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魔染天下第一章天啟異象

蒼天鑒:

天地分,乾坤變,陰陽轉,十方滅……

臘月飛雪霜滿天,雷狂九州天地驚!

魔兵破鞘斬生魂,群邪亂舞染人間。wWw、QuanBen-XiaoShuo、Com

天下浩劫從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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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正武軍”主帥營內燈火不熄,麵對如今複雜的形勢,盧大帥又如何能安心睡下。於是找來軍師,商談今後之事。

盧達看似粗魯,卻是心細如發之人。能成為兩大義軍之一的首領,當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隻不過,凶殘暴虐乃是他的本性而已。

帳外侍衛傳聲道:“大帥,軍師來了!”

“快快有請軍師。”

……

掀開帳簾,一位四十來歲文士走來,中等個子一身藍袍,鬢角的頭發微禿,鼻梁高挺。正是,腰間別有一把翎羽扇。若是嶽凡在此,定會認得此人,他便是沙城的軍師沈天策。

見軍師已到,盧達放下手中長槍迎上前,拍著對方肩膀道:“這麽晚還打擾軍事休息,本帥實在過意不去呢!哈哈——”他口中雖然這樣說,但臉上卻絲毫沒有過意不去的意思。

沈天策並未在意,微笑道:“大帥如此著急找天策來,肯定是有重要之事吧?”

“不錯!”盧達示意坐下,然後沉聲道:“照如今形勢來看,攻下京都隻是時間問題。現在‘靖**’的人馬匯集,我們再不及時下手?這塊肉就跑到別人嘴裏去了。”

沈天策習慣性的取出羽扇,輕搖道:“大帥用不著心急,要動‘靖**’就必須等時機。”

盧達不滿道:“又是等!?本帥都等了兩年時間。要不是軍事說有十足的把握,我又何必等到今天,早在山東的時候就把他們給滅了。”

沈天策暗罵句白癡,口氣委婉道:“大帥,鶴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道理想必你也知道。現在朝廷雖然力枯,但畢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得不防。而義軍之中就我們‘正武軍’和張豐毅的‘靖**’實力最強,不宜正麵衝突。再過些時日,各路義軍便能會聚京都,那便是最好的時機。到時候我們以慶功演武為名邀請大家,然後布置好一切,把‘靖**’和張豐毅等人一舉殲滅。

等到殲滅‘靖**’之後,我們就借此機會整合所有的義軍將士。順君者生,逆君者死!我們若有了數十萬龐大的軍隊,就算朝廷的各路勤王兵馬來了,也救不了大明的江山。一旦攻破皇城,大帥就是名副其實的天下之主!”

“天下之主……天下之主”盧達一陣失神,隨即瞳孔擴大,猙獰大笑道:“哈哈……我就是天下之主!順我者生,逆我者死!順我者生,逆我者死!哈哈——”

張狂的笑聲傳遍軍營,仿佛巨大的陰影壓在眾人心裏,生不出一點反抗。

就在這時,一聲雷響,強行打斷了張狂的笑聲。

……

“轟——”

“轟隆、隆——”

風起雲湧,狂雷降世閃耀神州!一時間,天地異變、山崩地陷、江河逆流……

難道是亂世的天罰,還是末日的降臨?

……

主帥營內,盧達突聞驚雷,耳邊一陣嗡鳴,整個人都愣住。

“怎麽,怎麽回事?”

盧達疑惑的望著沈天策,可對方也是茫然。現在已是臘月冬季,本不該有雷電之類的東西,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打雷,而且還是狂雷。

“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侍衛闖入營帳內,跪地回報道:“稟告大帥、軍師,剛才天地突然變色……然,然後又是飛雪又是打雷,還有兩座兵庫營都被炸開……”

“什麽!”盧達怒目一瞪,眼如銅鈴,嚇的那名侍衛身子後縮。

沈天策連忙勸道:“大帥息怒,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天生異象,必有禍亂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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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城內,崇禎同樣聞得異象,急速招來太傅與欽天鑒……可再三商討仍是一無所得。無奈之下,崇禎隻好相問於國師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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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溫暖的廂房內,朱康景與杜月清正在對弈。異象突起,驚醒二人。

朱康景起身走向窗沿觀望片刻,隨即交代幾句便匆匆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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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之頂,臨天更近,冰雪天降,了了孤寂。沒有那夜伴星辰,隻有雷鳴閃電。一名老者立於風雪之中,身穿太極掛袍,一派道骨仙風。他右手執紫金羅盤,左手掐算不停,神情專注又顯凝重。

或坐或弓,或南或北,動作越變越快,猶如幻影千法……

“噗——”

一口鮮血染紅白須,老者這才停下動作,虛弱的坐在地上,目光悲憫的望著天空。

“難到真是天意?真是天意……”

萬象從來不解惑,緣來如此一場空。

世間多欲紅塵定,天機算盡終不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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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飄零……

荒野之嶺,燈火闌珊。

出了開封,嶽凡本欲夜路疾趕,但身體還為完全康複,隻能暫避於此。

“轟隆——”

山洞內,嶽凡靜思而坐,突然感天搖地動、山石崩塌!於是他雙眼猛睜,一個飛身衝出洞口。

狂風凜凜,發鬢伴著獵袍飛揚!嶽凡看著映紅的天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頭頂的閃電更是讓他愣在原地,如此怪異的現象他從未見過。

“呃!”

一陣心悸傳來,嶽凡袖中手臂突然顫動,卻是綁在手臂上的那把“魚腸劍”。

此劍一番掙紮,終於脫離嶽凡的掌控,自行飛到空中盤旋,似要與電共鳴。

光芒大盛,耀人雙目,“魚腸劍”周邊隱隱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鱗甲加身,猶如獅獸,張狂咆哮,爪牙亂舞……

“是狻猊!?”嶽凡驚歎,想不到上古異獸之魂,竟會沉睡於此劍之中。

狻猊這種異獸隻出現在傳說的故事裏,世間早已絕種。嶽凡也是翻閱萬柳懷的《山海異誌》時,無意間看到的。是以見其形,方知其物之名。

……

天變異象,整整持續了二個時辰才消止,“魚腸劍”也返回嶽凡手中。

等到雪亦停、雲已散,不見朗朗星空,卻是黎明曙光照耀大地。東方,太陽依然升起。若不是山崩地陷帶來的災劫,似乎沒人能證明昨夜發生過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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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俯占地數十萬畝,家住萬戶,地處中原樞紐,位於河北邯鄲之地。可謂四通八達,曆史悠久,文化燦爛,乃是大明的經濟要地。

已是晌午。

經過兩日趕路,嶽凡終於見到人煙……牽著馬匹走在大名府街道上,隨處可聞他人談論前日所發生的天顯異象之事。

熱鬧的人群反而托顯著嶽凡那孤獨、寂寞的身影。就仿佛,他從來與這世間無關。

……

“吆……快來看,快來看啊!客樓新開張,所有開銷半價優惠,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位客官裏麵請,這裏的東西又好吃又好玩,人好服務態度也好,保證你滿意……”

路過一家酒樓,迎門的小二叫住嶽凡,然後開始吹噓起來。

嶽凡的確停下了腳步,但並不是因為小二的話,而是他看到這酒樓橫梁上的招牌正是《迎來客樓》大名府分號。

這家集合了客棧休息、茶樓評書、酒樓美食等特色於一體的特殊客樓,讓嶽凡記憶深刻。不覺間,他已放下韁繩,闊步走了進去……

客樓果然熱鬧非凡,左擁右擠,幾乎座滿。

嶽凡找了個靠邊的位子坐下,接著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和一壺烈酒。

……

此間一壺酒,獨飲天地玄。問君為誰醒,一醉解千愁。

舉杯飲下一口烈酒,嶽凡覺得胸口灼熱,但他喜歡這中感覺,那是靈魂深處的烙印。

“喂!小子讓讓……”

一個極不協調的聲音打斷嶽凡的思緒。

扭頭望去,卻是七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個個手持兵器,凶神惡煞。為首之人手中還提有一個大布袋。嶽凡感應到,布袋中還裝有一人,而且還是個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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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魔染天下第二章誰更凶

《迎來客樓》內本來熱鬧喧嘩,可突然間發生了什麽,整坐茶樓漸漸安靜下來。

“呀!快看!那邊怎麽了?”

“可能是要打起來了!”

“那幾個人好凶啊!”

“是啊!看哪幾個五大三粗的家夥,一拳砸下去,那年輕人必死無疑。”

“唉!亂世之中,拳大就是理。”

……

談話間,眾人目光不由聚向客樓靠邊的一處,隻見幾個帶著兵器,高大魁梧凶神惡煞的大漢,圍住一個身穿獵袍的男子。

“小子快讓開……我們人多,你換個地兒座。”為首的麻臉大漢也不管對方是否同意,直接把兵器、包袱放到桌上,麻布袋則放在桌角處。

“……”

嶽凡不與理會,仍舊端著自己的酒杯發神。爭執並非嶽凡想要,可麻煩找來他卻不怕。

“啪!”麻臉大漢一個巴掌拍上桌子,震的地桌咯吱做響。接著道:“臭小子,我熊伍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你聾的啊?”

“快讓開——”

“信不信我們哥兒幾個讓你橫著出去?”

“收拾他!”

“上——”

……

“住手!”

幾名大漢正要動手,有人疾步趕來,似要阻止這場爭執。

眾人轉頭望去卻是一名手拿玉算盤的錦衣男子走來。看他麵帶微笑、氣度不凡,定是非富則貴之人。

嶽凡淡淡一眼便認這名男子,他正是前些日子在寧縣城偶遇的“小財神”淩通。真是巧,這是第二次偶遇。

……

走上前,淩通深深探了嶽凡一眼,再轉向那幾名大漢道:“各位朋友,我是這家客樓的老板,小店新開張,還請諸位給個方便。”

“給個方便?”熊伍聲音提高八度,上下打量了對方一陣,暗喜道:“看來這是個有錢的主兒,說不定能撈點什麽。嘿嘿……”

念罷,熊伍撇嘴道:“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麽多人,本來想叫這小子讓讓,可他不識趣,硬是霸著桌子不讓,所以哥兒幾個想要教訓教訓他,讓他長點記性……呃,既然老板出麵為他說情,我們也可以算了。不過,老板也該知道,出門不走回頭路,這個問題……”說著,手指拿捏,一副“你明白”的意思。

眾人恍然,原來他們是想趁著客樓開張之際,前來討點彩頭。看幾人一臉痞像,想必幹這樣的事也不是一兩次了。

“嗬嗬!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淩通神色不變,依然客氣道:“大家都是遠道而來,在這客樓休息是這裏的福分。相聚也是緣,何必傷了和氣……不如在下做東,先為諸位另擺一桌酒席,有什麽問題我們慢慢談。諸位意下如何?”

淩通舉止大方得體,語氣也不做作,那幾名大漢火氣也消了不少,臉上盡顯自得。

熊伍正待說話,嶽凡卻自顧道:“你不想讓我動手?”

一句話令眾人茫然,隻有淩通聽懂其意。無奈一笑道:“新店開張,總不能見血吧?再說了,就算你不怕麻煩,但總不喜歡麻煩吧?所以呢,這種苦差事隻好我這當東主的來了。”

“你知道我的事?”

“當然!做買賣的,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恩。”

飲下一口酒,嶽凡不再說話。

這時,眾人才知道,二人應該是認識的。隻不過,他們的對話似乎有點太過隨意了。

“娘的,你們在說啥?”麻臉大漢早已不耐煩,又聽對方如此語氣,顯然是沒把自己等人放在眼裏。

旁邊的同伴又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頓時明白嶽凡二人在說什麽。盛怒之下“唰”的一下抽出大刀,正要動手之際,卻見一名端莊美貌的女子盈盈走來。

“淩通,付大哥他們還在後院等著呢,你怎麽耽擱這麽久?”女子聲音清脆,宛如泉水沁心,讓人生不出半點火氣。她就是淩通的另一位夫人馮婉兒。

淩通幹笑兩聲道:“遇到個熟人,所以耽擱了一下。”說著望向嶽凡。

“是他!”馮婉兒倒是一眼認出了嶽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在看看周圍情況,一下便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

失神間,一旁的漢子推了推熊伍道:“熊哥算了,我們還要把人送回去呢。要是耽擱了正事,大爺會生氣的。能撈點也不錯,以後再找回來就是。”

熊伍幹咳兩聲道:“算了算了,老子今天心情好,就放你們一馬。”說完把刀收回。

淩通麵帶微笑,還未開口,嶽凡赫然站了起來,走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熊伍麵前。對比之下,嶽凡反而像是弱不禁風

熊伍不明白對方想要幹什麽,但見一個拳頭已經出現在自己麵前!

“蓬——”

這一拳之力,令那熊伍倒飛而出,直至客樓之外。

“……”

眾人啞然!方才那一幕似乎和他們所想象的場麵差了許多。

“唉!”淩通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一旁發愣的幾個大漢道:“你們也真夠背的,好死不死跑來這裏鬧事。其實你們要是找別人麻煩也沒什麽,想不到你們不但弱智,連點眼力都沒有……有些人不是你們惹得起的。”

幾名大漢一臉茫然,完全不知所措。直到嶽凡跨步走向桌角,幾名大漢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阻攔道:“住手,這東西是我們‘正武義軍’的,你敢……”

話還未說完,嶽凡已經掐住他的脖子,隨手把他丟到大街上。其餘之人想要一擁而上,結局可想而知。

“嘩——”

“嘖!這還是人嗎?”

“好,好強!”

……

“‘正武軍’又如何?在某些人眼裏什麽也不算。”淩通與馮婉兒暗笑,和“刀狂”比凶,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下,嶽凡自顧打開那個麻布袋……

“嘩——”眾人再次嘩然。

但見裏麵裝著一個小姑娘,而且還是個身子嬌小的女孩子!現在頭發蓬亂,看不清麵貌,顯然是顛簸了許久。

“他娘的!這些義軍簡直就是強盜!”

“豬狗不如的畜生!居然還綁架小姑娘,心子比官府都還黑。我呸!”

“就是就是!”

……

馮婉兒母性之愛大發,連忙衝上前把女孩憐惜的抱在懷裏,口中不時咒罵著剛才那群人。

淩通走上前,對著嶽凡道:“你是不是早知道布袋裏有孩子,所以才直接動手的?”

雖然淩通與嶽凡接觸不多,但知道他是按照自己本心做事的人。

“她沒事,隻中了‘迷羅散’,晚上就會醒。”把完脈,嶽凡把小姑娘交托給馮婉兒,接著起身淡淡道了一句:“即使不知道,他們的下場也是一樣。”

“李先生,這小姑娘交給內子就行,我們去後院一聚如何,那裏有人很想見你呢。”淩通相邀,一臉真誠。

看著對方透亮的雙目,嶽凡點了點頭表是同意。

交代完幾句,淩通引手道:“李先生,裏麵請。”

剛要邁步,嶽凡卻道:“你以後叫嶽凡就好……”

淩通微微一怔,心中雀喜不已。

第九卷魔染天下三章異兆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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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來客樓》後院,清香撲鼻,景色迷人。與客樓的嘈雜相比,這裏就仿佛世外之境一般。

嶽凡在淩通的帶領下,走向一間水上小築。屋內傳來熟悉的聲音,老遠便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

“王兄,前夜天降異兆,江湖上皆傳此事與鬼塚之行有關,不知是否如此?”

“沒錯,前夜大哥傳來消息說,這次尋寶死傷無數,最後卻隻尋的一把魔劍。而根據事後的推測,我們認為這次尋寶極有可能是一個陰謀布局,天地異兆想必也是因為魔劍出鞘而產生的。”

“唉!又是陰謀。如今亂世,也不知道這次異象對天下有何影響。”

“天下之事自有天下人管。來!我們喝我們的酒。”

“朝起閑雲過,腳下無染泥。今日不醉不歸!”

……

“今天這麽高興,當然一醉方休。哈哈——”

大笑間,淩通跨步走進小築內,一臉笑容極為開心!嶽凡跟隨其後,臉上不覺展露出一個微笑。

廂房寬敞幹爽、精致典雅。而且裏麵早已坐有兩男一女。王充氣質硬朗,付帥笑容豪邁、顏月詩颯爽英姿。

“是你!”一聲驚呼。

“是我。”

嶽凡走上前,對著付帥和顏月詩二人拱手一禮。他們對雅兒的照顧嶽凡一直銘記於心,即使雅兒人不在了,嶽凡卻一樣感激。

付帥還禮道:“嶽凡兄弟,平岩頂一別,想不到今日會在此遇見,當真有緣呢。”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別老站著,有什麽話坐下來邊喝酒邊談。”顏月詩泯嘴一笑,連忙張羅起來。

……

嶽凡不愛多言,五人團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氣氛有些生疏。

王充望著嶽凡,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麽,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嶽凡瞧在眼裏,衝著王充道:“我爹曾說過,王充是個不錯的漢子,可什麽時候連話都不敢說了?”

“呃!”王充愕然,沒由來的一陣心喜,不由問道:“潭叔真這麽說我?”王充是很叛逆,但對李潭卻很尊敬,因為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你應該知道,我沒必要騙你。”嶽凡笑著點了點頭,眼神回憶道:“當年你找我打架的事,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想不到一轉眼間卻是物是人非。不過,你還是一點沒變,和以前一樣倔強。”

付帥等人不清楚當年之事,也不便插口,自顧的聆聽。

隻見王充苦笑道:“我倔強又有什麽用?我發覺你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唉!”一聲歎息中包含著太多的辛酸與價值。若非當年之氣,他又如何會有今日的成績。可即便有今日的成就,王充自己仍感覺到與嶽凡之間的差距。

嶽凡不徐不慢的道:“你在進步,我一樣沒有鬆懈過。因為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我需要變強。實力隻要努力就能達到,就看你是否堅持……我知道,你不會放棄。”

嶽凡說的道理很淺顯,因為他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在很早以前,嶽凡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小獵手,學武資質也隻能算是不錯,可他所經曆的、付出的,絕對比任何人都要多的多。可以不謙虛的說,他有今日的成就,絕對是自己努力的結果。別人可以羨慕,也可以嫉妒,但卻不能否認。

在座的人都屬一流之輩,自然明白嶽凡所說的意思。

王充飲下一口酒,自嘲道:“他奶奶的!李嶽凡,我恨了你這麽多年,想不到今天會聚在一起談天喝酒。”

“我也想不道。”嶽凡笑道:“原本以為你一見我,又要打架呢。”

“會的,我一定會打敗你的。嘿嘿——”放下心結,王充輕鬆不少,但脾氣依然倔強。

“我說過,我會等你。”

“哈哈——”淩通趁著氣氛,舉杯道:“來!幹下這杯,至少我們今天是朋友。”

“來!”

付帥與顏月詩怎會看不出,嶽凡如此侃侃而談,貌似灑脫,實則他很孤獨、很憂傷。隻是有些話不宜多表。

“幹!”

……

一陣閑聊,嶽凡突然問道:“方才我聽你們談論‘異兆’與‘鬼塚’尋寶之事,能不能詳細說說。”

其實,嶽凡對‘鬼塚’尋寶本沒多大興趣,但前夜‘異兆’之事太過詭異,更涉及到自己手中的魚腸劍。是以他才出言相問,希望得到一些啟示。當然,嶽凡問“神機閣”的人也是一樣,隻不過他想多一點了解。

聞得嶽凡所言,付帥對著王充笑道:“我也隻是道聽途說,這事還是王兄來說吧,青幫的向大當家親自參與此事,想必最清楚不過。”

王充也不推遲,長噓一口氣道:“異兆之事,我也是聽大哥說的,確實詭異。這次死的人很多,數萬江湖中人前去尋寶,最後活著回來的不到百人。對中原武林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接著,王充把當天發生之事,一一道出。從商議開始,然後苗族之爭、鬼塚之行、紅色月光、絕地驚魂……最後至魔兵出鞘!

說道“魔兵噬魂”這段,王充對著嶽凡神秘一笑道:“你可知這把魔兵的最後得主是誰?”

“聽你的口氣,這人想必與我有關吧,”嶽凡想了想,忽然笑道:“莫不是兄弟會的鐵血得到了這把魔兵?”在別人麵前,鐵血永遠是鐵血,不再是冬雨。

“讚!”王充大笑著拍打著嶽凡的肩膀道:“獵人就是獵人,直覺果然敏銳。”

“我這叫智慧。”

嶽凡玩味的一句話令王充差點噴血,愣愕了半天。

付帥等人沒感覺,但王充認識嶽凡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嶽凡如此玩笑。簡直比他學藝的時候還要驚奇。豈不知人的心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生潛在的變化,修煉中人稱之為境界的提升。

“別發傻了,繼續說吧。”嶽凡會心一笑,續而道:“這魔兵出鞘和天地異兆有什麽關係不成?”

王充被數落也不生氣,隻是無奈的甩了甩頭道:“當然有關係!”

魔兵出鞘天地變,斬破封印鬼神驚……

當日,群雄中毒,全都束手待斃。就在危難之際,冬雨突然出手奪下魔兵,救了眾人一命。

無人知道冬雨為何沒有中毒,也不知道他如何能抓住那把魔兵!除了冬雨自己,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不過,雄群可以肯定的是,冬雨的實力絕對不在關莫雲之下。

雨想要製服魔兵,“噬魂”拚命反抗。爭鬥中,冬雨斬落《封魔碑》,這才引起天地異變。

“……就在《鎮魔碑》被破掉的時候,又來了兩個女的。”王充頷首道:“記得她們的名字,一個叫塵香,一個叫小柔……江湖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向老大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卻從未聽說過她們這號人物。其中那位叫塵香的女子,年紀輕輕武功神奇高超,竟然能和手持魔兵的鐵血對峙而不敗。嘿嘿~~真是厲害!”

提及塵香之名,嶽凡心頭一跳,仿佛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逐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王充失望道:“說來也真他娘掃興,本來他們還要再鬥,可偏偏這時候大殿崩塌,雙方忙著救人,也就沒動手了。”

付帥等人倒未聽過後麵之事,好奇道:“依你這麽說,活著的人至少有好幾百人吧,怎麽就隻有這麽點人回來?”

王充忿忿道:“本來是這樣沒錯,但不知道是哪個狗娘養的王八蛋,居然在鬼塚之地埋下炸藥。想把所有人都活埋……最後關頭,多虧了一個叫不戒的道士,用了什麽奇門之法為大家尋了一條生路。不過自己反倒被埋在鬼塚裏。嘿~真是倒黴啊!”

第九卷魔染天下第四章軍營征兵

一場掀動整個中原武林的尋寶之旅就此結束,誰會想到最後的贏家卻是一個剛剛崛起的兄弟會。而其餘的各門各派死傷無數、元氣大傷。

本以為受此大難,江湖會就此平靜一段日子,奈何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趁著這次契機,亂世之中又有不少勢力,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崛起。各種陰謀陽謀也漸漸顯露,地盤之爭、名利之鬥時常出現,不少神秘高手現身江湖,怪異之事也不為鮮。加上現在的兵荒馬亂,整個天下更是陷入一團糟亂。

……

客樓後院,寧靜自然。小築內嶽凡、王充、淩通、付帥和顏月詩相聚而談,氣氛融洽。

安置好被綁的小姑娘後,馮婉兒也加入其中。

嶽凡非常享受這種感覺,今天可能是他笑得最多的一天。

這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王充叛逆不羈外冷內熱,淩通風趣幽默口才了得,馮婉兒秀外慧中,付帥豪放大氣,顏月詩更乃女中豪傑。性格雖異,但他們都有共同的一點,那便是真誠。嶽凡能感受到他們對朋友的真誠,是經曆磨練後的本心。

……

酒過三旬,飯菜七分,一場聚會也到尾聲。好聚好散,難舍亦別。

淩通見嶽凡要走,眼珠一轉道:“如今亂世,天下難安。不知嶽凡下一站去哪裏,若是同路,也好有個照應。”

嶽凡拍了派淩通肩膀,微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此行北上尋人,與我同路非常危險……而且我們本不同路。”

話少情義重,嶽凡告別眾人後繼續上路,隨後王充也因事離開。

人去樓空滿惆悵,付帥和顏月詩正要辭行,一名丫鬟匆匆闖入。

“小鵑!?”馮婉兒見是自己的貼身丫鬟,逐上前道:“你不是照顧那小姑娘嗎?怎麽跑來了?”

名叫小鵑的丫鬟急聲道:“小姐,那小姑娘還在睡,不過口中卻念叨著‘李嶽凡、李嶽凡’什麽的,我知道少爺和李大俠在一起,所以就過來問問。”

淩通愕然道:“這怎麽可能?若是認識,為何嶽凡不加理會?”

“這……”

狐疑間,馮婉兒似乎想起什麽,開口道:“當時那小姑娘當時一身糟亂,說不定李兄弟沒注意到。”

“哦!”淩通恍然,喃喃道:“難道她也是嶽凡的朋友?可是嶽凡已經走了啊……”隨即轉身向著付帥二人道:“付大哥,我看這件事不一般呢!反正你們也無事,我們一同去看看如何?”

“也好!我們也很好奇。”

付帥與顏月詩自覺沒有保護好雅兒,心中一直有些愧疚,所以與嶽凡有關的事他們特別上心。

說罷,幾人在淩通的帶領下快步離開。

……

————————————

出了大名府地境,北是京都邊界。這裏已無朝廷軍隊駐紮,廣平鎮更是在義軍的掌控之中,戰火暫息,也算平靜。

清冷的大街,一副殘敗的景象,偶爾一兩個百姓走過,也能感到他們心中的淒苦與落寞。

太陽漸落,嶽凡站在大街口,拉出一道長長的身影。

“靖國義軍征兵處!”

看著前麵的布帆招牌,嶽凡愣了半晌,思緒亂繞……

這是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這是亂世。嶽凡對戰爭與殺人都非常厭倦,也許隻有經曆過生與死的人,才會明白生命的珍貴。生命並非脆弱而珍貴,它之所以珍貴,是因為他的價值,存在的價值。

即便是厭倦,嶽凡仍然懷念,四年的軍營生活就像一種體驗,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隻是,緬懷往往透著一絲淡淡的苦澀與無奈。

……愣神間,一人撞開嶽凡,雖然無事,卻把他喚醒。

“對不起,對不起……”

一名幹瘦的男子連忙道歉,身後還有二人,卻和他長的一模一樣,隻有些許細微的區別。

他們三人是孿生三兄弟,名叫王大、王二、王三,早年因雙親死於瘟疫,所以一直混跡於市井之中。

王家三兄弟天生好動,性格樂觀積極,相互勉勵至今。參加過小刀會、天一教、雙龍幫等等不入流的幫會。隻不過,由於他們“性格”太過突出,最後統統都被趕了出來。在行內,他們“倒黴三星”名字倒也小有名氣了。

可亂世之中,想要生存就必須有實力或勢力。幾經轉折,王家三兄弟終於決定投奔義軍,為將來尋一條出路。

今聞得廣平鎮“靖**”最後一日征兵,於是一路急趕,這才有了剛才撞到嶽凡的一幕。

……

聽得王大道歉,嶽凡本欲點頭作罷。這時王二卻接口道:“大哥命苦,真是命苦啊!居然撞了別人。”

“對不起,對不起……”王大又是道歉。

王三卻笑道:“哥哥命苦,我的命也苦,我們都命苦!哈哈……”

……

“夠了!”

三兄弟胡言亂語聽得嶽凡頭大不已,正要離開,王大卻道:“我看這為兄弟也是來報名的吧,我跟你說嘛……”

“報名?征兵!”嶽凡完全沒注意到對方後麵說什麽,心念著報名征兵一事。當兵卒四年,嶽凡對兵營的規矩也有一定的認知,新征的兵卒一般會流在中央軍營內,統一訓練個把月後才用,所以跟隨新兵出發也是見到張豐毅等人的捷徑。

此次北上,他本就是為了尋找厲雲家的後人。可如此貿然前去怕是不妥,而且他還心中還有別的想法,就是寶藏的問題。

一直以來,寶藏就是嶽凡心中的積石。當年厲雲不想寶藏就此失傳,才悄悄告訴嶽凡知道,並叮囑他不要告訴任何人。可嶽凡覺得,這寶藏之事應該告知厲家的人。此事左右為難,嶽凡決定還是見到人再說。

……

見嶽凡發愣,王大急忙拉著他走到征兵處,對著記事官道:“對不起,對不起大人,我們來完了,我們幾個也想加入義軍。”

王二也湊上來道:“大人,我們命苦,真的好命苦啊!你就讓我們加入吧。”

王三在後麵笑著道:“都命苦,我們都是苦命人,嘿嘿!”

見眼前四人倒也結實,微微頷首道:“說說,你們為什麽參軍?”

王大憨笑道:“想吃飯。”

王二道:“我們命苦啊!連飯都吃不上,我們真的命苦。”

王三點頭道:“我們都命苦,都沒飯吃!”

王大見記事官麵色不悅,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大人,我們……”

“好了好了!”記事官不耐煩的打斷道:“不要廢話,報出你們的名字、祖籍和身世背景。”

“我來,我先說!”王大搶聲道:“我叫王大,祖籍好像是山東……不對,是河北……不對不對,這……對不起,對不起!讓我想想,我想……”

“我叫王二,我們好命苦,全家都死了,就剩我們三個。”

“是啊,都死了,都死了。好命苦……我叫王三。”

……

三兄弟的話,差點令記事官反倒,若非軍營急需招人,他肯定把這三人攆走不可。飛快辦完手續,記事官趕快叫人把他們帶走,否則非吐血不可。

還未完全回過神,嶽凡又開始了一生中第二次軍中的生活。昨日的種種,就仿佛生活在夢幻之中。

第九卷魔染天下第五章軍罰

空曠的荒地上,密密麻麻駐紮著數十個營帳,十步一哨,百步一崗,這裏正是“靖**”在廣平地境的駐地。左邊營地氣氛肅然,乃是是正規軍的編製。而右麵則是新征的兵卒,動作遲緩,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喝!殺——”

“殺——”

……

營地較場不時傳來陣陣訓練的殺喊!金戈鐵馬、殺氣凜然,新來的兵卒聽得心顫,也有點明白了自己生存的方向。

嶽凡感慨之於不禁暗暗點頭,很明顯,這些人並非軍中精英卻有如此實力,看來“靖**”果然名不虛傳。

“咚——咚——咚——”

“新來的集合!”

集結鍾響,數名將士列位前排,隨後數百新兵依次排列,嶽凡與王家三兄弟排在最後。

整隊就緒後,一名大胡子將領精神抖擻的走出,大聲道:“各位兄弟好!我叫賁虎,負責‘靖**’前鋒營的頭……今天大家都站在這裏,以後就是兄弟了,所以我希望你們都活著。想要活著就要服從命令,不斷努力的操練,上了戰場要勇於拚殺、一往無前……我不要求你們以一抵十,但我問你們,能不能做到以命換命!能不能?”最後一句大吼,氣勢逼人,不愧為殺場猛將。

“能,能——”

“我們要活著——”

“以命換命,以命換命——”

“活著,活著——”

……

賁虎說話鏗鏘有力,字字激奮人心,聽得眾將士熱血澎湃。

王大吆喝了兩聲道:“威風!太威風了!”

王二苦著臉道:“他好威風,我們好命苦,真是命苦啊!”

王三嘿嘿笑道:“不苦,一點都苦了。你說是不是嶽凡兄弟。”

嶽凡沒有刻意換名,他並不在意這些。而且,在江湖上盛傳“刀狂”之名,他的真名反而少被人提級,所以,不出意外,應該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聽著旁邊三兄弟的對話,嶽凡好氣又好笑,真是三個活寶。

……

“好,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整理一下吧!我們部隊明天出發河間府與‘靖國’大軍匯合。”

賁虎訓話完畢,找來參軍安排整頓事宜。

經過一翻編排,十人未一營,嶽凡與王家三兄弟乃是一起報名,正巧被分到同一營帳內。為此,嶽凡感到鬱悶不已。

軍營生活樸素且辛苦,嶽凡倒是無妨,可王家三兄弟卻是怨聲載道。你一言我一句,簡直沒有讓嶽凡耳邊安靜過。好在這裏有吃有住,折騰過一陣後,三兄弟也就消停下來。

……

晚飯過後回到營帳,嶽凡本以為可以安靜一陣子,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喂,你們幾個新來的吧?”

吆喝聲中,一行六人從帳外走入,個個神色居傲,全然沒把嶽凡四人放在眼中。

為首的人叫華奎,高頭大馬,強壯結實,太陽穴飽滿,自視武功高強。他本是一方地痞老大,奈何形勢所逼才來投軍。

這華奎也是一個心懷抱負之人,所以剛來這裏便拉三結四,加上身強力狀,也算新兵冒尖的人物。看那身後幾人便是他以前的兄弟,都為華奎馬首是瞻。

“你們四個聽著,以後這裏我們華老大說的算。”廖強從華奎身後走出,雙手環抱抖著腳,擺出一副高調的樣子。

王家三兄弟也出來是混過的人,哪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大哥,我們不想混幫派。”

“看你們好凶,是不是要打我們?我們命苦,真的命苦啊!”

“他們不凶,我們就不苦。嘿嘿!”

……

“別羅嗦!”廖強不耐煩的嗬斥道:“你們新來的都睡地上,否則有你們受的!”

囂張、霸道尖銳的聲調很是刺耳!嶽凡也不生氣,反而想起了當年的王充。倒是王家三兄弟嚇得往後一縮。

“對不起,對不起大哥,我們能不能睡**?”

“要睡地上?我好命苦,這次更命苦啊!”

“不苦,不苦!不睡地上就不苦。嘿嘿~~”

……

廖強聞言似乎想起什麽,一下蹦起,大聲道:“咯老子的,我說怎麽有點麵熟,原來是你們‘倒黴三星’,真他娘的晦氣!”

“哼!”華奎冷著臉道:“難怪敢跟老子在這兒廢話,原來是你們三個家夥……我再問你們,到底聽不聽我的?”

“對不起,對不起老大,我們真的不想。”

“哇,他們威脅我們,好命苦!”

“不苦,都不苦。嘿嘿~~”

……

“既然你們不聽我的,那我就打到你們服為止!”華奎大喝一聲道:“都給我上!”

話剛出口,就見一個髒兮兮的拳頭出現在眼前!

華奎好歹也練過,本能的左手一擋……與拳相交被震腿兩步,手臂也是生疼。抬頭一看,卻是王大三人搶先衝上來。

盛怒之下,華奎也不顧一切的迎上前去,什麽規矩的拋在腦後。

“他娘的——”

“給我打!”

“廢了他們——”

……

幾人一擁而上,打成一團。嶽凡見狀站開一旁,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華奎一方雖然人多,但王家三兄弟也是老手。雙方你一拳我一腳,完全沒有花哨的招式動作,純屬肉搏。嶽凡在角落繞有興致的看著,不覺暗笑:“還以為王家兄弟隻是廢話多,看不出也挺能打的……而且打架盡是一股狠勁。”

“操你大爺的——”

“唔!我的鼻子!”

“豬頭三,你踢老子幹嘛?”

“不是……哎喲!誰踢老子屁股?”

“誰騎老子?”

“老大……哎喲!”

“打的娘的!”

……

“對不起,對不起,打的就是你!”

“我好命苦,豬腳踢我?”

“苦啊苦啊!我們好苦,老子也打你丫的!”

……

亂!營帳內一團混亂,地上更是狼籍滿目!在看王家兄弟和華奎等人,他們頭發蓬亂、衣冠不整,每個人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彩頭。

“厲害!”嶽凡暗暗讚歎,流氓打架原來也可以這樣精彩。確實不錯!

突然,嶽凡眉頭一皺,聞得營外一陣厚重的腳步聲。鬧這麽大的動靜,想必是執守軍營的衛兵來了。

果然!帳簾打開,一隊裝備整齊的士兵迅速闖進,把王家兄弟和華奎等人團團圍住。

“住手!”

一聲嗬斥,刀槍架身,王家兄弟和華奎等人全都停手,大氣也不敢出!

“哼!”一個黑臉男子對著打架之人道:“第一天來就敢鬧事,把他們統統給我拖到較場去……”說著指了指邊角的嶽凡道:“把他也給我帶上。”

“是!”

……

是夜,軍營的較場中央柴火點起。這樣的情況出現,一般都不會有好事。四周的兵卒越聚越多,紛綸著。

“兄弟,他們犯了什麽事啊?”

“聽說在營地裏打架歐鬥。”

“這種小事也要較場示眾?”

“本來沒什麽,但‘靖**’出了名的紀律嚴明,而且新兵來了總要給個下馬威吧!所以要殺雞給猴看。”

……

“咦!那不是雛兒兵裏新頭頭嗎!怎麽被收拾了?”

“嘿嘿!誰知道呢?不過他們這次落在‘黑麵神’閔寒手上,不死也要脫成皮了。”

“沒錯,等著看好戲吧!嗬嗬~~”

……

下麵談話盡收嶽凡雙耳,心中也有了底。

這閔寒的確不是好相與的主兒,身為參將,軍中地位僅次於賁虎。他武功高強、手段毒辣,做事不講情麵,隻按規矩,所以“靖**”中的士兵沒有人不怕他。

“打!”

不問原因,不問對錯,王家三兄弟和華奎等人首先就挨了二十大板。疼得他們直叫爹娘!

士兵撤下,閔寒這才走到華奎等人跟前,冷冷道:“姓華的,我早就警告過你,別在這兒惹事?說,怎麽回事?”

華奎疼的汗水直流,但還是強忍著疼痛道:“嘿嘿!大,大人,我們哥幾個隻是在一起玩玩,沒別的。”

“是啊是啊。”其餘之人一片附和。

“哼!”華奎怒容道:“你們以為我是白癡,還是自己白癡?”說罷轉向王家三兄弟道:“你們說。”

王大縮著頭道:“對不起,對不起大人,我們真的是在玩,真的!”

“命苦,玩也被打,好命苦啊!”

“好痛,我們都痛了!”

……

嶽凡心下無奈,都這個時候他們還是這副樣子,看來真是性格使然啊!

華奎裂嘴對著王家兄弟一笑,後者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住口!”閔寒臉色更黑,嗬斥道:“我看你們不見棺材不掉淚,把他們給我掉起來,繼續軍棍伺候!”

“是!”

……

“老子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你們憑什麽這樣對我。”

“他娘的,放開我們——”

“對不起對不起大人,我們以後不玩了,不玩了!”

“這次更命苦!”

“都被打了,都苦了!”

“哎喲——”

……

幾人見狀也都豁了出去,慘叫伴著罵聲不停從口中蹦出。

又是二十軍杖,如此下去,他們幾個焉有命在?可閔寒卻麵色不變,一點叫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夠了!”

嶽凡明白,若是自己再不說點什麽,恐怕他們幾個就廢在這裏了。

第九卷魔染天下第六章看不見的危險

較場中央哀號不段,周圍卻是一片肅然,每個人麵上都露出異樣的表情,有不忍,有心驚,也有畏懼。

閔寒如此手段,的確起到了震懾的作用。不過,再這樣下去,受罰的那幾個人,就算不死也得廢了。果然夠狠的。

就在這時候,嶽凡站了出來,眾人無不把目光投向一處。

閔寒擺手,揮退執刑之人,轉向嶽凡道:“你有話說?”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軍律明言,還未正式從軍者,隻要不觸犯軍機,用刑不得超過二十杖。閔大人如此下去,他們不死也廢了。”嶽凡麵無表情,似乎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嘩——嗡——”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閔寒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現在正在氣頭上,又想斬馬立威,在這個時候居然有人敢出言頂撞,不是自己找死嗎?

華奎等人全都愕然,本以為今天就交代在這裏了,想不到還會有人為他們說話。一時感觸,百般滋味湧上心頭。王家三兄弟虛弱一笑,又開始說些沒有營養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嶽凡兄弟,別管我們。”

“好命苦,居然被吊起來,快死了,我們都命苦,嶽凡兄弟也快命苦了。”

“不說話就不命苦。”

……

閔寒仿若未聞,對著嶽凡冷冷道:“你說的是不錯,但別忘了,這裏是‘靖**’營。在這裏,刑罰之事我說的算,他們犯了錯,我有權利處罰。”

“現在罰過了,是不是可以放過他們?”

“哼!不放又如何?”

說罷,閔寒銳利、冰冷的眼神直逼向嶽凡,而後者舉目相對,半步也不退讓。

眾人看著較場中央,二人就這樣對峙著,壓抑的氣氛漸漸向四周擴散、渲染!

……

在閔寒眼中,嶽凡一身上下看不出一絲氣機,可一種若有若無的氣勢讓他感到危險。這種感覺,隻有閔寒在沙場搏命時才會出現,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烈。

“這人不簡單!”閔寒一驚,心中暗暗揣測起來:“難道他以前也是殺將?”轉念間,閔寒右手不由握住腰間的刀柄,頓時塌實不少。隻是,那種深刻的危機感半點未減。

……

“這是怎麽回事?”

一聲厚重的嗬斥打破了較場沉重的氣氛,眾人無不噓一口氣。

“啊!是將軍來了!”

“這下可鬧大了。”

“是啊是啊,那小子怕是凶多吉少呢。”

賁虎率領一隊侍衛走到場中,但見嶽凡與閔寒對峙,心中不禁暗暗驚訝!隨即揮手道:“來人,把他們都放下來,送會營帳修養……順便找軍醫給他們上藥。”

“是!”

士兵應聲而上,把王家兄弟與華奎等人放下,然後抬走。

賁虎看了一眼嶽凡,續而走到閔寒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閔參將,今日的事到此為止,相信他們以後不敢亂來了。”接著轉向場外,向著眾人大聲道:“眾將士聽令!各歸各營,明日卯時拔營出發!”

閔寒撇了眼神色的自若嶽凡,一言不發的離開。

眾人散去,一場風波就此揭過。可嶽凡自覺,以後麻煩可能不會少了。

……

“哎喲!我的屁股。”

“那狗日的黑麵鬼,差點把老子的命都要了。”

“我的命好苦啊!”

“我們都命苦……”

營帳內,不時傳來陣陣哀號之聲。見嶽凡回來,王家兄弟與華奎等人連忙謝過。幾人也算不打不相識,各自閑聊了一陣也算融洽,就是王家三兄弟的性格的確讓人受不了。

……

夜禁之後,除了職守的士兵外,眾士兵都已睡下,惟有嶽凡盤坐地席之上,手執“魚腸劍”細細參詳其中的奧妙。

“魚腸劍”似乎與以前不同,雖然同樣黝黑、普通,但它的劍身處隱現著一些淡淡的花紋,其內還散播著古老的氣息!冥冥之中,仿佛與自己有種莫名的聯係。嶽凡相信因果,“魚腸劍”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變化,其中一定有什麽原因。

“你到底有什麽秘密?算了……以後會知道的。”想不明白也不再勉強。收回“魚腸劍”,嶽凡又開始自身的修煉。

上次開封一劫,嶽凡元氣大傷,好在他命硬,不但沒有大礙,反而使得精神力暴漲!“箭魂”越加凝練,吸收的七情之力也越多。就連不易寸進的《龍極九變》也發生了質變,從深紅進化至橙色,身體堅韌更不用多說。

經過那晚,嶽凡從雲方口中了解了許多天下間的奇異之事,同時也知道自己被人下咒。好在巫術以精神為媒,以嶽凡那深不可測的精神力,今後隻要小心一點便不會出問題。

念罷,嶽凡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再次沉浸於元氣的修煉之中。

……

星空閃耀,仿佛在告訴著人們即將發生什麽。

妖怪之說本是無稽之談,神仙之言豈可盡信。從來不為怪力亂神,亂世難得安享太平。

天星隕落,缺星閃耀。

大凶……

————————————

“亂石平原”乃是北上河間必經之路,這裏路途崎嶇坎坷、可謂易道難行。

整整趕了五日行程,“靖**”才停留此地稍作休息。軍營借著地勢掩護,倒也安全。

是夜……

嶽凡操練後獨自回營,心中老是悸動不安,似乎有事在暗中醞釀著。

“這裏怪怪的,總感覺有人在盯著。難道……”根據嶽凡多年戰場殺鬥的經驗,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嶽凡心中滋生。

“陣法!?應該是陣法!”嶽凡自問自答,言語中帶著肯定。連忙放出靈識……周圍百丈內的事物都反映在自己腦海之中。

軍營內柴火升起、崗哨交替,將士們簡單生活,營帳內商議軍事。而軍營外亂是林立,一片寧靜,沒有任何異常。

觀察了片刻,嶽凡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下倒更加不安。他當然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覺,身為一名優秀的獵人,自覺遠比眼睛可靠。

轉念間,王家兄弟與華奎等人有氣無力的回到營帳。一個撲身,如死人般趴在地席上,口中埋怨個不停。

“他娘的!那‘黑麵神’盯的可真緊,我可憐的小蠻腰哦!”

“別說了,我的腿還抽著了。”

“對不起,對不起嶽兄弟,早知道就不來參軍了。”

“好命苦,混口飯吃也命苦啊!”

“嘿嘿,不吃飯命更苦。”

“我說嶽兄弟,你就不累啊?”

“變態!”

……

聽著幾人的廢話,嶽凡心事稍退,不覺好笑。

這幾日也的確苦了他們,閔寒因為上次之事,一直盯著他們不放。

嶽凡還好說,能從“死役營”那種地方活著出來,更何況是這裏。多日的訓練,硬是令閔寒挑不出一點毛病。可王家兄弟與華奎等人卻是受苦受難,一點做不好就要被罰,若非幾人身體素質好,恐怕也留不到今天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經過這幾天的訓練,他們也長進不少,至少打架比以前厲害了許多。

“嶽兄弟,你怎麽不說話啊?”華奎混於市井,自然擅於察言觀色。他見嶽凡一臉肅然,雙眼深沉,知道一定有事發生。

聽到華奎問話,眾人都把目光移向嶽凡。幾日相處,嶽凡才幾人心裏的地位舉足輕重。不僅僅是因為他救過自己等人,更因為嶽凡“打架”非常厲害,不時還提點他們,才有了這麽快的進步。

沉吟一陣,嶽凡嚴肅道:“今晚一直用吐呐之法修養……衣服裝備不要卸,也不要合眼。”

“發生什麽事了?”

幾人還是第一次見嶽凡如此嚴肅的表情,知道事情肯定嚴重。

“聽著,想活著就照做!”嶽凡淡然的表情透著絲絲殺意,眼中已閃現凶光。

空氣一窒,如此氣氛哪還有人敢說什麽,就連王家三兄弟也老實起來。

……

夜無蟲叫,營帳內異常安靜,隻聞呼吸……突然,嶽凡雙眼猛睜:“來了!”

“轟——轟——”

一聲聲巨大的轟響驚醒眾人,誰都意識道,危險來了!

第九卷魔染天下七章看重生命的男人

“亂石平原”中央,燃起一片火海。無數慘烈的叫喊參雜著爆破之聲震撼天地!一群神秘勢力早已在此布下奇門陣法,以火油為引,把“靖**”困在火陣之中。

“報將軍!北麵火勢凶猛……”

“報將軍!四麵亂石,找不到出路……”

……

“他奶奶個熊,誰他娘的跟老子過不去!”

聽到如此報告,賁虎怒急,立刻率領著將士們開始搶火,並找來閔寒等人商議對策……

賁虎一麵指揮一邊問道:“阿閔,現在火勢這麽大,你看怎麽辦好?”

閔寒看著四周的形勢道:“事到臨頭,俱都全無準備。而對方有備而來,分明是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裏……所以我們不能硬擋,隻能選擇暫避其鋒。”

“情況緊急,先衝出去再說……通知各位兄弟西麵火勢較弱,準備突圍……”

“領命!”

……

“衝啊!”

“殺——”

……

兩千士兵在賁虎先鋒的率領下向著西麵亂石地衝去。不過,敵人似乎早料到他們的打算,黑暗中傳來一聲命令:“放!”

“啊——”一聲慘叫讓人心驚!

“不好!前麵有埋伏……”

“快退——”

“小心箭!”

天空中嗡嗡作響,密密麻麻的一片箭雨遮天蓋地的撲來,誓要把所有人吞噬一般!

……

“盾陣準備!”

“擋住——”

聲聲慘叫猶如捶打在賁虎等人心裏,連忙叫人抵禦攻擊,而自己提槍跨馬,直向前方怒奔而去!

“將軍快回來!”閔寒見狀大急,連忙帶人追向賁虎。

雙方戰陣拉近,借著漫天火光士兵們戰成一團,局勢已經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

“殺啊!”

“殺——”

……

“狗日的!是‘正武軍’的人!”

“砍死他們!”

“殺——”

……

看清對方也穿軍衣,胸前還印有“正武”二字,不是“正武軍”的人是誰!

賁虎衝過箭雨一馬當先,一人一槍來敵陣中來回殺鬥,悍猛無比!

“遊戰!”黑暗中再次傳出一個命令,“正武軍”立時改變陣形,躲入亂石之中。

敵人狡猾的很,不用正麵進攻,在亂石中穿梭。如同貓與老鼠的遊戲,“靖**”的士兵隻能苦苦抵抗。

“嗖——”

箭破風聲直射正麵而來,賁虎本能一側,利箭穿透馬首,射在他的右肩,震落下馬。

好快、好重的一箭!賁虎體內氣息混亂,重傷在地,情況危急萬分。

“大人!”

“將軍——”

閔寒強行衝開阻礙,帶著一隊衛兵把賁虎護住。

“我,我沒事……對方有高手,快叫兄弟們走……”

閔寒把賁虎放在背上,奮起突圍,希望能殺出一條血路。

……

火勢衝天,濃烈的黑煙四處蔓延,似乎連天空都被遮住一般。

痛苦的慘叫、絕望的掙紮,詭異的敵襲……“靖**”漸漸被蠶食,一個個士兵的生命在消逝……

黑暗中再次傳出聲音道:“圍殺!”

“稟告將軍,東麵有敵人,七營全部陣亡……”

“將軍,北麵被火封住了,二營死傷慘重……”

“南麵是陷阱……”

“西麵全被敵人包圍住了……”

……

四麵楚歌,士兵全都把目光投向賁虎,眼中有期待、有絕望,也有無奈。

賁虎看著周圍漸漸死去的兄弟,心中悲痛遠勝利箭插心。

“吼!”一聲怒吼!賁虎從閔寒背上跳下來,再次提槍立馬,咬牙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你們下輩子還是我賁虎的好兄弟!”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

閔寒熱血澎湃,神情激動萬分!似有用不完的力量,大喝一聲,再次衝出……

“殺殺殺!”

眾士兵也不甘落後,嗷叫殺上去。他們個個眼**光,暴發出前所未有的鬥誌和力量!

……

生命的璀璨在於燃燒盡最後的光芒!看看這些火海中的士兵,他們的生命還很年輕,今日卻釋放出最後的力量,這就是信念,活著的信念!

“三營全部陣亡……”

“四營……”

“五營……”

……

“正武軍”的士兵四麵突起,把“靖**”死死圍住。

戰爭無疑是殘酷的,在絕對的劣勢麵前,誰能力挽狂瀾?

賁虎一身殘破,滿臉血汙,用槍拄地,大口的喘息著。周圍不到一百的殘兵,麵對“正武軍”的包圍,臉上盡是悲痛卻又無可奈何。

“上!”黑暗中一聲令下,“正武軍”再次衝殺,對方依舊苦苦支撐。可如此情形,全軍陣亡隻是遲早的事情。

……

“咦!?”

前排士兵突然感到壓力一減,看向遠處,居然還有自己人在戰鬥。

“將軍,正前方還有兄弟,他們正向這方殺過來!”

聽到衛兵的報告,賁虎微微一怔,想不道這時候還有人在撐著。

閔寒舉目忘去,前方有六人正往這方衝來!身影漸近,這才看清他們的模樣。

“是他們!居然是他們!”賁虎向著閔寒道:“那幾個人不是上次受罰的新兵嗎?”

“是的,他們是十營的新兵,沒想到能活到現在。”閔寒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歎息道:“他們要是活著出去,今後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可惜……”

……

嶽凡全身染滿了敵人的鮮血,麵目猙獰。一路殺來手不停息,就如屠夫殺戮,誰也阻擋不了他前進的步伐。他身後緊跟著五人,王家三兄弟、華奎與廖強。而其餘之人全都站死!戰場之上,一切還是要靠自己,誰也無法為你保證什麽。

“你們怎麽樣?”嶽凡衝破敵陣,看著一地的殘兵,心頭更是沉重。

見嶽凡就這樣出現在麵前,賁虎一時無法反應,倒是閔寒把當前的形勢簡述了一遍……敵人如潮湧而上,如此下去焉能活命。

賁虎回過神,眼中黯然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身手不凡,若是有機會就自己殺出去吧。”

“哼!”嶽凡一把揪住賁虎的衣領,眾人大驚!

閔寒連忙武器相向,以為對方會做出異常。怎料,卻聞嶽凡冷聲道:“戰場之上,沒有拋棄兄弟的男人。你,還有你們給我聽著,我們的出路就在前麵,我們都要活著出去。”

眾人心頭一顫!戰場之上,沒有拋棄兄弟的男人。而眼前這個滿身染血之人,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在這世上,也許沒有人會比嶽凡更加看重生命的存在。

……

“這是《困火陣》,你們跟我走!”事態緊急,已容不得嶽凡多做解釋,率先衝向東麵,為眾人開路……看著嶽凡的背影,堅韌不屈,似乎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他把腰彎下。

男兒應當如他啊!賁虎看著前麵之人,心中不由感到敬佩。

一旁的衛兵疑惑道:“閔大人,東麵火勢最大敵人也多……”

閔寒打斷道:“反正是死,不如一搏……讓弟兄們都跟上,走不動的用背……總之,一個都不要落下。”

“領命!”

“衝啊——”

第九卷魔染天下第八章屠龍大會

————————————

河間府地處華北平原腹地,於京都之南。千古風流,英雄輩出,素有“京南第一府”之美喻……而現今,河間府更是天下之重。

天下亂起,各地義軍會聚此城共有七十多萬眾,當然強勢。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現在這裏一躍成為了天下眾勢力之首,就連朝廷之兵力也有所不及。好在各地義軍各自為政,心存私念,所以才使得戰況稍緩。

……

“大帥府”位居河間府中央地段,本來此處乃提督府邸,可義軍來後便人去樓空。後來“正武軍”的人入駐此地,又把它從新整修過一翻,自此改名“大帥府”。

此時,“大帥府”外兵馬人湧,各地義軍首領聚於此地,除了慶功以外,更重要的則是商議奪取京師皇城一事,名曰“屠龍大會”。

“河南義軍首領,洪大帥到——”

“四川地區……馮大帥到——”

“鍾大帥到——”

迎禮衛兵精神抖擻臉露自豪,直起腰幹挺著胸口,接待著來自各地的義軍首領和有誌之士,氣氛熱鬧無比。

……

————————————

河間府外東麵八十裏,“靖**”營地……

“站住!來者何人?”

守執士兵見前方有一人快步奔來,而且手持大刀,滿身是血,以為是敵,連忙戒備。

嶽凡上前,從懷中那出一塊令牌道:“賁虎先鋒營遇襲,我有重要軍情見你們大帥。”

士兵一怔,上下打量著對方,身上凜凜殺氣讓人心驚。身穿“靖**”的士兵服,卻非下屬的口氣說話……

感到對方身份不凡,士兵當下不敢怠慢,抱拳道:“這位大哥,大帥已經出去了。”

嶽凡臉色一沉,逐問道:“你們這裏可有主事之人?”

“有,陳老將軍和小姐留守軍營。”

“麻煩小兄弟幫我通傳一聲。”

“稍等……”

士兵應聲而去,不消片刻,一名少女從軍營走出。

一眼望去,隻見她麵容秀麗,一身青甲掩飾不住玲瓏的身段,反而更添了幾分英氣。

見到嶽凡滿身是血,一身殘破的模樣,少女快步上前道:“這位大哥傷勢如何?”

嶽凡泯了泯嘴角道:“血是別人的。”

少女一哽,周圍士兵暗暗咋舌,這是霸氣還是自信,或者說是一種習慣。

“嗬嗬,沒事就好。”少女尷尬一笑,然後道:“這位大哥,我是‘靖**’少帥張宛瑛,暫代副帥之職。請問這位大哥是哪個隊伍的兄弟,有何軍情要報?”

“凡是以人為本,心地善良,不卑不亢方顯真本色,看來厲爺爺後繼有人啊!”嶽凡暗暗點頭,隨即道:“我應該算是賁虎先鋒營的人吧。先鋒營在‘亂石平原’遇襲,死傷慘重……”

張宛瑛點頭道:“我們也接到消息,‘靖**’幾路征兵的隊伍齊齊受襲,懷疑是‘正武軍’所為……不過沒有證據,所以父帥他們暫時按兵不動。”

“如果不是‘正武軍’所為有如何?”

“這……”張宛瑛不想對方如此肯定,一時啞然。

嶽凡淡淡道:“襲擊先鋒營的人雖然穿著‘正武軍’的衣服,但並不代表就是他們做的。若別人有心,想弄些‘正武軍’的衣服也不什麽難事。”

“你是說有人誣陷‘正武軍’挑起義軍內亂?”

“不錯,若是兩敗俱傷,最後將是他人得利……你們主帥,很危險!”

“什麽!?”張宛瑛大驚,心緒突亂,很是緊張的道:“怎麽會這樣?那他們是不是很危險?我,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哼!”嶽凡嗬斥道:“越是危急就越要冷靜,否則上了戰場隻有一死。”

張宛瑛聞言驚出一身冷汗,心中卻生出些許怪異,自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正麵對長輩的教訓一樣。

“宛瑛謝謝這位大哥指點。”張宛瑛謝了一禮,心情也隨之平複下來。

嶽凡滿意的點了點頭,平靜道:“現在來不及解釋,張大帥去哪裏了?”

“父帥帶著母親和大哥他們一早便出門了,去城裏參加義軍的慶功酒宴。”

……

說話間,一名大把胡須的老者也從軍營中走出,身後跟有一群衛兵。

“陳爺爺……”張宛瑛見到來人,連忙迎上去把事情簡單告知。

陳風乃是“靖**”中年紀最長的老將,與張豐毅之父同為厲雲舊屬,軍中聲望之高,可比主帥。

嶽凡上前行禮道:“陳老伯你好,能否借一步說話。”

陳老將軍微愣,還從未有人對他如此稱呼,心中不由生出親切之感。仔細打量對方一翻,看上去年紀不大,卻殺氣凜然,比那些身經百戰的沙場猛將也不遑多讓。

衛兵正要阻止,陳老將軍卻點頭同意。

……

遠處,不知嶽凡對老將軍說了些什麽,隻見他臉色數變,或怒或驚、或悲或喜,最後仰天長笑。

張宛瑛暗暗咋舌,從小到大,老將軍都非常嚴肅,還從未見過他如此開懷的笑過。

一陣過後,老將軍熱情的挽著嶽凡走回來,對著張宛瑛道:“瑛兒,以後你就叫他李大哥,要像尊敬我一樣尊敬他,知道沒有?”

“恩,宛瑛見過李大哥。”張宛瑛雖然疑惑,但還是乖巧的給嶽凡行了一禮,後者受之。

不理會眾人呆滯的表情,老將軍又道:“小兄弟,照你這麽說,我們應該早做準備才是。”

嶽凡看了看四周凹凸的地形,然後在老將軍耳邊說了一會兒……老將軍頓時眉開眼笑,大聲道:“瑛兒,你陪小兄弟去城裏找豐毅,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是!”

……

————————————

大帥府內氣派非凡,若大的花園裏賓客齊坐。席呈四方形,十數位義軍首領則坐於中央正席,周圍數百將士圍成一團,你說我笑,氣氛好不熱烈!

在這裏,沒有過多的拘束,也沒有歌舞助興。隻有大口的酒、大口的肉,這便是草莽之人的聚會。

位於正席正左方之人乃是現在大帥府的主人,“正武軍”首領盧達,在他身後站有一名壯漢,正是先鋒將軍田羽。

挨著盧達右邊的是一名麵容憨厚的中年男子,身材壯碩、氣度不凡,言語間盡顯豪邁之風……他就是“靖**”的首領張豐毅。妻子仇茗坐在身邊,典雅端莊、一臉沉靜。作為這裏唯一的女性,更是風姿綽約,光彩耀人。

而張豐毅身後站的那名少年將軍,則是他的兒子張靖仇,氣宇軒昂卻麵如寒霜,眾人談論也不見他有絲毫反應,靜如青鬆、穩如磐石。

正席兩邊則是接下來是河南地區的首領、湖北的、四川的、陝西……

經過一番介紹,眾人混了個眼熟,其中以“正武軍”盧達和“靖**”張豐毅為最。畢竟他們是這裏勢力最大兩隻義軍的首領,許多人心中暗暗算計著。

第九卷魔染天下第九章來了個更凶的

略過複雜的過程,閑聊過後,盧達起身直接宣布:“屠龍大會”正式開始。

“各位盟友、各位弟兄,義軍打了勝仗,反了天下,今天就該好好鬧鬧,我盧某準備了好酒好肉招待大家。來!把酒碗端起來,誰要是喝不下這三碗酒,就他娘的是龜兒子!”

被盧達的話一激,眾人無不豪飲三大碗。

“真是好酒啊!”

“再來三大碗老子也喝的下……”

“他娘的,誰敢跟老子搶酒喝?”

“再幹!”

“幹——”

……

盧達見張豐毅身後的少年將軍一動不動,出言道:“少將軍為何不喝?難道酒水不好?”

張靖仇看了父親一眼,字字道:“不喝酒。”

“盧兄千萬別介意,小兒就這點毛病,喝酒犯頭暈,是以從來都不沾酒。嗬嗬……”張豐毅笑著為兒子開脫,即端酒碗道:“來來,我們再幹三碗,算是張某替小兒賠罪!”

“哪裏哪裏。”盧達自覺沒趣,訕訕一笑,裝作從來無事發生過。雙方積怨也不是一兩天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卻沒人敢說什麽。

……

一陣豪飲過後,言入正題。

盧達放下酒碗,粗聲大氣道:“各位,我盧某是個大老粗,他娘的也沒文化,所以老子從不來虛的。今天請大家聚在我大帥府,一是為了慶祝各家兄弟凱旋而來,二是商量攻打皇城的事,第三嘛,就是落定誰來主宰天下。”

“嘩——”此言一出,群皆嘩然。

雖然各人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最後一點,還是忍不住激動萬分。主宰天下啊!那可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啊!誰不想要,誰不想得?

“盧大帥且等等。”張豐毅開口道:“現在外族入侵,邊疆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認為大家應該一致對外,驅逐外敵才是。這個時候攻打皇城,邊疆則無人再守,那無疑是把國家陷入為難,即使得到天下,又有何麵目直對萬民百姓。而且我們與朝廷有交涉……”

“誒!張大帥這就說的不對了!”盧達打斷張豐毅力說話,強勢道:“那協定算個屁!隻要打下皇城,把天下兵力握在手中,又何懼那些外族蠻夷,天下人誰敢說什麽?更何況,我們都打到這裏了,天下之地唾手可得,難道要放棄不成?就算你我同意,大家怕也不會答應吧?”

“是啊,我們就快成功了,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就是,不能放棄!”

說話的是陝西地區和成都地區的義軍首領。自從大會開始,他們就和盧達眉來眼去,現在自然幫忙說話。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

聽到有讚同,不少人也開始點頭,出言附和。

張豐毅想要再說什麽,身邊的妻子仇茗卻點了點他,示意不要爭論,前者隻得微微一歎!

盧達見狀更是得意,揚手高聲道:“各位,我現在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不知道大家覺得如何?”

誰的勢力大,誰就說的算,眾首領自知在這裏沒有太大發言權,不少人隻是想撈些便宜罷了。所以,他們還是把目光放在盧達和張豐毅身上。

“請盧大帥快快說來聽聽……”

盧達咕嚕飲下一碗酒,繼續道:“我知道大家打仗都很辛苦,今天的一切也來之不易,要是讓你們就這樣放棄手中權利,肯定心有不甘。所以,我根據大家現在的勢力劃分了一下地盤,就像古時候的那些諸侯一樣,同樣擁有部分自己的勢力,隻聽從君王一人的命令,這樣兩全齊美的辦法大家說好不好?”

“……”

眾人突然安靜不言,一時間園子裏的氣氛有些壓抑。

盧達望了望眾人,惱怒道:“怎麽了?他娘的說話啊!都啞巴了不成?”

這也怪不得各位首領,雖然他們現在的勢力較弱,但怎麽說也是一方之主,要他們成服別人,心裏當然有些想法。話又說回來,成服不是不可以,但自少要讓他們心服口服才行。很明顯,眾人心中猶豫的是不知道該投靠誰。遇到明主自然無須憂慮,若是攤上一個殘暴不仁的暴君,下場可想而知。

眾首領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生怕惹怒了盧達,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仍是陝西和成都地區的義軍首領搶先開口。

“盧大帥說的對,與其大家一盤散沙,還不如把兵力統一。”

“不錯,當初我們起義的目的,就是不滿現在的朝廷,要推翻它……”

“盧大帥的勢力居眾義軍之首,我們絕對支持盧大帥為各路義軍的大王。”

“支持盧大帥——”

……

“要是統一,我湖廣義軍支持張大帥。”

“是啊,張大帥的‘靖過軍’勢力不弱‘正武軍’……”

“張大帥素來仁義大德,我支持張大帥。”

“我也支持張大帥。”

“我們也是。”

……

有一個幫襯就有兩個附和,現在有一半的首領支持盧達,而另一部分首領有的支持張豐毅,有的則是保持中立。

很明顯,大局之勢偏向盧達一方。

“哈哈——”盧達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道:“張大帥,現在的形式你也看到了吧?”

“那又如何?”張豐毅冷笑。

“不如把‘靖**’合入我‘正武軍’,我敢保證,你的地位絕對隻在我之下,一同統領數十萬大軍。張大帥意下如何?”

“哼!”張豐毅起身對峙,絲毫不給麵子道:“‘靖**’就是‘靖**’,為得是天下百姓,不是為了一己之私。你盧達是什麽樣的人物大家心知肚明,用不著我再多說。一句話,你想要吃下我的‘靖**’,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雙方談話僵持,盧達臉色冷厲!沒有人敢對他如此說話,還是當著這麽多的人駁他麵子。盧達眼中殺機閃爍,寒聲道:“既然沒得談,那就‘掰手腕’解決,看誰的拳頭硬。哼!”

“蓬!”碗一摔地,周圍牆頭突然間蹲滿了弓弩手……隨即,數千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花園四麵衝入,把眾人裏裏外外圍的水泄不通。

“唰唰唰……”

支持盧達的義軍首領帶著自己的人連忙退開一旁,其餘之人聚在一起快速拿出刀劍,全神戒備的向著四周。

“盧達,你要幹什麽?難道你要冒天下大不韙……”

“盧達,難不成你要把我們全殺了不成。我們的軍隊就在城外不遠……”

“把我們都放了,否則我們魚死網破!”

“不錯,快讓開——”

……

盧達毫不在意這些首領說什麽,把腳踩到桌上,拍了拍腿道:“天下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就算我把你們全殺了那又如何?”

眾人看著盧達那殘忍的表情,心頭一涼,難道真要受難於此?就在大家心緒不安之時,盧達拋出話道:“不過你們放心,今天是我與‘靖**’的梁,不相關的人退開一旁自然無事。”

“呃!”

眾首領一怔,目光不由看向張豐毅。雖說這件事是因他而起,但如此不顧義氣的離開,叫他們以後如何麵對自己兄弟?

張豐毅等人從事發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現在不關各位的事,大家都退下吧!希望大家記住,我們反抗暴政的真正目的,不要作無謂的犧牲。”

眾首領你看我、我看你,聽到張豐毅此言,心下又感激、又是敬佩,可就讓他們拋下盟友,這……

見眾人猶豫不定,張豐毅再次勸道:“你們退開,若以後有機會,我定和大家一醉方休!”

……

在張豐毅的勸解下,其餘首領最後還是退開,即便他們心有不甘,但大勢之下,如何反抗?

如此一來,場中隻剩張豐毅一方的勢力。

盧達雙眼怒瞪,對著張豐毅道:“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們服是不服?”

“哈哈——”

如此形勢,張豐毅不怒反笑,譏諷道:“盧達,別人怕你,可我張豐毅不怕,你派人截殺我‘靖**’的隊伍,我早就料到會有今天……”

“截殺?”盧達微微一愣,暗道:“看來還有人在暗中對付這姓張的,嘿嘿!那正好……”念罷,盧達隨即不屑道:“截殺隊伍算什麽!我早已安排,今日就你們‘靖**’的末日,等著死吧!哈哈——”

“盧達,你以為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吃肉喝酒不成?”張豐毅手一揮,數十名士兵脫下外套,拿出火折子。

“啊!是火藥!”

“別,別亂來!”

“張大帥,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可別把我們也拖下水啊!”

“是啊是啊!有話好好說嘛!”

……

眾人嚇得一退再退,就連盧達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張豐毅轉過頭,目光無奈的看著妻子仇茗,仿佛有很多話要說。

此法乃是仇茗所想,因為她料定盧達下不了決心拚死一戰,是以有持無恐的站在這裏。不過,萬一……張豐毅不敢在想下去。

“你……”回過神,盧達心中氣急。要戰,結果會是兩敗俱傷,甚至會搭上自己的性命。要放也不能,否則自己的麵子往那兒擱。

雙方就這樣僵持不定,各首領暗暗叫苦。不論是哪一方打架,他們都會受到牽連,於是紛紛勸說。

“兩位大帥,我看算了吧,大家都是為了天下百姓,何必把事弄成這樣?”

“對啊對啊!大家各退一步,有什麽事以後在說好嗎?”

“兩位大帥慎重啊!”

……

氣氛越來越緊張,有的首領額頭直冒汗,快要承受不住緊張的壓力。

張豐毅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高聲道:“盧達,我們之間恩怨與他們無關。”言下之意是讓他們走。

“哼!好人都讓你做了。”盧達雖然不滿,卻也沒有阻攔。

眾首領如獲大赦,紛紛感激的投給張豐毅一眼,然後快步離開這是非之地。

……

見眾人已走,盧達這才開口道:“張豐毅,這究竟想幹什麽,難不成,要讓你的老婆兒子和你陪葬?”

張豐毅正要答話,卻突聞外圍**,沒想到剛剛離開的眾位首領,又全都退了回來,而且個個神色駭然,仿佛見到要怪一般。

盧達嗬斥道:“你們他娘的又回來幹什麽?”

“操!外麵來了個更凶的!”

……

盧達一怔,放眼望去。但見外圍一團遭亂,自己的士兵紛紛後退,快要抵擋不住一般。

“他們是誰?一共來了多少人?”

一名士兵抽出聲,喏喏道:“好,好像就來了兩個。”

“什麽!”盧達愣住。

果然!轉眼間,一男一女從前院一路殺來,凡是阻擋前麵的人全都死在男子的刀下。

“啊!是瑛兒!”張豐毅一驚呼,仇茗為之動容,張靖仇眼中盡是關切。

第九卷魔染天下第十章威勢逼人

且說嶽凡與張宛瑛一路趕至大帥府,誰知大帥府外圍滿了士兵,任何人都不能進去。見到如此情況,嶽凡怎會不知其意?

張豐毅他們乃是厲雲現在唯一的後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嶽凡一定會遺憾終身。盛怒之下,他帶著張宛瑛直闖大帥府,這才出現之後震懾人心的一幕。

……

此時,大帥府後花園內,裏裏外外堆滿了人。

隻見一名滿身是血的男子,手舞大刀在人群中直線而行,就如一隻利剪,把人群切開兩邊,偏偏沒有一人能夠阻止他的步伐。

擋在嶽凡前麵的數百士兵現在很害怕,他們步步後退,眼中充滿了恐懼。即便他們是士兵,即便他們身經百戰、出入沙場,可他們依然是人。那種本能的保護讓他們選擇了逃避,失去了戰鬥的勇氣。

張宛瑛一臉駭然的看著這一切,腦中早已停止了思考!她從進門到現在,就這樣一直跟在嶽凡身後,沒有見嶽凡停過腳步,就這樣一路殺過來,仿佛大街散步一般自然……

看著一個個倒地不起的士兵,就算張宛瑛經過沙場的洗禮,但心中還是生出無力之感。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嶽凡會說自己的身上血都是別人的。以嶽凡這樣的手段,那些士兵如何近得了他的身?如何能傷他?

……

大帥府不是沒有高手。相反的,盧達為了擴充自己的權勢,用各種手段拉攏不少江湖高手。隻是埋於暗處,平時很少顯露。

“上!”

數十名高手從牆頭躍出,向著嶽凡攻去……刀鋒冷利,讓人眼花繚亂!

各路首領暗暗心驚,原來盧達有這麽多暗藏的高手!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群殺亂戰是嶽凡的強項。沒有人能想象,在“死役營”那種地方磨練了四年的人……

一陣風過,那些所謂的江湖高手全部倒下!連一點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極為冷悚,畫麵似乎凝固。

……

冷場過後,田羽立刻回過神來,身為“正武軍”的先鋒大將,怎能坐視不理?

“豎子受死!”一聲大吼!田羽舉著七尺關刀直取嶽凡頭頂,氣勢威猛,誰人匹敵?

“鐺——”

嶽凡反手一舉擋開關刀,隨後一個重腿,把對方踢向人群,頓時人仰馬翻一大片。

這下,所有的人不敢再動!那些所謂的江湖高手就不說了,連田羽這樣的沙場猛將都被人一腳踢翻,他們這些蝦兵蟹將上去還不是白給!

“爹、娘、大哥!”張宛瑛看到場中的張豐毅等人,連忙衝了上去……這次,沒有人阻攔!

仇名拉過女兒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見她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隨即問道:“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留守大營的嗎?那人是誰?怎麽會和你一起來的?你們怎麽殺進來的?”

“他是李大哥,是陳爺爺讓我陪他來的。李大哥說你們可能有危險,就帶著我一路殺過來了。”張宛瑛見父母無事也放下心來。

“李大哥?”張豐毅等人愕然!還想再問,卻被人打斷。

“吼——”

盧達忍無可忍,一聲獸吼!氣機外放,周身繞著一層薄薄的透明罡氣。

“先天罡氣!他是先天高手!”

眾人驚呼,先天高手啊!那可是江湖上頂級的存在。他們這裏最厲害也就超一流高手,如何能比?後天與先天可是一道很難逾越的鴻溝,看來這才是盧達最後的依仗,難怪他敢如此肆無忌憚。

盧達也是前不久才達到先天之境,本來他想作為最後的底牌,但此時此刻他哪還沉得住氣?

張豐毅看了看身邊的親人,眼中充滿了擔心,自己不過是超一流的高手,能保護妻兒全身而退嗎?仇茗腦中急轉,目光不由朝向嶽凡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

“你到底是誰?”盧達肌肉暴鼓,全身發出凜凜氣勢直逼嶽凡。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動了真怒。

嶽凡淡淡的看了盧達一眼,不帶絲毫波動,仿佛隻是路過。甩了甩大刀上的血跡,自顧走到張豐毅麵前道:“這是陷阱,先離開再說……”

“老子宰了你!”

盧達心頭那個氣啊!想自己貴為一方大帥,更是先天高手,對方居然跑到自己府上殺人,還無視自己的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心!”見到盧達撲過來,張豐毅連忙出言提醒!可還未等他話音落下,前麵隻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嘩!”

眾人隻覺得一陣微風流動,甚至沒看見嶽凡的身影……他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盧達麵前。

“蓬!”

嶽凡左拳放出,輕易穿破盧達的先天罡氣,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

“哢嚓——”清脆的骨碎在眾人耳中卻是那麽的響亮。

就這麽簡單的一拳,一方勢力的霸主,一名先天高手這樣被人打飛出去!剛才還意氣風發、耀武揚威的盧大帥,現在卻狼狽的躺在地上口吐鮮血……這簡直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

因震撼而安靜!沒有敢大聲呼吸,全都目光呆滯的看著場中的嶽凡……盧達不是先天高手嗎?天先天高手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麽就這樣被輕易打敗了?巨大的落差讓眾人麻木。

張豐毅不可置信的看著嶽凡,張了張幹澀的嘴唇什麽也說不出來。仇茗柳眉稍展,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而張靖仇與張宛瑛兄妹雙目睜大,快要突出來一樣。

周圍的確圍滿了士兵,可沒人敢動,本能告訴他們,誰動誰死!有多少人也沒用。

這就是威勢,不需要惡言惡行,也不用可意顯耀……

嶽凡執刀拄地,看向花園一處暗角,淡淡的道:“看也看夠了,出來吧!”

出來?他在叫誰出來?誰還敢出來?找死不成!

眾人順著目光望向花園一角,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疑惑之際,人們感到眼睛一花……緊接著從暗處走出一人。他是誰?怎麽會突然出現這裏?

來人身材中等,一襲白袍,頭帶猙獰的麵盔。

“我叫鏡水,想不到小兄弟如此警覺……”聲如銀鈴,一聽便知麵具下是個女子。

嶽凡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這次他看不出對方深淺。

這時仇茗開口問道:“這一切都是你們算計的陷阱吧?我‘靖**’的隊伍受襲也是你們的陰謀?”

“不錯,傳言夫人智計了得,果然名不虛傳。”鏡水走入場中淡然而立,絲毫不見他有動手之意。

“可還是被你們算計了。”

“是的,我知道你們肯定會來,而盧達也一定會動手。”

“所有說,有時候,智慧在強勢麵前沒有任何作用,就比如今天。”仇茗目光轉向嶽凡,意思不言而喻。

“他隻是個例外。”

“不錯。”

眾人茫然的看著這一切,直到現在,他們還未從一係列的變化中反應過來……兩人的對話更是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其實,這一切都是神秘勢力所設的陷阱,目的就是要讓“正武軍”與“靖**”兩敗俱傷。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推波助瀾。鏡水一直隱匿於此,正是為了必要的時候點上一把火。

可是人算終不如天數!嶽凡的出現則完全打破了他們的計劃……不!鏡水還沒有失敗,隻要她能殺死嶽凡,殺了這裏的人,那她的計劃一樣會成功,隻是多花費些力氣罷了。

……

鏡水大步走到嶽凡麵前,輕呢的聲音道:“想必閣下是江湖中人,為什麽要管這天下之事?”

“我,不是江湖中人。”話音落,嶽凡全身氣勢暴漲——

鏡水似乎早有所料,不緊不慢地騰入空中,同樣放出刺骨般的寒氣。周圍之人無不感到一陣寒顫,紛紛退開,士兵更是一擠再擠。

嶽凡知道對方是高手,當下不敢大意,運轉《龍極九變》護體,全身泛出燦燦橙光,一條隱隱橙光的巨龍繞身而出,張牙舞爪的對著鏡水咆哮!

“正氣磅礴,好個奇門神功!”鏡水一聲驚歎,自也不甘示弱。雙手一掐運轉真氣,一條巨蛇隱現空中,與巨龍爭風相對。

雙方都不退讓,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