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合法夫妻
而顧顏則是仰著頭，之前憤怒的表情在臉上已經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毫無畏懼地淡然。
他強忍著即將要從胸腔中噴出的火焰，抿著一抹**不羈地笑容，一把握住了許邵邪抓著他脖領的手：“咱們倆之前的關係還不錯吧？你也應該很了解我才對，我和你一樣，有的話也不喜歡說第二遍。但是，我也耐著性子再告訴你一次。許邵邪，有種……你就來！”
他即便是放著狠話，可說著的時候嘴角卻是帶著笑意的。
依莫百合對許邵邪的了解，他一定覺得顧顏越是氣憤他的心裏會越是平衡。但是顧顏越是毫不在乎的模樣，許邵邪越覺得他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這無疑讓許邵邪心中的那顆定時炸彈的倒計時又快速的流逝了好幾秒……
許邵邪微微張了張嘴巴，口中發出‘哈’的聲音，滿眼盡是諷刺地看著顧顏：“看來我夫人這幾年教了你不少對付我的本事啊，隻是你要知道，我對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是無所畏懼。你不要有恃無恐，也別仗著以前的關係來讓我心軟。我想動你，自然會讓你連骨頭渣都不剩。沒錯，我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所以……別指望我有感情。對任何人。”
他說完，將抓著顧顏脖領的手逐漸放開。
在那一瞬間即刻恢複常態，側過頭笑看著莫百合：“莫百合，你記住，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怎麽做，你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說完，眼神一冷，擦過莫百合的肩膀就要朝著門外走去。可就離莫百合一腳遠的時候停下，嘴角露出一抹冷冽地笑容，身子微微向後傾斜，貼近莫百合的耳畔，聲音聽起來像是地獄的幽羅，無比的邪惡……
“哦，對了。王舒嫣的組織找過我，你說……我應不應該把她的藏身之地告訴她的組織呢？”
說完，許邵邪仰頭一笑，腳步瀟灑地走掉了。
而莫百合在聽見許邵邪說話的一瞬間，心中一顫，眉間擰起，不由得緊閉上了雙眼……
許邵邪你真是……太卑鄙了！
在這六年間，她知道了王舒嫣的身份，但是她心裏很明白的知道，王舒嫣是特別排斥那個地方的。雖然她不知道王舒嫣曾經在那裏經曆過什麽，有過什麽樣的不愉快，但王舒嫣是她的姐妹，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保護王舒嫣，不讓她暴露。
可她到底還是小看了許邵邪的實力。他竟然能和那個組織扯上關係，而且還用王舒嫣來威脅她。
她寧死，也絕對不會讓王舒嫣在掉落那個她曾經認為的地獄。
此刻，就隻有莫百合和顧顏並肩的站在那裏。顧顏襯衫的脖領已經被許邵邪的揪的褶皺成了一團，看起來已經沒了剛開始的利落，反而有些狼狽。
如果人的心是一塊布，那麽，她此刻的心應該是被擰成了麻花形狀的，苦不堪言。
到底應該怎麽做才能保住自己又保住王舒嫣？若是沒有兩全其美的選擇，那便應了那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所以，若是在王舒嫣和她之間選擇一個入地獄的那個人，那麽……她一定會選擇自己。
莫百合想著，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現在的呼吸對她來說仿佛都是奢侈的。
回國對她來說或許是個錯誤的選擇。可是難道她不回國就可以跟顧顏安安穩穩的過一生了嗎？
說不定到時候許邵邪哪天會想起她來，然後即便是她遠在天邊也會將她捉回身邊，然後和從前一樣一點一點的折磨她，讓她再次病發。
無論怎麽想，好像前方等待著她的，都是永無出路的地獄。
“百合對不起，我今天的狀態非常不好。本來是想接你回去的，可誰承想……總之，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希望你能夠理解。”
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各揣心事。許久後，顧顏才側過頭看著莫百合，努力壓著自己要發瘋的情緒對她說道。
其實她能夠理解顧顏。曾經的她看到許邵邪身邊出現一個又一個女人的時候是怎樣的嫉妒，是怎樣的被嫉妒和憎恨蒙蔽了心智她心裏再清楚不過。
而如今，顧顏卻也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被別人禁錮在懷中。那種滋味……她怎麽會不了解？
於是莫百合朝著顧顏虛弱地一笑：“沒關係，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顧顏笑著點了點頭，擦著莫百合的肩膀也漸漸遠去……
當莫百合轉過身，看著顧顏手中攥著那一枚戒指遠去的身影，她在心中就已經有了預感。或許，她和顧顏……注定沒有辦法在一起。
顧顏需要冷靜，她自然也需要冷靜。她需要去想這件事情之後該怎麽做，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隻有兩條出路。一條是和當初一樣選擇死亡，讓一切都隨風飄散，讓一切塵世間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另一條則是通往地獄的道路。
莫百合開著車的一路都在想著事情，以至於她看起來精神有些恍惚。
她將鑰匙仍在茶幾上，然後坐在沙發上頭一仰，緊閉雙眼。
她真覺得在這樣下去，她會再度精神崩潰。為什麽碰到許邵邪，一切都回到了原點。那麽她這六年呢？算什麽！
莫百合虛弱地走向廚房，從櫥櫃裏拿出最後一瓶上好的紅酒。
她手中拿著紅酒瓶，仔細的端詳著。最後卻在口中發出一聲冷笑……
這酒，是許邵邪最喜歡喝的。
這瓶酒在中國僅供應了五瓶，而其中的三瓶就被她偷偷地買了下來，然後全都放在了這裏。
那時候的她想著，什麽時候許邵邪提起了，她什麽時候過來給他拿回家，給他一個驚喜。
可是，這個小的低到塵埃裏的願望卻始終沒有實現過。
那個家，許邵邪不會回去。即便偶爾被父親勒令回來了一次也隻是照個麵即刻就走。
三瓶紅酒，她在六年前精神不好時和王舒嫣、顧顏在一起的時候喝掉了兩瓶。現在，還剩下一瓶放了六年之久的陳釀了。
味道……應該會更好吧。
想著，她將紅酒打開，為自己倒上了三分之一。
現在又沒有外人，何須那麽多品酒的規矩？她想喝，那就自己陪自己一醉方休吧！
電視中放映著一個關於情感類的節目，男女之間的關係好像出現了問題，正在現場唇槍舌戰的吵著架。
她沒有仔細的去看，也沒有仔細的去聽。隻是看著裏麵的畫麵，自己的眼淚就已經不由自主的決堤了……
情，到底他媽的是個什麽東西！
想著，她已經扭曲著一張臉將手中的高腳杯一把摔在了對麵的牆上。紅色的**順著純白色牆麵緩緩滑落下來，有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一瓶紅酒已經見底，還有一個空煙盒掉落在了地上，而那盒新打開的女士香煙也已經被吸掉了好幾支。
莫百合，放縱一次吧，說不定這一次就已經是自己的最後一次了！從明天開始，你就要回到那個讓你生不如死的人間煉獄。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迎接惡魔了嗎？準備好被再次折磨了嗎？她在心底，這樣問著自己，可是重複著問了許久，結果仍然是沒有答案。
她不確定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這麽做，別無選擇。
突然，她好像聽到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她皺了皺眉，以為自己聽錯了。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靜音，豎起耳朵在聽，好像真的是開他們家門的聲音。
莫百合已經喝的雙頰緋紅，眼神迷離。客廳中更是煙霧繚繞，幾乎嗆得人睜不開眼。
外麵的人會是誰呢？她想著，動作緩慢地穿上拖鞋，晃晃悠悠地走到門口……
許邵邪……是你嗎？
還沒等來人打開門，她就已經將門打開。而映入她眼簾的人卻不由得讓她心中有了一絲失落的情緒。
“顧顏，這麽晚了，你怎麽會過來？”她雖然說著清醒時也會說的話，但是，她發現自己此刻的舌頭已經開始打結了。
而眼前的人，看似清醒，可也是一身酒氣。顧顏的雙眼微眯著，嘴角笑容溫柔地看著莫百合：“我放心不下。”
他說著，雙手已經環抱住了莫百合……
莫百合覺得此刻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即便她的內心是想要推開顧顏的。
顧顏邊抱著她，邊推著她進公寓內。顧顏的腳向後微微一抬，門便‘砰’的一聲緊緊關住了。
顧顏此刻的呼吸已經變得有些急促，在莫百合猝不及防之下將她推到了牆邊，身體緊緊地貼著她，額頭也碰著她的額頭……
“百合，我從沒有想過放棄。可是你……你的心在哪呢？”他雙眼迷離地看著眼前的人，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她感受到了顧顏深深地喘息聲，不知所謂地笑了笑，一雙手無力地推著顧顏的胸膛……
“顧顏你放開我，我喘不過氣了。”
因為身體緊緊地被顧顏擠著，她是真的覺得難以喘息了。可也正因為難以喘息，所以說話的聲音才呼著氣，顯得軟軟糯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