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開封城裏的一處小屋內,嶽凡正盤坐在木床之上調息。WWw.QuANbEn-XiAoShUo.COm**的上身,隱隱還能看到多年來,為生存而拚搏的印記,更是活著的證明。也許,當某一天這些印記消淺,嶽凡才能真的放下過去的種種!

門被推開,一個麵目清秀的年輕人捧著衣物走了進來,他正是那日在應天城中接應嶽凡的小廝雲方。

雲方來此並非偶然,而是季老安排他一直注意嶽凡的情況。所以他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及時出現救下嶽凡。

昨夜一戰,嶽凡後來雖然擺脫了巫術的束縛,但於是自身依也是元氣大失,虛弱昏迷。“霹靂彈”爆炸之力硬生生把嶽凡震飛到相國寺的山坳裏,若非他筋骨堅韌,恐怕已是粉身碎骨。現在回想起來,仍有些心悸。

……

“雲方,外麵情況如何?”嶽凡緩緩睜開雙眼,臉上淡漠的神情,掩飾不住眼中的憂鬱。

雲方走上前放下衣物,開心的笑著道:“李大哥放心修養,外麵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刑大人這點能力還是有的。你說的那位施姑娘和小清丫頭也都很好,就是在四處找你。不過你放心好了,這‘明月樓’是我們掩飾身份的地方,沒人能找到這裏。隻不過,這裏就是鬧了一點。嘿嘿!”說著尷尬的撓了撓頭。

這裏豈止是鬧一點!簡直就是從早鬧到晚,再從晚鬧到早。沒錯!其實“明月樓”就是開封城內唯一的一家青樓。

這青樓並非神機閣所開,而是托身於他人之地,所以在正常情況下,斷然不會有人查到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來。

嶽凡點了點頭並不在意其他,長長舒了口,仿佛放下了許多心事。淡笑道:“看你如此神情,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傳來?”

“呃!這你都知道?”雲方一愣,傻傻笑道:“對對,季老傳書過來,你要找的人現在有消息了。”

“這麽快就有消息?”嶽凡怔動,首次露出異樣的神情,多年的牽掛終於快有一個結果,心中頓時感慨萬分!

雲方笑道:“季老他們和厲大帥都是同一個年代的人,所以查找起來也方便了許多。”

“這次也算對厲爺爺有個交代了吧!”心中轉念,嶽凡遂問道:“他們是誰?”

“這……”猶豫片刻,雲方道:“季老讓我告訴你消息之前,給你代個話。”

“……”嶽凡再次點頭。

雲方正色道:“季老說,有些事要自己決定,但不管你如何決定,他都會無條件支持你。這是他們對你的信任,因為,你值得他們相信。”

這翻話從雲方口中說出,顯得有些激動,這是對一個人的肯定,而眼前之人正是一個令人尊敬的人。

“我明白。”淡淡三個字,道出了嶽凡心的激動與感謝。其實,他可以什麽都不用說的。

雲方整了整身,恢複笑容道:“張豐毅,這個人想必李大哥也聽說過吧?”

嶽凡眉頭一跳,隱隱猜測道什麽。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張豐毅和厲家有關?”

“是的,張豐毅的父親正是當年救出厲家的趙子英。”雲方繼續道:“隻不過,為了躲避災禍,他們都把姓氏改了,現在厲家的人改姓仇。我們得到的消息說,厲大帥的夫人薛氏早在十多年前就已去逝,留有女兒現在叫仇茗。

仇茗乃張豐毅之妻,年過四十之齡,生有一子一女名叫張靖仇、張宛瑛。今年剛滿十八,自幼在外學習武藝……”雲方侃侃而談,幾乎把他們的生平敘述了一遍。

“以仇為名,試圖顛覆江山,看來他們真的不甘心啊!”嶽凡喃喃自語,同時也明白了季老那番話的意思。是否牽扯勢力之爭,需要自己的決定。

雲方知道嶽凡心中所想,輕聲道:“李大哥,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嶽凡目光深思,暗忖:“看來計劃有變,此行報仇卻是生死難料……”

片刻過後,嶽凡決定道:“有些事,必須有個交代。”

“李大哥,那你會幫他們嗎?”

嶽凡不答反問道:“雲方,你是否不希望我參與其中?”

雲方點頭道:“我們神機閣本就是為了平凡而生活的人,我不希望大家這樣的生活被打破……”頓了頓,續而道:“李大哥,我很敬重你,所以我相信,你不會……”

“雲方!”嶽凡打斷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生命的道路,我們也許在這一個地方交叉,但仍是要各自前行的!所以,我不會刻意去幹涉你們生活。”

“謝謝李大哥。”雲方雖然笑著,但眼眶已經濕潤。似乎這種沒有承諾的保證,更令人值得相信。

“他們現在何處?”

“張豐毅的兵馬與盧達的兵馬已經匯集河間俯,正與朝廷僵持。因為異族入侵,所以雙方暫時止戈。”

“恩,我明天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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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城之內一片森嚴,雖然已是深夜,但玉書房內此時仍未息燈。

崇禎半臥於龍**,手裏拿著一張信函滿是怒色,但眉宇間卻有種無奈之感。

這封信函乃是韃靼一族的大王手書,命使節送來的求昏禮帖。而求婚的對象,正是當朝三公主朱靜月。

……

這時,太傅恒山輕步走進書放,苦笑道:“老臣就知道皇上也睡不著,所以過來看看。”

“遇到這樣的事,你叫朕如何睡得著!”崇禎起身而坐,歎道:“月兒是胗唯一的女兒,她自小喪母,我又因國事對她疏於照顧。自月兒成年之後,便為我分擔許多憂愁。雖然她不說,但我也知道,她心裏其實很厭倦這樣的生活。我對她的虧欠實在太多了!”

恒山聲音幹澀道:“皇上,韃靼族人已經攻破邊定,直入大同。在這樣下去,不到一月,就能打到京師。現今各地勤王的兵馬還未趕到,我們的需要的正是時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這次聯姻也隻是緩兵之計。三殿下是老臣看著長大的,老臣又何嚐不難受?”

“……”崇禎沉默,心裏像是在掙紮、矛盾。

“恒山胗不是一個賢君明主,更不是一個好父親。我這一輩子過得痛苦,我不想再看到月兒後悔。這次,我想做一個父親應做的事,絕對不會讓月兒生活在痛苦之中。你……”

“蓬!”一聲瓷器砸地的脆響,打斷了書房內的談話。崇禎望去,正是自己女兒,三公主朱靜月,也就是朱三。

朱三若無其事的走上前,笑著道:“父皇,兒臣見你這麽晚還為休息,所以給你準備了一碗參湯。可被我不小心弄灑了……對不起!”說著她便低下頭,讓人看不到他濕潤是眼睛。

崇禎上前輕撫朱三額頭,慈祥道:“孩子,放心,父皇絕對不會讓那些韃子得逞。”

“父皇——”朱三投入父親懷中,終於忍不住失聲而泣。

“唉~~也許大明就要成為曆史的塵埃了吧!”恒山微微一歎,一下蒼老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