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波的話表麵來看確實沒什麽毛病,我一時也想不出反駁的話語,隻是對他格外小心:“這個十一號很危險。”

賀波懺悔最後得票依舊是零票,遊戲進行到現在,對於所有參與者來說,任何一票投出都會打破平衡。

半個小時過去,警報聲在屋內回蕩,眾人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是最後一個懺悔的人,遊戲也應該結束在我的手中,走到電椅旁邊,估算著外麵的時間:“黑夜已過,天快亮了。”

拿起頭盔,這個金屬頭盔散發出淡淡的臭味,比我想象中要重。

“生死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覺很不好,下一次我要成為遊戲規則的製定者!”沒有再廢話,我將頭盔戴上坐在電椅中間。

“我叫高健,警校讀了一半被開除,後來自己開了一家成.人店,在我的苦心經營下,小店也快要倒閉,為了生活我開始承接一些私人業務。”

“殺人這事,我做過,但是主動的、有意識的殺人並不多。”

“現在我能回憶起來的隻有一件,那是在前幾天,江城暴雨不斷,攔江大壩時刻有潰堤的風險。有消息表明,被警方通緝多年的罪犯當時正潛伏在大壩當中,意圖破壞大堤,水淹江城。”

“我為了保護江城,挺身而出,提刀劈傷其中一人,又和另外一人從大壩上一同掉落,我僥幸逃生,對方則生死不明。”

說到這我腦海裏忽然劃過一幕,眼睛圓睜,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想起來了!那天我被江水衝到岸邊,從昏迷中醒來,隔江看到了一個瘦高的身影,那就是你!”

我一手指著賀波,眼神中的詫異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些印象。”賀波淡淡點頭:“大壩泄洪,順江而流,你這都沒死,命也是真夠硬的。”

“幸好我命硬,要不估計我還要勞煩你出手,把我撈到岸邊去。”見賀波承認,我沒有再多說什麽,又東拉西扯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取下頭盔。

我的懺悔隻持續了幾分鍾,是所有人中用時最短的。

坐回桌邊,僅剩的七人圍繞圓桌,氣氛有些壓抑。

按照遊戲規則,七人中隻有五人能夠獲得解藥,也就是說必須再死兩人。

誰都有可能是獵手,誰也都有可能成為獵物,人心隔肚皮,在座的又都是自私、狠毒的殺人犯,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不如我們來好好談談吧,這樣幹等著也不是辦法。”杜預雙手放在圓桌上,示意自己沒有敵意:“首先我們十二個人被綁架到這裏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六個小時,等到天亮,我們的家人和朋友應該會報警,也就是說我們隻要撐上一段時間,大家就有獲救的可能。”

“你們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是我是絕對不會有人來救的,我長期孤身一人寫作,很少出門,就算是死在了家裏,隻要屍體不臭就不會有人發現。”一號王師有些無奈:“這算是作家的辛酸吧。”

“我跟你情況差不多。”

“我也是,孤獨一人,沒人在乎我的死活。”六號張北玩著片刀,一不小心在指尖劃開了一道傷口:“再說了,這裏沒有食物和水,咱們七個人怎麽撐下去?吃屍體?喝人血嗎?”

“我提議還是按照遊戲規則來進行,成王敗寇,誰也不要有怨言。”七號金周哲是所有人裏最冷靜的:“下一次指證到來之前,我們要討論出殺手是誰,隻要找出殺手,剩下的六個人就都能活命。”

“那如果找不到殺手呢?”五號田藤低著頭,看著自己肚子上的肥肉。

“很簡單,那就再殺一個人,遊戲同樣可以結束。”金周哲看著眾人,語氣篤定:“並不是無情,這道理在座的各位都懂,我隻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而已。”

“還是先來分析一下誰最有可能是隱藏者吧,十一個人的遊戲,出現了十二個參與者,比起殺手,我更好奇那個多出來的人,他的目的仔細想想似乎比殺手還要恐怖。”我雙手撐住下巴,“之前死掉的幾個人,羅列一下他們的死亡原因,三號偵探是因為自大、四號王雨純是因為弱小和背叛、八號、九號近似於自殺……”

“等等,說到八號,我現在對你十分懷疑,你們兩個之前一定認識,他可以說是為你而死,你們兩個肯定有問題!”張北打斷了我的話,同時也成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十二號,你身上的問題很大,最後一個出場,占據最大的優勢,其他參與者又有人和你相識,無緣無故的幫助你。你就算不是主辦方,你的身份也一定不簡單。”

“我也這麽認為,剛才你在電椅懺悔時避重就輕,最後以認出十一號轉移大家注意力,順勢結束懺悔,這不像是普通警校學生能做出來的事情。”金周哲也看向我:“如果你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下一次指證會投你,十二號。”

我無奈的攤開手:“對於八號我沒有任何印象,他當時說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或許我真的失憶過吧。”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十二號本身就是主辦方,他為了參與遊戲不露出馬腳,提前找人將他催眠,忘記了這一切,然後用一個普通犯罪者的身份來參與遊戲?”王師也對我有所懷疑,局麵漸漸變得對我不利。

“諸位,我想你們真的是誤會了。”距離第三次指證還有很長時間,我也不著急,慢慢理順自己的思路:“大家先聽我說,咱們一同被綁架在這裏,這裏的構造像是監獄地下,在我吃掉糖果昏迷之前,我是在安心旅館,當時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多鍾,對方在當夜十一點半之前將我移動到這個地方,說明這裏距離江城北郊安心旅館並不遠,根據我的猜測,這裏很可能是江城恨山監獄地下。而提起恨山監獄,我們這裏就有一個監獄內部的人。”

“你什麽意思?”金周哲朝我一瞪眼。

“我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清楚。”轉移懷疑對象,拉更多人下水,這就是我的策略:“金醫生,我對於你是怎麽被關到這裏有些好奇,能具體講講整個過程嗎?”

七號金周哲冷著臉:“我昨天在監獄值班,晚上下班的時候剛離開監獄就被人打暈,中間渾渾噩噩清醒過一次,結果被人強行喂下糖果,等我第二次醒來就躺在七號囚室裏了。”

他站起身,用手撥開頭發,能明顯看到後腦起了個大包:“我沒必要撒謊,這就是證據。”

“誰知道這是不是你自導自演的苦肉計呢?”我背靠座椅,神色放鬆:“在座的每一位嚴格來說都有可疑的地方,主辦方正是利用了我們互不信任、多疑的性格,所以才能完美隱藏。我現在說這些並不是針對誰,也不是為了找出殺手,因為殺手撇開這個身份和我們一樣也是遊戲參與者,我們唯一的敵人不是他,而是主辦方,是那個多餘的第十二人。”

“說的輕巧,主辦方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會混到我們當中嗎?”張北不屑一顧:“我看還是趕緊決定出下一次的指證對象,乖乖按照遊戲規則進行吧。”

“你錯了,即使我們隻剩下五個人,遊戲也不一定會結束,仔細想想遊戲規則,主辦方隻說會提供解藥,免除死亡,並沒有說過要放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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