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風起白崖98 奔襲的鐵騎

轟隆隆,大地在不斷顫抖,仿佛地裂災難即將到來。馬蹄帶起的煙塵遮天蔽日,仿佛一條龐大無比的土龍。

煙塵中,身著重甲的蒼雲鐵騎衝殺而來。

一時間鮮紅的戰旗飄揚,嘶吼聲震耳欲聾。猶如大海一般寬廣的陰兵方陣被生生的撕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

無數陰兵還未收到指令就被馬蹄踐踏成了肉泥,無數陰兵剛要撲來就被鋼槍刺穿了腦袋。

憋屈了半年的蒼雲鐵騎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如果從上空俯瞰,陰兵的方陣就是一塊巨大的黑布,那這些身著重甲的蒼雲鐵騎就是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將這塊幕布隔開。

麵對如此鋒利的衝鋒,陰兵的反應顯得木訥而呆板。

而陰兵隊伍的最中央,那輛巨大的馬車車廂內空空如也。沒有人知道魏生去了哪裏。

在那恐怖陰森的洞穴裏,無數陰兵正舉著鋤頭不斷挖掘。它們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有些陰兵因為沒日沒夜的揮舞鋤頭,手臂直接折斷掉在了地上。後麵的陰兵迅速拾起地上的鋤頭,將剛剛失去手臂的同伴一鋤砸死,然後自己頂上,如此循環不息。

洞穴裏點了幾盞風燈,忽明忽暗地映照著地上的亂石和陰兵殘骸。隨著連綿不絕的“叮咚”聲,在陰兵不斷的敲擊下,那條格外堅固的金石礦脈硬是被鑿出了一道極深的口子。

一身紅衣的魏生站在那口子前,眼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雄虎關,雄虎關,不出三天,我要你雄虎關雞犬不留!”

話音剛落,魏生的神情突然變得格外恐怖。他眉頭一皺,那臉頰鋪著的厚厚胭脂粉末就簌簌掉落,看起來就像一隻殘破的陶瓷麵具。

“螻蟻也敢撼樹,螳臂偏要擋車!”魏生閉上雙眼,眉間開始散發出一股烏紫色的死氣。

雄虎山腳的金水平原上,蒼雲鐵騎勢如破竹,直衝陰兵陣營最中央。可就在這時,本來木訥的陰兵突然開始瘋狂反擊,就像一鍋黑水突然沸騰開來。

無數陰兵無視勢若奔雷的鐵蹄,以肉身為盾,勢必要將蒼雲鐵騎攔住。

一時間,金水平原風起雲湧,連天色都變得陰沉起來。

一名騎兵在連撞十五名陰兵之後,速度稍緩,**的馬匹便被陰兵蜂擁而食。他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被陰兵的潮水淹沒。

如果勢若奔雷的蒼雲鐵騎是一場滔天洪水,那陰兵就以絕對的數量優勢搭建了一條宏偉大壩。

蒼雲鐵騎被陰兵肉身搭建的大壩一阻,雖未當場停下,但速度陡然下降。無數鐵騎衝入陰兵方陣中,瞬間就被淹沒。

白起連斃百名屍兵後,突然高舉血紅的紅雲戰旗。他狂吼一聲,“布陣”兩字便直衝雲霄。

聽到這兩字,本來已現頹勢的蒼雲鐵騎瞬間舉起了上千把戰旗。在戰旗的指揮下,鐵騎漸漸有序的集結起來。鐵騎十五人一組,圍繞在戰旗周圍,組成了一個扇子的形狀。

扇柄就是鮮紅的紅雲戰旗,而扇骨與扇葉就是鐵騎的鋼槍。在手握紅雲戰旗的秦兵指揮下,扇形的隊伍像一把掄開的斧頭,將逼近的陰兵一一劈死。而這扇子還能以戰旗為軸,不停地改變方位,讓陰兵無法湧入。

戰局再次發生變化,本來眼看要被陰兵海洋淹沒的蒼雲鐵騎分組之後,瞬間化作了一柄柄細小的尖刀,將這大壩戳得千瘡百孔。

掄槍!掄槍!戰馬上的騎兵不斷重複著這樣的動作。陰兵的腦袋如西瓜般碎裂,然後化作腳下的灰燼。

兩萬蒼雲鐵騎與數十萬陰兵相比,簡直可以說是羊入虎口。但這隻羊並不是這樣好吃的,與其說蒼雲鐵騎是羊,還不如說它是一隻帶刺的魚,一隻要將這狼的腹部戳得千瘡百孔的魚。

那詭異的洞穴內,魏生全身散發出恐怖的死氣。他的全身肌膚開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這些黑點格外醜陋,仿佛隨時都會破開他的肌膚變成窟窿。

嘣的一聲,魏生臉上的一個黑點迅速變紅,然後爆裂,在他臉頰上破出了一個恐怖的深洞。接著,手臂、頸部、以及隱藏在紅衣下的後背、肚腹的黑點也開始破碎。

魏生臉頰上的破洞變得格外恐怖,一個黑點就是一百名陰兵的陰氣,這黑點連續的破裂,說明陰兵損失了至少上萬名。

“可惡!可惡!”魏生咆哮著,神情有些痛苦。他眉間的鬼氣更重,張開了嘴巴,露出了尖銳的牙齒。

魏生的嘴巴詭異地張著老大,一個漆黑的蛋就帶著粘液從他口中落下。蛋殼碎裂,一個小小的陰兵腦袋露了出來。

這個陰兵也是一張馬臉,可是隻有拳頭大小,仿佛一個袖珍的玩具。但它的全身散發著碧綠的光芒,所以看起來就格外危險。

魏生看了一眼那個小陰兵,然後化作了一道殘破的紅影,向戰場方向衝去。

《天書?鬼卷》記載著陰兵的秘密。如果顧春風看到此情此景,定能推斷出什麽。可是他沒有千裏眼,自然看不到洞穴裏那詭異的畫麵。

五人潛伏在樹枝上,都沒有說話,顯得有些緊張。

如果那個神秘的搬山境高手在洞穴裏,他們五個人恐怕很難活著回去了。

沐搖光所在的樹枝剛好在唐衣對麵。她看著唐衣穿著樸素的黑衣,臉上故意摸著黑灰,有心酸也有嫉妒。她知道,因為對方的存在,自己在顧春風眼裏永遠都是第二位。

細碎的陽光散落在唐衣髒兮兮的臉龐上,刺痛了她的眼睛。

可驕傲如她怎能屈居第二?在沐搖光眼裏,感情永遠不能有屈居二字,要麽勝利,要麽永遠滾蛋。

本來寂靜的森林平地起了一陣風,張良眉頭緊皺,手指比劃著,示意眾人收斂氣息。

看見張良的動作,眾人變得更加緊張。因為張良來自儒家,儒家的書生意氣對天地元氣波動的感觸最敏銳。

五人全部憋著大氣,生怕自己的氣息向外泄露一點。

過了片刻,一道紅影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從遠處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