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風起白崖25 恐怖紙人

折騰了這麽久,顧春風也覺得有些累,和墨十八說了一聲,也休息去了。

墨十八將一灘爛泥般的假虎屠扔進了客房,自己則坐在屋外守著。

假虎屠的計劃已經失敗,那他的同夥怎麽坐得住?

這一次,老江湖墨十八預料錯了。當他清晨推開客房門時,假虎屠已經死了。

假虎屠為什麽要自殺,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但肯定不是因為推演了幾個月的計劃被三人輕鬆識破而憋屈致死,也不會因為墨十八那句誅心的話讓其羞愧難當。因為專業的殺手內心絕對不會這麽柔弱。

那最後的可能,便是恐懼。相傳暗月的殺手執行任務失敗的話,將獲得生不如死的懲罰。

有時候生不如死還不如死。

陽光照在屍體無情色的臉頰上,三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墨十八扳開了屍體的嘴巴,道:“他的牙齒裏藏了肚藥,自己咬碎毒膽自殺的。”

墨十八又在屍體的身上摸索了一陣,除了幾枚刀幣外,就隻有一塊漆黑的鐵牌。鐵牌上畫著一隻手和一輪月亮。隻是這輪月亮剛好被這隻手握住了。

“暗月,暗月,原來是用手掩月,這個組織首腦心可大得很。”墨十八看著鐵牌道。

顧春風湊了過來,看見牌子下方刻著一零三這個幾個數字,道:“一零三,難道代表著這個殺手在暗月組織中排名一百零三?”

墨十八點了點頭,道:“極有可能。這人的計劃其實挺不錯,要不是我們幾個都太小心,說不定全都遭了他的道。排名一百零三的殺手都這個水平,那真正排名第三的宋忠又是什麽水平?”

想到這裏,三人都打了個冷顫。

屍體上的衣服依舊鮮豔如血,可是再也不現往日的生機。顧春風心裏很不舒服,因為這個殺手的死多少還是和他有些關係。

看顧春風臉色難看,唐衣便猜到了他的想法,於是安慰道:“這種人死掉一個,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人就不用死了。況且他也是咎由自取,你別難受了。”

顧春風點了點頭,心道這場糾紛究竟還要持續多久?果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去惹別人,別人卻老是要來惹你。

“先把他埋了吧。天氣太熱,屍體很快會臭的。”墨十八說完後,將屍體扛在了肩膀上。

三人穿過小溪,走了半裏地,來到了白崖鎮的墳場。這是一處地勢稍緩的山坡,白崖鎮的居民世代都將死人葬在這裏。經年累月,墳包越來越多,到後麵占據了整個山坡,直接形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墳場。

由於是墳場,氛圍便有些陰森。一株胡楊樹無精打采地立在那裏,然後就是一眼看不到頭的墳堆,就連陽光到這裏仿佛都變冷了。

三人都沒有說話,埋頭開始挖坑。潮濕的泥土和著汗水,一個小坑不一會兒就挖好了。墨十八粗暴地將屍體扔了進去,三人又開始填坑。

那因為中毒而呈慘綠色的臉很快被泥土掩埋,顧春風找了一塊小破木板插在了這個新堆的墳包上,算是給這個無名殺手立了塊碑。

唐衣則采了兩朵野花放在木板頂端,算是給這個無名殺手送了花。

墨十八道:“看來他死後的待遇還不錯。”

顧春風看著這個新堆的墳包,感歎道:“雖然你想害我們,但我們也算吃了你十天飯。希望你下輩子做個好人,不要死得這麽淒慘了。”

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回走。這段時間,本來晴空萬裏的天氣突然陰沉了下來,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起來。

“看來是要下雨了。”墨十八感歎道。

“你們說這世上為什麽有暗月這種陰暗的組織存在?”顧春風問道。

墨十八笑著回答:“你小子還沒見識過這世界的陰暗。這世界從來都是這樣。有光明就有陰影,有正就有邪,有我們這樣的好人,自然有十惡不赦的壞人。聽說西北蠻荒之地有一個惡人穀,那裏麵都是罪大惡極的惡人。這些人有的為修煉邪功,甚至吃人肉,食人骨。不過我相信邪不勝正,這世界像我們這樣的好人肯定比惡人多。”

“對!墨十八說得不錯,十年前比暗月更恐怖的殺手組織潛流,還不是被南風劍客吳南生一人一劍搗毀了。所以說你要是劍法大成,絕對可以直接搗毀掉暗月。”唐衣附和道。

聽到這裏,顧春風的眼睛亮了。他點了點頭,道:“這南風劍客還真是一個奇人,他的劍法究竟有多高?”

“不知道,他當時就已經是傳奇劍豪,據說已經達到了第五境搬山境。天地元氣都可以搬來為他所用,那天地萬物還不都是他的劍。”墨十八說這話時,眼裏滿是尊敬。

這樣的傳奇人物,怎能讓人不尊敬?

雖然天空依然陰沉,但三人心頭的陰雲也在交談中散得差不多。

在回到白崖小院時,三人看到了一幅很詭異的畫麵。

三個紙人不知被誰擺在了籬笆門前,看起來鬼氣森森。這三個紙人做得惟妙惟肖,正是他們三人的樣子。

最左側的紙人正跪在地上,紙做的臉龐上七竅流血,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正是顧春風的樣子。中間的紙人雙手背在背後,胸口有一道大窟窿,好像心被怪物掏空了一般,是墨十八的模樣。而最右側的紙人當然是以唐衣為模板,它躺在地上,脖子被扭在了另一邊,看起來異常猙獰。

三人看見這樣的紙人,都感覺後背一涼,仿佛真的看見了自己這副模樣。

這樣的紙人是誰做的?又是誰將它們擺在這的呢?

“有趣,有趣。做這個的人手藝還真不錯。”墨十八看著自己的紙人像道。

“哎,我的造型實在太醜。”唐衣用手蓋著臉龐道。

顧春風點了點頭,指著七竅流血的“自己”:“這給我臉上抹這麽多番茄醬幹什麽?”

麵對如此詭異的畫麵,任誰都應該緊張才對。可是這三人居然有一搭沒一搭的地聊起天來。因為他們知道,說話最能讓自己鬆弛下來,如果他們都太緊張,一定已經鑽進了敵人的圈套。

三人細細觀察了四周的動靜,確認沒人後,稍稍放鬆了一點。但這樣三個紙人放在自己的屋門前,任誰心裏也難受,所以顧春風準備動手毀掉這幾個駭人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