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狐果然追了過來!”我早先不詳的預感變為現實,血狐能找到成.人店,說明它具備一種特殊的能力,能夠追蹤到我的位置,而這項能力很可能跟我靈台裏請神來的那道意誌有關。

“狐狸,我跟你可沒什麽仇怨,要說起來,你能掙脫趕屍一脈束縛重獲自由還是我的功勞。”當初在新滬高中,葉冰被三號橋火葬場鎮壓的凶物附身,正因為我帶著她攪局,才破壞了閑青道長的儀式,導致血狐幹屍脫困。

這狐狸雖然屍變,但是極為聰明,靈智還在,我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想要和它‘交’流。

血狐歪著腦袋認真的看了我幾眼,爪子鬆開,一顆還在跳動的黑紅‘色’心髒被它隨意丟掉,尖細的嘴巴向上牽扯一個弧度。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一定不會相信,狐狸居然會笑,而且是笑的如此詭異,它似乎已經‘洞’徹了我的一切想法,這個笑容包含著一絲嘲諷。

我知道想要糊‘弄’這條狐狸很難,眼神飄忽,不經意間又看到了那顆心髒上麵清晰的牙印,後背脊柱一道涼氣上湧,我心生退意。

這狐狸能夠同時力戰閑青道長和被附身的葉冰,實力強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當初它明明隻是剛剛脫困而已。

經過這段時間獵殺活人,吞食心血,它的‘毛’發變得‘豔’紅、刺目,讓人不敢直視,注視著它就好像在跟一片無盡的血海對視一般。

“逃!”我心中打定主意,至於直播什麽的,全都先放在一邊,我的大腦在一瞬間分析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硬拚就算我底牌全用,死亡概率也超過九成,隻能逃!”

直播任務失敗會被‘陰’間秀場追殺,但是此時不逃,被血狐纏上,我有很大的幾率會被它直接摘心,下場和廣告牌後麵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一樣。

額頭冒汗,雙‘腿’麻木,這狐狸帶給我的壓力太大了。

它似乎能夠看透人類的內心,知道我準備逃跑,但是它卻一點也不著急,狐爪刨動血‘肉’,‘精’挑細選,動作優雅的像個貴族。

“這狐狸根本不害怕我逃跑,它是在貓抓耗子,故意戲耍我。”我拿不定主意,剛才能躲過血狐屍體的攻擊,完全是因為靈台之上有聲音提醒,如果全靠我自己,恐怕我現在已經和廣告派裏的明星一樣身首異處了。

“祿先生,您還好吧?我已經報過警了。”身後傳來馮明龍的聲音,我最開始的時候對他說過我叫祿興。

“別過來!危險!”嘴裏這麽說著,實際上我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一個有些歹毒的計劃,利用馮明龍來為自己爭取時間,哪怕拖延個一兩秒都足以讓我的逃生幾率變大。

至於馮明龍的死活,我並不在乎,自從他在黑暗裏沉默不語注視我長達半個小時之久時,我就已經把他列入危險名單中,這家夥絕對大有問題。

說來話長,實際腦子中浮現出這些想法也隻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

我喊完以後,根本沒有猶豫,雙‘腿’蹬地向後暴退。

馮明龍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我已經超過他朝著出口狂奔而去:“快跑!狐狸殺人了!”

“狐狸?”馮明龍瞅著血跡發呆,視野中一道紅芒突然從廣告牌後麵閃出,隨後讓我和馮明龍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血狐屍體看都不看馮明龍一眼,幾乎是擦著他的肩膀高高躍起,轉眼間就竄到了我前麵。

收費區唯一的出口被血狐堵住,它‘舔’著爪子上的鮮血,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那是什麽東西?”

“它為什麽不殺你?”

我和馮明龍同時開口,兩人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絲茫然。

過了一兩秒後,還是我率先回答:“這隻狐狸嗜殺成‘性’,地鐵站裏的血跡和屍體就是它的‘作品’。你剛才跟我一起在公廁裏,僥幸逃過一劫。”

“狐狸有這麽可怕嗎?”

“別愣著,地鐵站裏有沒有其他出口?諸如安全通道一類?”我怕刺‘激’到血狐,聲音很低。

“沒了,咱們北郊是最小的一個站點,連公廁都是新修建的,裏外就一條出路。”

馮明龍的話讓我十分失望,眼下唯一一條通往地上的路被血狐阻擋,想要回到地麵隻能跟血狐硬拚一把。

“馮明龍,你知道這兩邊的隧道通往什麽地方嗎?”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能夠逃脫的機會。

“往南就是通往江城南郊,橫穿江城,至於北邊的隧道我也不知道通往哪。”

“你也不知道?”我發覺出他語氣中的異常,如果不是大敵當前,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按照江城原先的城市規劃,北邊會新建商貿區和學校,地下也準備直接跟新滬市接軌,不過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擱置了,所以就導致北郊中轉站最後變成了終點站。”

他還想再說幾句,一抬頭發現,那隻守在收費區外麵的血狐突然豎起了耳朵,猩紅的眼珠子開始轉動,一雙眸子盯上了南邊的隧道出口。

“它在幹什麽?”血狐的反常舉動引起我和馮明龍注意。

“不知道,狐狸的感官絕對比你我敏感,隧道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要過來了?”牆上的鍾表早已經停止,我低頭看向自己手機,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九分。

隨著時間流逝,血狐的反應越來越詭異,它的耳朵不斷抖動,如火焰般漂亮的尾巴也晃了起來。

大概又過了幾秒鍾,我也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好像在震動,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地底下跑了出來。

“地震?”很快我就排除了這個猜測,一道道冷光閃過,沒過多久耳膜震動,黑暗中一條破舊的老式列車從南邊的隧道鑽出。

“最後一班列車!”馮明龍驚叫一聲,而我則顯得冷靜的多,分心注意血狐屍體的同時,掃了一眼牆上的鍾表,依舊是十一點十一分。

“不對勁啊。”

一截截車廂飛馳而過,這輛列車很有些年頭,看外觀更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種綠皮火車。

一截截車廂就好像一副副棺材,沉悶壓抑,車廂內任何動靜都沒有,又仿佛是一條流淌著的黑‘色’地下河。

這列車出現後,血狐屍體明顯變得急躁起來,它守在收費區外麵,想要進來,但又有些猶豫,似乎對這輛未知的列車抱有一定敬畏。

“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血狐‘露’出遲疑,這輛列車可真不簡單。”自轟鳴聲出現,我懸著的心就放了下來,這才是真正的最後一班列車,至少在直播任務方麵我賭對了。

“下麵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擺脫血狐,活著登上列車。”我眼睛在馮明龍和血狐之間遊‘蕩’,暫時沒有想出特別好的主意。

飛馳的列車慢慢減速,在十二點整時停了下來。

一個個黑‘洞’‘洞’的車‘門’打開,無人下車,這輛詭異的列車就這樣停在地鐵站當中。

空‘蕩’的站台,斑駁的血跡,一扇扇打開的車‘門’,以及一輛不知道終點的列車。

“啪!”收費站的欄杆被推開,一個衣著破舊的流‘浪’漢從血狐旁邊走過,血狐渾然不覺,並沒有對那人做出什麽。

這個流‘浪’漢端著一個破碗,他今天掙得錢並不多,裏麵除了幾個五‘毛’、一角的硬幣外,隻有一張十元紙幣比較顯眼。

“你沒死?”我看著那個流‘浪’漢慢慢朝我走來,又瞟了身邊的馮明龍一眼,手心滿是汗水。

流‘浪’漢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拿著自己的破碗從我身邊經過,低聲說了一句:“該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