越來越強,由於位處東南,直接與通往朝日城的山路相接,因此無法避免地成為屍人攻擊的主要目標。 悠檸今年剛剛二十,還是位待字閨中的大姑娘,與父親豪邁雄壯的個性不同,剛柔並濟的她,在管理礦民的事務上,遠比父親更加得心應手。 這兩年,管理礦民的事已轉交到她手上,可以說是鷹莊文治上的實際領導者。 伐越凝視著悠檸的側臉,火光將玉脂般的麵頰染上一層光輝,對於悠檸的故事,他多少有些了解。 悠檸至今未嫁並不是人長得醜,相反地,她是個氣質優雅的美少女。 前來求親者絡繹不絕,但百般疼愛的父親總想為她找一門更好的親事,看上前任東海監政司的兒子,可是就在成婚之前,不爭氣的男方竟然死在了花柳病上。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從此以後,悠檸便與婚姻二字無緣,因為地位高的,不願要一個定了親卻克死未婚夫的女人,而地位低的,也不敢要曾是龍館弟子的未婚妻,於是,悠鷹夢寐以求的龍館卻成了限製悠檸幸福的腳鐐,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在伐越思緒紛呈之際,山道的機關已經準備好了,隻等山頂一聲令下。 「伐大人,這樣的安排應該可以阻延上一段時間。」 悠檸待人總是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事實上,這位溫柔的少女自懂事以來就從未發過一次脾氣,溫順地就像一隻小綿羊,但大事的決斷上卻有著鋼鐵般的膽魄。 伐越默默地點頭。單從外表很難想像,如此一名清秀纖柔的少女竟然指揮了數千人,準備與幾乎所向無敵的屍人軍團殊死一戰,這份豪情與剛毅就連男子也並不多見。 赤熾的身影忽然跳入腦海,那個像火一樣的青年,與這個剛柔並濟的少女倒是頗為相襯。 「隻要屍人確實怕火,我們的安排就一定可以打消屍人的戰意,如果能把他們打退就好了,即使不能,也足以給定陽爭取更多時間。」 七十三處火牆獨立設置,對於人類而言,恐怕任何一個武士小集團都能輕而易舉地將之化解,然而,屍人的特性注定這不會是一場一麵倒的戰鬥,至少參與其中的人們都不這麽認為。 「來吧,屍人!定陽不是你們隨意肆虐的地方,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攥緊拳頭的少女就像守護家園的女神,渾身上下都充滿聖潔的光輝。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