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對於他的馬屁不為所動,冰冷沉靜道:“你有什麽可以打動本宮?”

周寇道:“太後想不想知道宋征的來曆?”

太後冷笑:“皇台堡狼兵,從天火之下逃脫,這不是什麽秘密。”

“那麽太後又是否知道,他是怎麽從天火之下逃脫的?連鎮國強者都被天火處以極刑,他一個小修士,憑什麽能夠逃脫出來?”

太後頷首:“皇台堡前後數萬修士,隻有他一個逃了出來。你勾起了本宮的興趣,繼續說下去。”

“我跟他是過命的兄弟,我們一起經曆了天火所有的聖旨。所以我很清楚他究竟是怎麽做的。”周寇上前幾步,道:“但是這件事情極為隱秘,太後可否容在下上前稟報?”

太後一皺眉頭,她不喜歡被這種肮髒低賤的螻蟻靠近自己,但是周寇眼中流露出了真實的恐懼:“太後不知道天火到底有多強大,哪怕是我學著宋征的法子也逃了出來,卻總感覺到,它還能看到我、還在監視著我,隻是因為距離太遠,它對我無可奈何。”

他跪在地上,重重叩頭:“求太後庇護。”

太後不滿的皺了一下眉頭,勉強頷首:“上前三丈。”

周寇千恩萬謝,上前三丈,和太後相距一丈。鎮國強者的力量籠罩,他明顯感覺到了一種安全感,鬆了一口氣道:“其實說起這個秘密,就要牽扯到他的弱點,同樣也是我的弱點。”

太後微微眯了一下眼。

“我們這個法子逃出來,等於是複製了魂魄,重塑了身軀,在同境界之中強悍無敵,甚至可以越階擊殺對手。

但同樣若是被人抓住了這個弱點,那麽甚至可能被境界比自己還低的人殺死。”

他說的真真假假,太後點了點頭,問道:“這個弱點到底是什麽?”

周寇卻笑了:“宋征的弱點就是我的弱點,我告訴太後的話,等於是自曝其短。”

太後不屑:“你以為本宮要殺你,需要找到你的弱點嗎?”

“太後貴為鎮國強者當然不需要。可是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太後必然會派人去殺宋征,他知道了宋征的弱點,也就等於知道了我的。

這樣流傳開去,在下十分危險。太後不能空口白話,就讓在下將這個重要的秘密拱手讓出吧?”

太後譏諷道:“說了這許多,你不過是待價而沽罷了——你果然是宋征的好兄弟,過命的交情!”

周寇嘿嘿一笑:“我在伍中外號土匪,土匪是幹什麽的?搶錢搶糧搶女人的時候,大家一擁而上都是過命的交情。事後分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少一個人就多分一份財貨。”

太後更是齒冷:“宋征厚待於你,與你共享富貴,你就這樣回報他?”

周寇歎了口氣道:“太後也說了,這是他給我的,終究是他的,可是我想要自己的。”他正色上前一步,在太後麵前跪拜下來:“太後已經知道周某是個什麽樣的人了。或許太後看不起周某的為人,但是周某唯利是圖、不擇手段,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需要周某這一類人去做。

周某毛遂自薦,這件事情之後,願為太後驅策,隻要骨頭足夠,甘為太後門下忠犬!”

太後放聲大笑,以玉手指著他道:“本宮一生千年,你是本宮見過的最無恥直白的小人!”

周寇嘿嘿笑道:“真小人總好過偽君子。太後,周某現在待價而沽,而且周某土匪性子,要錢不要命,您要是給的價錢不合適,這個秘密您永遠也不會知道。您不用想著用什麽搜魂之術,周某來之前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您若是用強,我馬上死給你看。”

太後冷笑斜瞥著他:“你是篤定能夠打動本宮,不舍得殺你,對否?”

周寇不以為恥的得意笑了:“正是如此。”

太後擺手:“罷了,聖教屢受損失,正是用人之際。誠如你所說,你這人讓本宮惡心,但本宮需要你這樣的人。”

她想了一下,接著道:“你那個秘密,本宮給你高價。”

“其一,助你提升到玄通境,至少是中期,能不能到了後期或是巔峰,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其二,三階靈寶一件,三階仙甲一身。”

“其三,本宮會給你一個任務,你完成得好,肅衛指揮使的位子,就是你!”

周寇不禁動容,問道:“敢問太後,這個任務是什麽?”

太後笑了:“等你提升到玄通境中期,你就和宋征境界平齊,本宮的任務,便是要你殺了他!”

“用他的人頭,來換肅衛指揮使的位子!”

周寇露出一絲畏懼:“在下……恐怕不是宋征的對手。”

太後傲然道:“本宮自然有辦法讓你戰勝他。現在,可以說出你的秘密了。”

周寇低頭想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起身來朝太後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剛才在下所說,得見太後天顏小子死而無憾,並非需要,乃是情真意切。”

太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周寇卻又說道:“至於那個秘密,太後可知道天火除了發布聖旨之外,還會對封爵者發布密旨?”

太後凝望著他,冷聲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周寇便再也前進不得。鎮國強者一個意念便能夠鎖住他。

周寇感受到有一道“規則”束縛自身,卻也將他和太後之間聯係了起來。但是這還不夠,他雙眼中露出瘋狂而**邪的目光:“太後不知道吧,周某每一夜都是幻想摟著太後滑溜溜的身子才能入睡。在下年輕力壯,太後已經多少年沒有嚐過男人的滋味了?

我可是聽說了,先帝在男人的本錢上並不雄厚,怎比得過在下?

太後想不想試一試,一定讓您滿意,欲仙欲死……”

他入宮之前吃了一瓶陽藥,此時運功一逼,迎著太後**怒龍猛然跳起,頂的衣袍高高隆起!這醜態讓身為鎮國強者的太後都短暫失措,鳳目猛瞪,旋即怒火衝天燃燒,把手一伸,一柄無形利刃噗一聲切斷了周寇的罪惡之根,鮮血噴出一丈。

她又一伸手,無形利刃嗤的一聲刺穿了周寇的脖子。

太後滿臉怒容,周寇卻滿嘴是血的笑了:“天火的密旨是,要老子出賣宋征一次,就放我自由!”

太後猛然覺察到了異常:他剛才說是按照周寇的方法逃出來的。

周寇卻猛地用力抓住了那一柄無形利刃,死死不放,任憑雙手上鮮血長流。他全身的靈元都匯聚到了利刃上,哈哈大笑:“你中計了!書生,老子雖然是個粗人,卻也有計謀,你記得老子的好!”

一股冥冥神力悄然而降,周寇兩眼圓瞪,瞬息之間沒有了生機。

但是和他已經“糾纏”在一起的太後,想要抽身後撤也已經來不及了。作為鎮國強者,她本身就帶有一種“界域”,這種界域控製了周圍一定範圍,周寇顯然就在她的界域範圍內,更別說她還用“規則”鎖住了周寇,手中神兵還在周寇的脖子裏插著。

她感覺到了一種“牽連”,那對周寇處以極刑的力量,順著她和周寇之間的聯係蔓延而來,不快不慢、不疾不徐,帶著一種讓鎮國強者都心慌的從容和自信。

她迅速粉碎了自己的界域,破碎了規則,丟棄了神兵。抽身後退一直出了皇城!

聖教主感應到了什麽,從皇城底下浮升而起,詢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他隻看到太後飛掠而退,卻感應不到別的任何存在。

他疑惑不已,追著太後而去,太後厲聲喝道:“不要過來,今後聖教大業托付於你!”

“什麽!”聖教主大吃一驚,聖後已經退出了皇城,卻感覺到那種蔓延牽連的力量就死慢實快,飄然而至。

太後心頭驚慌,心思一轉就明白,那力量並非一定要“牽連”自己,隻是因為自己恰逢其會,天火滅殺周寇的時候,自己恰好就在旁邊,又是鎮國強者,天火擔心自己看出來了什麽,現在不過是殺人滅口!

她心中迅速轉動起來:不進入皇台堡範圍,天火就不能拘禁。那麽也就是說天火的強大是有一定範圍的。

可是它卻可以通過自己的“囚徒”傳遞這種力量,比方說剛才的周寇!

它的力量通過周寇傳遞到自己身上,但畢竟不是皇台堡,所以難以拘禁自己。隻要自己逃脫了這一次的追殺,不靠近皇台堡的話,天火也奈何不得自己!

想通了這一點,她信心大增,全速飛掠。但是那股力量卻緊追不舍,讓她無法甩脫。

京師中,眾人以為。因為大家都看到,太後化作了一道虛影流光,瞬間衝出了京師,而後以鎮國強者的神通,跨越了虛空不知去向。

有什麽事情,居然讓太後放下京師中的一切,急不可耐的趕過去?

沒有人能夠猜到,太後是被趕走的,而且此刻,性命危在旦夕。

絕沒有人會想到,鎮國強者如此狼狽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