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山般背影下的瘋狂修煉
中午時分集市的人不是很多，何辟腳下生風恨不得立刻出現在自己的別院裏才好。
迎麵走來三名身穿黃色武服的少年，胸口娟秀著上官二字，是留牙城兩大家族之一上官家的子弟，為首的更是上官家年輕一代的二號人物，上官猛。
瞧見何辟，上官猛眼色一眯，假裝不留神，在二人擦肩而過時微微側移，肩膀上一發力，隻想著趕緊回去的何辟，根本沒注意，頓時整個人倒飛出去四五尺遠，一屁股坐在地上，拎在手裏的玲瓏果撒了一地。
“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撞本大爺。”上官猛惡人先告狀，眼中卻是一副戲弄之色。
何辟被撞的夠嗆，坐在地上看了一眼上官猛一句話不說，立刻開始撿撒落在地上的玲瓏果，有十多顆都被摔爛了，其中就有一兩顆是年份比較長一些的，心裏一陣肉疼。
見何辟不說話也不打招呼，上官猛頓時有點來氣，看到本少爺還敢裝B，一腳踩上去將幾顆腳邊的玲瓏果踩成爛汁，“喲，這不是留牙城倒數第一號人物，何家敗類何辟何蝦米嗎？大中午的出來當雜役的啊，不過你這雜役怎麽不長眼，沒看見本大爺走過來嗎？”
上官猛身後兩名家丁發出一陣毫無遮掩的笑聲，臉上更是掛著鄙夷與不屑。
何辟看著被踩爛的幾顆玲瓏果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強忍著心中怒火，迅速撿完沒有壞的玲瓏果，這才道，“上官猛，我還有事，告辭了。”
上官猛跨前一步，攔住何辟，“臭小子，幾天不見會耍派頭了？不知道給本大爺道歉嗎？就是你們何家少主何蓉看見本少爺都得賣笑，你算什麽東西？上官猛是你叫的嗎？沒大沒小。”
上官猛煉體五重中期，比林明也差不了多少，何辟不想多言，拎著玲瓏果繞開上官猛朝何府走去。
上官猛冷哼一聲，手上一動，一股玄勁打在何辟手腕上，那袋玲瓏果再次掉落在地上，何辟沒有說話也沒有轉身，隻是默默的將玲瓏果又一次全部撿起包好，挺直胸膛朝前走去。
集市兩邊小販攤主們一個個露出惋惜之色，顯然不過癮，預想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有個小販苦口婆心的對旁邊坐著的男孩道，“兒子，你看見了沒有，如果你不努力不爭氣以後就跟何家那個蝦米一樣被人欺負，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你要做他那樣的蝦米還是做大魚？”
“都不做。”男孩嘟囔著嘴道。
“那你做什麽？”小販奇怪問道。
“我要做賣魚賣蝦的小販。”男孩認真道。
小販鼻中一涼鼻涕自由落下，深刻明白什麽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兒子理想果然遠大。
回到別院之中，何辟立刻祭出混沌玉鼎按照先後順序和比例，九葉星、野蘭花和玲瓏果一一放入，直接用柴火燒煮，一個時辰後，玉鼎之中的材料全部融化成汁，彌漫著濃烈的藥香味道，淨體湯就此完成。
何辟用事先準備好的數十個小瓶子將汁湯分別裝入其中，一共裝滿四十五瓶。
做完一切何辟出院而去，卻是在院外碰見了父親何正圖。
望著一身腐敗氣味和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何辟心莫名顫動了一下，這些年父親為了提高自己的修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想了多少辦法，但始終沒有任何效果。
“小子過來，這裏有三粒聚玄丹，你拿去服用。”何正圖望著兒子的眼睛裏滿是愧疚，十年前若不是他一時疏忽兒子又怎會被那隻闖進來的瘋屍咬到，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望著父親遞過來的三粒聚玄丹，何辟有些哽咽，如今父親在家族中的地位日落西山，身為長子卻連個像樣的身份都沒有，更因為全部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而忽略了自己的修煉，十年間也隻是勉強攀升一小個境界達到內玄境中期而已，在家族中要地位沒地位要實力沒實力。
“爹，孩兒讓您受苦了，這三粒丹藥您還是自己留著吧，以您的天賦，衝入外玄境並非不可能。”何辟含淚說道，心裏自然知道父親得到這三粒聚玄丹有多麽的不易。
“本來就是給你小子弄的，我留著有個屁用，廢話少說，老子給你的，你就拿著，不要磨嘰，跟個娘們似得。”何正圖一把抓過何辟的手將三粒聚玄丹塞入其中，嘴裏哼著小調轉身而去。
望著手裏的三粒聚玄丹，何辟的手輕輕顫抖著，望著父親消瘦的背影卻是那般的高大，彷如一座山般厚重，緊緊握住三粒聚玄丹，何辟目光變得更加堅毅，抹了一把眼角出院而去。
何辟來到留牙城後麵的留牙山，留牙城便在留牙山下，依山而建，留牙山被洪斧門清理過，因此這裏的瘋屍瘋獸級別較低，二階以上的根本就沒有。
十年下來，何辟早就將家族中能學的武技心法記得滾瓜爛熟，隻是自己修為不前，根本無法發揮這些武技的真正威力。
自己身體的變化，何辟一夜之間早有體會，來至留牙山腳某一處隱蔽樹林之中，何辟取出一瓶淨體湯一口喝下，湯入腹中，頓時灼熱無比，接著胳膊和胸口上的傷勢開始出現明顯變化，起初有點發熱接著有點癢，甚至感覺那部分的肌肉在蠕動，不過一刻鍾時間，便什麽感覺也沒有了。
何辟脫去外衣一看，胳膊上隻是還有些微傷痕，胸口明顯斷裂的幾根肋骨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武者在修煉的過程中身體難免出現磨損和損傷，若不及時恢複，便會形成隱疾，甚至留下終身無法治愈的殘疾，因此並非刻苦修煉才能有所成，若無大量的恢複丹藥，身體的損傷便無法快速治愈，要麽帶傷修煉，要麽等傷勢恢複再修煉，前者越練越傷即使一時有所成日後也會疲軟而後力不足甚至自毀前程，後者大大延長了修煉時間而錯過了打基礎的最好年華，無論那一個都不是最佳之選，唯有及時修複滋養的身體，再進行高強度的刻苦修煉才是上上之策。
想要迅速恢複就必須投入大量的錢財，因此武者前期幾乎都是靠錢砸出來的，沒有足夠的財力想要迅速提高實力，那隻是白日做夢。
何辟大喜過望，小小一瓶淨體湯竟然如此神奇，不僅可以迅速治愈傷勢，而且還有一絲微弱的玄氣殘留在體內。
何辟運轉何家僅有的那套人階上品心法《十脈一陽訣》將那股微弱的玄氣吸收消化，又取出一粒聚玄丹吞下枯坐一日一夜。
第二日清晨，何辟體內血液如沸騰一般不斷衝刷肌肉，繼而衝入骨髓之中，更將玄氣帶入，肌膚上汙濁彌漫奇臭無比，數丈之內的玄氣如被真空吸塵一般狂湧入何辟體內。
何辟緩緩睜開雙目，望著滿是汙垢的身體，突然大笑開來，突破了，終於突破了，十年啊，整整十年停滯在煉體一重，終於踏入煉體二重，而且一舉突破三個小境界達到中期。
以往何辟吃下丹藥不會有任何效用，很快便散出體外消融在外界環境之中，自己連一絲都留不住，但這一次不僅全部吸收，還有盈餘，若不是何辟壓製了一點，直接可以達到煉體二重巔峰。
何辟感覺自己有用不完的力量，不僅如此體內的變化還在迅速改變著，似乎十年來的苦功都將在這一刻全部噴發出來一般。
十年來何辟無時不刻都在刻苦修煉著，就算是與南宮月兒女情長時也未曾有過鬆懈，滿是傷痕的身體就是最好的見證，就算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明天何辟卻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始終相信隻要自己努力，總有一天會化繭成蝶。
十年堅持將在這一刻得到綻放。
望著眼前一棵碗口大的野果樹，何辟一拳打出，砰的一聲，那果樹直接被打斷，轟然倒塌。
爽！
望著自己的拳頭何辟露出一絲輕笑。
再次凝神注視著身前一塊半丈高的剛岩，何辟拳頭上浮現出一股玄氣，低喝一聲，一拳打出，竟是出現五道拳影。
五陽裂影拳。
砰砰砰！
三聲悶響，五道拳影有三拳是實拳，隻有兩拳是虛影。
《五陽神拳訣》是何家唯一一本赤手武技，屬於靈階下品拳法。
三道實拳打在剛岩上隻留下淺淺的三道拳印，何辟收手雖然威力不大，但比起以前不知進步了多少倍，十日之前何辟連一棵小樹都打不斷，現在能在堅硬如鐵的剛岩上留下拳印已經很滿意了。
何辟取下背在身後的青烏宣花斧，一陣舞動打出一套《破山斧》，這是何家諸多兵刃武技中品階較低的一套斧法，最強一招為破山斧，此決也是以此招命名。
一共七式打完，何辟眼中光亮一閃，忽然手中宣花斧朝著前方一棵大樹劈去。
破山斧。
哢嚓，一尺寬的樹幹從上到下丈許劈痕，深半尺。
望著自己的傑作，何辟微微皺眉力量，速度，玄勁還是有很多不足。
喝啊，嘿，咚咚咚，哢哢，噌……
留牙山腳下的樹林之中不時傳出擊打聲，呼喝聲，還有樹枝斷裂的聲音。
七日很快過去，何辟已經忘記了時間，整個人完全沉浸在枯燥乏味的修武意境之中，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打出同樣的招式。
第八日，何辟背起一塊兩百斤重的石塊上山而去，傍晚時分拖著石塊下山，整個人已然虛脫，但還是咬牙堅持著走回起點，喝下一瓶淨體湯，夜晚尋得一處大樹隱匿在樹梢之上打坐修煉，服入第二粒聚玄丹。
又過了三日，這日傍晚，何辟體內玄氣翻騰，骨質在玄氣的滋養下開始發生變化，不過三個時辰，鐵骨成精髓變，身子骨比之前硬數倍有餘。
四周十丈之內玄氣聚集在一起湧入何辟身體之中融入玄骨，鼻子裏流淌出大灘大灘的汙血，肚臍中更有白色汙垢冒出，玄氣逐漸開始轉移滋養五髒六腑。
何辟雙目猛然一睜，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隻用了十一天時間便突破煉體二重進入煉體三重。
何辟知道自己一切的變化除了那白玉牙石的功勞之外，與自己十年來從不間斷的刻苦修煉也脫不了關係，十年不得寸進但卻打下了不可撼動的地基，否則不可能進階如此迅速的情況下，基礎還能如此紮實，絲毫沒有漂浮不踏實的感覺，整個人穩如磐石。
十年磨一劍，何辟此刻感慨萬分，但卻絲毫沒有被迅速提升的實力衝昏了頭腦，一切按部就班。
清晨背起岩石上山而去，隻是步伐明顯比之前快了許多，中午便背著石塊下山而來，兩百斤的重量已經不能滿足何辟的修煉，立刻換了一塊五百斤巨石，背著即刻上山而去，第二天清晨，何辟滿身是血的從山上下來，五百斤巨石的負重爬山攀崖是何等困難，手上血肉模糊，而腳下的鞋子早已經磨爛，腳上幾乎看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對於身上的血漬何辟毫不在意，喝下一瓶淨體湯，立刻跳上樹梢打坐調息。
就這樣二十日時間悄然而過，何辟已經進入煉體三重巔峰，距離煉體四重隻有一步之遙，在這後山腳下待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身上淨體湯喝的七七八八，三粒聚玄丹隻剩下最後一粒。
沒有足夠的修煉資源根本不足以支撐何辟如今高強度修煉，這一日何辟稍作休整回城而去。
進入留牙城，何辟並沒有回何府，而是直接去了鴻運拍賣行。
每三個月鴻運拍賣行都會舉行一次小規模拍賣會，每年則舉行一次大規模拍賣會，眼下距離下一次拍賣開始還有半月時間。
何辟進入拍賣行，幾名無所事事的小二隨意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對於一名少年的到來很不待見。
何辟轉了一圈之後依然沒有人上前過問，不由得皺了皺眉，正要喊話，一名綠衣少女終於從內裏櫃台走了出來，略微有些靦腆的上前招呼道，“這位小哥，本行半月之後才有拍賣交易會，休會期間不對外進行交易。”
何辟抓抓頭，“我有東西要委托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