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裏,皇宮發生那段看似簡單的一件衝突,即便是回到家中白寧擁著惜福也難以入眠,因為牽扯到的事情不是一樁樁一件件那麽簡單的事情了,牽扯到的是一個很籠統、很模糊的形容:“未來,東廠的路。”

直到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來,天還未亮,惜福睡在中間,身體卻像一隻八爪魚將白寧的身體纏住,柔軟的身段,越發白嫩水靈的肌膚,讓他忍不住撫摸一陣,癢的昏昏欲睡的傻姑娘在夢中發著淺淺的笑聲,或者腦袋使勁往白寧的懷裏靠過去,口中呢喃著‘相公’等字眼。

清晨黎明的空氣最為涼爽清新,白寧行走在青冥的天色下,悅心湖旁的樹葉被拂過水麵的風吹動,些許脫落下來飄著,打著旋轉。

昨晚自己心裏所說的那句‘再爛一點也無所謂’並非僅僅隻是感慨而已,從來他都是所想便是要做的人,即便是暗地裏資助關勝等人的銀錢也是咬著牙一枚枚省下來的。

待得天漸漸亮了起來,府邸裏幾個院落的人開始陸陸續續走出了屋子,忙碌起來,當陽光升起來時,湖麵上一片金黃。

柳樹,長袍白發,映成了一道心醉的風景。

“兄弟….”

遠遠一聲喊叫,從白寧身後傳來,白勝氣喘籲籲的跑來,一身員外服亂糟糟的在身上穿著,帽子也戴偏了。

“兄弟好雅致啊….哥哥…哥哥我可是到處找你,沒成想一大早,兄弟就在湖邊看風景了。”白勝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見到白寧也沒有多少像其他人那樣局促不安。不過這次他倒是在說話上有些扭捏。

“大哥這是缺錢了?”

“是….不是..”白勝連忙擺手,“就是俺….俺來京城這麽久了,也該尋點事情做做了,兄弟….你說對吧?”

此時,白寧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看向遠處,金毒異、鄭彪倆人風風火火的正走過來,他便輕輕拍了下白勝的肩膀,語氣清淡:“兄長有話,待晚上再說,弟弟今日有事要辦,可否先暫時避開。”

白勝臉上笑容一僵,便是點頭:“那行,兄弟公事重要,哥哥那就先離開,別處耍耍去。”

說完,轉身離開,與鄭彪倆人插肩而過,便是有些埋怨的想去瞪這倆攪事的人,反而對方轉過臉看過來,一個麵相凶惡,眉上一對陰陽魚甚是恐怖,另一個兩頰消瘦,一副陰霾的表情讓人看了一陣不舒服。

頓時,反把白勝嚇得趕緊從倆人肩膀下麵逃也似得離開。

“屬下鄭彪(金毒異)見過督主!”倆人過來見禮道。

“今日叫你們過來,確實有些事需要你們去辦。”白寧看著金光閃閃的水麵,遠處的鴨棚,大大小小的數十上百隻鴨子齊齊開始下湖。低聲道:“你二人初來乍到,認識你們不多,或者沒有,更加方便行事。”

那邊,金毒異與鄭彪對視一眼。

拱手道:“單憑督主吩咐。”

白寧轉過頭,看著幾步之遙的二人:“數日後,京城會出發一支隊伍,這隻隊伍會一直往東北到山1東蓬萊登船,本督要你們在山東境內將這支隊伍當中的一名宦官殺掉,此人手裏有把寬劍,甚是好認。”

他語氣頓了頓,又道:“不過此人武功恐怕會有高強,你二人便領百名錦衣衛便衣過去,若是殺不了,就殺了領隊的人。”

“是,屬下定當完成督主所托。”

“嗯,下去準備,咱家會讓人安排人員出城與你們相會,今日旁晚便出發。”

白寧吩咐了幾句,將二人打發出去,對於這倆人,他到底不是很了解,這次劫殺魏進忠,有兩個方麵,第一個考驗鄭彪與金毒異,以及二人武功到底如何。第二個,便是真的殺了魏進忠,或者殺了馬政,讓連金的計劃落空,滿朝文武的責難,就算皇帝趙吉想要保魏進忠,但其中一些幹係也是難以抹清的。

不死也會脫一層皮,西廠成立便會胎死腹中。

但到底如何,他現下隻是計劃在了這裏,之後,白寧深深出了一口氣,招過小晨子,蹙著眉,手指抬起晃了晃,又放下,聲音沉了下去:“派人將武朝派遣信使連金抗遼的信息散布到遼國境內,將會從蓬萊出海的地點、經過哪裏,混淆一下,大概的說出去。”

小晨子點了點頭,卻是沒走。

小聲道:“督主,這樣咱們是不是算通敵賣國了?”

白寧盯著他,深深出了一口氣,對這個小跟班,他還發不出火來,隻是揉揉對方的頭發:“不會的….本督怎麽會做外族的走狗,此事算起來,本督隻是想要一個人死而已,信使沒了,重新派一個就是,遼國那麽大,金國一時半會兒還打不完的。”

“好了,給你說這些,你也不懂,去吧把這事兒辦了,放你數天休息,讓高沐恩過來聽調遣。”

釋疑後,小晨子這才高興起來,至於殺誰殺多少,反正覺得督主不會無緣無故的濫殺好人。人走後,第二道保險也下了,這次就不是脫層皮那麽簡單,或許要打斷骨頭了。

白寧重新望向湖麵,這一刻,已經沒有任何猶豫的餘地了,更沒有人停下來。

停下來,就意味著死。

不久之後的幾天,他便是接到了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小瓶兒、摩雲教、明教餘孽........

*

白勝懨懨的回到屋內。

吃過早點的陳氏坐在那裏,拿著眼睛瞪著看他。隨後,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連句話都說不直。”

嘭——

白勝猛的一掌拍在桌上,今日本就有些尷尬,回到屋內又被渾家洗涮一頓,心裏便是窩起火來,可剛一站起身,想要說些什麽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重新坐到椅上。

“叔叔也真是的,自家兄弟都舍不得幫忙,卻是將一個個官兒往外麵封,什麽指揮使啊、什麽千戶、百戶啊,手下管著幾百號人呢,卻是自家人一個也沒撈著。虧你這個死心眼的當初不讓叔叔許個承諾。”

陳氏在屋裏看著丈夫窩囊的模樣,也是罵罵咧咧著。

“俺去找魏四。”白勝站起身,勺了一碗稀粥,也不管燙不燙一口氣喝完。

抹抹嘴,摔門出去。

ps:第二更。好了,撐不住了,先睡覺。明天休息好了繼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