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白崖206章 潘多拉魔盒

聽見“鬼”字,唐衣汗毛都立了起來,不過她天生喜歡刺激,忙道:“這世上真有鬼?”

見唐衣興致勃勃,慘白的小臉上都顯得精神了一些,於是道:“我老家有一個故事,講的就是一個盒子,故事的名字叫‘潘多拉魔盒’。”

“潘多拉?名字聽著好怪,你繼續......”唐衣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神情專注,就像一個聽大人講睡前故事的小孩子。

“潘多拉其實是一位仙女,她和一個叫埃庇米修斯的神仙是一對......”

“等等,一對?神仙也能成親?”

顧春風一臉黑線,道:“誰說神仙不能結婚,神仙又不是和尚,我老家的神仙就能!”

“你老家的神仙真能耐,你繼續......”

“不久後,另一位神仙送給了埃庇米修斯一個大盒子,並反複叮囑他一定不能打開。但潘多拉這位仙女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女人,這箱子越是神秘,她就越想打開。她整天整夜都在想。‘普通的一個盒子何必藏得這麽隱密?而且又蓋得這麽緊,到底為什麽?’

趁埃庇米修斯外出時,潘多拉悄悄打開了盒子,結果裏麵並沒有潘多拉所期待的東西,而是無數的災禍蟲害。在潘多拉打開盒子以前,整個人類沒有任何災禍,生活寧靜,那是因為所有的病毒惡疾都被關在盒中,人類才能免受折磨。由於潘多拉的好奇,災難與瘟疫逃出來,從那時起,災難們日日夜夜、處處為害人類,使人類受苦。”

聽到這裏,唐衣的眉頭皺起,道:“這個盒子果然比鬼還恐怖。”

顧春風笑了笑,繼續道:“在慌亂與害怕中,潘多拉悄悄地關上了盒子,結果留下了盒子中唯一美好的東西,這個東西就叫‘希望’。因此,即使人類不斷地受苦、被生活折磨,但是心中總是留有可貴的希望,才能自我激勵。在死亡以前,希望永遠存在,人生也絕對充滿了美好的希望。”

聽到這裏,唐衣沉默了很久。

此刻風輕輕吹過紅色的荊棘地,搖碎了一地的月光。

唐衣捋了捋自己鬢角的青絲,對著顧春風道:“這故事好美。”

這是一個關於魔盒的故事,也是一個關於希望的故事,顧春風告訴她,就是要她別放棄。

唐衣拿起了那個古匣,淡淡道:“這個匣子就給我吧。說不定裏麵裝著惡鬼,也裝著希望。”

聽見這一句,顧春風將唐衣緊緊擁在懷裏,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

休息了兩個時辰,兩人繼續一路向北,這片茫茫的荊棘林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一直走了兩天都不見頭。

即使擁有山劍,顧春風也有些吃不消了,更加麻煩的是,兩人身上的冰心丸出了問題。

顧春風兩人一直不敢遠離城鎮,就是因為冰心丸的原因。冰心丸的保質期並不長,藥效會隨著時間流逝。從離開彩雲鎮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一月時間,女鎮長提供的冰心丸已經失效,而兩人身上並沒有足夠的藥材煉製新藥,所以他們必須馬上找到一間藥鋪。

這段時間,唐衣體內的火毒越來越嚴重,常常被折磨得冷汗淋漓,但她一直強忍疼痛,還假裝若無其事的和顧春風開玩笑。

這一路上顧春風都背著唐衣,他怎麽會不知道唐衣此時的痛楚。

有好幾次唐衣的冷汗已經沁透了他的衣衫,他表麵平靜,其實心痛得要命。

所以這兩天兩夜裏,顧春風幾乎沒有怎麽休息,一直拿著山劍開道。有時候太過疲憊,他便杵著山劍眯半柱香時間,然後繼續上路。

直到第三天傍晚,這片猶如暗紅色海洋般的荊棘林才到了盡頭。

出了荊棘林,便是一大片草原。經曆了幾天山劍開的荊棘小道,這片草原的突然出現,讓兩人覺得天地都變得廣闊起來。

數百隻牛羊散落其間,一些牧民騎著駿馬在天邊飛馳,仿佛要與地平線上的紅日融為了一體。

看見了遠處散落著的近百頂白色帳篷,顧春風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此多的帳篷聚集在一起,應該就是北方牧民的臨時城鎮。

為了能讓牛羊吃到更肥美的草,牧民放牧總會隔一段時間遷徙一次,所以就形成了這種“移動城鎮”。

隻要有城鎮便就有藥材,而這正是顧春風兩人最需要的。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當遙遠的天邊已經通紅一片,顧春風兩人總算來到了這個帳篷群前。

背著一個這樣身材曼妙的女子行走很引人注意,但顧春風卻沒怎麽在意。

他與唐衣戴著鬥笠,在無數人的注視下進了帳篷群。

這裏是這片草原唯一的“城鎮”,所以顯得很是熱鬧。除了本地的牧民外,還有不少中原過來的秦國人。

帳篷之間隔著三人寬的距離,很自然的就形成了一條條街道。

隻是這些街道因為擺滿了牛羊肉和當地盛產的瑪瑙等攤位,再加上人多,所以顯得很擁擠。

但自顧春風背著唐衣出現在這裏後,不知為什麽這些人都自動讓開了一條道,好像兩人是惡鬼一般。

這畫麵一時顯得有些詭異,唐衣此刻已經痛得昏厥了過去,而顧春風則隻有硬著頭皮往內走去。

他越走,躲著他的人就越多,以致於後來他身前的整個街道都沒有了一個人。

見昏厥中的唐衣已經痛得開始顫抖,顧春風焦急問道:“藥房在哪?”

身後沒有一個人回答他,而是像看見瘟神般離他越來越遠。

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顧春風知道這裏麵肯定有問題,但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開始尋找藥店。

就在這時,顧春風突然聞到了一股藥香,而且這藥香很熟悉,正是熬製冰心丸的味道!

順著藥香繼續深入,在這些帳篷群正中央的一塊空地上,顧春風看見了一口很大的藥爐和三個白衣書生。

站在最前麵的書生臉色蒼白得可怕,臉上就像蓋著一層白霜,而他正在熬藥,熬得很認真。

身後的兩個書生都生得很俊雅,長得還比較像,應該是一對孿生兄弟,而最引人注意的便是他們肩頭上的兩隻鳥。

這兩隻鳥呈青赤色,隻有單翅單目,分別停在兩名書生的左肩和右肩,看起來就像對稱的影子。

“比翼鳥?”顧春風的眉頭皺起,手看似自然地垂放在了歸元劍匣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