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精神病院中亮起昏暗的燈光,我扶牆而立。1357924?6810ggggggggggd

一明一暗造成的心理壓力讓我說不出話來,這種感覺就好像開燈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鬼影,正要過去忽然燈光又熄滅了,等到燈光再亮起,鬼影已經來到了身前。

我跑出拐角,流滿鮮血的走廊上,江霏抱著兩個孩子蹲在牆邊。

“被殺的人不是江霏。”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短發女和屋裏的幾個病人都沒有出事,可我剛才明明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這屋子裏還有其他女人?

“地下囚室!”

猛然間我想到了什麽,讓江霏拿著刀跟在身後,我和她折返回地下的八個房間。

新鮮的血液從囚室中流出,我推開標注著星期二的那扇鐵門。

女人脖子上套著大鎖,滿臉驚恐蜷縮在角落,她還活著,死的人是那個年輕的醫生!

四肢捆綁,醫生的頭被埋在水渠裏,一把手術刀從後麵刺穿了他的脖頸。

“橫貫大動脈,一擊致命!”

這高超的殺人技法讓我膽寒,就算是警局裏幹了十幾年的法醫估計也沒有此種能耐。

我將年輕醫生的屍體從水渠裏撈出,他被殺時應該正處於昏迷狀態,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對方為什麽要殺自己人?是怕我從他身上得到什麽線索嗎?”我一定忽略了很關鍵的一點,對方殺人滅口就是為了隱藏這一點。

殺人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是被鎖鏈套住脖頸的瘋女人,我仔細端詳她的麵部表情希望能獲得某些線索,可是女人臉上除了恐懼就隻剩下隱藏很深的怨恨。

我還記得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時,女人臉上帶著諂媚卑賤的笑容,就好像戴了一副假麵,無論流淚、痛苦抑或憤怒,她臉上諂媚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

我不知道她到底經受了多少折磨,才會習慣性保持卑賤諂媚的微笑。但此時此刻我卻驚訝的發現,女人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因為害怕,她的牙齒不停在嘴裏碰撞。

她看到了什麽?為什麽會如此驚恐?她最害怕的人是誰?

凶手動作很快,目標明確,殺完年輕醫生後毫不停留,立刻撤走。

這是個非常難纏的對手,心理素質強大,殺人技法高超,而且思維縝密,行事極具目的性!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時間倉促,他一定會留下破綻!”

我還在囚室內尋找凶手可能留下的漏洞,就在這時,整棟建築裏的燈再次熄滅!

黑暗降臨,我明知道會有一個人被殺,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因為我本身也是凶手的獵物之一,隨便在黑暗中行動,很可能正好中了對方的詭計。

把江霏拉進囚室內,我和她背靠牆壁,用手機微弱的光芒照著半開的鐵門。

夜色凝重,我連眼皮都不敢眨,生怕在閉眼的瞬間會被人襲擊。

又是難熬的十幾分鍾,這一次我並沒有聽到慘叫,帶著幾分僥幸回到大廳。

“有人受傷了!”

“不,是有人被殺了!”

韓樂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我聽到後立刻跑到走廊上,死的人是宋小汪。

這個長著兔唇,模樣有些奇怪,但心地單純的孩子躺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他撲哧撲哧的喘著氣,身體卻像一個破了口子的暖水袋,鮮血承載著生機一點點流出。

殺死小汪的凶器不是手術刀,而是一根削尖的椅子腿。

木頭尖端刺透了孩子的心髒,凶手力氣極大,他為了確保能將人殺死,將木刺完全沒入宋小汪胸口。

身後的江霏看到此景臉色蒼白如紙,要不是我扶著她,恐怕已經坐倒在地。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剛才應該帶著他一起走的。”十幾分鍾前還活生生站在身邊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今夜發生的事情對江霏來說大大超出了心理承受極限。

“我們會不會死?下一個是不是就要輪到我了?”捂著嘴,江霏正處在崩潰的邊緣。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看著地上痛苦抽搐的男孩,死亡如影隨形,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活著看到太陽升起。

“江霏,對方一次一次殺人就是為了擊潰我們的希望,他把自己當做是主宰別人生死的上帝,對我們來說的生死危機,其實隻是那個**的一種遊戲。”

“他在故意折磨你的精神,如果你崩潰了,那就正如他所願。”宋小汪在我的注視下慢慢停止掙紮,我救不了他,眼睜睜看著他死去,那種感覺很無力,也讓我多出了一種很少出現的情緒——憤怒。

衝動和怒火會影響思維判斷,我很多時候都是在有意控製自己的情緒。但這一刻,在對方一次次肆無忌憚的殺戮中,在對方好像貓捉老鼠的遊戲中,我真的無法再管理自己的情緒。

“我要抓住你,我一定要抓住你!”

拿過江霏手裏的手術刀,我把手機亮度調到最大,讓那幾個瘋瘋癲癲的病人全都坐在大廳當中。

每人占據一條長椅,麵對著倒立的十字架。

手機屏幕正對大廳,就算燈光熄滅,借助手機屏幕的光,我也能看清楚在場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這麽做能確保大家的安全,但卻將我自己置於危險當中。

背光而站,能看到大廳裏的每一個人,但是我卻看不到自己的後背。

“江霏,你坐在我麵前,一會燈滅掉以後,你要時刻注意我身邊的情況,有人靠近……”

我的囑托隻說到一半,頭頂的燈就滅掉了,突如其來的黑暗將我剩下的話噎在喉嚨裏,戛然而止,大廳中恢複死一般的寂靜。

我目光掃過大廳,從每一個病人的臉上劃過,把他們在黑暗降臨時的表情全部記在心裏。

時間一分一秒煎熬度過,這一次的黑暗時間似乎格外的漫長。

握著手術刀的手被汗水浸濕,有些黏滑,長時間保持緊張的姿勢,讓我的身體緊繃,變得僵硬。

我在心中默數時間,十分鍾、十五分鍾,整整二十分鍾過去了,凶手仍沒有行動。

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到了第二十五分鍾,我能感覺到屋子裏好像多了一個人,也不知是多次直播磨煉出的直覺,還是妙真心法強化五感的結果,我隱隱能感到一股渾濁的氣正朝我逼近。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小心!”黑暗之中,江霏猛地從座位上站起。

我聽到她的提醒,揮動手術刀劈向身後。

“呯!”

金屬相碰產生清脆的聲音,我手掌發麻,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轉身跑向二樓!

“站住!”我和那些恐怖片主角不同的地方就在於,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花瓶,而是在警校因多次打架鬥毆被警告的刺頭。

握緊手術刀,我在後麵緊追不放。

我已經下定決心,這一次絕不會手軟,隻要抓到他,就先廢了他雙腿!

黑暗中我和那團模糊的影子在二樓狂奔,整棟建築都能聽到嘈雜的腳步聲。

我整整追了五分鍾,最後把他逼進一個奇怪的房間。

可等我用暴力破開房門,凶手已經從屋子裏的另一扇門離開了。

黑暗並沒有持續太久,在燈光重新亮起的時候,一樓大廳傳來江霏的尖叫。

我匆匆離開房間來到一樓,看到大廳裏的場景我也被嚇了一跳。

那個叫做美豬的孕婦倒在十字架旁邊,胸口被血液浸濕,凶手十分殘忍,用刀技術也是一流,孕婦甚至來不及叫喊就被割斷了氣管。

剛才在黑暗中我緊緊追著一個身影,可大廳裏還是有人死去,看著孕婦的屍體,我慢慢冷靜下來:“凶手很可能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