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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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宋缺確實是位很有魅力的美男子，
任何人，在見到宋缺時，都會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
那是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有一對像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寬廣的額頭顯示出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隱帶一股能打動任何人的憂鬱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還得難以捉摸。
宋缺兩鬢添霜，卻沒有絲毫衰老之態，反給他增添高門大閥的貴族氣派，儒者學人的風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
配合他那均勻優美的身型和淵亭嶽峙的體態，確有不可一世頂尖高手的醉人風範。
好在葉凡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新嫩，自然不會被宋缺這副陣勢所嚇到，
短暫的停頓之後，他便上前一步，主動招呼道，
“見過閥主。”
“你，很不錯，”
不知為何，在見到葉凡的那一刹那，宋缺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這一舉動，
實在是讓一旁陪同的宋魯大跌眼鏡，暗道大兄為何如此重視一個年輕人，
更重要的是，向來不出磨刀堂半步的他，竟然肯主動出來相迎，難道說大兄竟然如此看好此人？
懷著滿心的疑惑，宋魯也跟著眾人走進了磨刀堂。
進門後是一道橫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轉右曲，放眼四方，綠蔭遍園，步移景異，意境奇特。
曲廊盡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點，被石橋連接往環繞庭院一匝的回廊處，石橋宜指另一進口，隱見其中是另一個空間，古樹參天，茂密碩壯，生氣勃勃。
眾人穿過石亭，過橋登廊，通過第二重的院門，眼前豁然開闊，
盡端處是一座宏偉五開間的木構建築，一株高達十數丈的槐樹在庭院中心氣象萬千的參天高撐，像羅傘般把建築物和庭院遮蓋，在陽光照耀下綠陰遍地，
與主建築渾成一體，互相襯托成參差巍峨之狀，構成一幅充滿詩意的畫麵。
偌大的磨刀堂內，並無其他多餘的擺設，除了內裏的桌椅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兩邊牆上掛著的那十多把造型各異的寶刀，以及向門的另一端靠牆處放著一方像石筍般形狀，黝黑光潤，高及人身的巨石。
眾人坐定後，就在葉凡思考著該如何說服宋缺的時候，後者竟然率先開口了，“你可知，若是你在遲來一步，我宋家或許就要選擇與李密結盟了。”
葉凡愕然，
他這才想起，宋閥是唯一沒有主動參與到爭霸的勢力，
當然，這也和宋家的位置，有著很大的關係。
雖然嶺南這塊地方易守難攻，但也意味著與中原相隔絕，宋家在嶺南紮根的同時，卻也斷送了自己稱霸的可能，
也正因如此，
原著中宋缺才會選擇支持李密，甚至不惜與其結親，當然，在雙龍強勢崛起之後，他又轉而支持雙龍，
最後，卻被狠狠地坑了一筆！
這也實屬無奈之舉。
“那閥主可是願意相助在下？”
既然宋缺開了口，葉凡也懶得賣關子，畢竟這位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打動的，
說不定，人家不聲不響的早已將自己的優勢看得清清楚楚了，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畢竟，巨鯤幫的崛起，雖然瞞得了那些一般的小勢力，但是在魔門以及宋閥這等勢力眼中，卻是一目了然。
隨著葉凡的這句話，磨刀堂內卻是陷入了一陣詭異的靜謐當中，
寇仲和宋魯也知道，這是關鍵時刻，
成與不成，皆在宋缺一念之間。
不過，宋缺卻像是並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而是顧左右而言他，轉而問道，“你可知楊堅因何能得天下？又是如何這般迅地失了天下？”
這個問題，若是換作隋帝未死，可能還有些大逆不道，不過，如今楊廣一死，天下陷入紛爭當中，自然也就沒什麽大不了。
好在葉凡粗通史書，又與虛行之、魏征這等當世罕有的人才麵對麵的交談過，是以談論起這個話題來，卻也是從容不迫，
“楊堅自輔政開始至篡位建立隋朝，尾隻是區區十個月，成事之，古今未見，無非是靠著他外戚的權力，以及幼主孱弱，攜勢而起罷了。”
“不錯，確實是這個道理，”
宋缺點點頭，眼中似有催促之意，“那又為何僅立國三十八年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麵呢？”
“無他，得國不正罷了，”
葉凡緩緩道，像是在感歎曆史興替一般，“未經過血戰，更沒有經過清理，所以北周原本宗室、舊臣，都心懷不滿和惋惜，因此，實際上天下並沒有歸心。”
“而楊堅在用人方麵也有失誤，對sd士族既用又防，罷、貶殺很多。鮮有終其天命者。增加了離心，不久，王謙和尉遲迥等謀反，這就是明證。”
“北方貴家，都排斥漢人，熱衷於胡化。文帝一上台後立即恢複了自己的漢姓，停止了胡化，力行的漢化，對反叛舊臣、豪強大吏，誅夷罪退，毫不手軟。包括對自己奪取帝位有功的人，因此實際上北方貴家，都已經共同排斥於它。”
“雖然楊堅英明神武，內修製度，外撫四夷，崇尚節儉，勤理政務，物產豐盛，但是世家貴門，實已經密謀推翻了，楊廣能夠上位，也無非是世家貴門的支持，以期宗室內亂於天下，等他殺父殺兄登基，就失了人子之望，又三征高麗，大開運河，也亂民四起，到此不可收拾。”
“說的不錯，”
宋缺仰天長笑，顯示對葉凡的回答十分的滿意，隨後，他又繼續道，
“自漢朝敗亡，天下不斷出現南北對峙之局，究其因由，皆因有長江天險。
你可知關中李家已與巴蜀諸雄達成協議，假若李家能攻陷洛陽，以解暉為的巴蜀就會歸降李家，那時南方將因李家得巴蜀而無長江之險可守，隻要有足夠舟船戰艦，李家大軍將順流西下，到時誰可力抗？”
聽到這話，葉凡麵色一沉，
慈航靜齋終於要忍不住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