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流氓無賴丶”、“網名被我吃了、”書友的打賞)

“七脈會武”,是青雲門一甲子一次的盛會,更是各脈弟子展示自身實力的機會,因此,無論是哪一脈都非常看重。

就連一向憊懶的田不易,也一改往日的扮相,一身天藍長袍,氣度頗是莊嚴,若不是身子稍矮,肚子又稍大了些,倒真有讓人肅然起敬的宗師氣派。

至於蘇茹,則是讓眾人眼前一亮,平素就姿色過人的她,今天一襲淡綠衣裙,頭上玉鏤花,金釵頭,眉若遠山含黛,膚似凝脂白玉,目光如水,紅唇帶笑,當真是傾倒眾生。

在二人身後,宋大仁的臉色再正經不過。

隻是,其餘弟子在看到他時,卻在不停地擠眉弄眼,臉色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後者微微有些窘迫,麵皮發紅。

而葉凡也早早的換上了一身簇新道袍,比平日更顯得俊逸不凡,隻是腦袋旁多了隻抓耳撓腮的灰毛猴子,卻將這份氣質破壞的一幹二淨。

田不易看了看眾弟子,點了點頭,道:“走吧。”

說罷,他右手一揮,掌心法訣引處,赤光一閃,他那柄久負盛名的仙劍“赤焰”祭起,赤芒萬丈,端的是仙家至寶。

田不易正要踏前,忽然間褲管卻被人拉了一下,回頭看去,卻是被大黃咬住了,隻見這隻他從小養大的黃狗搖頭晃腦,嘴裏“嗚嗚叫個不停,尾巴搖得起勁,一雙狗眼更是眨也不眨,直盯著田不易看。

田不易猶豫了一下,嘴裏含糊說了一句,但還是袖子一揮,將大黃卷了起來,隨即飄身到赤焰劍上,與蘇茹打了個招呼,當先破空而去。

在他身後,蘇茹輕輕一躍,一道淡綠光芒閃過,直追田不易而去。

大竹峰眾弟子中,吳大義、鄭大禮與呂大信修行沒有達到第四層,不能驅禦法寶,隻得讓宋大仁、何大智還有杜必書,一人帶著一個。

眾人之中,宋大仁的“十虎”仙劍呈通體黃色,長四尺,三指寬,在仙劍中體型算是比較大的,不過可惜法寶威力不能以體型來計算。

而何大智修煉的法寶是一支“江山筆”,倒很合他平素愛書的習性,不過最搞笑的莫過於老六杜必書的骰子法寶了,一經祭起,白光閃處,三顆骰子滴溜溜放大了十倍,在空中轉個不停,各種數字輪番出現,若論天下賭具,再也無過於此。

老五呂大信小心翼翼地上前細看,苦著臉向杜必書道:“老六,你這東西該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吧?”

杜必書眉毛一挑,嬉皮笑臉道:“五師兄,不如我們打個賭,若是從天上掉下來就算你贏,我就…”

“呸呸呸,”

呂大信氣急敗壞道:“那我還敢贏這個賭麽?”

杜必書不由一愣,點點頭:“那倒也是!”

一行人上了法寶,朝著通天峰的方向駛去。放眼遠眺,無垠的青天下,雄偉的山峰旁,飛舞縈繞著無數道各色光芒,越接近通天峰,這些光芒就越是密集。

葉凡知道,那些都是青雲門中弟子驅用的法寶,因法寶五行之分而有各種不同顏色,看去五彩繽紛,極是漂亮。

漸漸地,這些光芒匯聚到一處,宛若一道五彩長河,朝著那座直插雲霄的巍峨山峰飛去。

通天峰,到了。

伴隨著連綿不絕的呼嘯聲,一行人落在了巨大的廣場上,遠遠望去,這裏白玉為欄,仙氣陣陣,廣場中央有九個大銅鼎,成三三之數擺放中間。

最令人吃驚的,便是這廣場之上,雲氣蒸騰,行走時如在雲中,使人有成仙的感覺。

此時,廣場之上已經是熱鬧非凡,青雲門前來參加七脈會武的弟子們差不多都聚集在這裏,遠遠看去,人頭攢動,即使沒有近千,怕也有數百人之多。

葉凡知道,青雲門年輕一輩的翹楚,大多匯集於此,甚至,他不無惡意的想到,若是此刻魔道進攻通天峰,估計青雲門這一代恐怕就要青黃不接了。

雖然廣場上已匯集了數百人,但仍是顯得很寬敞,不遠處大竹峰一行人已經匯集,其他地方也是三五成群,個個看去興高采烈談論著什麽,估計是對即將到來的會武大試充滿期待。

就在葉凡四處張望的時候,一道詫異之聲從身後傳來,

“咦,三眼靈猴!”

葉凡轉頭,卻是位年輕的青雲弟子,五官清秀,一身長袍,二十上下,手中拿著一把描金扇子,上邊似乎畫著些山水河流,此刻正湊了上來,不過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卻沒有看葉凡一眼,而是直盯著他肩頭上的小灰看個不停。

“咳咳,這位師兄……”

雖然此人看得全神貫注,但葉凡仍是出聲打斷了他,畢竟二人離得這麽近,若是被人誤會了什麽,那可真是百口莫辯。

況且,葉凡也沒有跟一個大男人離得這麽近的習慣。

“抱歉抱歉,”

突然被人驚醒,來人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而是略帶歉意的朝葉凡點點頭,“真想不到竟然能在這種地方見到三眼靈猴,敢問這位師弟……哦,不對,師兄,這靈猴你是豢養的麽?”

“不錯,在下通天峰弟子葉凡,還未請教師兄高姓大名?”

葉凡點點頭,臉上不由露出了笑意,他已經差不多知道來人是誰了。

那人頓了一下,忍不住摸了摸腦袋,滿臉堆笑道:“差點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葉師兄。小弟姓曾,草字書書,是風回峰弟子。”

“原來是風回峰的曾師弟,久仰久仰,聽聞師弟豢養了不少靈獸,改日不妨交流一下心得,”葉凡幽幽道。

“好啊,”

曾書書聞言大喜,正巧他也想從葉凡口中知道有關三眼靈猴的事情,當即滔滔不絕的說道:“葉師兄你不知道,小弟我在風回峰上養了好多好玩稀奇的東西,比如三腿兔子、黑白孔雀、沒殼的烏龜還有有翅膀的蛇。”

“是麽,若是有空,師兄一定要去見識一番,”葉凡點頭道。

於是,二人當即在這廣場之上,旁若無人的攀談了起來。

這曾書書也算是個妙人,言語之間,全然沒有那種“仙二代”的趾高氣揚,不僅性子隨和,說起話來也是妙語連珠,與葉凡真是相見恨晚,

二人一個有心結交,另一個又喜好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多時,便是已經混得極為熟稔,互相勾肩搭背,一口一個“葉師兄”,“曾師弟”的,叫得極為親熱,宛若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雖然曾書書看上去要比葉凡大上一些,不過,若是按照心裏年齡來算,葉凡也是活了近百歲的人了,比起那位老牛吃嫩草的“齊師兄”也不逞多讓,

呸呸呸,咱怎麽能和那種人比呢!

葉凡頗為鬱悶的想到,轉頭看向不遠處,

巧得很,剛好有一群人遠遠而來,共有三十幾人,個個身著白衣,英氣勃勃,換句話說是趾高氣揚也無不可。不過當先幾人卻是氣度不凡,尤其是最前一人,白衣如雪,俊逸瀟灑,不是那個齊昊又是何人?

齊昊!

見齊昊朝大竹峰那邊走了過去,葉凡忍不住皺了皺眉,不過還未等他開口,一旁的曾書書就一臉嫌惡的說道:

“呸,又是龍首峰那一群騷包,又豈是那個齊昊,整天穿著白衣,四處招搖,生怕整個青雲門的人都不認識他一樣。現在整個龍首峰弟子都以他為傲,不少人甚至連法寶,也是學著齊昊那樣,弄出個寒冰仙劍,哼!”

“哦?師弟也看那個齊昊不順眼麽?”

葉凡頗為好奇的想到,眼睛卻不停地在二人身上瞄著,心道,難不成兩人隻見還發生了什麽齷蹉?是橫刀奪愛,還是見異思遷?

“不錯,”

曾書書頗為鬱悶的點點頭,全然不知葉凡已經在暗中編排著自己了,

“葉師兄你是不知道啊,小弟我平時就喜好搜集那些雜書,也不知被我那老爹訓斥過多少次了,而齊昊那小子,雖然人品不行,但修為在年輕一輩之中,也算是翹楚,所以,老爹他有事沒事就拿齊昊跟我作比較。”

“噗哧,”

葉凡一聽,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難道就是仙俠版的“別人家的孩子”?

想到這,他不禁同情的拍了拍曾書書的肩膀,安慰道:“曾師弟,你還真是命途多舛啊,放心,這次七脈會武,齊昊他一定會輸得很慘的。”

“唉,”

曾書書忍不住歎道:“或許吧,反正小弟這修為,是沒什麽希望了,若是長門的蕭師兄在,興許這一次,還能狠狠地碾壓齊昊一番,如今蕭師兄不在……”

“師弟,你怎麽知道蕭師兄不在,就沒人對付齊昊了呢?”葉凡幽幽道,言語中滿是自信,

對葉凡而言,齊昊雖然有點天賦,但也不是什麽棘手人物,若是連他都解決不了,那日後自己還拿什麽跟鬼王、獸神這等人物掰腕子呢?

可惜,曾書書卻沒聽到這句話,而是自顧自地從懷中摸出了厚厚的一本藍色封麵的書,一臉詭秘的說道:“葉師兄,我給你看點好東西,你看喜歡不喜歡?”

葉凡接過一看,卻見書上連個名字也沒有,而且封麵古舊,看樣子年代已經頗久。

再看曾書書的樣子,表麵上行若無事,但一雙靈動的眼睛卻不斷瞄著四周,很是警惕的樣子,原本清秀的臉現在看起來居然有幾分詭異甚至猥瑣,頓時就猜到了這書的內容。

隨意地翻看了幾眼後,葉凡就將書扔了回去,語重心長道:“曾師弟啊,這種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師兄我可是有著幾百g庫存的人呢。”

“幾百……什麽?”

曾書書忙不迭的將書塞回懷中,一臉迷惑的問道。

“沒什麽,”

葉凡連忙擺手,正好這時,廣場上空忽然傳來一聲尖嘯,聲若驚雷,震動全場。

廣場上數百位青雲弟子都抬頭看去,隻見一道紅光電射而來,片刻間停到廣場上方,一把紅色仙劍散發道道仙氣,橫在廣場半空,上麵站立著一個通天峰長門道士,朗聲向站在廣場上的各脈弟子道:

“諸位師兄,掌門真人與各位首座有令,請參加七脈會武大試的各位師兄上玉清殿說話。”

“走吧,曾師弟,咱們還是趕緊去玉清殿吧,免得耽誤了正事。”

“哦,哦,”

曾書書懵懂的點點頭,還在回憶著葉凡剛才那個詭異至極的笑容,直到葉凡再一次提醒了他,才匆匆忙忙地朝廣場前端走去。

走到廣場的盡頭,便是青雲六景中的“虹橋”,眼前的景色一如當年,隨著虹橋的上升,白雲漸漸都落在腳下,蔚藍的天空清澈如洗,橫在頭頂。

曾書書仍是與葉凡並肩走在人群最後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一路之上,葉凡向這些青雲門年輕一代的精英看去,但見這六十多人中,男子占了大半,女弟子估計隻有十三、四人,其中大半還都是身著小竹峰服飾的。

不過不論男女,放眼看去,幾乎個個氣度過人,男的氣宇軒昂,女的美麗大方,俊男美女,滿目皆是。任誰看了,也要說青雲門後繼有人,前途光明。

過了虹橋,就到了青雲門鎮山靈獸“水麒麟”所居的碧水潭了,

這頭被青雲門弟子敬稱為“靈尊”的上古異獸,此時正趴在潭邊空地上曬著太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直到一行人路過它身旁,逐一向這頭龐然大物行禮,它才微微的哼了一聲,像個懶洋洋的老者一般。

“呼,還好,果然,少了主角這種麻煩的生物之後,一切都正常了許多。不過,天音寺那邊,這些年過得恐怕不容易啊,”葉凡喃喃道,言語間,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師兄,你說什麽,天音寺又怎麽了?”

在他旁邊,曾書書不解的撓了撓頭,不明白這個剛剛才認識不久,有幾分臭味相投的師兄,怎麽一來到玉清殿便開始說起了胡話,

莫非是緊張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