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洛陽了!”

站在洛陽的城門外,舒嵐心中不禁感慨萬千。Www,QUaNbEn-xIAoShUO,cOM

這次南下的經曆可謂是一波三折,尤其是最後這段路程,更是驚心動魄,好在

大家最後能夠安然度過,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轉念間,舒嵐不經意的瞥了瞥後麵貨車中的那名男子。

“苗叔、梁護!,讓大家清點一下,我們進城吧!”

“是,小姐。”

一番整理,眾人走進城中。

這裏是洛陽城的正北街,兩旁林立商鋪熱鬧不止,過往的車馬川流不息,即便

是手執兵器的江湖人士也隨處可見,當真是百無禁忌。

看到眼前繁華似錦的氣象,商隊眾人心中感到一陣輕鬆,久違的笑容再次呈現

在他們臉上。

“嗬!好熱鬧的地方。”

“是啊是啊!比我們慶陽了熱鬧多了那裏,好大的店鋪啊!都快比得

上我們大通總店了。”

“呀!這麽多江湖中人,都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吧!”

“那是當然!要不然這次商行集會怎麽會選在這洛陽舉行,這可是巨大的商機

啊!”

“這大城的姑娘就是漂亮,一個個長得水靈靈的。”

“嘿嘿,等這次回去咱就有錢了,到時候咱也要取房漂亮媳婦兒。”

商隊裏的夥計基本上都是第一次來洛陽,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難免有些眼花

繚亂,胡想聯翩。不過,在普通人的心裏,也許想要的隻是粗茶淡飯的日子,他們

單純的希望平平安安,生活簡單,吃的飽穿的暖,沒有那些不切實際的理想一這

就是他們所追求的幸福。

環顧眾人的表情,舒嵐微笑著道:“各位弟兄,這段日子真是辛苦大家了,舒

嵐在此謝過。這樣吧,明天便是商行集會的日子,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再找家

客棧住下,好好放鬆放鬆準備準備,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全憑小姐安排。”

“沒錯沒錯,我們都聽小姐的。”

梁護!與眾夥計應聲附和,苗叔轉問道:“小姐,聽說這洛陽以「迎來客樓」

最為有名,不但菜肴美味,價格也便宜,還能聽書喝茶看雜耍呢,我們不如就去那

裏吧?”

“甚好!”

舒覽點了點頭道:“那「迎來客樓」乃是商眼總會長淩通的產業,一向口碑極

好,到是一個好去處。我們這次參加商行集會,免不了要勞煩人家幫忙,正該去捧

捧場搭條路。”

“行!那大夥上路吧一”

一聲吃喝,苗叔架著馬車走在前麵,梁護!等人則押著貨物緊跟其後。

就這樣,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街尾走去。

「迎來客樓」地處城南大街中段,接待著南來北往的客人們。這些年來,在淩

通的“苦心”經營下,客樓的十意藏來越紅火,發展比之當初的時候更具規模。

迎來客樓的建築風格古典大氣,裝飾以簡潔為主,上下僅有兩層樓格,卻是整

個洛陽城之最。因為它集酒樓、茶館、客棧、雜耍、體,幾乎壟斷了數個

行業的特點。而且消費高低不一,能夠接納各層次、不同身份的客人,可謂是真正

做到了平民化、大眾化,想不紅火都不行啊!

“客似雲來迎來客,八方朋友聚八方。”

看著「迎來客樓」門前的對聯,舒嵐臉上不覺讚歎道:“這迎來客樓還真有意

思,吃的玩的什麽都有,還管理的僅僅有條,這淩通真是個做十意的天才!”

苗叔聽了,憨實一笑道:“我們家小姐也是天才嘛,十歲就跟著老爺經商,現

在已經能獨擋一麵了。”

一旁小瑩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們小姐簡直是女中豪傑,木蘭再世,最厲害

了。”

“爹爹一”

念及父親,舒嵐心頭一酸:“苗叔就會誇人,小瑩也是個古靈精怪。我哪裏是

什麽天才,隻不過是硬撐著罷了。要不是爹爹一直身體不適,大通商會的發展肯定

能更上層。現在我隻希望,大通商會別斷送在我的手上才好。”

小瑩聞言輕輕吐了吐舌頭,不敢再接口。

苗叔苦澀的搖了搖頭道:“苗叔可是看著小姐長大的,怎會不知道小姐的能

力。隻是小姐這些年壓力太大,太過操心了。”

“這麽多人指望著大通商會這口飯吃,舒嵐不想讓他們失望啊,這些都是舒嵐

應該做的。”

舒嵐淡然笑了笑:“走吧苗叔,我們先進去安排一下席位。小瑩,你就在這裏

接一下梁護!和天問他們,免得認錯了路。”

“好的小姐。”

小瑩剛一應聲,隻見身後天問急匆匆的快步跑來。

“嵐姐二”

天問喘了口大氣道:“嵐姐,那人一那人動了。”

“動了,什麽人動了?”

舒嵐先是一愣,轉即恍然:“你是說那個男的?!”

天問忙不迭的點頭:“是啊是啊,我們剛完貨,就看見那人從貨車上下

來,粱護!讓我趕快來傳個信兒,看要不要把他帶來。”

上次遭遇山賊而後被救,舒嵐與苗叔就一直懷疑是那男子暗中出手幫助,隻是

對方當時那樣低沉的狀態,實在叫他們不好開口詢問什麽。

“小姐一”

苗叔看了看舒嵐道:“我們要不要直接開口問問他?”

“這一還是算了吧!”

舒嵐微微猶豫,最後搖頭道:“他不想說,我們就不要問了,不管是不是他

隻要真誠相代,我們自然無愧於心。”

天問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一旁的小瑩更是完全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隻是大咧咧的道:“小姐,這下

好了,那個木頭終於開竅了!”

舒嵐一怔:“木頭?什麽木頭?”

小瑩笑嘻嘻的道:“就是我們揀回來那個人,就跟木頭一樣,他要是開竅了

那以後就能多一個人幫忙了吧!”

舒嵐眉頭一皺,不悅道:“你這小丫頭,怎麽隨便給別人取名字,太沒禮貌

了。還有,那位大哥還不是我們商會的人,你可不要在別人麵前胡說八道。”

小瑩嘴巴一撅,低著頭小聲:“本來就是什麽嘛?誰叫他整天不動也不說話

又不知道他的名字,不叫他木頭叫什麽。”

苗叔也生氣的道:“你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連小姐的話都不聽,看我

不收拾你!”

說著,苗叔就要上前去揪小姑娘而耳朵,這時天問連忙挺身而出,護在小姑娘

麵前:“苗叔要打打我好了,小瑩身子弱,經不得打,而且她以後會聽話的。”

看著眼前憨實的少年,苗叔沒好氣道:“你小子來湊什麽熱鬧,滾一邊去,小

心老叔踢爛你的**!”

舒嵐見狀忍不住笑道:“行了行了,你們別鬧了,這裏可是大街上一不過

我們的天問真是長大了,知道心疼人呢。”

天問聞言脖子一縮,身後的小瑩鬧了個大紅臉。

“苗叔,這裏你和小瑩安排一下,我和天問去看看那為大哥。”

舒嵐做了決定,便與天問離開。

一個人,到底需要多麽堅持,才能走完人生的路?

一個人,到底需要多少力量,才能背負起生命的希望?

站在陽光下,是否就能驅逐內心黑暗的陰影?

壞顧一切的向前行,是否就算是真正的勇敢?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在嶽凡腦海中反複,仿佛沉溺在無邊苦海,任憑他如何掙紮

都脫身不得。’

他的心在孤獨中沉寂一沉寂,那無窮無盡的苦海像一隻無形的巨手,將他的

命運牢牢握住,這種痛苦的感覺,快要令他窒息!

這一刻,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像是失去了色彩,可是生命的厚重該如何去承載?

其實,李嶽凡隻是一個普通人,非常普通的人。盡管他擁有比普通人更強大的

力量,可他同樣也擁有和普通人一樣的情感,甚至更加豐富。

每個人都有迷茫與仿徨的時候,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誰能每一次都毫不猶豫

的做出選擇?畢竟七情六欲乃是人之常情,關鍵是超脫還是沉迷?

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沒有喜悅,沒有念想。

嶽凡站在熱鬧的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心中生出一種陌生的錯覺,如

同兩個不同世界的交錯。他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他此刻卻是惆悵的。

當他在祭奠離開的那一刻,疲憊的感覺瞬間侵蝕了他的身心,他突然覺得自己

好累好累!每走一步,身軀便會沉重一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遠,也不知道前

方是何處一

然而,就在嶽凡迷惘的時候,一群充滿活力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那是一群為了生活而奔波的普通人,在這樣的浩蕩亂世,他們就是一群微不足

道的小人物。可就是這樣一群小人物,在麵對死亡的威脅,他們依然為了各自的目

的而堅持著。他們對生命充滿了熱愛,他們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盡管前路茫茫,他

們沒有選擇退縮,亦沒有選擇放棄一是的,他們好比天底下最傻的人,可他們卻

是天底下最最可愛的人。害怕而不畏縮,堅持而不放棄,簡單而有平凡。

魔門與皇朝,那不是一個人就能輕易撼動的勢力,但是自己必須麵對。

幾日的迷茫,幾日的沉寂,幾日的靜思,嶽凡漸漸從陰影中走出,同時帶著無

比的堅決與堅定!

不遠處,舒嵐快步走來。當她靠近嶽凡身邊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對方身上莫名

的變化。

“這位大哥,你一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舒嵐語氣輕柔,生怕吵到對方。

嶽凡回過頭,一個清秀柔美的麵容映入眼簾。

這些天,他雖然心智失常,可對外界之事仍然一清二楚。他知道,眼前這名少

女,便是好心救下自己之人。雖然嶽凡並不認為當時自己需要別人的救助,可他心

裏仍是感激。至少,對方善良的心地值得他尊敬。

“我很好·謝謝。”一

嶽凡的聲音略帶生澀,想來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的原因。

聽到對方的回答,舒嵐不由得怔了怔。因為她壓根就沒想過對方會開口,一時

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隻得愣在那裏。

“這裏,是什麽地方?”

嶽凡負手而立,背脊挺直,不經意間流露一種道盡輪回的滄桑,感染著身邊的

人。

舒嵐站在嶽凡身旁,感受最為深刻,一抹異樣的心緒油然而生。對方年紀不

大,可是為什麽會令人感到滄桑?實在太奇怪了!

心中轉念,舒嵐口中仍回道:“這裏是洛陽,千古名都洛陽。”

“洛陽麽一”

嶽凡環顧了周圍,心中生出一絲微妙的牽掛。他記得,十年前自己曾到過這

裏,沒想到十年後的今天自己竟然再次回到這裏。

見對方默默不語,舒嵐笑著道:“小妹舒嵐,不知這位大哥如何稱呼。”

“李一”

嶽凡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舒嵐倒也識趣,轉而道:“李大哥,我們在迎來客

樓訂下了酒席,若不嫌棄,便與我們一同聚聚吧!”

說著,舒嵐目光殷切的望著對方,心中一片坦然。這個時候,就算是一個瞎

子,也能看出嶽凡的與眾不同之處,做為一名成功的商人,舒嵐自然很想要結交一

番。

“洛卜階·一迎來客樓一”

嶽凡倒是沒有客氣,直接點了點頭。

迎來客樓環繞而建,中間天井搭有一個半丈來高的大型平台。

在這平台上,一名白眉白須的白衣老者悠然的坐在老藤椅上,享受著茶香帶來

的甘澀。,,

這位老者便是迎來客樓專門重金聘請來的說書先生,據說他曾在翰林院修過

書,後來辭去官職當起了教書先生,現在居然幹起了說書這一行當。

時值晌午,乃是客樓最為熱鬧的時候。

老先生算了算時辰,覺得差不多了,於是放下茶碗,起身緩緩走到書案麵前。

“啪—”

驚堂木響,準備開講。

眾人見了,非常默契的停了各種的動作,原本喧鬧的客樓頓時安靜不少。

“咳咳!”

老先生清了清嗓子,拿起書案上的大折扇搖了搖,漫不經心的道:“今天,老

夫不說書二,,

“哄—”

周圍觀眾一片哄然!

搞了半天噓頭,擺了半天大譜,竟然憋出這樣一句話,自然惹得眾人叫罵。

你說,你一個說書的,你不什麽?難道還唱戲不成?

老先生見引起群憤,反而笑得更歡:“大家且住且住一老夫今天雖然不說

書,但是老夫今天要告訴大家一個消息一”

“他娘的,什麽消息這麽了不起?!”

“是啊!什麽消息啊?不會是你老蚌懷珠了吧?嘿嘿!”

“哈哈哈—”

調侃笑罵的聲音此起彼伏,老先生毫不在乎,隻是淡淡開口道:“這個消息當

然了不起一就在前晚上,皇宮被人給燒了一”

“燒了就燒了狽,有什麽一”

話音噶然而止,剛才還在笑罵的人,嘴巴張得老大,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死

蒼蠅一樣難看。

“皇宮二燒了一”

“老頭,你一你說什麽?皇宮被人給燒了?!”

“什麽?!皇宮被人給燒了,誰幹的?真的假的啊?!”

“連皇宮都敢燒,他娘的,這位英雄的膽子也戎大了吧!”

“老頭,你可別胡說八道,小自掉腦袋!”

“京城離我們這裏簡直有十萬八千裏遠,前晚上放的火,你咋這麽快就知道了

啊?”

“就是!老頭你又在吹牛吧?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著“懷疑”兩個字,他們根本就不相信皇宮被人燒了,就算

誰有這個膽子,那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啊!數百年的皇權之地,豈是說燒就能燒

的?要說失火大夥兒倒還覺得可信一些。

麵對眾人的質疑和打擊,老先生非但不低頭,反而揚著脖子得意道:“瞧吧!

一個個傻了吧?沒見識了吧?知道什麽叫千裏傳書不?老夫有個眼線就住在皇宮裏

麵,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收到的這個消息。不是老夫自誇,我手上的消息絕對是第

一手,就算是那些大勢力大門派都沒老夫知道的詳細。”

老先生說的有板有眼,頭頭是道,由不得你不信。

一時間,整個客樓冷場,眾人你望我、我望你,眼中全是驚愕!

“老先生,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是啊是啊,老先生。”

“老先生要是說的好,我們多給賞錢。”

“沒錯沒錯。”

人群中這幾個聲音,就是剛才吼的最凶的幾個。現在不但說話客氣,連稱呼都

由“老頭子”改成“老先生”了,引來眾人一陣鄙視的目光。

“既然大家想聽,那老夫就”

老先生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恨的眾人牙癢癢。盡管如此,他們卻還是豎起耳

朵專心聽著,生怕錯過任何一處精彩的地方。不得不說,有的人啊,還真是一副賤

骨頭,又要罵,又要聽。

“啪—”

驚堂木再次響起,隻聽老先生聲音低沉道:“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皇宮中

突然出現一道身影,那道身影一路飛馳,如入無人之境,直奔皇宮深處,最後落在

紫禁之顛。待身影聽下,仔細一看,你道是誰?”

“是誰?”眾人配合道。

老先生聲音一抖,略帶驚訝的腔調道:“什麽?!那人竟然是一個翩翩美少

年二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少年,竟敢孤身直闖皇宮,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是啊,他想幹什麽?”眾人再次配合。

老先生語氣陰森道:“沒錯,他是來殺人的,他要殺的人,就是當今天子,天

武皇帝二,,

“什麽?!刺殺皇帝?!”

“他想殺皇帝,看來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聽說皇帝的武功很厲害一”

“何止是厲害,簡直強的沒邊,聽說連天地盟的鐵血盟主也不一定打得過

他。”

“呀!這麽厲害啊,那個小子豈不是很慘?”

“可是那小子燒了皇宮一”

周圍一片嘩然之聲,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老先生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少年闖入皇宮,自然驚動了皇宮裏的侍!,於是

雙方不可避免的打了起來一這名少年端是厲害,身若遊龍,拳腳並用,每跨出一

步都會將那些侍!打得個落花流水一僅僅一盞茶的工夫,少年就把所有的侍!給

統統打倒了。緊接著,又是禁!軍和神弩營的人相繼趕來,把少年團團圍住一此

時,形式危急,少年該怎麽辦呢?”

“那後來呢?”氣氛緊張,眾人忍不住問道。

“後來嘛一”

老先生吊起眾人的胃口,不院不忙的喝了口香茶道:“眼看自己就要陷入危

境,少年猛然躍上高空,手中握著一把不知從那裏取出來的骨仗一隻見一團白光

從天而降,砸向地麵,所有的禁!軍和神箭手統統倒下,無一例外。”

“嘩—”

周圍驚呼不斷,老先生繼續道:“就在那些蝦兵蟹將都被解決掉之後,天武皇

帝終於現身了。他與少年佇立在紫禁之顛,一場驚世之戰隨之爆發一”

什麽天昏地暗!什麽日月無光!什麽風雲色變!什麽絕世無雙!

老先生口若懸河,說得是天花亂墜,唾沫橫飛一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親

眼所見,講到激動之處又吼有叫,儀態盡失。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曾經還是為人

師表的教書先生。

不過,客樓眾人倒是聽的如癡如醉,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啪!”

驚堂木三響,老先生滿意收場:“今天老夫就講到這裏,希望大家有錢的捧個

錢場,沒錢的借錢捧個錢場。”

“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