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新聞在我看來觸目驚心,但是下麵的回複還有總瀏覽人數卻不高,相比較明星八卦來說,這些東西確實很難吸引公眾注意力。

在這個動不動就搞個大新聞的時代裏,張恒報道的這些跟鬼神有關的東西,並沒有引起太多人重視,就算是偶爾有人看到,也不會放在心上,頂多是當做鬼故事來看待。

“這個記者不報道最熱門、最掙錢的素材,天天在雙佛區走街串巷,挖掘什麽邪.教、佛陀,這些東西就算真的存在,有關部分也不會讓他說出實話,所以我才說他是個奇特的人。”李靜玉起身倒了一杯水,她吹開水麵上的雜質,好像優雅的波斯貓一般,抿了一小口。

“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我對你的委托越來越敢興趣了。”我默默將李靜玉提供的線索背熟,“他的報道大部分都是拋出一個吸引人注意的題目,裏麵的內容卻含糊其辭,沒有實質性的東西,你猜他是嘩眾取寵?還是真的掌握有驚天絕密,不敢隨意公開?”

“這我就不清楚了,術業有專攻,你是大偵探,還是你來分析吧。”李靜玉含笑說道,得到我肯定的回複,她徹底放鬆下來,看我的目光也柔和了幾分。

在她一無所有,拿不出任何報酬的時候,我願意出手幫助她調查,這本就是一份恩情。

“謀後而動,我先要收集一下這個人的資料。”將手機放在一邊,我拿過紙筆,將張恒報道過的所有跟雙佛區有關的新聞羅列出來,一共十五篇,涉及新滬市三個行政區,其中有十一篇都發生在雙佛區。

有一篇新聞後麵還附上了他本人的照片,眼睛如羊眼、四周露白;頭尖、額窄;眉毛重頭發焦;口大唇薄、鼻頭尖、下巴薄,耳輪後翻。

我就算不是太懂麵相,看到後的第一感覺也是此人一臉凶相,並不是說他性格殘暴、凶狠,而是說他命中艱險,凶多吉少。

“這家夥一副早衰之相,我要趕緊動身去找他,晚一步恐怕就會出事。”我把筆放下,將寫滿資料的紙張裝進兜裏:“我會盡快找出證據,這段時間內就委屈你了。”

“期待你的好消息。”

從李靜玉租住的地方出來,剛好上午十點,我沒有停留,打車前往張恒的住處。

張恒也是外地人,他租住的地方就在海興區,不過遠離工廠,在新滬也算是不錯的地段了。

小區不大,三排家屬樓,房子有些年頭。

我沒有直接上樓尋找,而是先找到房東,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我假意租房,跟著老人家上樓看了一遍,在經過張恒家門口時,我特別留意了一下。

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房東聊著天,慢慢套出我想要的訊息。

張恒確實住在這裏,但是大多數時間都不回來。在房東口中,張恒是個沉默寡言的怪人,很不合群。

有一年過端午,老人家包了粽子挨家挨戶給租客送去,唯有他神神秘秘,連屋子都沒讓老人家進。

而就在兩天前的深夜,房東還聽見張恒在他自己屋裏大喊大叫,就像是瘋了一樣。

她正要上門訓斥,結果又看見張恒拿著什麽東西急匆匆跑出小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老人家十分善良,雖然張恒性格古怪,但我還是能從老太太口中聽出一絲擔憂。

得到了想要的情報,我抽身離開,點了一根煙在張恒居住地周圍轉悠。

“在兩天前的深夜離開,至今未歸,這個時間值得玩味。”我拿出寫滿了新聞報道的紙張:“張恒的最後一篇新聞——江城連環殺人案凶手祿興現身雙佛區,時間就是在兩天前,而那天晚上正是死亡遊戲開始的時間,這之間有什麽關聯?難道說張恒真的找到了祿興?祿興此時就藏在雙佛區?”

從大壩摔落,腹部又被我捅了一刀,祿興現在肯定還沒有完全恢複,而我已經完成第十次直播,又多了三隻鬼物相助,實力暴漲,此消彼長,正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在我去雙佛區之前,要先找到這個記者,詢問清楚細節,這樣才保險。”

我等到中午依舊沒有等到張恒,在小區外麵徘徊了一會,我決定不再浪費時間。

現在是一點多鍾,天上太陽正當空,行人稀少,我偷摸潛入小區內部。

住戶的詳細情況我差不多都已經摸清楚,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意外,很輕鬆的就來到張恒家門口。

“人會撒謊,但是東西不會。”我拿出口袋裏的萬能鑰匙,這東西原本屬於三號偵探,在死亡遊戲結束以後,被我偷偷拿走。

單層防盜門隻用了幾秒鍾就打開,我動作很快,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進入屋內。

“事出有因,希望你不要怪罪。”將一頁紙墊在門口,我關上房門,用手捂住口鼻。

屋子裏很久沒有打掃過,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一臥一廳,獨立衛生間,他的這小生活過的還算可以。”客廳的電視插銷沒拔,顯示器閃著紅光,茶幾上扔著吃了一半已經發臭的快餐和一瓶還沒喝幾口的汽水。

“這些跡象表明,他離開的十分匆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沒有去碰屋內的任何東西,就站在門口用判眼掃視,客廳很亂,鞋子胡亂放在門口,衣服褲子就扔在沙發上,也不收拾:“很標準的單身死宅。”

我進入屋內,推開臥室的門。

裏麵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除了一張大床外,剩餘空間被各種工具和資料占滿。

“《人死後去了哪裏》、《靈魂的重量》、《佛是否存在》……”屋內的書籍大都是這一類的,為防止留下指紋,我帶上防塵手套翻看,所有的書籍全都仔細翻閱過,幾乎每隔幾頁就能看到張恒做的筆記,這個人的求知欲強的可怕。

書籍看完後放回原位,我蹲下身體,小心翼翼挪動腳步。

地上的這些工具我並不陌生,三腳架、攝像機、無伸縮照相機。

很正常的攝影設備,不過全都被人為改裝過,攝像機外殼更換,更加方便輕巧。

那個無伸縮照相機外麵套著一個自製的相機套,拿在手中很像是一個男士錢包。

牆角擺著工具箱,裏麵整整齊齊擺著各種型號的鏡頭,數據線,維修工具等。

“這家夥很專業啊。”在懂行的人眼中,一個芯片、一個鏡頭、一條數據線再加上一個外殼,就能組裝成最簡單的偷拍裝置。

想到這裏,我四下查看,發現在空調下麵閃耀著一點微弱的紅光。

“連自己家裏都裝攝像頭,夠喪心病狂的了。”我搬來椅子將攝像頭拆下,又在屋裏找出了好幾個改造過的竊照設備,鋼筆、皮帶、手表,琳琅滿目,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這哥們是潛伏在新滬的間諜。

“監控視頻同步上傳到雲盤,我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還要刪除這些錄像才行。”我打開屋內唯一的電腦,剛一開機我就被嚇了一跳,電腦桌麵背景是一具血淋淋的男性屍體,在屍體旁邊站著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他手提尖刀,從死者後頸刺入,向下滑動,似乎是準備剝去死者的皮膚。

整個畫麵是偷拍到的,頭戴鴨舌帽的男人渾然不知自己的作案過程已經被拍攝下來。

“這就是張恒所說的剝皮案?”我看著桌麵背景裏頭戴鴨舌帽的男人,越看越覺得眼熟:“這不是祿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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