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苦難已然過去?

墨十八瘋狂舉手,道:“我去買酒!”

沐搖光楞了一下,忙道:“我去收拾房間!”

然後兩人便一溜煙的不見了。

吳南生欣慰地點了點頭,看著顧春風道:“你這兩個小家夥比你靠譜多了,給我起開。”

顧春風連忙站在了一旁,看著躺在**的唐衣,滿臉都寫著“緊張”兩字。

吳南生虛空一指,空氣中就出現了圈圈漣漪,就像無數雨珠墜入了秋池。

然後唐衣的身體開始漂浮起來,發絲跟著飛揚開來,看起來是那樣好看。

同一時間,整片白崖的草木都在按照同樣一個韻律擺動,到後來,就連石塊都開始擺動起來,天地一片生機盎然。

吳南生眉頭緊鎖,然後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直接穿透了房頂,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後他整個人氣勢陡然暴漲,變得猶如天神般高大,顧春風隻覺得房頂都要被他頂飛了出去。

散發著聖潔味道的光柱將他籠罩其中,然後他的指尖開始有光輝閃動,仿佛天外的星輝一般。

下一息鍾,那些星輝開始飄散,直接沒入了唐衣的身體。

唐衣發出一聲悶哼,體內開始出現了無數光點,仿佛亮起了無數星辰。

籠罩著吳南生的光柱變得越來越黯淡,而唐衣體內的光點卻越來越明亮。

當光柱徹底消散如煙之時,唐衣體內的光點就耀眼到了極致。

她心肺內的劇毒開始湧動,伴隨著心髒的劇烈跳動,開始被那些星輝吸引出來。

雖然在昏迷之中,唐衣依然覺得很痛苦,那種心髒仿佛要被撕裂的感覺,是那樣的強烈,牽扯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顧春風的眉頭緊緊皺起,手掌已經握成了拳頭,因為太過緊張,指甲嵌入了肉裏他都沒有感覺。

隻見吳南生右手用力握緊,那些存於唐衣體內的星輝便開始爆裂,發出了“啵啵”的轟鳴聲響。

星輝漸漸黯淡,直至消失不見,唐衣半浮在虛空的身體回到了**,神情安詳了不少。

“服藥。”吳南生疲憊地說完這一句,於是向外走去。

此時墨十八買好了酒肉,剛剛跨進院子,就發現吳南生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你叫什麽名字?”吳南生問道。

“墨十八。”

“好名字,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玄武定》心法居然已算入門,不錯。”

墨十八隻覺得驚為天人,對方隻不過看了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法,不由得暗道:“果然不愧為當世第一劍豪!”

“你買的是我哥做的鹵肉吧?從小吃到大,都吃煩了,不過總比沒有強。”隻見吳南生一伸手,墨十八手上的酒肉就跑到了他的手裏。

此時沐搖光已經將房間收拾了幹淨,他道了句多謝,然後進了屋,隻一個呼吸間,便開始打起呼來。

他的嘴巴還掛著半塊鹵肉,就這樣睡著了。

沐搖光與墨十八大眼瞪小眼,終於明白顧春風會認為這位前輩不靠譜了。

這位前輩的行事做派,確實不能以一般的高人風範來度量。

顧春風為小心翼翼為沐搖光服完了藥後,才發現自己全身已經被冷汗打濕。

這時沐搖光走了進來,為唐衣把了把脈後,輕鬆道:“放心,沒事了。再昏迷三天,她體內的毒就解了。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可以將毒素逆轉出來心肺之人。”

聽到這樣一句話,顧春風懸著的一顆心才堪堪落下,隻覺得全身都軟了。

唐衣沒事了?

這簡直就像一場夢,一場多麽離奇的夢。

從出天坑到現在,他隻覺得人生是那樣反複無常,當他麵對這樣的命運時,隻覺得自己活得是那樣辛苦。

無休止的逃亡、戰鬥,再到生離死別,有好幾次他都堅持不住了,想就這樣死去吧。但他就像一隻耐旱的駱駝一樣,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喝過水,卻依然挨到了綠洲出現的時候。

一切苦難都過去了!

他突然很想哭,於是就大哭起來。

他哭得很徹底,就像一個沒有糖吃的小孩。就因為很徹底,所以才很讓人動容。

墨十八與沐搖光看見他這個樣子,都沒有打擾他。

白崖一時間呼嚕聲與大哭聲此起彼伏,回蕩在沐搖光與墨十八兩人耳中,聽起來卻是那樣動聽美好。

墨十八看著沐搖光,喃喃道:“突然間很想喝酒。”

沐搖光笑著回應:“我也是!”

“那走起?”

“走起!”

於是兩人便笑著向山下走去,剩下了顧春風繼續大哭,吳南生繼續打呼。

山腳下能喝酒的地方就隻有老吳家,酒是濁酒,肉是硬得如石頭般的鹵肉。

但這並不能影響到沐搖光與墨十八的酒興。

兩人一碗一碗喝著濁酒,內心滿是歡喜。

他們共同的好友,熬了過來!

這本就是值得當浮十八碗濁酒的事情。

好朋友就是這樣,總是會因為朋友的失落而失落,而當他成功時,可能比他自己成功還開心。

酒過三巡,墨十八終於吐出了心裏話:“我說我這一年多來就夠苦了,被困在那鳥不拉屎的石像裏,每天一口牛肉湯,餓得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沒想到那家夥居然比我更狠,在那樣圍追堵截下背著唐衣活了下來,他娘的又打我的臉。”

他灌了一碗酒,繼續道:“我以為自己出來後,就可以向你們吹牛了,老子能在石像裏餓個一年,依然能破像而出,牛不牛?可是呢?那家夥卻比老子更狠。哎,跟著這種人在一起,想吹個牛都這麽難。”

沐搖光咯咯直笑,道:“我倒覺得你挺牛的啊!對了,我最關心的問題是,你被封在那石像內,拉屎拉尿怎麽解決?”

墨十八幹了一碗酒,道:“每天一口眼屎大的牛肉湯,你覺得我還有屎有尿拉嗎?”

“沒有!哈哈......”

他們就這樣一邊笑,一邊喝,直到明月高懸,老吳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瞌睡,兩人才準備離去。

可能是老吳釀的酒摻了水,又或是兩人酒量好,兩人喝到現在,依然沒有醉的跡象。

他們走在蜿蜒的山路上,看著明月將霜草染成一片雪白,隻覺得這樣平凡的風景也好美。

這時,墨十八好像突然醉了一般,問了一個極其尷尬的問題。

“沐搖光,你喜歡顧春風喜歡得這樣要命,難道是要給他當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