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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靜齋終於出手了麽,”

葉凡聞言,眼中冒出一陣精光,沉吟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獨尊堡’解暉與閥主有著姻親,此事恐怕有些難辦吧?”

“此次出麵的人是梵清惠,解暉早年苦戀梵清惠而不得,麵對她的請求,又豈會坐視不理,”宋缺歎氣道,

道“梵清惠”三個字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追憶之色,像是在回憶某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葉凡知道,當年拜倒在梵清惠腳下的,又豈止解暉一人,眼前的宋缺亦是如此,隻是二人理念不合,而梵清惠又是慈航靜齋的傳人,這段戀情自然是無果而終了,

隨後,宋缺更是娶醜妻明誌,此生不在涉足男女之事半步,專心於刀道一途,以求達到那至高無上的境界。

“此事對於閥主來,確實有些難做,倒不如交給在下來辦,”頓了頓,見宋缺臉上並無半異議,葉凡知道,他這是已經默許了自己的做法,

“給我十日,解暉必死!”

“唉,”

宋魯忍不住歎氣道,“如此一來,倒是有些對不住玉華啊。”

場上眾人很有默契的沒有接這個話茬,畢竟此事可以算作宋閥內部的家務事,更是宋缺親自決斷,不容任何人置喙!

“宋某並非一個好父親,”

良久,宋缺緩緩道,話到這個份上,顯然此事已成定局。

“錚,”

便在此時,

宋缺往牆上探手一按,其中一把刀像活過來般發出吟音,竟從鞘子內跳出來,和給人手握刀柄拔出來全無分別,

宋缺再隔空虛抓,厚背大刀若如給一條無形的繩索牽扯般,落入他往橫一伸的左手掌握中,

此刻,在眾人眼中,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個不可分割、渾融為一的整體,那是一種強烈且深刻的感覺,微妙難言。

“看來閥主已經到了得刀後而忘刀的境界,妙哉,”

宋缺的這一手,看得葉凡眼睛微微一亮,毫不示弱的與之對視道,

聞言,宋缺雙目同時神光電射,罩定葉凡,

就在他掌刀的刹那,一堵如銅牆鐵壁、無形卻有實的刀氣,以宋缺為中心向眾人迫來,令眾人紛紛運氣抵抗,唯有林宇麵色不變,神色似是淡然,像是從未感覺到這股氣勢一般,

見狀,宋缺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神情仍是好整以暇,漫不經心的淡然道,

“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隨之,神意合一,就像這一刀。”罷跨前一步,龐大的氣勢像從天上地下鑽出湧起的狂揚,隨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挾帶冰寒徹骨的刀氣,往葉凡卷來。

“嗆啷,”

一道耀眼的劍光騰起,

刹那間虛室生白,無盡的劍光似乎要將這屋子渲染的通透,仿佛銀瓶乍破,無匹的劍光終於與刀芒對上,卻並未向場上其他人所想象那樣驚天動地,

“鐺,”

刀劍交擊,那輕微的錯愕感,看得一旁的宋魯與寇仲幾欲吐血,大感有些吃不消,

不過二人知道,這難得的一幕,卻像是在為他們開啟一扇新的大門,是以二人無論如何都不肯忽視每一個細節,

特別是寇仲,

他本就喜好刀法,又跟在葉凡身後,得其指,又經曆了多番磨礪,對於刀道一途,已是自成一家,

更是能看出宋缺的刀法,妙象紛呈,在兩丈許的空間內不住變化,每一個變化都是那麽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寫出來那樣。最要命是每個變化,都令寇仲擬好的對付方法變成敗著,生出前功盡廢的頹喪感覺。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極,出神入化的至境!

刀勢變化,步法亦隨之生變,寇仲甚至沒法捉摸他最後會從那個角度攻來,但葉凡卻能毫不示弱的與之相敵,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那般的輕鬆寫意,

甚至,葉凡此刻不像是在與人交手,更像是一人獨自在演練劍法,

而宋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好像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以至於無論宋缺從哪一個角度朝葉凡攻來,後者都可以輕鬆地化解,

看清這一之後,無論是寇仲,還是宋魯,都不由得生出一股荒謬之感,

這真的還是人力所能達到的嘛?

“好!”

麵對葉凡這般精妙的劍招,宋缺忍不住道了一聲“好”,銳目亮起異采,英俊無匹的臉龐卻不含絲毫喜怒哀樂,手中厚背刀往前急挑,變化九次,朝著葉凡身上的要害攻去,

“鐺,”

卻見葉凡上前踏了一步,迅速地一擊直刺,

這一劍不出則已,動則如雷霆之勢,一發不可收拾,其猛烈之處,甚至讓圍觀的二人不由生出天地崩塌的感覺,

反觀宋缺,見到葉凡這一擊時,不由生出一絲錯愕,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向前一步,

這一劍無疑會斷掉自己所有的去路,那麽,勢必讓二人不得不在今日分出生死,那就有違此番交手的真意了,

見狀,宋缺渾身的氣勢一消,

手中後背長刀再度回到了牆壁之上的刀鞘內,屋內再度恢複了先前的寧靜,

隻剩下二人那輕微的喘息之聲,

“好劍法,隻可惜,此刻並非交手的時機,若非如此,宋某定會好好討教一番,”宋缺道,此刻,他再度恢複了先前那副儒者風範。

“閥主過獎,”

葉凡知道,自己的劍法,算是贏得了宋缺的認可,隻是後者不知道的是,這次交手,不止是宋缺沒有出全力,而他也沒有全力以赴,

不過,憑二人此刻的境界,若是真的不顧一切的交手,無論勝負,最後的結果,恐怕都是很難讓人接受。

那麽,恐怕是親者痛仇者快,

“哈哈,好久沒有見大兄這般痛快了,”

宋魯忍不住出聲道,在見識到葉凡的劍法後,他對後者的估量,已經到了一種新的高度,也明白了宋缺為何會這般看著葉凡,

此刻,宋魯想到的,便是無論如何也要促成宋家與之結盟,

想到這,宋魯繼續道,“大兄,葉公子他們遠來是客,若不盡一盡地主之誼,豈不是讓人笑話?”

“善,”

宋缺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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