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落身上的灰塵,我踉蹌著腳步離開無燈路,巷子口還殘存著昨夜激戰留下的狼藉,不過屍體和血跡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三陰宗,你們跑不了的。”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煙,我咳嗽了幾聲,來到公路上,攔下一輛出租車趕往距離較近的第一人民醫院。

掛了急診號,被送入急診室,傷口已經和衣服粘黏在一起,有的已經感染,那場景把醫生都嚇的不輕。

在處理傷口之前,醫生還要求我聯係家屬,必須征得家屬同意才能進行外科手術,割掉一些化膿的地方。

我沒辦法,想了一圈,最後隻好問醫生借來電話,給鐵凝香打了過去。

“學姐,我在醫院,你能幫我簽個字嗎?”

“……”

過了有半個小時,剛送完依依上學的鐵凝香又跑到了醫院,看著她嚴肅的神情,我竟然不敢跟她對視,有些心虛。

“照顧完小的,還要照顧大的,你們能不能讓我省點心?”鐵凝香簽完了字,仔細檢查我身上的傷痕,那模樣就跟去凶殺現場驗屍一般,“怎麽搞的?你這昨天才從醫院出來,今天就又傷的這麽重?你每天到底都在幹些什麽?!”

我張著嘴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開門見山直接告訴鐵凝香,我要逆天,並且成功,估計會被旁邊的醫生護士笑死。

“算了,你們趕快給他安排病房吧。”

“他這個情況很複雜,處理不好會有生命危險,我建議住院治療。另外最近病房緊缺,恐怕他要跟其他病人合住一間,不過隻是暫時的。”醫生翻看過住院記錄後說道。

“那就先這樣吧,麻煩你了醫生。”鐵凝香對醫生說完後,又回頭白了我一眼:“能不能行,需要我請假嗎?”

“不用,你忙你的,我這就是需要家屬簽字,沒辦法才叫你來。”我偷瞄著鐵凝香,發現提到家屬兩個字時,她眼睛稍微睜大了一點,緊繃的嘴角也緩和了許多。

“誰是你家屬?我隻是盡到人民警察的責任而已。”鐵凝香戴上警帽:“你好好養病,不要再亂跑了,我中午過來給你送飯,聽明白了沒?”

“好的,多謝學姐。”我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擠出一個笑臉。

“省省吧,笑的比哭還難看。”鐵凝香走後,我就被醫生推入外科手術室。

早上十點多鍾,全部傷口才處理完,我在護士陪同下來到特護病房,在進門的刹那,一件有些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一號**躺著一個身上纏滿繃帶的年輕人,此人看我進來,也有些發懵。

“祿先生,好巧,又見麵了……”馮明龍恢複的不錯,氣色看起來很好。

“是啊,好巧。”我咧了咧嘴,沒有多說話。

倒是一邊的護士有些驚訝:“你們兩個還認識?不早說,本來我們還害怕合住一起你們會不樂意呢。”

“你那隻眼看出我很樂意了?”我很想反駁一句,但最後並未說出口,斜著躺在二號**。

“怎麽會不樂意呢?我和祿先生是患難與共的好友,要說起來我們的故事,那真是驚悚加奇幻……”馮明龍在這裏顯然是憋壞了,口若懸河說個不停。

“等等,你為什麽要叫他祿先生?這位先生姓高,叫做高健。”護士出聲打斷,然後捂著嘴偷笑兩聲,離開了病房,她早已習慣這個滿嘴跑火車,精神似乎有些問題的病人了。

“高健?”馮明龍扭頭看著我:“你不姓祿啊?你在地鐵站不是說你叫祿興,你還有個女兒叫祿鳳嗎?”

“一邊呆著去。”我不耐煩的看著馮明龍:“你犯神經可別帶上我,剛才你都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祿先生,你會不會是失憶了!我是馮明龍啊!你忘記了那輛十二點以後的列車了嗎?你不記得咱們一起抬過的棺材了嗎?那個叫做祿善的奇女子,那條血狐,對了,還有王師王先生!”馮明龍還真以為我失憶了,也難怪,這樣的經曆對常人來說根本無法接受。

“你冷靜一下。”我示意馮明龍不要激動,準備好好給他理順邏輯:“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麽死的?”

問出這個問題後,馮明龍傻了眼:“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我是說,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登上午夜十二點最後一班列車之前發生的事情,咱們從頭到尾理一遍。”我無奈的說道。

“哦,記得,我和流浪漢是最後離開地鐵的,我們兩個被血狐抓傷,奄奄一息,隨後就看到你和另外一個人從衛生間出來。再往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列車過來,我想要提醒你血狐很危險,就偷偷跑到你身邊。”

馮明龍說完後,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我運用判眼觀看他的表情,他似乎並沒有撒謊。

“有問題嗎?”馮明龍傻傻的看著我,然後他又重複了一遍。

“等等!”我猛然從病**坐起:“你說你一直和流浪漢在一起?你還看到我和另外一個人從衛生間出來?”

“是啊,怎麽了?”馮明龍迷茫的看著我,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說錯了。

“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去過地鐵站的衛生間?”我胸口劇烈起伏,恐懼好像一個個氣泡在我心頭炸開。

那次直播開始之前,我躲在地鐵站衛生間裏,就在我準備開播的時候,我發現黑暗中,相鄰的隔間有一個人,一直在窺伺著我。

那一幕我直到現在都無法忘記,那種突然而至的恐懼,無法形容!

“我在地鐵站關門之前是去了衛生間,可我敲完門沒人回應,我就走了。”馮明龍很認真的說道。

“難道那個人不是你?”我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景,我的確聽到腳步聲,先是進來,然後又出去,接著就再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如果這個有腳步聲的是你,那麽躲在旁邊隔間偷看我的是誰?他為什麽長著和你一樣的臉?”

“哪個人啊?”

馮明龍被我說的心裏發慌,他的表情全都是正常反應,不像是在撒謊。

我沉吟片刻繼續問道:“你說你看見我和另外一個人從衛生間出來,你還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嗎?”

“長相沒看清,不過他也穿著地鐵站工作人員的衣服。”

“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麽特殊的地方?”我坐在床邊,眼睛好像獵鷹般盯著馮明龍。

“也沒什麽細節。”他絞盡腦汁回憶:“我當時也好奇地鐵站裏為什麽會突然多出一個職工,所以下意識的看了一下他胸前的工作證。”

“有發現嗎?他是不是你們的人?”我聲音急促,心底的不安漸漸加重。

“應該不是,我沒看清楚工作證上的內容,隻看到上麵用碳素筆寫著一個數字9。”馮明龍想了好久才說道。

“9?”我摸著下巴,細細思量:“這個數字有什麽含義?我之前在陰間秀場444房間裏,看到麵試官桌上的廣告卡片也寫著一個9,這隻是個巧合,還是說兩者之間存在某種關聯?”

我能存活下來篡命成功,秀場方麵也表示驚訝,麵試官曾不止一次說過我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如此說來,這個編號9有可能跟另一位主播有關,直播不會因為某一個人死亡而停止,所以會有新人補充。

“9號有可能是接替我的主播,這樣思考也不對。”我抓著自己的腦袋,本來上一次直播已經結束,但是這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讓我渾身發冷,看誰都覺得有問題。

“9號會是誰呢?我有沒有可能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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