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開掛

處在這種玄妙的感覺中,顧春風開始練劍。

隻見他身體前傾,手中的無名銀劍便湧出了一股青色的劍氣,接著他的手往前一抖,劍氣便傾瀉而出,仿佛化作了一條清澈的溪流。“溪水”濺落地上,然後散開為無數像竹葉般的細小青色劍氣,宛如竹林幽影。

這正是《清溪劍訣》的第一式——清溪竹影。

看著那些如竹葉般漂浮的劍氣,顧春風一時有些錯愕。即使他學劍很快,快得連墨十八都自歎不如,但是看一遍劍經便將劍式使得如此完美,這是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顧春風仿佛覺得自己打開了一扇窗,一扇滿是陽光的窗。

然後他繼續看劍經,然後練劍。

院落裏一時間劍意縱橫,有時輕柔似水,有時侵略如火,有時剛猛無比,有時又連綿不絕,直至整個廟宇殘破的牆麵都被劍光照亮。

從中午到傍晚,顧春風一直都沒有停下,劍經被不停翻閱,然後劍氣便以不同的形態出現。

用顧春風的話來說,他現在真的開掛了。

那些本來艱澀難懂的劍經,在他眼裏變得比漫畫還簡單,隻一天時間,他便學會了近二十種劍法。

悠長的曆史長河中,出現過無數讓人高山仰止的劍道天才,但顧春風這樣的學劍速度,就算放在整個曆史長河裏,也隻能用駭人聽聞來形容。

不到五個時辰就學會了二十種劍法,而且這些劍法還來自二十個不同的劍派,這簡直是沒有道理的事。

據傳古人有朝聞道而夕知命的大賢,但這終究隻是傳說或厚積薄發的誇張說法,而剛剛發生在顧春風身上的事,卻無比真實。

唐衣是被無數亮光驚醒的,她醒來時,隻見院落裏亮起了無數劍光。

這些劍光太快,快得她根本看不出劍的本體在哪裏。

屋頂的亂草隨著劍光狂亂擺動著,像是在跳舞,然後劍光頓止,亂草也變成了無數碎絮。

顧春風站在院落裏,不停地喘著粗氣,眼裏滿是興奮。

“這是什麽劍法?”唐衣問道。

“巴山極光劍。”

“好劍法。”

“確實是好劍法,好得我都有些意外。”

“你一天就學會了?”

“不是一天,是半個時辰。”

“騙子!”

“這次真不是,不信你看。”

顧春風說完,轉瞬便刺出了十劍,每一劍的劍意與劍招都截然不同。

唐衣看得呆了,道:“以前我和墨十八認為你是天才,但總覺得我們差你也不是太遠,但現在看來,和你比起來,我們簡直就是狗屎。”

顧春風笑著回應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隻發現現在練劍簡直有如神助。否極泰來,我覺得我們要開始轉運了。”

看著天邊燃燒的晚雲將顧春風的臉映成了一片金黃,唐衣微笑道:“這好像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顧春風心領神會,道:“慶祝必須有酒有肉!”

當晚雲將這片山坡染得一片通紅,破廟便升起了嫋嫋炊煙。

當炊煙漸起時,在山的另一邊,一個竹竿一樣的青衣人在行走。

青衣人走的很慢,因為他要找的人很會隱藏自己的蹤跡。不僅沒留下多少足跡,甚至連氣味都好像動過手腳。

但是他一點也不急躁,因為他對自己很有信心,而且他覺得離那兩個人已經越來越近。

一夜很快就過去,顧春風喂唐衣服過藥後,並沒有急著修煉新的劍經。

學會的劍法越多,顧春風對劍道的領悟就越深。

顧春風知道,現在他需要做的事就是將這些劍法融匯貫通,而不是繼續學習新的劍法。

那些劍經上的招式在顧春風腦海裏變成了不斷揮劍的墨色小人,這個小人不停地刺出各種劍法,一化二,二化四......最後居然有十六個小人開始同時舞劍。

顧春風覺得那些各自不同的劍招漸漸融為了一體,而自己的腦袋也跟不上小人舞劍的速度。

“啊。”顧春風隻覺得識海一陣刺痛,睜開眼來,發現後背一片冰涼。

顧春風吐納了幾次,才從驚慌中恢複了鎮定。

剛剛那些墨色小人舞劍太快,以致於他識海的念力消耗得太快,差點走火入魔。

想到這裏,顧春風不禁有些後怕,心道:“修行果然得循序漸進,不可心急。”

之後的半天,顧春風便一直在吐納休整。

傍晚時分,顧春風睜開眼來,隻覺得神清氣爽,連五官觸覺好像靈敏了不少。

紅彤彤的晚雲將山坡上的冬草映得一片金黃,猶如一大片閃閃發光的黃金。

風一吹,整片山坡的冬草便猶如浪花般湧動起來,是那樣美好。

坐在院落裏看著這樣的美景,喝著滾燙的肉湯,顧春風與唐衣心情都很好。

可是這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他們都看到山坡的最高處出現了一個黑影。

這個黑影離他們還很遠,看起來就像金黃絲綢上的一處墨點。

可是這墨點越來越大,漸漸露出了人形,然後便靜止在了山坡中部。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顧春風將唐衣安頓好後,道:“我去看看。”

唐衣點了點頭,溫柔應道:“早點回來。”

現在的兩人就像真正的一對夫妻,仿佛顧春風隻是出門種個地,而唐衣便是在家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

顧春風出了廟門,向那個人影走去。

此刻晚霞如火,離離的野草仿佛也跟著燃燒了起來。

唐衣看著顧春風越走越遠,就像看見他走進了一片火海。

在離那黑影還有五十丈距離時,顧春風停下了腳步,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最先找來的是你。”

那個竹竿一樣的青衣人聳了聳肩,回應道:“沒辦法,以前我的老本行就是幹這個的。”

這個青衣人當然是程風,那個和顧春風在雄虎山脈一起探查陰兵洞穴的青衣衛頭領程風。

兩人從魏生手中死裏逃生,也算有過命的交情。

“你是準備來要我的命?”顧春風問道。

程風表情沒有什麽改變,淡淡道:“我不想要你的命,畢竟我還欠你一條命。”

“那你為何還不走?”

“因為我要抓你回去。”

聽到這個答案,顧春風苦笑了一下,道:“原來就算是你,也覺得我是奸細。”

程風道:“全世界都認為你是奸細,我好像沒有什麽理由不相信全世界的判斷。”

顧春風道:“既然你要抓我回去,那就出手吧。”

“好。”程風話音剛落,一道灰影便從他袖口飛出,割斷了數根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