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流血的拳頭

時間,就像凝固了般,無聲無息,毫喘息的聲音,靜得令人發慌和寂寞。

祁馨一動不動地坐在**,眼中也充滿了驚恐與震驚。

她知道淩少堂的脾氣一向不好,但是,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盛怒過。

而他盛怒的表情和剛剛的舉動深深印刻在祁馨的心中。

她用手緊緊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試圖去壓製那份無言的痛楚!

為什麽心好痛,就像是真的有什麽在自己心中進行燙烙般。

淩少堂剛剛的舉動,剛剛的眼神,為何讓她產生一種——心痛!

紅豔得刺眼的血,從淩少堂左手的骨關節處溢出,一滴一滴地流在地毯上,也流進祁馨的心中。

他是那般盛怒嗎?

自己不也隻是他的情『婦』嗎?

難道,他一定要**地將自己留在身邊,殘忍地看著她一點一點地枯竭、衰落嗎?

從破碎的鏡子中映『射』出淩少堂高大的身影,隻是這樣,一種威懾感也油然而生。

緊接著,他什麽話都沒有說,絲毫沒有感覺手上的疼痛,穿好衣服,打開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

“嘭——”

巨大的關門聲一下子震醒了祁馨的呆楞的神經,像要震醒她一般。

祁馨一陣驚覺,她立刻跑到門邊,卻發現,休息室的門——

已經被關得死死的,這種門是需要密碼才能打得開的。

而有權開啟這道門的,就隻有設置密碼的人,那就是——淩少堂!

祁馨癱軟的身子似乎要失去力量般,無力地捶打著無法開啟的門。

門,毫無聲息地關著。

好像根本就沒有顧忌祁馨的感受似的。

似乎就想關她一輩子。

待她累了,倦了,也絲毫沒有開啟的意思。

祁馨的視線落在了牆中間破碎的鏡子上,她無力地走過去,臉上帶著莫大的悲哀和憂鬱。

她纖細如蔥段的手指輕輕撫過破碎處,上麵還沾著淩少堂憤怒的血痕。

他一定很疼吧。

祁馨一雙水眸突然淚光閃動,而心則像被人狠狠剜掉一樣。

淩少堂,他在氣自己的離開嗎?

兩年前她的假死、西裏島上的不辭而別,今天提出離開的決定……

從他盛怒的表情看,

他是否——

是愛自己的?

這個想法猛然攢進了祁馨的腦中,而她也被這個大膽的假設震驚了。

不可能——

自從再見麵那天起,淩少堂已經冷血地宣告她的身份!

『裸』的情『婦』身份!

沒有自尊、沒有要求、不能拒絕……

她甚至還回記得兩年前淩少堂對她的殘忍,

殘忍的決定!

讓她失去了最心愛的寶寶!

將她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奪走。

雖然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淩少堂會那般冤枉自己,以至於那般殘忍,但從他看她的那種暴戾和冷冽的眼神中,她就知道——

他恨她!

而兩年後,他怎麽還會允許她同樣的叛逆呢?

他曾說過,他要的是歸順,徹底的歸順,從身到心的歸順!

祁馨眼眸融上淒冷,當她再次將目光轉向那麵破碎的鏡子時,

不知為什麽,祁馨寧願他的那一拳是打在自己身上。

那些血痕似乎還帶著淩少堂熟悉的溫度……

愛是一種感受,即使痛苦也會覺得幸福;

愛是一種體會,即使心碎也會覺得甜蜜;

愛是一種經曆,即使破碎也會覺得美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溫暖的日光換做美豔而又淒美的夕陽時——

祁馨靜靜地靠在落地窗前,眸間毫無聲息地俯視從百層這一高度上看下去的世界,充滿了濃烈的商業氣息和車水馬龍的繁忙。

經過一個白天的呆坐,她應經習慣了從這一高度看下去的感覺,已經沒有了眩暈感。

習慣,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東西,它會讓人產生深深的無奈,沒有方向,沒有歸期。隻能恐慌徘徊四處找尋,隻能失魂落魄盲目等待

祁馨不知道自己在那坐了多久,當休息室的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她似乎就要與外麵的世界失去了聯係。

強效隔音效果的房門,根本聽不見外麵一絲一毫的聲音。

而她隻能透過被封閉很好的通透的落地窗戶看見外麵的日落夕陽。

當最後一絲陽光隱去了光芒時,祁馨也感到了一片茫然,她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似乎想通過這個舉動尋找一絲安慰的力量。

房間中還隱約充斥著淩少堂冷硬的男『性』氣息,熟悉得令她心悸。

但是,淩少堂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個房間及這個房間裏的人似乎是要被遺忘似的。

在這裏,時間好像失去了最基本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