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一件衣服完全被血水浸濕,無論前胸還是後背,衣領還是衣角,內內外外幾乎被染成了一件紅衣。1357924?6810ggggggggggd

“完好無損,沒有刀口子貫穿的痕跡,血液大多凝固在表麵,這件衣服並非受害者所穿,而是行凶者本人的衣服。”

我把手伸進衣服口袋想尋找有用的東西,裏麵黏黏糊糊,感覺就像是摸進了變質的膠水當中。

“這是什麽?”一摸還真讓我找到了一件東西。

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一個相框。

塑料相框上被血跡糊了厚厚一層,我拿起旁邊的衣服擦拭,總算看清楚照片上的人影。

這是一張全家福,和吊死鬼書房裏擺著的那張不同,在這張全家福上一共有五個人。

母親抱著一個嬰兒和父親站在一起,還有一對兄妹分別站在兩邊。

“照片上的人看起來很年輕,拍攝時間是在小男孩父母還未離婚的時候。”喜得貴子一家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看起來其樂融融,估計誰也不可能想到小男孩後來的那些悲慘遭遇吧。

“凶手在殺人時還帶著這張照片,難道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聯想到夏馳曾用相框向我傳達過陰間秀場的秘密,我習慣性拆開相框,裏麵除了那張照片之外,竟然還真有其他東西。

“淺棕色的紙?”

紙張顏色和小男孩日記本裏紙張的顏色一致,因為有相框保護,所以這幾張紙並沒有被血液浸濕。

拿在手中,我快速掃視其上內容:

“這幾天我常常做一個相同的夢,夢到自己的房間,夢到哥哥、父親,夢到自己拿著刀殺掉了所有人。”

“這是一個噩夢嗎?不,至少我不這麽覺得,當刀子入肉的時候,我感覺不到害怕和驚恐,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快樂,這應該算是美夢吧。”

“我在夢中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原來做夢是一件如此讓人開心的事情。”

“夢境越來越長,每次快要醒來時我總會遇到一個僧人,他帶著兩張麵具,對我和顏悅色,對待那些欺負我的人就露出凶神惡煞的一麵。”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包括我的父母在內,他開導我、勸解我、讓給我走出困境的方法。”

“沒錯,我應該照他說的去做,那是最完美的方法,我在夢境中已經嚐試過多次了。”

“是的,殺死所有人!”

“我的忍讓換不來同情,得不到認可,隻會引起他們變本加厲的折磨,他們沒有把我當做人看,他們所有人都沒有!”

“它們永遠想不到我會這麽做吧,隻是想一想就覺得開心。”

“我從學校偷偷溜了回來,背著所有人,我要完成自己的計劃,我要讓夢境變為現實。”

紙張還有些內容看不清楚,被刻意塗抹掉,似乎是男孩行凶過後的某些心裏變化。

我把這幾張紙裝進口袋,將那張照片拿在手中,其實我完全可以隨手丟掉照片,任由它被鮮血沾汙,但又一想這東西對小男孩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心靈寄托,以後說不定還有大用。

正要順手將其塞進口袋,手指忽然摸到了什麽東西。

黏黏的,在照片背麵。

“差點就忽略了一條重要的線索。”拿到眼前觀看,照片背麵也不知道是用鮮血還是用紅色水筆書寫了四句話。

“他們犯下了什麽罪?”

“我為什麽要殺人?”

“我殺了幾個人?”

“我是誰?”

全都是問句,看完後我摸著下巴沉思:“四個問題,密碼鎖正好需要四個數字或字母才能解開,這兩者是不是對應的關係?”

耳邊水流聲慢慢變大,是從衛生間最深處的浴缸傳來的。

“要不要去看一下?”這間房子帶給了我相當驚悚的體驗,我也怕再遇到什麽恐怖的東西,於是控製住自己的上前一看的衝動。

“好奇心害死貓,時間本來就不多,這種明顯不正常的地方,還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吧。”

我轉身走出衛生間,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照片背後四個問題的答案。

“這一家人犯下了什麽罪?父親和自己的女學生關係緊密,母親又背叛了父親,哥哥和姐姐還有不能說的秘密,但硬要往刑法上來說也有些勉強。”

“不對。”思考方向出現了偏差,小男孩所說的犯罪應該是一種倫理上的畸形道德觀念。

我想起了他父親書架上的那本七宗罪:“神愛世人,人卻生來攜帶罪念,在這七大原罪之中,有一條十分符合這一家人的情況”

“強欲之罪!”我有所想法,走過敞開的客廳大門,看了一眼外麵幽深的黑暗,其中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逼近,帶著一種壓迫的感覺,越來越近。我真怕自己經過時,外麵會突然伸出一張大手將我拖拽出去。

屋內雖然藏著惡鬼,但至少是一種看得見的恐懼,比起生理上的刺激,我更害怕門外深深的黑暗,因為那代表著未知。

打了個寒顫,我快步進入吊死鬼父親的書房。

找到書桌上的七宗罪,翻到描寫強欲之罪的那一頁。

整本書是外文原著,我能看懂的隻有下麵標注的頁碼:“h-6。”

“一個字母和一個數字,按照四個問題對應四個密碼的話,這是我要在數字和字母之間選擇一個?”我皺著眉,看向書架上的時鍾:“怎麽可能?”

時鍾上的指針清楚告訴我,現在已經一點五十七,距離淩晨兩點隻剩下三分鍾。

“時間怎麽過的這麽快?!”額頭冒汗,我甚至來不及緊張,雙眼看向門外,有一個滿臉鮮血的女人正在客廳爬動,她隔著打開的門看到了身在書房的我。

“槽!這個被鎖在門外的鬼東西也進來了?”慘死之人慢慢爬向我,她臉上的血滴落在地,留下一道不斷延伸的血痕。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哥哥那張五官扭曲,血管凸起的臉也出現在書房門口,朝著我緩緩移動。

手機屏幕閃著微弱的亮光,上麵有一個id近乎歇斯底裏的發送著一條一條彈幕。

郭晶晶:“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

郭晶晶:“你跑不出去的!你逃不走的!”

郭晶晶:“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我們找到你了!”

瞥了一眼手機,隻是剛低下頭,脖頸就被輕輕觸碰,那種感覺好像把一塊冰從領口扔進衣服裏,整條脊柱都感覺到一絲涼意。

回頭,向上看去,懸掛在屋子中央的父親嘴巴裂開,正盯著我的臉。

腹背受敵、四麵楚歌都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處境。

“槽!”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爆出粗口,能把受過專業訓練,經曆多次直播的我嚇得心緒不定,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驚悚?

“冷靜!”我收回目光看向飛速旋轉的指針:“還有兩分多鍾。”

第二個問題是‘我為什麽要殺人’,這個小男孩遭遇太多不公,殺人的理由我都能替他想出幾十條來。

惡鬼越來越近,我不敢站在門口,踩著書房的椅子跳到了桌子上,位置一變,視野也改變,從上往下能看到在書桌邊角壓著一封書信。

打開後裏麵是一張被塗抹掉名字的dna化驗單,化驗結果顯示,化驗者並非親生。

“這一定是小男孩的化驗報告,如果不是確定他並非親生,他父親、兄姐也不至於肆無忌憚的折磨他。”翻到化驗單背後,上麵是幾行出自不同人之手的字體。

細看之下,我大吃一驚,化驗單背麵第一行就寫著:“那個小雜種,我要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