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精靈王在邊境樹城心無旁騖,醉心修煉,他相信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哪怕是那些數百氏族,也不過是殺他個血流成河罷了!

他在這裏九十年,將自身的境界從“融法”接連提升三個大層次,達到了“歸真”的水準。這是一個他的先祖們從未達到的高度,在這一片領地內,他已經是毫無爭議的第一強者。

在第一百年,他獨自進入邊境的“惡火山”,斬殺了盤踞在山中數千年的魔龍“道格拉斯”。這頭魔物一直阻隔著領地和相鄰的精靈部族之間的商貿之路,它被殺死之後,邊境樹城立刻就繁榮起來。

這個時候,大精靈王的父親終於支撐不住了,他匆忙趕回王城,見了父親最後一麵,然後在一片爭議之聲中,繼承了王位。

氏族們仍然記得他百年前的作為,私下裏認為他並不是一個“合適”的王者之選,但是他的父親隻有他一兒子,而且他是領地內的第一強者。

他繼承了王位之後,立刻想要大展拳腳,可是卻接連碰壁。氏族們還是那一套,用“古老的傳統”阻攔他的一切改革。

甚至在他親手打通商道的邊境樹城,他都無法收到足夠的稅金。

而他製定的任何新政策,在執行的過程中,都會被氏族們改動的麵目全非,他的初衷不曾達到,反而因為這些新政策,讓底層的精靈民眾苦不堪言。

氏族們在各地稍加煽動,立刻民怨沸騰。他繼承王位僅僅二十年,領地內已經不斷發生暴亂。

氏族們關起家堡,根本不去阻攔那些亂民,大精靈王不得不親自征討。

在他征討的第三場起義之中,宋征見到了玉皇所化的那一位精靈戰士。在他的暗中的影響下,大精靈王和這位精靈戰士展開了一場勇士之間的對決。

同一個曆史事件,宋征得以從雙方不同的角度來觀察,體會和感悟自然更加深刻。

玉皇所化的精靈戰士雖然優秀,但絕對不是大精靈王的對手,他殺死了自己的對手,鎮壓了這一次的起義,然後班師回朝。但是這個時候,大精靈王已經開始思索,要怎樣打破現在的局麵。

他明明更加同情普通的精靈民眾,努力想要給他們一個更好的生活;可是現在他卻是這些民眾眼中的“暴君”。

那些氏族才是真正的罪惡之源,可是底層的民眾卻將他們視為保護者,幾乎每一個氏族在地方上都擁有著極高的威望。

宋征則因為多了一層精靈戰士的視角,更能看清楚問題所在。在普通精靈的眼中,大精靈王所推行的一切政策,他們的確更加痛恨。

造成這樣局麵的原因很多,不是一兩句話能夠總結,宋征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是來體會的,並不想插手這一段曆史進程。

大精靈王在隨後的三十年中,多次努力和氏族們博弈,他成長了許多,這些博弈互有勝負,但最終他還是失敗了。

憤怒的大精靈王索性放棄了理政,將一切精力放在了提升實力上,隻要他能夠更進一步,達到“同天”的層次,就可以殺他個血流成河!

可是他閉關之後,再也沒能走出來。

他如同一個悲劇一樣無聲的死去,而那些氏族們擁立了他的孩子中最懦弱的一個成為了新王,一切任由他們擺布。

可是氏族們同樣遭到了報應,十五年後,西南方向的獸人部族入侵,這些野蠻殘忍的家夥覆滅了王庭,一座一座打破了他們的家堡,殺得血流成河,將他們世世代代積攢下來的財富洗劫一空……

宋征在大精靈王死後並沒有馬上離開,他靜靜的看到這一幕發生,然後才轉身離開了這一片宇宙。

他將在精靈宇宙的經驗沉澱在自己的身體內,這些經驗並不隻是那些體悟,還有對於整個精靈宇宙結構和規則的觀察——這些經驗對於他將來創造自己的宇宙有很大的幫助。

第一次“體會”持續了數百年,但是對於他來說可以算作是彈指一揮間。他總結完這些經驗之後,又開始著手選擇自己的下一次體驗。

這一次,他選擇和玉皇一樣,成為一個參與者。

一座座宇宙在他眼前飛過,他卻大都沒有什麽興趣,忽然有一座宇宙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座宇宙“正值壯年”,可是卻已經進入了“末法時代”。

因為這種時代的降臨,讓這座宇宙中的生靈,朝著“科技文明”的方向發展。

一切生靈都很普通,幾乎找不到特殊能力的痕跡。一些很普通的能力,也會顯得“驚世駭俗”,讓擁有這些能力的個體,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

而普通的生靈每日艱苦求生,辛勤的工作卻隻能換來維持基本生活的報酬。

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對這個世界產生了興趣,於是一個念頭落了進去,這個世界名叫地球。

……

玉皇在超空間閉目不動,祂的一個念頭正在一座元獸宇宙中體悟。可是祂忽然睜開了一隻眼睛,準確的找到了地球,一個念頭悄然飛出,落進了那座宇宙中。

然後,玉皇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重新閉上了眼睛。

……

夜晚,出租屋內燈光昏暗,**發出古怪的聲音,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身體正到了關鍵時刻,女人的聲音十分賣力。

忽然**坐起來一個人,正在奮戰之中的兩人嚇得臉色慘白,女人更是一聲驚叫。

坐起來的那個人有些迷惑的轉臉朝他們看去,很快醉酒的頭疼中清醒過來,一聲怒吼揮拳衝了上去。

女人連滾帶爬的下了床,慌慌張張地說道:“阿鵬你不要衝動,你聽我說……”

阿鵬已經咬牙切齒朝著那人揮拳打去。男人卻從被撞破奸情的慌亂中鎮定下來,敏捷的躲開了這一拳,翻身下了床,用力一扯**的被子,阿鵬一個踉蹌倒了下去。

可是他已經無比憤怒,倒在**一腳又朝男人踹了過去。

男人猝不及防被他一腳蹬在大腿根上,險些就命中了要害。男人臉色一變,厲聲喝道:“左鵬,你別得寸進尺!她是你女朋友,可是你們又沒結婚,我們你情我願!”

左鵬氣瘋了,男人是他的部門主管名叫雲通達,自從自己進了公司就總會刁難自己,可是最近幾個月卻不找自己的麻煩了,還總是帶著自己去宴請客戶,雖然每一次都要為他擋酒喝得爛醉,但總算是在公司裏日子好過了一些,沒想到原來這一對狗男女竟然是為了幹這種勾當!

看來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一股強烈的屈辱感用上頭來,管特麽德什麽工作、什麽前途,他一聲大吼朝雲通達衝了過去。

雲通達比他高出一個頭,家裏是公司的一個大股東,從小就惹是生非,街頭鬥毆是家常便飯,學習自然稀爛,最後是靠著家裏給他運作了一個籃球特招生的名額進了大學。

雖然不是真正的籃球特長生,但大學畢竟應付差事練了四年,身體素質相比於宿醉的左鵬來說,不知道強了多少。

他一個閃身讓開了左鵬的攻擊,揮手一拳狠狠打在了左鵬的臉上。

左鵬腦中嗡的一聲,身子打了半個轉,重重摔在了床下。女人嚇得一聲大叫,喊出來的卻是:“你別打死他,咱們都得吃上人命官司。”

雲通達朝著地上已經半昏迷狀態的左鵬惱怒的吐了一口吐沫:“死了又怎麽樣,幾百萬的事兒。”

左鵬迷迷糊糊的,隻感覺到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燒,卻發泄不出來,快要將他燒成了灰燼……

那女人收拾了一些東西,跟著雲通達走了,一陣關門聲傳來,出租屋內安靜了下來。

左鵬鼻孔和嘴角都往外流著血,他也懶得去管,就那樣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想起:“想不想報仇?跟我簽個……協議吧。”

宋征暗中苦笑不已,他隻是想找一個普通人,親身體驗一下這個末法的世界。如果想要選擇一些特殊的目標,他當然會認真的檢索一番。

但是普通人那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而為了避免自己挑選的時候,會下意識的選擇一些自己“喜歡”的人選,所以他隻是將這一枚念頭隨手一扔,落入了普通人之中。

結果就遇到了這麽刺激的事情。

如果把“慘”劃分一個等級,這一位的程度恐怕已經達到了人世間最高等級的那一小撥……

他本來想要換一個人選,可是想了想卻決定既來之則安之,這一個人選或許就是“命中注定”呢。

他本來想說訂立契約,後來入鄉隨俗改成了簽協議。

左鵬神經質一樣蹦了起來:“誰?!”

他用力掏了掏耳朵,然後慘笑一下:“幻聽了?感情受到沉重的打擊,據說會導致精神問題……”

宋征無奈說道:“不是你幻聽了,跟我簽個協議,我就可以幫你報仇!”

左鵬再次吃驚:“你、你在我腦子裏?你是惡魔吧?我看過網劇和小說,你是不是要拿走我的靈魂?”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倒是省了宋征一些解釋。但他還是要說清楚:“我不是惡魔,不過我能給你的,比惡魔更多。”

他還想勸說一番,左鵬已經咬牙切齒說道:“我簽!”

宋征在他的麵前具現出一份厚厚的協議,條條款款極多,十分的嚴密。

“你先看一下……”

看到自己麵前憑空出現了一份巴掌厚的文件,左鵬張了張嘴,他知道自己要麽就真是精神出現了問題,出現了幻覺,要麽就是真的遇上特殊的事件!

他呆呆的站了片刻,就去桌子上抽了一支筆,把協議翻到了最後,飛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宋征意外:“你不看一下?”

左鵬倒是想得明白:“如果是我的幻覺,簽不簽都沒什麽意義。如果一切是真的,我就豁出去了,我這個樣子,還有什麽東西值得你算計?”

宋征不會坑他,也就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

他發現這個世界有個好處就是,娛樂業十分發達,各種文藝作品中,玄奇怪異的故事極多,讓這個世界的人接受度很高。

當然也因為左鵬剛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精神層麵上的確有一些異常了。

這種異常到還不至於讓他發瘋,如果沒有宋征,估計他休息個幾天,也就恢複正常了。

左鵬沉聲道:“我已經簽了,你幫我殺了那兩個賤人!”

宋征:“……”

“算了。”左鵬帶著怒氣說了上一句之後,很快就後悔了,他靠著牆蹲坐下來,頹喪無比:“他們是缺德,可我也不能隨意殺人……”

“我這樣是不是很沒用?他們那樣欺負人,可我還狠不下心殺人。”

宋征淡淡道:“不是沒用,你這樣是善良。”

“人善被人欺啊。”左鵬痛苦:“是我自己太沒用。我其實也沒有多喜歡吳雯,可是這年頭像我這樣的普通人想要找個女朋友多不容易,長得一般也沒錢;我也知道吳雯其實並不喜歡我,隻是她不想掏錢租房子,就跟我混在一起……”

宋征暗中皺眉,沒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在洪武世界和精靈世界都不少見,但左鵬和吳雯這樣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從左鵬的情緒中看得出來,在這個世界中,這種情況應該並不少見。

左鵬漸漸冷靜下來,已經可以分析出一些事情來:“雲通達也看不上吳雯,那女人長的也一般。他就是喜歡這種睡了下屬女人的感覺。這個畜生!”

“他為什麽會喜歡這一類的事情?”宋征問道。

左鵬詳細的跟他解釋了,有些露骨的話,在人前左鵬未必能說得出口,但是對自己腦子中的這個聲音,卻沒了顧忌什麽都能說。

宋征恍然之餘也是苦笑:還一定要當著左鵬的麵,還有這樣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