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明的故事很快講完了,我也明白了十月二十九號這一天為何會有這麽多殘疾人上車。

這根本就是雙麵佛提前安排好的,所謂的佛會隻是一場有預謀的屠殺。

通過談話我也能猜出,那個天生兩麵的佛子就是祿興,雙麵佛這麽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很可能是為了圖謀靈魂列車,他想要把祿興安全的送到車上去,這一點僅憑篡命師令牌應該還不夠。

“殘疾人命中有缺,利用這些殘魂勻出一個活人的位置?強行將祿興送到列車上?”我這麽猜測也是有原因的,祿興和我雖然都有篡命師令牌,能夠上車,但是我和他之間還有一個最根本的區別。

祿興的名字在乘務員的本子出現,而我卻沒有。

在雙佛區那一站,我一腳將祿興踹下車,他給我的感覺絕對是活人無疑,也就是說他並未死亡,但是名字卻出現在死亡列車的乘客名單上,這種類似於篡改天命的手法,除了雙麵佛,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

逆天而行,必定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些慘死的無辜殘疾人應該就是犧牲品。

可憐他們以為找到了能夠庇護自己的信仰,熟不知真正想要殺死他們的正是那心中的信仰。

我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盧明,不知該怎麽去安慰他,對麵座位上常菲菲想要過來,但是盧明卻不斷躲閃,模樣看起來讓人心疼。

“如果事情真和我猜測的一樣,那雙麵佛這麽做的目的何在?他千方百計、煞費苦心想讓祿興上車是為了什麽?”我握著列車扶手,目光在一個個乘客身上掃過:“這些乘客身上並沒有什麽值得圖謀的,列車本身隻是交通工具,上麵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

想到這裏,我腦中靈光一閃:“交通工具?對了,這輛列車的真正目的地我不知道,但是這不代表雙麵佛也不知道,如果這輛列車真的能夠到達陰間,那它將是我所見過的唯一一種能夠貫通陰陽的交通工具!”

順著這一點繼續思考:“雙麵佛讓祿興上車,不惜搭上這麽多殘疾人的生命,一定是為了某種極為重要的東西,而那東西陽間沒有,隻有去陰間才能找到!”

以上隻是我的猜測,但是我越想越覺得存在這個可能。

“還真是大手筆啊!這麽瘋狂的事情也隻有篡命師能做的出來。”我在感歎雙麵佛的同時,對陰間秀場也十分忌憚,雙麵佛如此隱秘的計劃都被陰間秀場得知,陰間秀場的水實在是太深了。

“雙麵佛想要派祿興去獲得某個關鍵的東西,陰間秀場出手破壞了他的計劃,這麽說來我作為秀場手中的棋子,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隻需要安全下車就可以了。”坦白說我並不關心雙麵佛的計劃,他愛取什麽東西就去取,我想要的隻是在各方勢力碰撞交手之時保住自己的小命。

“雙麵佛此次布置被陰間秀場打亂,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等到這次直播結束,我一定要分外小心來自新滬的報複,茅山冷青玄幾次向我釋放出善意的信號,或許可以利用一下他們。”走一步,算十步,謀後而動,這也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大致情況我已經弄清楚,接下來就是今夜最關鍵的一環——逃離列車了。”我瞥了一眼文老太太,她閉目養神,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前後兩排座位,盧明還沉陷在恐懼當中,常菲菲心中擔憂,不時比劃手語,可是在場沒有一個人搭理她。

除了我之外,隻有坐在最裏麵的那個女人表現的最為平靜。

這個女人我一開始就留意過幾次,她跟祿興實在是太像了,半邊臉結疤,半邊臉俏美,眼光靈動,跟周圍的乘客形成鮮明反差。

“此女也是在十月二十九號從雙佛區上車,她有沒有可能是雙麵佛布置下的另一顆棋子?”我對她保持著一定的戒備,但是並沒有點透。經曆十次直播,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竅不通的三流偵探了,佛鬼道均有涉獵,身上符籙眾多,就算是跟全盛時期的祿興比起來也不遑多讓,所以就算她另有圖謀,我也不怕。

而且再退一步來說,此女是雙麵佛的備用手段,她完成雙麵佛的計劃對我來說也沒有直接的壞處,該頭疼的是陰間秀場才對。

要知道在我看來陰間秀場和雙麵佛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兩者躲藏在城市的陰影之中,進行著不可告人的謀劃,如果他們能夠相互製衡,也是我樂意看到的。

“你們算計你們的,我隻想活過這次直播。”和考核直播比起來,正式直播的難度明顯增大,範圍也不再局限於江城,最讓我憂心的是,直播危險程度變大,可是直播中間間隔的時間卻沒有變化,我隻有三天的休整時間。

在我沉思的時候,列車上又發生了變化,遠處一陣寒意飄來,我打了個冷顫抬頭看去。

兩節車廂的交界處,乘務員攙扶著盧文昌走了回來。

說是攙扶,實際上盧文昌的大半身體都依靠在乘務員身上,他就好像一個不懂得思考的木偶,隻是機械性的邁著腿。

我慢慢眯起眼睛,收斂眼中的光芒,盧文昌此時的表現和王師所說的完全一致,他很可能已經被抽離了自我意識。

常菲菲看到自己老公變成這般模樣,嘴裏嗚嗚咽咽也不知說些什麽,兩手不斷揮動。

“坐回原位,我們這裏可不是收容所,你們上車都要交車票的。”乘務員將盧文昌扔在座椅上,她沒有馬上離開,側身站在我座位旁邊,也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繞是我心理素質過人,此時也覺得壓力極大,心裏直犯嘀咕。

“祿興,你很活躍啊?”乘務員陰冷的聲音好像要把我全身血液凍結:“起來吧,跟我去其他車廂轉轉。”

她的後一句話對我來說近乎於死亡宣判,如果我跟著她離開說不定下場就會和盧文昌一樣,沒有了自我意識,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我呆在這裏就好,不用麻煩了。”擠出一絲笑容,我清楚乘務員應該是從盧文昌嘴裏知道了什麽,右手深入口袋,指尖碰到了早已準備好的符籙。

“我看把你安排在這裏才是最大的麻煩,給我起來!”乘務員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上次在十月二十八號車廂她抓我的肩膀,我還沒有感覺出來,這一次我有心反抗,但是我修煉妙真心法強化過的身體在她麵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真是個怪物。”乘務員個子還沒我高,但是她纖細的身軀裏卻隱藏巨大的力量,實在讓人驚訝。

我被乘務員拽出座位,周圍的乘客視若無睹,一個個低垂著頭,麵無表情。

“這節車廂不適合你,跟我走吧。”她的聲音陰森恐怖,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我被乘務員抓著肩膀,也是第一次距離她這麽近,目光上下掃動。她藍色製服下的身體有些畸形不協調,更可怕的是她的臉,五官就好像各自擁有生命一般,會自動移位,在漆黑的車廂裏,麵對這樣一張詭異蒼白的臉著實有些難受。

“總感覺這乘務員不是一個人,好像是把許多人粗暴的揉在了一起。”

現在的情況對我來說極不樂觀,我握緊了口袋裏的符籙,最終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跟乘務員徹底撕破臉皮:“好,我跟你走,這次我們要去哪節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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