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泓與沈煥,一路前行,施展欺天瞞海經,掩蓋氣息,改變體態,之前他突破時,萬裏金光,巨龍蜿蜒,所造成的轟動太過巨大了。

尤其在雷劫金雲鏡像中,他的麵孔更被許多人看見,無比清楚,隻要一顯露出真容,就要被認出來,眼下前往大澤城,他是要攙和大修羅宗遺跡這趟渾水,即便自恃戰力強橫,也不敢過於大意,需得改頭換麵。

大澤城是真正的藏龍臥虎,風起雲湧,有許多外來城池的先天大修士隱匿,暗中籌劃,要在遺跡開啟時,搶奪先機,楊泓先前從楚人王口中,就得到消息,說有數個龐大宗門,也派遣弟子過來,明目張膽,其中包括青陽宗,莽荒宗,聖火殿,不過這些大宗門之間,似乎相互顧忌,前來的都隻是外門弟子,後天境界修士,似乎還未有先天大修士現身。

楊泓改換麵目,走在大澤城中,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暗吃驚。

大澤城不愧是一座龐大城池,強者雲集,就隻是這一條街上,他就感知到十幾名人變強者,藏在人群中。

這十幾個人裝扮古素,氣態優雅,語氣和藹,對待普通人,也是極為客氣,是一些先天大修士的附庸,或者門人在打探訊息,並不像在落石鎮中,一個人變修士,就趾高氣昂,目中無人。

“不愧是大城池,大勢力出來的門人,修為涵養,高人一等,落石鎮的幾個家族,除了楚人王是個人物,其他幾個人,都是一群土豪鄉紳,暴發戶!有點實力就眼高於頂,橫行鄉野,卻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們早已自我蒙蔽,在坐井觀天!”

楊泓一路見聞,實在震驚,與這些大勢力的門人相比,落石鎮的人變修士,無論戰力,還是修養,差的太多。

沈煥卻不屑道:“大哥,你這話也不盡然,這些人隻是一群附庸弟子,自然要恭謹一些,加上眼下大修羅宗遺跡,不知什麽時候就開啟,各個勢力,劍拔弩張,他們肯定是遭到長輩的嚴厲告誡,各自收斂,不去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沈煥本身就出自烽火城沈家,雖然並非嫡係,可也算是豪門子弟,深知這些人,隻是暫時收斂,平時的傲氣,甚至要遠超那些鄉紳地主,眼高於頂,一個個不是善茬。

楊泓一愣,隨即苦笑的搖搖頭,也不反駁,兩人交談間,沈煥忽不知怎麽,停下來指著不遠處,一座樓閣,怪笑道:“大哥,我領你去一個妙處,怎麽樣,肯定讓你流連忘返!”

“怡華樓?是什麽地方?”

楊泓順著目光,朝前看去,那是一座裝潢豔麗,十分豪華的樓宇。

一個個花枝招展,衣裳半露,粉飾胭脂的女子,在樓下招攬男修,語氣細嗲,惹人發酥,光天化日之下,竟直接用手臂,攬著男修入內。楊泓頓時麵紅耳赤,他耳力極佳,甚至聽到怡華樓內,一陣陣女子嬌笑,細聲軟語,不堪粗俗,簡直難以入耳。

“這是一個讓男人流連忘返,女人咬牙切齒的地方!同時也是打探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沈煥繼續怪笑,他知道楊泓一直苦修,不諳紅塵,在他看來,怡華樓是放鬆身心,男人必定去的地方,何況他也並非虛言,怡華樓內三教九流,無一不聚,修士間也經常在此交流消息“”楊泓聽到這裏,終於也明白,這所謂的怡華樓,恐怕就是人們口中的青樓煙花之地,他冷酷無情的臉上,再次火燒一般,對著一臉壞笑的沈煥,冷哼一聲,就要轉身便走,誰知身旁忽然傳來一個滿含譏誚的聲音,讓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師妹,你看到了麽,有些人不知廉恥,逛窯子就逛窯子,還說打探消息,冠冕堂皇,虛偽做作!看他們的年紀,肯定隻有十七八歲,就流連煙花之地,沒有教養!”

這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白袍修士,麵如冠玉,豐神俊朗,手握紙扇,輕輕搖擺,眼底下一片不屑嘲諷。

“找死,你說誰沒教養?”沈煥立刻大怒,卻是楊泓,一把將他拉住,輕輕搖了搖頭,眼下是非太多,當街與這名白袍修士吵鬧,顯然太過引人注意,不過楊泓眼底,卻也是閃過一絲冷芒。

“恩?你說什麽?”這名白袍修士,大概沒想到沈煥會出言駁斥,不由生出一絲怒火,冷聲道:“我說的就是你,怎麽,你一個普通人,還敢反抗!”

楊泓兩人施展欺天瞞海經,遮掩氣息體態,與常人無異,白袍修士並未探查出來,似乎更加肆無忌憚,想要出手懲戒,顯露自己的威風。

“住手!”在這名白袍修士身旁,站著一位臉龐半掩,被一層麵紗遮住的女修,忽然清冷道。

這名女修,年齡不大,雙眼靈光內蘊,看著楊泓兩人,眼神平淡,似乎並未將白袍修士的話,過於放在心上,一撇即過,語氣依舊清冷:“師兄,他們是什麽人,逛什麽地方,與我們何幹,你不必用這種手段,討我歡心!”

那名白袍男修,一臉陰鶩,頓時委頓下來,沈煥原本也要發作,聽到這句話,頓時憋不住,噗地一聲笑出聲來。

“大哥,我頭一次見這種人,隨便上街找個人,進行打壓,來討好女人,真是一朵奇葩!”

沈煥毫無顧忌,笑得幾乎發癲,就差趴在地上打滾。

那白袍修士臉上,更加掛不住麵子,眼中暴戾大斥,竟然要一言不合轟殺,十分狠毒,楊泓眉頭一皺,正打算出手,誰知那名女修,再次冷哼道:“烏崇雲,這兩個人隻是普通人,何必與他們計較,你不是要去拍買珍寶,送給我當禮物麽,走吧!”

“當真?”白袍修士臉上頓時大喜,殺機內斂,對楊泓兩人冷笑一聲,隨即連忙隨著女修,討好遠去。

“嗤!神氣什麽,還不是白癡一枚,若不是有所顧忌,我一巴掌滅了他!”沈煥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眼下大澤城劍拔弩張,否則以他的性格,絕不容忍,早就出手。

楊泓卻一臉凝重,望著白袍修士,搖頭道:“這個人沒有那麽簡單,你殺不了他,他是先天大修士!”

“先天大修士?”沈煥一愣,頓時吞了吞口水,隨即又連連搖頭,不可思議道:“大哥,你不會是看錯了吧,就他也能使先天大修士?先天大修士的修為,豈會用這三流手段,來討好女人?”

“你不是說了嗎,他是一朵奇葩!”楊泓轉身看了沈煥一眼:“奇葩的行為舉止,總是要比常人,超乎想象了一點,算了,他也隻是先天抱胎境修士,下一次遇到,直接殺了,我們走吧!”

楊泓輕笑一聲,隨即也不在意,抬腳踏出,沈煥呆呆道:“我就說你對這種人,沒那麽慈悲,果然又是一個莫玄雲,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運氣,被人屢次救命了,對了,大哥,要去哪裏?”

“逛窯子!”楊泓頭也不回,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