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門鬼刀陣激發威力,羅織成一層刀氣密網,鋒銳無匹,滿地的先天大修士碎肉,足以證明。

然而楊泓卻絲毫不懼,他知道破解手段,竟然還要硬扛下去,這時烏崇雲伺機出手,嘴裏吐出的灰色珠子,堪比傳承至寶,轟殺過去。

當當當,一陣如同刀劍交擊的聲音傳出,楊泓的肉軀上,陡然顯現出片片魔紋,爬滿全身,一股幾乎凝結成液態的真氣,不停蠕動,下一刻他的額頭,一個魔字恍惚若現。

這個魔字不停變幻,猶如黑洞,八門鬼刀陣激發出來的密網,堅不可摧,卻被這個字吞吐進去,化成青煙散盡,楊泓再次伸出手,將烏崇雲吐出的灰色珠子,一把握住。

“我的肉軀,堅固如隕石,比返虛境大修士,也不遑多讓,烏崇雲,你還真是膽大妄為,以為這樣就能殺我?”楊泓森冷道。

“不可能,大衍太乙珠,怎麽被你一手握住,連太上長老都說,這枚珠子的胎體,是一件真正玄器!”

烏崇雲全力一擊,就算禦空境大修士,都不能徒手接住,尤其是那顆灰色珠子,是堪比傳承之寶的存在,威力驚人,有半玄器的攻伐之力,卻依舊無法擊殺楊泓,反被擒拿,頓時麵如土色楊泓連連冷笑,把玩著手中的大衍太乙珠,不屑道:”這是一件玄器不假,你宗門中的長老沒有騙你,不過你實力不濟,根本發揮不出來威力,現在你想用它來殺我,就別想拿回去了!”

“你!”烏崇雲幾乎吐血。

先前他的天誅屠妖劍,就被沈煥掠奪,連指間的納戒,都被搜刮去了,眼下這顆大衍太乙珠,是他全身上下,最為重要的寶貝,一件真正玄器,被煉成本命法寶,竟也要被楊泓搶走,實在是讓這位天之驕子,青年才俊,莽荒宗的衣缽傳人難以接受。

不過他現在也學乖了,被楊泓扯掉一隻胳膊,現在依舊心有餘悸,不敢再觸他黴頭。

烏崇雲滿臉怨毒,深深吸了口氣,楊泓卻不會放過他,一步走到他跟前,單手一提,將烏崇雲拎起來,冷笑道:“現在給我去探路,別想耍什麽詭計!我一個念頭,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碰的一聲,烏崇雲被丟到最前麵,撐著獨臂站起來,納蘭含玉這才從震驚中,徹底回神,眉目盯著楊泓,駭然道:“你的肉身,為什麽能抵抗得住八門鬼刀陣,別告訴我你以抱胎境界,就堪比返虛修士,這不可能,真元淬體的效果,比真氣強無數倍,就算你有天階**,煉體神通,都做不到!”

納蘭含玉實在太過震驚,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出身莽荒宗,見識許多過強者,深深知道返虛大修士的手段,根本不是常人能夠想象出來的,就算用天地溝壑,都不足以形容兩者之間的差距,楊泓以抱胎境修為,初入先天大境界,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因此才不由詢問出聲。

楊泓卻是冷冷一笑,對納蘭含玉的疑問,置若罔聞。

天階**,是不足以鍛煉出與返虛大修士相媲美的肉軀,不過楊泓修煉的乃是魔星築基訣,至尊**,在突破先天境界之後,更是進一步轉化,成為大魔輪轉真法,具有無上神妙,豈是區區天階**能夠相比。

楊泓一步踏出去,驅趕烏崇雲引路。

這烏崇雲貪生拍死,到現在依舊不死心,一步一停頓,生怕前麵布置著絕世殺陣,讓他一命嗚呼,見到楊泓走過來,才略微加快了腳步,納蘭含玉卻是落在楊泓後麵,沈煥尾隨最後,防止她要逃跑。

不過沈煥卻萬萬不會想到,此時的納蘭含玉哪裏還有念頭逃走,她所有心思,全都放在楊泓身上。

雖然楊泓對她不假辭色,言辭脅迫,可她竟然沒有絲毫反感,反而是對楊泓,越來越覺得好奇,仿佛在楊泓身上,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籠罩著全身,誘引著她不停的去探索,看清楚。

納蘭含玉不知道,就是因為她眼下的這個念頭,卻讓她從此以後深陷泥沼,再也無法自拔,甚至為此聲名狼藉,成為整個莽荒宗,乃至於雲夢大陸唾棄的對象。

“等一下!”就在納蘭含玉腦袋裏不知想著什麽的時候,走在最前麵的烏崇雲,忽然停下腳步,指著甬道牆壁左邊道:“這裏刻有陣紋,恐怕前麵布置了陣法!”

烏崇雲所指的地方,卻是斑駁刻畫著層層陣紋,光輝閃爍,尤其是在他的腳底下,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具屍體,看其穿著打扮,以世家聯盟的弟子居多,都是臉色慘白,死不瞑目。

楊泓自然早就發現,他豈會徹底信任烏崇雲,一直散發精神感知,聞言卻是冷冷一笑,看也不看甬道牆壁,直接發動九天醉夢寶訣,斥道:“別給我耍什麽花招,這個陣紋明顯已經殘破,被人已大力破除,繼續往前走!”

烏崇雲痛苦嗷叫的一陣,渾身抽搐,隨即便驚恐的喘著粗氣,連忙爬起來繼續探路。

“不知死活!”楊泓暗自冷笑,他也隻是略施懲罰,讓烏崇雲收斂作祟的心思,果然幾人走進大陣裏,沒有絲毫異象發生,烏崇雲提心吊膽,這才鬆了口氣。

他再次踏出一步,跟在後麵楊泓卻臉色驟變,陡然爆喝出聲:“沈煥,你們趕快後退!”

然而已經遲了,納蘭含玉也已經踏入大陣範疇,發出一陣驚呼。

楊泓恍惚間,連意識都有些渾渾噩噩,隻覺得眼前的整條甬道,不知怎麽反轉起來,不停扭曲變化,一層層陣紋狀的氣息,從甬道的地底,散發出耀眼光芒,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身體虛浮,不受控製,如同陷入一片漆黑泥沼中。

這時候,楊泓的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潔白玉手,卻是納蘭含玉倉促間跑到楊泓身後,一把將他拉出來,然而此舉非但將楊泓從泥沼中扯出來,連並著她也被一股吸力,硬生生撕扯進去。

“大哥!”沈煥跟在最後,萬分震驚,眼前這一幕實在詭異到了極點。

原本漆黑堅硬,如同精鋼打造的甬道,竟逐漸軟化,泛起層層波紋,楊泓與納蘭含玉,被重重的泥沼包裹住,不停下陷,而烏崇雲早已不見蹤影,他之前所處的位置,隻留下一灘血跡以及被楊泓撕扯下來的斷臂。

沈煥極力呼喊,楊泓卻是置若罔聞,他的右手被納蘭含玉死死抓住,兩人一動不動,逐漸下沉,隻剩下雙臂,頭顱還留在地麵上,沈煥驚叫出聲,此時終於顧不得危險,連忙跑過去,卻是陡然間一個幹枯的手臂,將他硬生生的拽了回去。

“誰?”沈煥大驚,眼看楊泓整個人,徹底淪陷進去,不由魂魄皆飛,猛地轉過身,祭出浮屠幽泉梭,轟殺出去,然而下一刻,他卻直直的瞪大了眼睛,連浮屠幽泉梭,都在半空跌落下來。

來人一襲黑衣,頭戴鬥笠,麵容被死死的包裹住,聲音嘶啞道:“你這個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