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就隻有兩章啊各位——今天晚上要回老丈人家,所以就更不了第三章了。

“玲瓏——”

“小心別往大石頭上跳,當心掉溪裏。”

嘩嘩流淌的水聲在山澗響起,清澈的水蕩著,一雙嬌嫩的小手捧起清泉正準備喝,忽然幾滴帶著涼意的水撲過來,淋在少女的臉上,然後,捧在手心的水也照著對麵的人澆了過去。

兩道截然不同的女聲,在溪邊嬉鬧,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互相追逐,隨後跑上索橋,朝另一麵山道跑過去。隔得很遠,山裏,依舊能聽到她們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山澗中的水霧漸漸彌漫升起到整座山腰上,就像係上了一條白色的纏帶。

春季的氣候原本就是濕潤溫暖的,陽光升起時,水汽慢慢升騰,此時的山道走上去,也有許多危險。不過對於生長在山裏的人來說,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輕鬆走過山路。那兩名少女嬉笑打鬧著,穿過薄薄的水霧,在一處岔口拐了一個彎,進入一個山體的大豁口那裏。

從一道撲騰的水簾下方小路上走過,不遠的出口處,一座世外桃源般的景色出現在眼前,四道山體環繞著、簇擁著,她們腳下一條泥濘的小路筆直延伸過去,梯田、菜園以及果樹,在盡頭梯田的上方,是用圍欄圈起來的小村,大概也就在十多戶人家。

遠遠的,便有田裏作活的老人衝著兩個小姑娘打招呼,“玲瓏和幼晴啊,這是幹什麽去了?家裏好像來客人了,虞神醫正到處找你們呢,快回去看看。”

說到這位神醫,這裏的人都是很尊敬的,那倆姑娘也是非常的自豪,畢竟自家爺爺。回到村裏的那棟小樓前,紮著兩根辮子,年齡偏小一點的少女將兩個藥簍交給正在曬藥的中年男子,“阿爹,家裏誰來了啊,我看到地上有馬蹄印。”

另一個偏大的一點的少女幫忙整理著草藥,忽然起身朝木樓那邊跑過去,笑嘻嘻道:“一定是方姐姐過來了。”

“等等我——”

剩下那名少女連忙將手裏剛采來的草藥一丟,連忙跟上,回頭對身後的男子露出頑皮的笑臉,“阿爹,等會兒我和姐姐再來幫忙。”

說完,晃著兩根小辮子小跑上了木樓。

一進去,看到裏間站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子,一身大紅綢衣,肩上一襲褐色披風下擺,腰上卷著一根皮鞭,頭上幹淨利落的盤著發髻,雙頰白皙紅潤,那雙眸微有星瀾。原本還有些愁眉的女子,見到闖進來的兩個少女,不由露出笑容,分別揉了揉她們腦袋。

語氣輕柔,又帶著逗趣的味道,說道“半年沒見,玲瓏和幼晴都長高不少了。來,這裏姐姐給你們帶許多糕點過來,兩個人都有喔,不許爭搶知道嗎?”

“嗯嗯。”接過自己那份禮物的虞玲瓏連連點頭,眼饞的盯著外麵的盒子,卻舍不得打開。

年齡稍大一點的虞幼晴懂事許多,把裝點心的盒子放在一旁,陪著那紅衣女子說著話,沒過多久,後屋的布簾揭開,一個老人帶著一個青年出來,他看到兩丫頭回來了,露出慈祥的笑容,隨後又坐回到破舊的案桌前,寫著藥方。

“虞爺爺,方傑的傷沒事吧?”女子上前兩步,語態柔和問著,眼神卻是凶狠挖了那青年一眼。

那青年魁梧身高,鷹眉戰眸,英俊陽剛,此時被女子看的心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發。旁邊虞衝之在寫著藥方,聽到女子的問話,才回過神來,失笑道:“老夫年歲大了,有些遲鈍,聖女莫要見笑。”

“什麽聖女啊,那些都是糊弄外麵那些教眾的,您老還是叫她如意吧。”叫方傑的青年,大大咧咧在案桌對麵坐下來,隨手抓過點心盒子裏的糕點,兩三下就吃下一塊,還想拿時,卻看到虞玲瓏脆生生站他麵前鼓起兩頰,眼眶瞬時一紅,乏起水霧。他不由愕然,才知道吃了小姑娘的東西,悻悻收回手。

紅衣女子走過去安慰了一下小玲瓏,然後轉身,一腳,踹在方傑的腿上,疼的他直呼“疼疼,堂姐別踢。”

這時,小玲瓏才破涕笑出來,見眾人見她笑了,臉上頓時一紅,板著小臉,跑出門去。老人笑道:“這丫頭也開始知道害臊了,讓如意見笑。剛剛老夫給方傑查過脈象,沒什麽大礙,就是這一個月內,忌**,忌動武,要是經絡挫傷受損,就不是吃一兩副藥就能好的。”

“看吧,我就說沒事的,你們真是小題大作。”

方如意狠狠盯著他,嬌斥一聲,“你還說,小心我揍你。”

“你打不過我!”方傑看似高大威猛,此時表現的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對著比自己大上兩三歲的堂姐,頑童的性格暴露無疑。

過了稍許,已近晌午,兩人便留在虞神醫家裏吃過午飯,看了天色以後,便準備告辭出山。在山穀入口的地方看到過來兩騎,一人長須白麵,身材修長,弱不禁風的模樣,另一個身材雄壯,腰間一柄鋼刀,看模樣像是護衛。

虞衝之見來人,先是皺下眉,隨即走過去,抱拳道:“原來是沈知府當麵,不知此時過來有何事。”

那人下馬,將韁繩交給護衛,便急匆匆過來雙手握著虞衝之的手,當下便朝他跪下,哭喊道:“老哥哥,還請救救我。”

“這——”

見他痛哭流涕的模樣,虞衝之有些發懵,順手搭了一下他的脈搏,疑惑道:“沈知府脈象四平八穩,不像有疾症啊。”

剛準備離去的方如意姐弟兩人,見到這一幕,到沒有急著離開,好奇的想看看那知府會說什麽話。虞衝之扶他起來,“知府大人到底有何事啊,一來便哭啼,總要說明緣由。”

沈壽擦了一把眼淚,見有兩年輕人,隻把他們當作是江湖遊俠過來尋醫的,也就沒放心上,開口問道:“老哥哥手裏是否有一件寶物,叫獨陽化玉散的藥方?”

“有...倒是有....乃是前陣子老夫隨手寫的而已,但要說是寶物那就言重了。”虞衝之擺擺手,謙虛了一下,隨後,疑惑道:“難道老夫這藥方怎麽和知府大人扯上關係了?”

沈壽附耳過去,小聲道:“是這樣的,上麵一個大人物,不知道從哪兒聽到老哥哥這裏有一藥方,又知道本府與您有些交情,便差我來問問,如是把藥方給他們,說是條件隨便開,但如果拿不到,本府不僅是烏紗不保,恐怕連性命也要丟了。”

“唉,為醫者,若是能救人一命,一張藥方送便送了吧。沒了,老夫重寫一張便是,知府大人稍待,老夫這就去取來。”

虞衝之拱手,便折身返回木樓。些許時間,又出來,手裏捏著一張藥方單子,就要交給對方。不料,方如意插口進來攔下,“虞爺爺莫急。”

她把那張藥方展開看看,便皺起眉頭,“很普通的一張的藥方。”

“本就是一張很普通的藥方,上麵的幾味藥,雖說有點難找,但藥效不過是強健體魄,修複創傷用的。”虞衝之顯然是對自己開的藥方藥性了如指掌。

“不對——”方如意偏頭看向那知府,聲音清脆,“若是如此普通,還用的著勞煩你知府大人來一趟?你告訴本姑娘,那大人姓什麽名什麽,不然皮鞭伺候。”

“你敢!”

那知府帶來的護衛,拔刀過來護在沈壽身前。

眼見快要到手的藥方被半途攔截,沈壽心裏一急,失口道:“小姑娘啊,那可是東廠提督大人點名要的東西,要是不給的話,他說要把這裏殺的雞犬不留。”

“——那就讓他來殺好了!”

方傑從馬上取過一杆方天畫戟,寒光一閃,那沈壽當即捂耳慘叫,耳朵頓時掉在了地上,叫道:“還有你這狗官,速速回去,叫那什麽東廠的人過來送死。”

沈壽慘叫著,一邊後退,染血的手指指著他們,“你們.....你們....完蛋了....神醫啊.....那東廠....唉!”

隨即,他被護衛抽上馬,兩人極快的奔馳離開。

太陽西斜,遮擋的陰影慢慢遮蓋了半個山穀。

仿徨間,就像一朵陰雲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