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陽不是很大,天氣也比較陰沉,薄薄的霧氣蓋在河麵上,給人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我們坐在木船之上,身份徐徐微風拂過,一種自然清新的氣息緩緩向我們襲來,

“真舒服。”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情也平靜了不少,這地方沒有城市裏的汙染,唯有那高山流水綠樹紅花,

老宋笑了笑,有樣學樣的做了個深呼吸:“咱們以後有機會就搬到這種地方來住,多舒服,城裏那要死不活的車尾氣我都聞夠了。”

這種想法原來也有過,但是現在這想法已經慢慢變淡了,不現實呀,

住在這兒吃啥,買個東西都得跑老遠,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說不準在屋子裏挺屍了都沒人知道,

大家靜靜的在木船上發著呆,感受著這種讓人覺得心曠神怡的氣氛,心裏被冒險這事壓著的石頭也輕了不少,

突然,河麵上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蒼老的笑聲,還帶著一聲聲的低吟,給這片景色添加了不少的飄渺之意,

“老漁翁,一釣竿,靠山崖,傍水灣”

“扁舟來往無牽絆,沙鷗點點清波遠,荻港蕭蕭白晝寒,高歌一曲斜陽晚”

“一霎時,波搖金影,驀抬頭,月上東山”

隨著低吟之聲,一艘木船對著我們晃晃悠悠的劃了過來,在船上坐著一個老人,

這老人發須雪白,古銅色的麵龐上布滿了象征年老的皺紋,雖然他看起來就知道年齡不小了,但氣色比同齡人好上許多,

雙眼之中的神色如同幽幽湖水,波瀾不驚,嘴角帶著慈祥敦厚的笑容看著我們,

手裏拿著一個自製的煙鬥,不時還點上煙葉子抽了幾口,

為什麽這老頭子的模樣我很眼熟啊

老爸眼中驚疑不定的看著老爺子,良久一句話都沒說,

“劉老爺子,您來了。”大兵哈哈一笑,給他介紹道:“這些就是我們一起旅遊探險的人,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

大兵叔為人雖然有時傲氣十足,但是對於年老之人那是相當有禮貌的,

老劉頭擺了擺手,對我們笑道:“遠來就是客,大家先去我家裏吃頓便飯,明天再繼續趕路吧。”

我好奇的打量著坐在木船上的老人,心裏陣陣感慨,

這老爺子少說也有個七八十了,氣色體力還這麽好,看樣子城裏的人都是嬌慣壞了,年齡剛上去就得生病,

“老人家,您剛才唱的那個,是鄭板橋的道情吧。”三子微微彎了彎身子,好奇的問道,

劉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我沒啥文化,就隻是識點字自己看了看書,在你們這些年輕人麵前賣弄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哎喲我去,這老爺子看來挺有文化啊,,鄭板橋那個我都沒聽說過,語文老師我對不起您

幾艘木船挨在一起緩緩劃著,大家興致頗高,抽著煙就閑聊了起來,

聊了好一會兒,我發現這老爺子人可不簡單,

每一句話,老爺子都說得很有深意,有的話讓我聽了都覺得茅塞頓開,不知不覺就聊的內容廣泛了起來,

這老爺子到底是啥來曆啊,我心中那好奇勁兒就甭提了,

“老人家,有的事兒有危險,但是注定要去做,這危險是性命之危,一不小心則會命喪黃泉,您怎麽看,要去做這種事兒嗎。”不知道是啥原因,跟老爺子聊了這麽久,不知不覺就把心裏憋著的問題拐著彎說了出來,這件事我一直都很矛盾,必須做又有點不想去做,

“世間事事皆如過眼雲煙,生死自有天注定,要麽生,要麽死,想那麽多也沒用,既然是注定要去做的,那便是天意的安排,不該死,則不會死。”老爺子淡淡一笑,指著水麵上的薄霧說道:“注定的事情就像這些霧氣,天空放晴之後自然會消散,這便是上天的安排,事情是上天安排的,那便去做,不該死就不會死。”

老爸一直坐在一旁沒有言語,眼睛緊緊的盯著老爺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仔細一看老爸的表情就疑惑了,爸的眼神好像很激動,好像還有一點不敢確定的那種感覺,

“老人家,您是從小一直住在這地方的嗎。”老爸低聲問道,眼中驚疑不定的神色越盛,

劉老爺子一聽愣了愣,微微笑道:“沒啊,我原來是從外地遷來的。”

“您是否有孿生兄弟。”爸接過話茬急忙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老爺子也傻眼了,喃喃道,

原來是他,怪不得我說這麽眼熟呢,長得跟師公都有九成像,

師公啥時候有個孿生兄弟了,,我咋不知道呢,,

聽見老爸跟劉老爺子的對話我也是如同雷擊,傻傻的看著他們說不出話來了,今兒要上演千裏認親的狗血劇本,,

“我師父,姓葉。”

老爺子身子顫抖了起來,眼中冒出了點點淚光,本就瘦弱幹枯的身子現在看起來更是風吹就倒,

“我弟弟在哪兒,。”劉老爺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手裏的煙鬥也掉落到了地上,言語之中的辛酸之意更是讓人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難道這老人家,是師公的大哥,,

“老爺子,您是我師公的大哥啊,,您怎麽不在貴陽在這兒啊。”我疑惑的問道:“您姓劉師公姓葉,咋回事啊,再說了,我也沒聽過師公說有兄弟啊。”

這種情況可不能亂認親,說不準人就是長得像呢,

再說了,師公可是道士,這老人家難不成也是個道士,沒理由啊,

這地方離貴陽可不近,師公在貴陽這老人家咋會在這兒呢,

老爺子用衣襟輕輕擦了擦眼睛,深深的歎了口氣:“我跟父親姓,他是跟母親姓,在我們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分開了,小弟上山求道,當了個道士,我則是跟隨父親走南闖北,學習做生意等等,在文v革的時候,我跟父親正好在貴州,因為遇見了一些麻煩就躲到了這裏,父親身體也不好,被批鬥的話命可就保不住了。”

“我小弟到底在哪兒,幾十年都沒見他了,快告訴我。”老爺子激動的大叫道,

老爸也許是見到跟師公如此相像的人想起了師公,眼淚也緩緩流了下來,

咬著牙埋下了頭,緊緊的閉上了眼低聲說道:“師父,已經仙逝了。”

“小弟,去了,。”老爺子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多年不見,現如今已陰陽兩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