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風起白崖141 青銅柱

此刻朝陽已經升起,將湖麵的霧氣映照成了燦爛的金色,但顧春風兩人依然看不清四周的景象。

顧春風兩人不知道,這湖麵的霧氣已經讓好幾個暗月殺手音訊全無。這霧氣就像一隻怪物的大嘴,仿佛能吞沒世間的一切生物。

見四周霧靄茫茫,唐衣一下子方寸大亂,現在她已經完全摸不清方向,而顧輕風的傷則需要馬上治療。

這個時候,顧春風右手指了一個方向,虛弱道:“走這邊。”

看了看顧春風發白的嘴唇,唐衣點了點頭,向顧春風所指的方向遊去。

顧春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選擇那個方向,他隻覺得那個方向有什麽在等待著自己,全身的細胞好像都開始活躍了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又很微妙。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等待他的東西絕對不會害他。

唐衣扶著顧春風遊過寬廣的湖麵,湖水很平靜,除了兩人劃過的白色水花外,沒有一絲波瀾。

兩人就這樣一直風平浪靜的前行著,雖然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但由於這湖麵寬闊得像沒有盡頭一般,所以也相當消耗體力。

藍綠色的湖水極其寒冷,後麵兩人的發絲上都甚至結出了冰絲。顧春風甚至聯想到了《泰坦尼克號》沉船後的畫麵,肉絲和夾克,多麽淒美的愛情。

雖然兩人都已經表明了心意,但是他現在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兩個大男人之間的感情。

一路上,顧春風靠著自己的感應不斷修正著方向,如果他們能變成飛鳥俯瞰這湖麵,一定會感歎自己的好運。

因為兩人所處的水域呈淺綠色,在這寬廣的湖麵上就像一條綠色的帶子,而這條帶子的兩邊則漆黑一片。

那漆黑的水域裏有龐大的墨影在湧動,而就是那些墨影,將前些天來探查的暗月殺手吞噬得沒有留下一丁點血肉。

這條淺綠色的水域仿佛是一條最安全的通道,將那些墨影隔絕在外。可以說,就是這道水域救了顧春風兩人的性命。

再寬廣的湖麵,再綿長的水域也有窮盡時。越過厚重的水霧,一根巨大的青銅柱赫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看見這根直衝雲霄的銅柱,顧春風兩人都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這根銅柱確實太大,以致於讓人產生一種渺小如塵埃的錯覺。

青銅柱格外寬闊,要不是那圓柱形的弧度,顧春風以為麵前是一堵牆。

厚重的水霧裏,隻能看見青銅柱很小的一部分,青銅柱前是一道平緩的台階。這道台階從青銅柱上一直蔓延至湖水裏,由於在水中浸泡了太久,上麵滿布著厚厚的青苔與難看的銅鏽。

唐衣背著顧春風,踏上了第一道階梯,青銅鑄成的階梯被湖水侵蝕了多年,顯得格外脆弱。

唐衣的腳剛踏上那道台階,台階便開始下沉,發出了簌簌的聲響。本來厚重的銅板從台階上脫落了下來,墜入了深不見底的湖水裏。

唐衣深吸了一口氣,背著顧春風猶如一道雲煙般竄到了台階最高處。

台階最高處是一個並不寬闊的平台,雖然也是破破爛爛的,但還算幹燥。

幫顧春風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後,唐衣從天工囊中取了兩件幹淨衣服,兩人各自換上後,開始吃幹糧。

顧春風沒什麽胃口,吃了兩口後,便笑著道:“剛剛你換衣服為何要跑那麽遠?我們兩個都是大男人,就算心裏有點毛病,這樣做也太娘們了點吧。”

唐衣翻了白眼,道:“你懂個屁!我昨天說的話不算數,我看你救我受了重傷,要死不活的樣子,安慰你罷了。你有那方麵的毛病,我可沒有。”

聽到這裏,顧春風不知為何居然鬆了口氣。

不管在哪個時代,男人之間的這種感情都是難以啟齒的,更何況顧春風還自認為是個直男癌。

“這樣的感情詭異了些。”看了看身旁的唐衣,顧春風感歎道。

在水裏泡了太久,唐衣臉上的泥巴被衝掉了大半,露出了白皙的肌膚,配上他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簡直可以用勾魂奪魄來形容。

顧春風暗道:“娘的!肯定是這家夥長得太女人,以致於我產生了錯覺,才會誤以為自己愛上了他。”

由於留了太多血,顧春風便在胡思亂想中昏昏睡去。

這一整夜的奔襲與在水中拖著顧春風前行,唐衣也消耗了太多體內,她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那巍峨壯觀的青銅柱與一望無際的湖麵,仿佛隻剩下了那厚重的霧氣。

而在湖水的盡頭另一邊,那片長著高大樹木的森林邊緣,一個白衣男子戴著一個惡鬼般的青銅麵具,望著顧春風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一隻紅鷹盤旋而下,落在了他的肩頭。白衣男子從紅鷹腿上的竹筒內拿出一張卷宗,歎了口氣。

紅鷹再次盤旋往高空,很快便消失在了雲霧之中。

黑色,極度的黑色,顧春風隻覺得自己被淹沒在了墨汁一般的黑暗之中,什麽都看不見,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他拚命的想掙紮,想掙脫這片黑暗,卻發現無能為力。

這極度的黑暗中,仿佛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湧過。那種冰冷的觸感,就像一隻泥鰍,或是一隻蛇。

顧春風最討厭的便是兩棲動物,總覺得這東西特別冰冷,特別無情。

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動物世界》裏的畫麵,一隻蛇生吞掉了一隻比它腦袋還大的蛋,那張開的大嘴,冰冷的眼神,特別惡心。

想到黑暗中可能就是蛇,顧春風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肅立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就像那隻即將被吞沒的蛋,所以格外恐懼。

那奇怪的東西越來越頻繁的擦著他身體而過,以致於墨色都起了一絲波動,就像墨池中突然投入了一粒石子,激起了圈圈漣漪。

突然,那奇怪的東西突然不再動彈,那像蛇一樣冰涼的肌膚便一直貼著他。

顧春風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神經繃緊得就像一根快要斷的弦。

就在這時,顧春風感覺肩膀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