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印低聲詢問弟弟:“我忘了問你,你的標書呢?”

花斬一愣:“還有標書?”

花印撓頭:“你……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

畫展已經開始填寫表格:“我們有我們的優勢,標書回頭再說。”

“可是……”花印一陣無語,感覺自己許出去好大一個人情還回來的秘標會名額浪費了。然後他看到花斬填寫的價格,眼皮子狠狠的跳了一下:“老四,不能這麽胡鬧!”

花斬把每一項都填了,這意味著,他要競爭每一件寶具戰具!而且價格都比正常價格還低幾個億,整個采購下來,隻有五百億。

軍部計劃是五百四十億左右,但實際上這種最高端的戰具寶具,真正的成交價格都壓比正常價格搞上一些。

他滿頭冷汗拉住花斬,低聲斥道:“老四,你要坑死我嗎!”

花斬掰開他的手,沉聲道:“三哥,相信我!你是家裏唯一一個真正的親人,我有把握,你那兩成,我給你留著。”

花印哪裏肯信?

但是花斬已經搶先一步把表格交了上去,老將軍淡淡看了一眼花印:“這是你們那個老四?連標書都沒有就過來了?

看來花不缺越來越不會管教孩子了,你也跟著一起胡鬧!”

老將軍就要將表格撕碎,花斬連忙道:“不要!我不是胡鬧,我是真的想來投標,就按照上麵的價格,若是做不到,我拿人頭來抵!”

老將軍氣的胡子亂跳,正要斥責晚輩胡鬧,一旁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既然人家願意用人頭擔保,為何不接受呢?

年輕小子血性十足,願意為國家做貢獻,我們應該鼓勵才對。”

西門蓮站了起來,扭著腰肢來到了前麵,看了一眼表格,故作驚詫道:“喲!整整便宜了四十億,諸位你們看看,花家這是大讓利啊。”

另外的競標者臉色不好看起來,花家這是什麽意思?壓價嗎?

花印暗罵不已,這女人果然是喪門星,一句話就把他們逼到了所有人的敵對位置上。

老將軍臉色一變:“今日秘標會,本將軍說了算!”

西門蓮一撇嘴,又扭著腰肢回去了。老將軍狠狠瞪了花斬和花印一眼:“滾回去!”

幾個外國競標者哼了一聲說道:“東屏國此行徑,未免太兒戲了吧?”

將軍老臉一紅,但他總不能真的看著花家的少爺們栽進來,花斬無所謂,花印可就很金貴了。

花印感激:“是。”

他去拉花斬,花斬卻不動,耿著脖子道:“老將軍,這真的就是我的報價,我願意用性命擔保,一定能交工,而且保質保量!”

“好呀!”西門蓮大喜拍手:“簽生死狀!”

寶具世界雖然文明發展程度極高,但是畢竟是一個修真文明的世界,類似這種“人頭擔保”的事情,仍舊常常發生,隻是在如此高層次的人群中,已經非常少見了。

幾個外國競標者也不陰不陽地說道:“既然這位小朋友這樣執著,為何不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哼哼!”

老將軍氣得不輕,用力一跺腳:“好,我明日去找花不缺講道理!”

他用力按住了花斬的表格:“就是這個價格,明年花家要是交不出來,就是誤國誤民,你們花家就是國賊!”

西門蓮開心的吹了一聲口哨。

一群競標者暗罵一聲晦氣,今天好好的一場競標會,被兩個愣頭青給攪和了。他們不會傻乎乎的認為,這樣一件近乎兒戲的事情,就真的能讓花家怎麽樣,甚至連花家這兩個少爺、包括不受待見的花斬在內,都不會受到什麽眼中的懲罰,隻是花家丟了一回麵子而已。

西門蓮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她眼下她是很開心的。

花印帶著花斬,灰溜溜的從國家廣廈出來,連連埋怨道:“我是被你給坑死了,老四,我知道你心裏委屈,想要證明自己,可是也不能這樣急於求成啊。”

花斬忽然想到了宋征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他猛然來了靈感,三哥和自己的境況豈不是很相似?

他一把拉住花印,沉聲道:“三哥,我不是想向什麽人證明自己,我隻是想做我自己!

你呢?你排行老三,看似風光,可是家裏不管什麽事情,論資排輩前麵還有大哥二哥,什麽時候才能輪到你?

我知道你有能力,是不肯屈居人下的,可是在家裏你永遠都是第三個選擇,你就甘心嗎?

我們兄弟一起攜手,出去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來,我們不靠家裏,不要家裏那些東西。我們另起爐灶,創立東屏國第二個花家,把四大世家,變成四個半世家!”

花印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老四,你是不是病了……”

花斬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們就看到前麵出現了一群人,花印一哆嗦,乖乖的上前:“爸。”

花不缺一張臉陰沉的能擰出水來,身邊跟著那兩位貼身修士,還有八個混血保鏢。他用力給了三兒子一巴掌,花印挨了打,卻不敢說話。

他又厭惡的看了花斬一眼,甚至都不想跟這個兒子說話。

花不缺對三兒子說道:“明日陪我一起去給袁將軍登門道歉,另外還要準備三千萬,捐給國都軍校——從你的例錢裏扣!”

花印一哆嗦:“可我一年例錢隻有兩千萬……”

“今年不夠扣明年的!”

花印委屈屈的低著頭,不敢再分辨什麽。他知道父親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

“我花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他狠狠教訓了花印,然後平淡的對花斬說道:“你把白山城的工廠交回家裏,半年不許出門!”

“跟我回去!”

花斬還想再說,卻被兩名修士強行帶走了。

花不缺已經看到了國家廣廈中,大家指指點點,老臉丟盡。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有消息在國家廣廈中傳開:花家兩個紈絝大鬧軍部,口出狂言要包攬軍部明年全部的高階采購!

……

花不缺回到花家,家裏已經炸開了鍋。

花劍的父親花不說和花擎的父親花不落都在正堂中等著,花不說人不如其名,嗓門出奇的大,公鴨嗓、娘炮腔,一輩子咋咋呼呼,看到花不缺回來,當先站起來指著他身後的花斬和花印就叫喊起來:“兩個作死的小兔崽子,你們腦子進水了?軍部那種地方是讓你們隨便耍弄的嗎?

我可是聽說了,今天還有外國的大公司人在,你們呀,把我們花家的臉都丟到國外去了!”

花不缺沉著臉,這事情他實在不好回護兒子。白扔了三千萬不說,最重要的是顏麵掃地。

花不落不像他那樣一驚一乍,卻更加陰狠,淡淡道:“聽說老四很有把握,袁將軍本來已經放他一馬,可他一定要用人頭擔保。

依我看花斬這孩子年紀也不小了,不會這麽莽撞,恐怕真是有些把握,不如讓他試一試吧,說不定真能如期交貨。”

花不缺不滿的瞪了弟弟一眼,這才是真正的誅心之言!讓花斬試一試?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成功?現在花家認個錯,頂多就是丟人現眼,真的讓花斬去試一試,不能如期交貨,軍部那邊就不是道歉賠錢能夠解決了。

那恐怕真的要殺了老四才行!

不對,殺了老四都不夠——不能如期交貨,軍部需要的高等級戰具寶具得不到補充,就需要臨時高價購買,這個損失也得花家來買單。

花斬站了出來,大聲道:“我真有把握!”

花不缺此時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孽子。花不落在一旁嗬嗬一笑。

“你看看、你看看!”花不說又咋咋呼呼起來:“長輩麵前還不認錯,還敢桀驁不馴,大哥,我真想問問你,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種,別弄錯了吧?怎麽看也不像是我們花家的孩兒……”

花斬脖子上青筋暴起,氣息粗重。花印也有些火了,他豁出去了,上前一步:“爸,我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花斬掃了幾個叔叔們一眼:“但是這是我們最高的機密,幾位叔叔還沒有資格聽。”

“放肆!”花不缺怒喝一聲,花不說一瞪眼:“混賬,你是什麽東西,我們沒有資格?你更沒有資格……”

花不落拉住他:“既然如此,我們告辭就是。大哥,你是家主,有些事情還需要你來權衡。”

花不說被拉出去,不滿的嘀咕:“你拉我做什麽?那野種說咱們沒有資格,咱們就沒有資格了?”

花不落冷冷一笑:“你怎麽不明白?我們真的走了,就是花斬那小兔崽子把我們趕走的!他一個野種,膽敢將我們趕走,若是不嚴厲的懲處他,如何能夠服眾?”

花不說腦子轉了一下才想明白,連連點頭:“好一招以退為進,高、實在是高!”

花不缺一聲長歎,無奈的坐了下來。

他知道這個私生子在家裏誰看著都礙眼,早就想把他處置了——事實上他自己看著也礙眼,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虎毒不食子,不喜歡歸不喜歡,真的要殺了他,他下不去手。

可是現在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