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祠左側,謝峰四人正靜坐後方空地調養休息,經過嶽凡施針,傷勢已經無礙。WWw。QUAbEn-XIAoShUo。Com

嶽凡負手而立,站在謝小清等人前麵,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對麵的風野等人。

而此時,眾鏢師手持兵器,駐於風月祠下方,表情決絕的護著鏢箱,同時也警惕著風野等人,氣氛一片肅然。

周圍百姓呼吸沉重,臉上有恐懼,也有憤恨,還有點無奈。那些商家大戶悄悄溜走,隻有兩三人留了下來,站在刑仲身後,同仇敵愾的瞪著對方。

風野一方共七人,每個的武功高強,若是沒有強援,今日想要保住善款恐怕很難!

刑仲站在眾鏢師之後,泛起一絲無力之感。這裏的江湖中人是多,可看他們的樣子便知道不是對手。本以為普光大師能力挽狂瀾,可現在看來,怕是凶多吉少啊!可惜相國寺的和尚都是禪僧,不似普光大師那樣懂武藝。

“這城衛怎麽還不來!”一種焦急無奈慢慢爬上刑仲心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目光不覺間轉向嶽凡處。

……

“我們上!”

一聲大喝!辛飛與桑郎同時躍上高空,身體同樣化為巨大的劍勢,向著普光衝去。

“咚——咚——”

兩聲巨撞猶如鍾響,護體罡氣頓時萎縮了一圈!普光壓力倍增,汗如雨下。

“不好!”刑仲一驚,雙手緊拽。雖然他不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

就在這時,人群外圍為傳來一陣急促的碎步聲響,整齊有力!

“大家快看!這次有救了……”

“什麽?怎麽回事?”

“城衛兵,是城衛兵來了!”

“太好了……”

“大夥快散開,給衛兵把路讓出來。”

“快讓讓——”

……

“人終於來了!”刑仲麵色激動,連忙命令差役護住數千百姓離開。至於那些江湖中人,則不約而同的站到鏢箱一旁,完全沒有退讓之意。

一陣騷亂過後,隻見空野的廣場四周圍滿了士兵,少說也有一兩千人。他們個個手持武器箭弩,指向場中風野等人。

開封城的衛兵終於即使趕來了!刑仲等人都鬆了口氣。

百姓散去,一名副將打扮的大胡子男子從衛兵中走出,向著刑仲抱拳一禮道:“刑大人,我剛接到消息,說有亂賊來劫善款,是不是就是場中的那些羔子?”

二人本是平級關係,刑仲也不托大,連忙回了一禮,沉聲道:“黃參將,你們來的正好。我懷疑他們與亂軍有關,此事關係眾大……”

“什麽!?亂軍?大夥快準備!”

黃參將一聽和亂軍有關,連忙叫眾衛兵打起精神。隨即嗬斥道:“他娘的!亂賊聽著,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否則老子把你們射成馬蜂窩!聽到沒有?”

早在這些衛兵來之前,風野等人就有所察覺。隻不過,他們這次都是有備而來,自是鎮定不動。

眼中殺機隱現,風野不屑的環顧四周,冷笑道:“你以為,就憑你們這些人能抓到我們?簡直癡心妄想!哼哼!”

“你……”黃參將剛要說話,普光大師一方突然光芒耀眼,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普光大師快要撐不住了!

“蓬——”

金鍾罩與劍芒同時暴起,三人瞬間分開,巴雄三人倒飛回去穩穩落下,而普光大師則被震退老遠!

“噗!”一口鮮血吐出,普光大師半跪在地,刑仲立即上前攙扶。

黃參將見狀大喝:“眾衛兵聽令!”

“有!”

“給我把他們射成蜂窩。放箭!”

……

看著風野眼中的陰沉,刑仲突然間有種不安……

“不好!大家快……”

“蓬——”

還未等士兵們有所反應,風月祠四周的外圍突然傳來點點火光。

“砰、砰、砰——”

“蓬、蓬——”

……

風月祠百丈之外,建築崩塌,地露猙獰,附近場所均被夷為平地,就連院處的住戶房屋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殃及!

“是火藥!”

“大家快臥…啊——”

“蓬、蓬——”

“不要!啊——”

一聲聲痛苦的撕喊,伴隨著一陣陣巨大的轟響劃破穹蒼,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尤為震撼!甚至是慘烈……

震天的巨響聲,建築的倒塌聲,逃命的哭喊聲,絕望的咒罵聲……無數聲響會聚在一起,仿佛就是死神的呼喚。

巨大的爆炸過後,隻聞片地哀號,周圍刺鼻的硝煙彌漫,籠罩著整個風月祠廣場,讓人看不見任何東西!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對開封城來說,今日將是他們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痕。這種傷痕叫苦難!是一種在生與死中苦苦掙紮的痛苦!

……

“保護鏢箱!”

“風月祠”也在劇烈的震蕩中倒塌,飛石巨柱落下砸死不少鏢師與江湖中人。

“讓開!啊——”

“救我——”

場中一團遭亂,眾人早已顧及不上鏢箱,四散多躲避……形式完全變得一片混亂!

……

風野等人本就站在場中央的位置,幾乎未受爆炸波及,偶爾一些碎石襲來,也被他們用護體罡氣震開。

相比之下,刑仲等人站得雖遠,但卻狼狽許多,還好有普光大師幫忙擋住一些飛石,才免受傷害。

再環顧四周,剛才的千多衛兵死傷幾乎過半,陣形散亂自顧不暇。

本來,按照風野等人的計劃,現在完全可以趁此機會劫走善款,並且不會再有人阻攔。可他們卻偏偏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像是在等待。

不錯!他們就是在等,等著把李嶽凡碎屍萬斷!

……

“快救火!那麵是糧庫……”

“那方的先救人!”

“快,快點!”

周圍喊叫聲不停,亂成一鍋。地上橫七豎八,更是躺下無數,生死不知。無情的火勢正不斷的向著四周房屋蔓延,火海中隱約還聽到陣陣絕望的叫喊。

“咳!咳咳!他賊娘養的王八蛋!老子要殺了你們這些狗崽子……所有衛兵先救人,他娘的!先救人……”黃參將從地上爬起,拍了拍一臉的灰塵。雖然看不見,但還是一邊咒罵一邊安排。

刑仲目光呆滯的看漫天火光,如此重大的災難,對他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爹!”刑若煙摸著路,找到刑仲麵前,緊張的道:“爹,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事?”

“我沒什麽!隻是,你看看,這次死的人太多了!太多了啊……唉!我愧對他們,愧對他們啊!”

見父親悲撼的表情,刑若煙正想勸慰,突然聞得空氣微微顫動,驚醒眾人……

“訃——訃——”

濃烈的硝煙中,傳來一陣陣風聲,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流……沒過多久,便見周圍的硝煙漸漸卷散……

煙塵盡散,眾人尋聲望去,隻見左側一個身影在不停亂舞,始終不見刀痕!而謝小清等人則靜靜的站在一旁,安然無恙。

好可怕的刀法!

沉重飄渺的身影、張狂的刀光、凜凜的寒意、血腥的味道、凶殘的氣息……這是什麽樣的刀法?他是什麽樣的人?

刀風落定,大夥兒這才看清舞刀之人的樣貌。

“又是他!他到底是呢?”眾人一愣,那不就是剛才救下小姑娘的年輕男子。

……

刑若煙想起父親剛才的表情,好奇的道:“爹,你是不是認識那人?他到底是誰啊?你看他的刀法好厲害!小清妹妹還說那是她大哥哥呢。”

“這……”刑仲怔了怔,隨即沉聲道:“他便是朝廷通緝要犯李嶽凡。江湖的人都稱他為‘刀狂’!”

“啊!”刑若煙一驚,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道:“他就是‘刀狂’李嶽凡?我聽江湖上的人談起過,不是說他很凶惡的嗎?見人就殺,貌似魔鬼……怎麽看上去不像啊?”

刑若煙經常聽起江湖中人談論李嶽凡的事,反正多是說他昨天殺了多少多少人,今天又滅了誰誰誰的,可謂是凶殘的不得了!可刑若煙剛才看他救謝小清的場景,一時間很難把兩個性格反差如此大的人重合在一起。

“江湖之傳言豈能當真?而且,朝廷的通緝令也不見得就是事實的證明。”刑仲微微歎息,為官多年,他當然深知官場的黑暗,還有許多無奈。

……

刑仲父女二人自顧的談話,聲音雖小,可瞞不了眾多習武之人。

周圍的江湖中人似乎忘了傷痛,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前方的嶽凡。就連風野、師若情等人也露出震驚的神情。當然,也隻是驚訝而已,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實力。

“原來,他就是‘刀狂’啊!”

黃參將撫了撫胸口,倒吸口涼氣道:“他奶奶的,這人老子抓不了,還是當沒看見的好。”

眾江湖人士深知嶽凡凶名,也都一臉懼意的退開一旁。惟有鏢師們反而退到四位當家一方。

“刀狂”李嶽凡這個名字,現在少有人不知。不管是江湖還是天下,可謂是名動一時的……當然,所傳的皆為凶悍之名。

尤其是剛才感受,嶽凡舞刀之時,那種血腥的殺意感染著在場所有的人。

……

刀,隻是一把普通的大刀。它是從剛才一名死去的鏢師手中取下來的。可當它在別人的手中之時,便是殺人的利器。

這是嶽凡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拿刀。緊握在手中,那種熟悉厚重的感覺湧上心頭。無盡的殺意瞬間爆發!惟有揮動手中的大刀,才能發泄那種壓抑的憤慨。

“踏——踏——”

一步一步向前,嶽凡提著大刀,朝著風野等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