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土夫子倒是沒有什麽,可這群是擁有職業傳承的禦靈師。一個個在下墓中,都是神通廣大,尤其是探墓上,那叫一個專業,出現的地方,無不是有大墓存在。而且,他們最大的興趣,就是挖掘那些超凡之墓。超凡,指的自然是禦靈師。

禦靈師不得長生,壽命是有限的,而且,一旦死後,自身契約的詛咒遺物,就會汲取一身精氣神,壯大自身。甚至有可能借此複蘇,化身為詭異,乃至是讓自身詛咒,擴散蔓延。造成巨大危害。

所以,很多壽元快要耗盡的禦靈師,往往會找尋風水寶地,修建墓室,將自身葬在其中,墓室中,施展各種手段,甚至是打造出由黃金,白銀,青銅等材料鑄造的棺槨。

哪怕是自身隕落後,也能保證契約的詛咒遺物不會複蘇,詛咒不會蔓延,不會荼毒後人。因為詛咒複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對契約者的血脈後人造成影響。這種幾率,還是極大的。

所以,禦靈師對於死後的事情,還是極為看重的。

但這無疑,招來盜墓者的窺視。

黃金白銀鑄造的棺槨,還有禦靈師死後殘留的詛咒遺物。各種奇珍異寶。那都是吸引一批批盜墓者前赴後繼的原因。

禦靈師自然知道這種情況,為了防止自身死後棺槨被盜,對於防盜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機關,詛咒,各種手段,那叫一個令人發指。誰都不想死後被掘墓挖墳,屍骨暴曬。

這就是禦靈師與盜墓者之間在鬥智鬥勇。

看看誰更勝一籌。

墓主人手段更高,那盜墓者就是墓穴中的陪葬者,盜墓者手段超絕,那墓葬品就是他們的戰利品。這是活人與死人之間的戰鬥。

一些頂級的盜墓者,那是膽子真的大,連各大宗門,一些頂級勢力的墳墓都敢下手。

這樣的一群家夥,哪裏能讓人生出好感來。

為了寶物,那是連命都不要的家夥。

“盜墓者出手,那這附近,肯定有大墓,至於為什麽會動白芊芊的墓,那就不知道了。不知其中是否另有玄機。”莊不周搖搖頭說道。

本來隻以為是一尊詭異,自身鑄造出界靈池,已經有一定的底氣,敢麵對詭異。現在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白芊芊的墓已經空了,那群盜墓賊肯定是盯上附近某座大墓。而且,應該還沒有離開才對。”雲青河沉聲說道。

“這我倒是聽到有個傳聞。”

莊不周若有所思地說道:“剛剛出去打探了一下,據說,在這留仙鎮上,有仙人洞府的傳聞,這個洞府就在白沙河中。但照現在來看,連盜墓賊都過來了,仙人洞府是不是還有待商討,但有可能是一座禦靈師留下的大墓,這種可能性高達七成。”

白芊芊的墓,那不過是小魚小蝦,頂尖的盜墓賊,未必會放在心上。

“不管那麽多,今天晚上,先守在白家,看看白芊芊這隻詭異,到底有多厲害。”

雲青河眉頭一挑,斷然開口說道。

萬變不離其宗,詭異是不能留在世上的,太過於危險。

“那好,我們今晚就守在白家。”

莊不周也點點頭讚同道。

按照每三天殺一個人的規律,今天晚上就是白芊芊再次動手的時候。守株待兔,未必不是一件可行之策。

……

接下來兩人並沒有外出,吃喝都在客棧,養精蓄銳,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夜色漸濃,天有圓月,一層烏雲遮蓋星辰,讓月光若隱若現,隱約間似乎有雨。

街道上,行人稀少。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

鎮上早就知道消息,詭異每間隔三天就要殺一個人,今天就是第三天,很多人都是提前收攤回家,甚至,在家中都不敢輕易點燃燭火。

在白府外麵的一家房屋的房頂上,莊不周與雲青河靜靜坐在上麵,掃視著周邊一條條街道,看著冷清的景象,莊不周感歎道:“詭異亂人心,好好一個繁華大鎮,一下變得人心惶惶,再繼續下去,這裏隻怕要蕭敗了。”

“莊道友以後見多了,自然就不會太過糾結於此。”

雲青河聽到,搖搖頭說道:“天地間,詭異層出不窮,這留仙鎮還算是好的,詭異殺人頻率不高,針對的隻是負心人。要是遇到哪些找不到規律,殺人頻率更高的,擴散速度更快更廣的,就會知道,什麽叫做民不聊生,慘不忍睹。有些詭異,甚至是殺了都沒有用,封印也做不到,它們的根源不在這裏。”

“那在哪?”

莊不周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開口詢問道。

“無盡之海。”

雲青河笑著說道。

“我是對這無盡之海越來越好奇了。”莊不周笑著說道。

“別好奇,好奇心太重,在無盡之海活不長的。”雲青河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說道。

“雲兄,看那邊。”

莊不周突然臉色一凝,快速看向街道盡頭,赫然能看到,一道身穿白衣的女子,憑空出現,出現後,徑直的朝著白府所在位置走了過來。

“白芊芊。”

雲青河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隨即一動,就要站起來,出手阻攔。

“不急,我覺得,這月色不錯,不如先對月飲酒,暢飲一番。我這裏有一壺百年佳釀。”莊不周突然開口說道。

“可是……”

雲青河聽到,再看看白芊芊,忍不住想要開口。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改變不了,不過,有些事情,正在發生,我們可以選擇改變與否。我覺得,現在我們坐在這裏,賞月飲酒,就挺好,雲兄覺得呢。”

莊不周淡然一笑,拿出一隻酒葫蘆,對著雲青河拋了過去。

“這……”

雲青河拿著葫蘆,臉上微微閃過一抹掙紮的表情,隨即就打開葫蘆,往口中灌了一口,然後整個身軀一軟,倒在屋頂,歎息道:“這酒醉人,雲某不勝酒力,先歇上一陣。”

看向天空,迷離道:“這月色……真美。”

莊不周抬頭,一片烏雲遮蓋在頭頂。

也點點頭說道:“是啊,這月亮,好圓,好大。”

他們沒有阻攔的情況下,那道身影很自然的出現在白府門外,能看到,這人長的很漂亮,一身氣息,卻異常的冰冷。

“負心人,讓我看看你的心。”

一張看不出情緒的麵孔,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麵鏡子,那鏡子是一麵琉璃鏡,是女兒家用來梳妝打扮的鏡子。那鏡子對著她,可在鏡子上,照映出來的,卻不是她的臉。而是另外一幅畫麵。

那是一間房屋,富麗堂皇,卻不失書香之氣。

有床,有書案。

有檀香冉冉飄散。

一名身穿白色錦衣的年輕男子,正在書案前看著一本經義。隻是,那經義的書頁,久久都沒有翻動過。那顫抖的手,能感受到,其內心,絕對不是表麵上的那麽平靜。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家嫡子白玉棠。

當年那件事,讓其名聲毀於一旦,這些年過去,本以為事情都過去了,自己隨後就要迎娶未婚妻,走上已經規劃好的道路,可莫名其妙的,白芊芊又冒出來了,還專門挖心索命。

找什麽負心人?

他是負心人嗎。

不是,那怎麽算是負心呢。當年不過是逢場作戲,本來就是風流佳話,才子佳人,當傳為美談才對,這是文人雅事啊,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想了好幾年都想不通。

“我沒錯,我不是負心人。就算要找負心人,也不應該來找我。”

白玉棠深吸一口氣,一臉堅定的呢喃道:“我不怕你,我白家可不是普通人家,門前有大儒書寫的牌匾,蘊含浩然正氣,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我房中還有先祖留下的靈畫,絕對不會有事的。”

今天就是第三天,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隻是,心中依舊忐忑。

詭異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

“確實一表人才。”

莊不周看了一眼鏡子中浮現出的畫麵,認出那是白玉棠,不得不說,其有吸引女子的資本。

可惜啊,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那是一件詛咒遺物。”

雲青河臉色凝重地說道,目光盯著那麵鏡子。

“負心人,都該死。”

那白衣女子抬起右手,朝著鏡子中探了進去,那隻手,徑直的朝著鏡子中白玉棠的胸口抓了過去。

撲通!

撲通!!

這一抓之後,很自然的將手收了回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讓人仿佛在欣賞一場藝術表演。

可隨著那隻素手收回來時,赫然能看到,在其手中,一枚心髒正躺在手心,拿出來時,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動。

空手而去,摘心而歸。

“啊!!”

白府中,能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刺破長空。

頓時,白府內,燈火通明。

大批腳步聲不斷跑動。

“不好了,少爺出事了。”

“快來人,快來人啊,少爺的心不見了,被摘走了。”

“是詭異,詭異找過來了。”

第一時間就有人進入白玉棠的房中,看到白玉棠趴在書案上,胸口空****的,整顆心髒已經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