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度掉頭就跑,萬一岩漿湖傾瀉下來,他就跑不掉了。

被封在矽晶石中的水蟲人的屍體,他很想弄出來吃了,但是來不及了。

他拖著重傷的身軀,一口氣逃回了山洞,然後看到幽蘭色的光芒從山洞中爆發出來,嘩啦一聲堵在洞口的那一塊巨大矽晶石粉碎了,喳喳思露一躍而出,揮舞著修長銳利的蟲足,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咕嚕度看到她沒事了,心中一鬆在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

蘇茶曼如願以償,命泉和蟲足轉手賺了一大筆。他坑了咕嚕度,宋征並沒有插手阻止。

交易的原則是公平自願。

公平這個標準其實很難量化確認,一張六階卷軸可以幫助咕嚕度實現心願,似乎付出多少也是值得的。

但是宋征對蘇茶曼是徹底的失望了。

在德魯星他已經不打算進行其他的活動了,隻是安靜地看著就好。他也明白,蘇茶曼這種人,或許才是各界生靈之中的大多數。

他們不能簡單的用好壞來界定,他們生存的核心是利己主義,這也無可厚非。隻是令人齒冷而已。

在德魯星所能夠獲得經驗,必定不會多了。

但是宋征也沒有注意到,在淡灰色的星球上,一座漆黑的魔法石塔中,有一名頭發亂如鳥窩、窮困潦倒的魔法師,正在擺弄著一大堆古怪的魔導器。

她的魔法長袍肮髒不堪,還有著幾個明顯的破洞,不知道是在哪一次失敗的魔法實驗中留下來的。

她的年紀從外表上看不出來,若大的魔法塔中隻有她一個人,身邊連個學徒都沒有。

在魔法塔以外三百公裏範圍,都是荒蕪的無人區,大地上竟因為魔法實驗造成的損傷隨處可見,甚至還有一些肉眼看不見的能量盤踞在空間中。

三百公裏以外,是一道巨大的封印魔法陣,將她和魔法塔牢牢地困在裏麵。

塔尼亞·古斯倫塔的名字,在普通民眾中默默無聞,哪怕是在魔法師中,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到了大魔導師以上,那就是如雷貫耳了。

她是一個“問題”魔法師,本身的實力早已經達到了傳奇,可是整個德魯星沒有任何一個組織,願意授予她傳奇的稱號。

這家夥是所有魔法師中最瘋狂的一個,執拗而呆板,用活人做實驗之類的,都是小意思,她經常進行一些禁忌的實驗,數次搞得數百公裏區域內寸草不生。

為了恢複這些區域,魔法公會累計已經花費了六十億金幣!

所以她被關了起來……

塔尼亞不斷觀察著魔導器上的各種指數,然後迅速的暴怒了:“這麽大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什麽!”

“可是三天了,魔法公會的那幫卑鄙小人卻連一個聲明都沒有。他們剝奪了普通民眾的知情權,喪失了作為魔法師前進動力的求知欲!他們統統有罪!”

“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必須由無謂的塔尼亞·古斯倫塔來進行糾正!”

“讓我們來見證偉大的曆史時刻吧!”

她很快收拾了一下東西,從魔法塔的各個角落中、垃圾堆裏,翻出來一件件莫名其妙的魔法物品,一股腦塞進了自己的魔法儲物格中,然後毅然決然走出了自己的魔法塔。

三百公裏外,由四位傳奇聯手布置的封印魔法陣,對於她來說形同虛設,她輕而易舉的走出去,並且沒有出動任何魔法警報……

對於宋征來說,這是一大波……經驗,即將抵達戰場。

但是在這之前,超空間中,宋征已經開始收割兩筆經驗值了。

他這一次放出了五枚念頭,最主要的注意力在地球上,其次是火獄。剩餘的三個念頭都不大關注,隻是念頭自動發布任務,實現心願,悄無聲息的累積經驗。

德魯星是因為和咕嚕度的交易,重要程度本來可以提升一些,可蘇茶曼自己不知道珍惜機會。

另外兩道念頭,一個落入了一片汪洋的世界,這個世界沒有陸地,但是島嶼眾多,所有的島嶼麵積加起來,並不遜色於一座大陸。

這個世界的通用交通工具卻並不是船艦,而是潛艇。各種以“能晶”驅動的特殊潛艇。

這個世界的發展十分古怪,智慧生靈是兩棲物種,而他們的文明發展方向,是半科技、半神學,神明也經常在世界中出現,為自己的信徒們背書。

宋征的念頭落入了這個世界中,附身在一名普通的捕珠漁夫身上。他們捕捉的不是一般的珍珠,而是一種類似於妖獸內丹的“能珠”。

這個世界的主要能源就是“能晶”,但是並不是每一處能晶礦都值得開采。也有一些本身含量很低的海底,原本不值得開發;後來就有人培育了這種特殊的“食砂凶魚”,專門吞吃海底的沙子淤泥之類,在體內凝結出一枚能珠。

不過這種魚極具攻擊性,成熟之後就需要漁夫潛水捕捉,將能珠挖出來。

這個工作凶險而且報酬不高。是比能晶曠工更加卑微的存在。

宋征附身的這一位,一輩子平靜而過,第一次提出心願,險些沒能完成任務,嚇得他以後再也不敢輕易提出心願。

便是提了,也要小心翼翼不敢要求太高,以免不能完成任務,三次就要被抹殺了。

他活了六十八歲,壽終正寢,所擁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座麵積不大的水窟,以及三千六百五十的能幣存款。

他的妻子在六年前已經去世了。

他們有兩個孩子,都已經成家立業,日子過得苦巴巴,甚至沒有多少時間回家陪伴父親。

宋征在這個世界中,以為有三次機會,他會鼓起勇氣改變自己的命運。

第一次是他十九歲的時候,他和漁場主的孫子,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孩。從條件上來說,他全方麵完敗。

但事情就是這麽巧,他和漁場主的孫子竟然選擇了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向女孩表白。

結果女孩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跟著漁場主的孫子走了。

他回去之後大醉一場,吐得稀裏嘩啦,也哭的稀裏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