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燈,診所一樓隻剩下我一WWw..lā

盤坐在沙發上,我拿著黑袍主播留給自己的手機,怎麽都無法入睡。

京海即將發生大亂,那些百年難得一見的凶物、巨鬼匯聚於此,肯定會和當地的勢力發生衝突,說不定還會把五大上宗在世俗的力量吸引過來。

他們打鬥拚殺按說也和我無關,可我心裏總有一種淡淡的不安。

“這些外來勢力基本上都是為了尋找我,倘若我在京海露麵,極有可能被圍攻。”形勢緊急,留給我的時間,現在每一分實力的提升都對我非常重要。

睡意消散,我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內視己身。

鬼術五重,距離第六重還有一定的距離,暫時不考慮突破。

在紅樓吞食近百執念,我體內擠壓著大量負麵情緒和來自輪回另一岸的記憶,這些東西正在血狐殺意的侵蝕下,一點點轉化為我自己的力量。

“屠夫可以從執念中提取力量,但是他也不敢像我這般瘋狂,直接引執念入體。”

完全轉化需要時間,而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執念的負麵情緒留在識海裏是一個隱患,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導致我失控,能夠壓製負麵情緒的除了血狐殺意外,效果最好的就是道家法決了。”道家講究清淨自然,學法先修心,我沉迷於鬼術帶來的力量當中,一度忽略了道術,所以直到現在妙真道法還停留在聽息之境。

運轉心法,先天真氣在陽脈中流轉,驅散身體裏的寒意,帶來一股久違的溫暖。

“我道術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達到聽息,在打開心竅之後,更是隱隱有再度突破的跡象。此次我從紅樓回來,脾竅鬆動,若是能再打開一把道鎖,內氣貫通,妙真心法定能突破到新的境界。”很早以前,劉瞎子曾說我是銅鏽根骨,沒有任何修行的潛力,後來我才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九把道鎖鎖住了我的身體,現在隨著道鎖打開,真正屬於我的潛力被釋放了出來。

“大戰將至,必須盡早突破。”脾竅乃陰中至陰,我在紅樓不斷吞食執念時,它就已經鬆動,隻差一線。

“五髒對應著五行,脾竅屬土,我從畜生道回歸,身上恰有一件東西符合脾竅的要求。”從口袋裏翻找出墨玉貔貅,乍一看塑像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是仔細觀看就能發現,在獸嘴之中多出了一枚淡黃色米粒大小的珠子。

隆昌樓外,墨玉貔貅曾掉落在畜生道的土地上,引發了異像。

吞吸了方圓十幾米的陰土,讓其上生長的草木幽魂全部枯萎而死。當時鬧出的動靜很大,連畜生道裏盤踞的另外一頭絕世凶獸都被驚動。

墨玉貔貅獸嘴中的那枚珠子也是那時候形成的,據我推測,這珠子裏應該蘊含著畜生道的陰土精華。

“這墨玉貔貅和三號橋火葬下被鎮壓的凶物有關,玉像一觸碰到畜生道的土地就瘋狂吞吸,由此可見畜生道裏的陰土精華對三號橋火葬場下的怪物非常重要,應該能夠助其恢複實力,甚至有可能幫它破開封印。”陰土精華對凶獸有大用,對我來說應該也能產生一定的作用。

手握墨玉,意念鑽入其中,我剛想要將那粒土黃色的珠子取出,貔貅像中忽然傳出一聲直達我靈魂的獸吼!

似乎有一頭十分凶殘的意念盯上了我,在警告我不要亂動。

“僅僅是一道殘念也想攔我?就算你的本體出現在我麵前,恐怕也要掂量一下才行。”墨玉貔貅中那道意誌反抗的越強烈,越能說明這東西的寶貴。

我也懶的跟它浪費時間,調集血狐的殺意,再配合自己的意誌硬生生將其壓服,而後從玉獸嘴裏取出珠子。

“取是取出來了,然後怎麽辦?直接吃掉?”我將其放在掌心,嚐試著催動鬼術,陰氣靠近土黃色珠子,與其交互,從中剝下一絲絲淡黃色的特殊陰氣融入我的身體裏。

這一絲來自畜生道的陰土氣息進入我身體後,脾竅漸漸的開始發生某些變化,就好像一粒被冰封的種子,正迎來春天,煥發出全新的生機。

“有效果。”

我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吸收著,大約在土黃色珠子還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身體內脾竅的位置傳來一聲清響。

好像是抖落了凡塵,那種掙脫了束縛的感覺,讓我精神為之一振。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我身上的暗疾幾乎全部被修補,氣血旺盛,渾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脾為後天之本,主運化,生氣血。脾竅一開,我周身經絡連為一體,再無絲毫閉塞之感。

握緊拳頭,神念通達,若不是夜深人靜,我真想大喝一聲。

一縷縷先天真氣自打開的脾竅中湧出,五髒五竅,已經打開了四個,我有預感,當最後一個髒器竅穴打開,自己的身體會發生質的改變。

竅穴中的真氣匯合在一起,奔流在經絡之中,湧過一個個穴位,一息之間就流轉全身。

一呼一吸為一息,神念靜若止水,無極之靜而生太極之動,真氣自然運行,落入雙腿之中。

福臨心至,我起身站立,雙腳落地,真氣澎湃,我好像踩在大海波濤之上。

呼氣,吸氣,每一次循環,雙腳都能產生灼熱之感,當真氣運行過第九個周天後,雙腳的經絡、穴位全部打開,一股從大地之中升騰起的氣流通過雙腳湧入我的身體。

“飲地陰領氣上升,吸天陽沉氣下降,以天地之精氣,補養人的氣血,這便是妙真道踵息之境。”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眾人之息以喉。不知不覺,我的道術境界,已經不可小覷。若是在道門之中,也可被稱呼一聲真人。

雙腳踏地,氣息不絕,到了這個境界,我已經能夠無負荷的使用上乘符籙了。

“踵息之上為辟穀,也是天師之境,我現在的道法境界應該和當初的陸塵不相上下了。”

道法無常,就算是同一個境界,差距也會極大。

不過我根基雄渾,真氣如波濤,連綿不絕,就算在踵息境界,也可以算是最強的那一類。

“真氣比之前提升了一倍,腳踩大地,氣息循環,心境也發生了某種變化,華夏道術果真妙不可言。”頭腦清明,對於殺意的控製也自如隨心,識海中吞食執念殘留的負麵情緒被牢牢鎮壓,血狐殺意轉化執念的速度更是快了三四倍。

“這種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強的感覺,還真不錯。”胸口被我親手挖開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一部分,血狐紋身變得更加生動明豔。

脾竅突破帶來的變化還沒有結束,脾胃乃陰中至陰,溢出的真氣也散發著一絲冷意,和我陰脈中的陰氣相互呼應,調和內髒,讓體內的鬼術和道術達到一個平衡的狀態。

穴竅中流淌出真氣越來越多,好似初春冰河消融,一陣陣破裂之聲過後,脾竅徹底打開,一副模糊的記憶畫麵浮現在我的腦海當中。

類似的場景我已經遇到過很多次了,每次道鎖打開,都會有遺失的記憶重新浮現。

意念沉浸於識海,那副模糊殘缺的記憶畫麵慢慢打開。

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黑色長街之上,傾倒著兩具屍體,這兩人穿著各不相同,身高體型也完全不一樣,但是兩人身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共同點——他們都佩戴著陰間秀場的紙人麵具。

鮮血浸透了麵具,紙人好像在笑,畫麵中的我就站在兩具屍體旁邊,踩著粘稠的血液,目光冰冷。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我背對著屍體,也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沒過多久,一個披著血衣、好像瘋子般的高瘦男人默默從黑暗中走出,他露在外麵的皮膚保養的非常好,同樣佩戴著紙人麵具。

“如果我不願意幫你呢?”血衣人的聲音很中性,聽不出男女,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不願意幫我,你就隻能變得和它們一樣了。”記憶畫麵裏的我,踢了踢旁邊剛死沒多久的屍體:“我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懶得再動手,所以你現在才能站著跟我說話。”

血衣人似乎是真的在思考我的話,過了許久才開口:“你想要我幫你什麽?”

“處理掉這兩個秀場主播的屍體,留下線索,不要讓別人懷疑到我的身上。”..

“你想讓我替你頂罪?!”血衣人聲音一窒,很快明白過來。

“這世界上誰又能讓我認罪?”畫麵裏的我走向血衣人:“我這麽做自有道理,如果你同意的話,他們兩個從秀場兌換的東西,你全都可以拿走。”

“我需要一個解釋。”血衣人的聲音就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的一樣。

“如果未來有一天,我們還能在深層夢境相見,你會明白一切的。”

畫麵轟然破碎,意誌退出識海,我呆呆的坐在的診所一樓,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脾竅打開後出現的記憶片段,著實讓我感到震驚。

“原來擊殺了另外兩個秀場主播的凶手,不是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