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風起白崖96 艱難的決定

風老和陳老已經明確否定了顧春風的提議,而程風卻表示支持。他雖身為秦軍統帥,卻也不能不考慮這三人的意見。

風老和陳老不僅是秦國有數的修行高手,還是兩朝元老。其中風老更是秦王的老師,連秦王對其都有些忌憚,更何況他這個統帥。

蒙治就這樣枯坐著,仿佛化成了一捧土。直到清晨的陽光透過了帳篷上的氣眼,他才從“一捧土”變成了一個人。

一整夜的反複斟酌,一整夜的反複糾結,最終有了答案。

這一夜,蒙治前鬢的頭發又白了幾根,眼裏也布滿了血絲。

這是一個異常艱難的決定!

清晨,顧春風是被馬鳴聲吵醒的。他走出帳篷,看見遠處寬闊的草甸上,數萬騎兵整裝待發。

這些騎兵身著厚重的盔甲,精神抖擻,腰背挺得筆直,就像一根根直指雲霄的青鬆。而那些馬匹也格外健碩,肌肉勻稱,看起來爆發力十足。

數萬騎兵整齊的排隊在草甸上,聲勢自然驚人得很。

這就是秦國最強大的蒼雲鐵騎!時隔半年,秦國的蒼雲鐵騎總算又出現了!

看見那整齊的騎軍方陣,秦兵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這曾是大秦帝國的驕傲!是數千萬秦人的驕傲!這個驕傲今天回來了嗎?

“蒼雲鐵騎又出現了!”

“好久沒看見這支隊伍了。”

“難道我們要反攻了?”

秦軍大營內傳來的陣陣議論聲,讓眾人感到熱血沸騰。

顧春風看見隊伍最前方的高大身影,嘴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最終,蒙治還是選擇相信了他。

程風披著一件雪白的貂裘,咳嗽著站在了他的身旁。

看著嘴裏吐出的白色煙霧,程風道:“兩萬蒼雲鐵騎隨時都可以出發,炸毀洞穴的任務現在是你的。”

“我要幾個人。”顧春風抬頭看天,微風將他前額的發絲吹得輕輕舞動。

“哪幾個?”程風的語氣沒有一點停頓。

“墨十八,唐衣,沐搖光,張良,還有一大桶雷雲堂的火藥。”顧春風的語氣也沒有一絲停頓,顯然早有計劃。

他看著程風,微笑著繼續道:“還有,那兩個老頭確定不幫我?”

聽到這句話,程風也笑了。他一邊笑一邊咳:“要那兩個老家夥幫你?他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

顧春風點了點頭,道:“看來他們是真的老了。”

程風回應道:“馬上就要入土的人還以為自己掌控著世界,其實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顧春風道:“他們肯定沒聽過這句話。”

“那句話?”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哈哈......咳咳......有趣,有趣,真他娘有趣。”程風咳嗽著說完這句話,然後就消失在了軍營裏。

看著那個消瘦得猶如竹竿一樣的背影,又想起那晚逃亡時對方的狠勁,顧春風心道:“這家夥能成秦國少年的偶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隻半個時辰,墨十八四人就集結完畢,當然還有那一桶看起來格外嚇人的火藥。

木桶的縫隙被泥蠟封得嚴嚴實實,上麵更是貼了一根大大的封條,好像封印著什麽妖怪一樣。

墨十八拍了拍桶蓋,道:“這是什麽玩意?”

顧春風笑了笑,道:“雷雲堂的火藥。”

聽到雷雲堂的火藥幾個字,墨十八嚇得跳了一丈高。他緊張地遠離那木桶,吼道:“你拿這要命的東西幹鳥?”

秦國雷雲堂的火藥天下聞名,威力是普通火藥的十倍以上。一桶雷雲堂火藥,就算一座小山也得炸塌,雷雲堂堂主雷半天就曾用半桶火藥炸死了一名神念境巔峰高手。同樣的,雷火堂的火藥產量極少,也受到秦國軍部嚴格管製。

這樣一桶火藥,絕對比十桶黃金更貴,整個秦國軍部恐怕也隻有這麽多的餘量。

顧春風拍了拍桶蓋,弄得張良都稍稍後退了一步。他看著眾人,認真道:“我們要幹一票大的!草甸上兩萬蒼雲鐵騎,就是為了我們的任務準備的。”

“需要這麽多人?”張良吃驚道。

於是顧春風將自己那晚的經曆告訴了四人。這裏麵除了沐搖光知曉情況,其餘三人現在才知道,當晚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青蛙人原來是顧春風。

墨十八摸了摸顧春風的大腿,驚道:“小夥子,一躍三十丈,你能耐大得可以啊。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是青蛙變的?”

顧春風歎了口氣,道:“你現在關注的點是不是不對?”

墨十八摸著自己亂糟糟的胡渣,道:“哦?”

站在一旁的張良嚴肅道:“現在最該關心的應該是那個洞穴。如果顧兄推斷沒錯的話,礦脈被挖通,雄虎關失守,秦國就極有可能亡國。到時候,還有哪國能阻止氣勢洶洶的魏國?”

顧春風猛的拍了一下墨十八的大腿,道:“正解!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把那洞毀了,為秦國爭取喘息的時間。”

這一拍痛得墨十八擠眉瞪眼,看起來格外滑稽。

這時,張良皺著眉頭道:“可是......那個神秘高手連麵都沒露,就逼得程風自毀本命物,以我們的修為......恐怕......”

顧春風低著頭,道:“這也就是我為什麽需要那兩萬鐵騎的原因。兩萬蒼雲鐵騎直衝陰兵陣營,我不信那個神秘人物不會前去支援。如果我猜測得沒錯,那個神秘人物極有可能是陰兵的統帥。”

“如果那神秘人物不是統帥,依然留在洞穴裏呢?”沐搖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顧春風表情變得很嚴肅,道:“這本來就是一場賭博,賭贏了我們好像也沒太大好處,最多在世人麵前多點名聲。但賭輸了就隻有死。現在有誰退出,我絕不責怪。”

張良立在那裏,藍色的頭巾迎風飛揚。他看著顧春風,認真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件事必須為。”

墨十八打了哈欠,道:“炸個洞,多大點事,嚇我?我墨十八是被嚇大的?”

唐衣聳了聳肩,道:“我這條命就這樣,隨便玩。”

現在就隻剩下了沐搖光一人。

感受到眾人的熱烈的目光,沐搖光歎了口氣,道:“你們四個,有兩個都曾是我的病人。病人的事就是醫師的事,我有什麽理由拒絕?”

“那就開幹?”顧春風問道。

“開幹!”四人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