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顧顏
或許是因為前兩次的相遇，和剛剛的那句話，讓莫百合對顧顏的疏離冷淡減退了許多，但是也並不代表莫百合就能夠真的信任這個人。
這個人到底……還是許邵邪那邊的人。
顧顏點點頭坐下，莫百合看著自己手背上方懸掛著的點滴，透明的**緩緩滴落，兩人無言，氣氛就這樣沉默下來，好再也並不算尷尬。
葡萄糖一滴一滴的落下來，順著冰冷的管子透過針頭，輸送到莫百合的體內，沒多大會就讓莫百合覺得全身冰冷。
忍不住縮了縮手，顧顏似乎是一直都在觀察莫百合一樣，看到莫百合的動作之後，沉默著伸出手握住輸液管。
幹燥溫暖的大手很快就讓冰冷的**變得溫熱，莫百合感激的看了顧顏一眼，對方卻是麵無表情的低著頭，眼裏有隱隱的懺悔。
“百合……我……我想說，對不起。”
“嗯？”莫百合挑眉，看著顧顏“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因為……”
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一般，顧顏躊躇了許久，才緩緩的吐出了下文。
“邵邪的那三個女人……都是我介紹的。”
莫百合的身體一陣僵硬，隨即一抹苦笑漾在唇角。
“算了，那些女人……也不會好過的。”
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莫百合閉了閉眼睛，從桌子上撈過自己的手機。
“喂……舒膚佳，我要那些女人……身敗名裂！”
“……好。”
王舒嫣淡淡的應了一聲，將已經懸在回車鍵上猶豫許久的手指敲下去。
郵件成功發送。
做事優柔寡斷存於活口從來不是她的作風，隻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莫百合，所以才會讓她猶豫這麽久都不知道該怎麽下決定，既然有了莫百合的這句話……
“百合，明天早上，這三個女人就會徹底崩潰。”
“好，謝謝。”
切斷電話，莫百合原本柔和的臉突然變得冷漠起來，眼裏帶著一絲嘲諷的看著驚愕的顧顏。
“顧顏，我莫百合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得不到的東西我也絕不會讓別人碰！幫我轉告許邵邪，自己小心點！”
莫百合的眼神太過淩厲，以至於顧顏花了那麽五六秒的功夫才反應過來莫百合剛剛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麽。
看著眼裏帶著些諷刺的莫百合，他分明從那還有些紅腫的眼睛裏看到了決絕和瘋狂的悲涼。
“我會的。”
沉聲應下，莫百合以為顧顏會因為自己剛剛的舉動而像是許邵邪一般憤怒，然後給自己一巴掌，破口大罵她是惡毒的女人，最後轉身離去，而顧顏的淡定，是莫百合萬萬沒有想到的。
更讓莫百合意外的是，顧顏說完了這句話之後竟然沒有任何想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是調整了一個姿勢，將輸液管又緊了緊。
難道他打算一直待到自己打完點滴嗎？
也不好直接開口趕人，一陣疲乏的感覺，看了眼還有大半瓶的點滴，莫百合將已經化成冰水的冰袋放在桌子上，閉上眼睛假寐。
既然他不走，那就隨他好了。
原本隻是想要小睡一會的莫百合，被一陣竊竊私語吵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點滴早就已經打完了，外麵天色也已經有些發暗。
自己的身上蓋著一件男士的衣服，還沒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小護士推門而入。
“莫小姐，您現在可以準備一下，五分鍾後會進行縫合手術。”
“好的，謝謝。”
莫百合的眼神落在旁邊的椅子上，已經是空無一人，心裏有些失落，又覺得理所當然的。
五分鍾後，莫百合被剛剛趕來的王舒嫣送到了手術室門口，最後的一眼，她似乎看到了遠處走廊拐角，一個熟悉的身影。
許邵邪，是你嗎？
手術室的門合上，打斷了莫百合的視線，被緩緩推進身體的麻醉劑讓莫百合很快就睡了過去，夢裏沉沉浮浮的，像是醒著，又像是僅僅隻是靈魂在飄動。
“許邵邪，你來這裏是來看百合被你打的怎麽樣的嗎？”
王舒嫣一身休閑裝也掩蓋不住較好的身材，凹凸有致再加上豔麗嫵媚的臉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許邵邪卻還是一臉淡然。
他今天忙著壓下那些留言，還有安撫那三個哭哭啼啼的女人，也是分身乏術，那三個女人的縫合手術都被安排在明天，等他緩口氣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莫百合。
許邵邪還遙記得自己剛剛見到莫百合的時候，莫百合還是那樣滿身的棱角，那麽意氣滿滿的指著自己說，我要嫁給你！
他還記得他當時滿心的輕蔑和不屑，想要嫁給他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若是每個都能成功的話，那他許家豈不是要被塞滿？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莫百合竟然真的成功了，而他為了莫百合手裏抓著的莫氏的股份，順理成章的順水推舟，娶了這個女人，沒有婚禮也沒有祝福，甚至不被任何人看好。
就是這樣一個憋屈的身份，都沒有幾個外界的人知道，莫百合卻還是笑的像個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一樣的孩子。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那個滿身都是刺的女人，也變得如此圓滑了。
好像隻是一眨眼的時間，莫百合就從原來的意氣風發，硬生生的被自己逼成了現在這種萎靡的樣子。
即使他的心裏並不想承認，但是在知道莫百合血檢的結果的時候，還是有一閃而過的愧疚和心疼。
“路過而已。”
手術室門上，手術中三個大字亮起來，血紅色的，看著就覺得刺眼，許邵邪也跟著莫名的煩躁起來。
匆匆的敷衍了一句之後轉身離去，他隻要一回頭，就能夠看得到王舒嫣眼中幾乎要溢出來的殺氣。
可是他沒有，就那麽頭也不回的離開，而躲在一邊的顧顏，也慢慢的走了出來。
“呦，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王舒嫣好笑的看著一臉擔憂的顧顏。
這個男人她是有印象的，並且還不壞，雖然說因為是許邵邪的兄弟這個身份，讓顧顏在王舒嫣的心中的分數急劇下滑，但是也還勉強能夠接受。
“我……我剛剛去買了一些東西。”
顧顏認識王舒嫣，猜想到剛剛莫百合的電話，也明白了幾分，揚了揚手裏的購物袋，放在王舒嫣身邊的椅子上。
“既然你在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王舒嫣從鼻孔發出一個單音節，看著顧顏和許邵邪一樣的離開的樣子，一直到那個身影消失之後，才轉頭，伸手剝開購物袋。
牙刷牙膏，毛巾，替換的衣服，甚至還有兩本用來打發時間的書。
王舒嫣挑眉，拿起其中一本翻了兩下，幾乎是滿滿的正能量，也就是所謂的心靈雞湯。
沒想到這家夥還是挺上道的。
轉頭看著還是猩紅色的三個大字，王舒嫣隨意的坐下來，點燃一根女士香煙，吐著煙圈，眼神散亂。
莫百合的手術進行的很成功，如果能夠忽略還在麻醉效果中，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流眼淚的話。
就像是王舒嫣所說的，第二天的早晨，媒體上所有能夠播出新聞八卦的地方全都被三個女人的事情占滿，這次可不是什麽故意人為的事情，而是這三個女人糜爛的過往。
誰都沒有想到的是，許邵邪雖然丟棄了另外兩個女人，卻像是為了給莫百合一個驚喜一樣，帶著林素出現在莫百合的病床前。
“你來做什麽？”
莫百合的眼神落在林素的臉上，又回到了許邵邪的身上，沒了昨日的虛弱，滿滿的冷漠讓許邵邪感覺一陣煩躁。
“莫百合，你以為你搞臭了素素的名聲我就不會要她了嗎？是不是太天真了？”
像是示威一般的，林素配合的緊緊抱住許邵邪的手臂，而許邵邪也再林素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後者滿臉嬌羞得意。
莫百合藏在被子裏的手指緊了緊，麵上還是不動聲色。
“許總真是大方，被不知道多少個男人玩過的女人，竟然也能這麽坦然的接手，如果是因為那張臉……那麽還請林素小姐小心了。”
莫百合說出的話足夠惡毒，也成功的讓兩個人一個白了臉色，一個眼神陰沉。
“莫百合，少刺激我！就算素素沒辦法再繼續做明星，我許邵邪還是養得起一個女人的，況且……”
許邵邪諷刺一笑，換換開口。
“況且素素不像是某個惡毒的女人一樣，心狠手辣，而且小氣自私。”
“哦？是嗎，那還請兩位去別處秀恩愛，我要休息了。”
莫百合再被子裏的手早就已經緊緊的攥成了拳頭，修剪的圓潤的指甲刺破掌心的嫩肉，血肉模糊。
許邵邪走了，帶著得意而嬌羞的林素，不知道是因為目的已經達到，還是因為莫百合的狀態看起來似乎確實是已經經受不起任何刺激的緣故，不管怎麽說，莫百合還是鬆了一口氣。
在門外的王舒嫣就斜靠再牆上，等這兩個人出來了之後，直起身子，上下打量著林素。
“你，你幹嘛？”
林素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往許邵邪的身後躲了躲，顫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