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笙腦海中猶如閃過電光火石一般,卻有些遲疑問道:“書收到了,可是.....”

“既收到了,怎不來說聲謝?也不枉我費心一場,你倒好,全然當做不知,說你是小沒良心可說錯了?”賀嶼安微微低頭,觀察著她麵上的表情。

話雖是咄咄逼人,卻不乏幾分柔軟,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明明是個風清霽月的朗朗公子,每每到她這處,偏生出幾分惡趣來,見她倉皇無措,才心生滿意。

薑笙眼眸裏閃過片刻遲疑,袖子的手微微攥緊,那澤寧表哥怎隻字未提。

見她垂眸不語,賀嶼安勾了勾嘴角道:“怎麽?啞巴了?”

薑笙這才回神,微微仰頭,大氅被吹的敞開,白皙弱質的脖頸脆弱的迎風吹著,讓她冷不防打了個寒顫:“是我失禮了,這此謝過世子爺,這些書不好找吧。”

賀嶼安揮動大氅,下一刻便將懷中少女包了個嚴嚴實實,隻留一道細縫,薑笙眨了眨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眼前這突然狹細的視線,正要掙紮,就聽頭頂少年聲音:“既知道自己是個麻煩的病秧子,便老老實實的呆子府上。”

薑笙的手募的便頓住,而後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她也想呆在府上的。

見她停了掙紮,乖巧的窩在自己大氅下,賀嶼安才又道:“是不好找。”

眼見天色漸黑,他又加快了速度而後道:“所以,你要怎麽謝我?”

薑笙正想著如何答謝,明明才到國公府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便不知欠了他多少人情了,旁的也就罷了,偏偏人情債最難還,他既自己開口,那也倒簡單了,不用她私底下在費心猜測了。

“世子爺要我如何答謝?”

賀嶼安挑了挑眉頭道:“那是有些為難了。”

薑笙小手緊握,微微側身想聽他是什麽事情為難。

卻聽到冷風中,少年募的嗤笑了一聲道:“嘖,你也沒什麽東西是我能瞧的上的。”

這話一落,身邊風聲更近,薑笙的身子一僵,他這話雖說的極對,但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刺耳,她並未爭辯一句,隻是淡淡道:“既一時想不出,那便等世子爺想起在說,這一恩情,薑笙記下了,薑笙雖身微簡淡,但並不妨礙報恩。”

賀嶼安牽著韁繩的手緊了幾分,方才還帶了幾分嬉笑的心,募的便沉寂到穀底,小丫頭的乖覺竟讓他心下生出幾分難受來,這捉弄到最後,他並未得一絲興味,反倒是添了幾分負罪。

他的眸子沉了沉,兩廂無話,舌尖抵了抵腮幫子,這是頭一回,有些後悔方才脫口而出的話,隻是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不過這聲音夾在在遠郊的晚風中,並未傳進薑笙耳畔。

賀秋濃自在帳營地翹首以盼許久,焦灼的魂不守舍,剛跟著小姐妹歸來的孔靈喬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子的賀秋濃,不禁心生疑慮,見賀秋濃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也隻是訕訕的回了自己的帳篷,隻是進去時瞥了織羽一眼。

織羽會意點了點頭。

約莫一刻鍾後,遠遠的便瞧見駕馬歸來的賀嶼安,賀秋濃眯了眯眼,卻隻見賀嶼安一人,心咯噔一下,掀起衣裙小跑著上前。

她急的快要哭了,險些摔倒在地,蹣跚的跑到賀嶼安跟前;“三哥哥,小笙兒呢,她是不是.....”

“滾回去!”話未說完,便被賀嶼安厲聲打斷,這也是頭一回如此疾言厲色,實在是賀秋濃的性子太過急躁,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招惹是非,今日若不是薑笙機靈,兩個小丫頭必然是要雙雙從馬上摔下,甚至斃命的。

這一聲戾嗬,讓薑笙也是一顫,心中對這位陰晴不定的世子爺更是畏懼。

賀秋濃聞聲眼淚嘩的一下便奪眶而出,募的便癱坐在地,心下是滿滿的自責,小笙兒就這麽被她害死了,她正傷心欲絕,卻見賀嶼安懷裏鑽出一毛茸茸的小腦袋,淚水模糊之下,她擦了擦眼淚才看清人臉。

“濃姐姐,我沒事,你,你莫哭!”說著便掀開賀嶼安的大氅,雖想下馬,奈何追暮實在高大,她有些無奈的轉頭看向賀嶼安,見他無動於衷,便隻得掙紮著自己下馬。

“小笙兒,你,你嚇死我了!”賀秋濃的眼淚未止住,忙站起了身。

賀嶼安低頭看向掙紮要下馬的薑笙,皺了皺眉頭,好似輕聲歎了口氣,而後先翻身下馬,下一刻,便環住薑笙的細腰將她輕而易舉抱了下來。

薑笙輕聲到了句謝,而後忙上前去安慰賀秋濃。

賀嶼安嘴角微微一勾,而後眯了眯眼睛,武陌上來接過追暮的牽繩,他則背手離去,隻是臨走時神色鬱沉警告道:“都回去,再出岔子,都給我滾回府去!”

兩個小丫頭聞聲乖巧的相攜回了自己帳篷,武陌將馬交給侍衛忙緊隨其後跟上,人剛離去,身後草垛人影晃動,織羽小心的看了眼兩旁,才悄聲鑽進了不遠處的帳篷裏。

天漸漸黑,皇帝特設了篝火宴,四處燭火冉冉,在場人皆舉杯交談,氣氛頗為愉悅,隻是賀秋濃這處卻不見歡喜笑聲,難得的寂寞無聲。

長公主剛舉杯落下,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過於反常的賀秋濃,笑著道:“怎麽了這是,是出了什麽事兒?”

今日的事,賀嶼安並未告知長公主,是故她全然不知自己的女兒,今日午下也算實在鬼門關走過一趟了。

賀秋濃隻垂著眼眸,抿了抿唇,看了眼謝婉處的空位,心下更是自責。

長公主察覺到安慰道:“那丫頭身子太弱,估摸著今日顛簸一場不大舒服,你若擔心,便去瞧瞧吧。”

賀秋濃忙點了點頭,起身行禮後便離去,隻是她剛尋到帳篷處,又頓下了腳步,深歎了口氣,又退了回來,捏緊的纖手顯出她的猶豫,隻是片刻後,她到底是又轉身離去。

桃心小心的跟在身後,見自家姑娘興致不高,也大氣都不敢喘。

主仆走到潺潺流動的小溪旁,賀秋濃有些失神的坐在岸邊,看著天上的璀璨星辰,不禁心生惆悵對著一旁的桃心道:“桃心,你說我是不是很惹人討厭,小笙兒是不是會討厭我?”

桃心正想回答,身前忽被一把折扇攔住,看清來人,立時愣在一旁忙請安:“太....”

許永承卻用扇子抵住薄唇,輕噓了一聲,而後擺了擺手,桃心會意,便退到一旁。

賀秋濃渾然未覺,環抱著自己磕在手臂上:“我隻是想待她好,卻總是招惹麻煩,這樣下去,她是不是終有一天會討厭我?”

賀秋濃自顧自自責,下一刻便被一大氅罩住,一回頭便見到許永承也掀起衣袍坐在她身側:“不會的,莫擔心些有些沒的。”

“太子表哥?”賀秋濃隻驚詫了一瞬便隻是挑了挑眉頭,而後歎了口氣道:“我今日差點害的她丟了性命,她便是討厭我也是應當的。”

許永承見她並未逃離自己,嘴角不禁微微勾起,看著水中倒印著得晃動人影道:“你也差點丟命不是?你非故意,她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人慣來隻會厭惡待自己不好的人,你一片赤誠待她,她感覺得道,也很信任你,寧願將唯一生機給予你,置自己於生死徘徊邊緣也使得,這哪裏是討厭你,是很喜歡你才是,你在這處愁眉苦臉,可不是庸人自擾?”

賀秋濃聞聲不禁心下一動:“當真?”

“當真。”許永承肯定道。

賀秋濃剛輕鬆了一口氣,卻聽許永承道:“不過.....”

她心猛地便又被提起,忙追問:‘不過什麽?你快說呀!’

許永承的神色募的一沉,忽的一把拉過賀秋濃的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道:“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也該改改了,你不怕,孤怕!”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賀秋濃立時便愣在當場,待反映過來,忙掙紮的推開他,幹巴巴嗬笑了一下,打哈哈道:“太子表哥說的是,以後萬不能如此了。”她猛地站了起身,身上的大氅滑落在地,她卻渾然不知,指了指天道:“時候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

話一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粘濕的繡鞋猝不及防的踩到了那明黃色的大氅上,許永承隻是嘴角帶笑的目送著她離去。

待人消失在眼前,他嘴角笑意才放下,目光落在那大氅上,上頭的腳印嬌小的很,他輕輕嗬了一聲,又轉頭看向顫顫的流水:“實在有些難騙了.....”

不遠處的帳篷處,站著兩個窈窕身姿,孔靈喬微勾嘴角看向盛可,意味不明道:“瞧見了,這下可明白了?”

盛可麵上卻不顯神色,眯了眯眼睛道:“明白什麽?你有話不防直說。”

孔靈喬輕嗤了一聲,指了指方才賀秋濃離去的方向,又指了指許永承坐著的地方,而後並了並手,這意思便是再傻的人也當清楚她意指何意。

孔靈喬挑了挑眉頭道:“不若你我互助,你幫我一把,我便也幫你將他兩分開。”

作者有話說:

呀!我的新封麵好不好看~

大概周四入V,各位期待下哈,明天還更新的,我要趕任務的~明天多,這個是真的,對了,求個預收《反派她是個病秧子》又名《反派她又嬌又弱》

幡然醒悟身嬌體貴女反派*端方自持謙貴淡然溫公子

問:命短的反派病秧子,如何及時行樂

答:天下何患無兒郎,何必單戀安岐山

侯府的小小姐心慕大理寺少卿一事,洛京滿城無人不知,不過眾人一聞此事,皆紛紛搖頭,直歎安大人實在可惜。

侯府小小姐名聲在外,卻不是個什麽好名聲,驕蠻又善妒。

柳洲洲聞聲起初也隻是嗤之以鼻,直到她突然發現,自己是個反派,且是個命短的病秧子反派……

是個到死,都沒得他一分喜歡的短命反派。

她忽然幡然醒悟,不再將目光放在那人身上,日日所想,隻是及時行樂。

**

柳母心驚膽顫勸她:洲洲,新科狀元心慕於你,你……要不要……

本該勃然大怒的柳洲洲這回竟柔聲點頭:“母親安排就是。”

柳母有些不可置信:“?!”

勸了不知道幾百回的事?怎麽突然間就看開了?

**

柳洲洲看開了,安岐山卻致鬱了。

本該一日偶遇三回他的人,忽然就一麵也見不到了?

初聞她與新科狀元在相看,他隻是淡定嗤笑,欲擒故縱罷了!

再聞她與新科狀元在合八字,他隻是眼眸一咪,欲推還據罷了!

直到屬下道:“大人,他們日子好似定下了!八月初八……”

男人嘴角冷然一抿,手中把玩的玉扳指碎了個幹淨。

“去抓來!”

男人目光森森看著麵前皎似明月的柳洲洲,拉著她的白玉手道:“怎麽,撩到一半不撩了?”

柳洲洲:“?!!”

安岐山輕嗬了一聲:“我應了嗎?”

柳洲洲目光怔然的看著麵前的男子瞳孔裏的占有欲,眨了眨眼睛,咬緊了紅唇:這……哪裏不對?

排雷

1V1,男女雙潔

這個反派要打個問號

男主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