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靈居!這是秘店?”

韓楓花費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一處街角。

但看著眼前奢華的店鋪,神色卻是古怪起來。

秘店不同於尋常商鋪,乃是修行界內一股隱秘勢力,專門用於出手見不得光的財物之地。

修行界以武為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各大宗門世家的弟子行走在外,一個不幸,就會一命嗚呼。而獲勝者,卻是能盡得他們的財物。

這些這些財物,大部分見不得光。出手給他人,換來靈石,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秘店便是這等交易之所,算是地下市場。經營日久,自然會和各大宗門勢力枉死的弟子親屬扯上恩怨。

諸般爭鬥之下,最後不得已形成了一條潛規則:秘店的生意可以照做,但不得大張旗鼓,嚴禁自我宣傳。

破破爛爛的店麵,辨識不清的門匾,坐落在街頭巷尾不起眼處,便成了各處秘店統一的規格。

隻是眼前這獸靈居,卻是截然相反。

這店麵華貴的風格,同整個國都粗獷樣貌格格不入。而且店鋪範圍頗大,門檻還有小廝侍女接待顧客。雖然位於街角,但卻一點也不荒僻。

韓楓剛剛進入這條街,就發現了獸靈居。

如此醒目,如此高調,哪有“秘店”之名?

當下,他真的疑惑起來,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但七八日前,妖風古寨大祭司的交代,還在耳邊,的確就是這個地址。

“不管了,先進去看看!”

韓楓搖了搖頭,心裏已然不抱期望。

隻是已經過來了,過門而不入,恐怕事後心裏會有疙瘩,索性就進去看看吧!

“這位貴客,我獸靈居天材地寶,靈藥玄功,諸般珍奇,應有盡有。不知貴客想要買什麽,我獸靈居都能滿足。”

韓楓剛剛走到店門口,一位身著灰衣的管事便走了過來。

他很是熱情,拉著韓楓走入獸靈居內,直接在大廳內坐了下來。

“鄙人猗蔚,不知貴客如何稱呼,想要到本店購買什麽?”

管事直來直去,韓楓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開始左顧右盼。

這大廳內濟濟一堂,如他這般,被管事“強拉”過來座談之人,為數不少。有些人似乎是常客,沒什麽戒備,就這麽光明正大的攀談。

說來奇怪,大廳內範圍並不廣,但韓楓凝神之下,居然聽不到四周人具體談話,隻覺得嗡嗡一片,根本分辨不清。

“看來這裏布置了特殊陣法,能夠屏蔽各桌談話內容,倒也有些玄妙!”

韓楓看到這裏,微微點了點頭。

獸靈居雖然外表奢華,但似乎也不想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專業。事已至此,也沒必要耽擱了,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

韓楓有了主意,也不耽擱,輕輕擼起袖袍,將一枚白骨令牌,遞了上去。

這是妖風古寨大祭司給他的信物,說是到這獸靈居,能夠得到各種幫助。還讓他不要客氣,有什麽想法,盡可以提出來。

如今死馬隻能當作活馬醫,他倒是大大方方,再不扭捏。

嗯?

隻是那白骨令牌,剛剛遞到猗蔚麵前,

對方神色立時一變,一把抓住韓楓的手,緊緊的握住,將那白骨令牌遮掩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想死啊!”

猗蔚神色肅然,咬著牙,對著韓楓一陣抱怨。

同時他小眼睛卻是左顧右盼,閃來閃去,確定四周沒人主意,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跟我來!”

猗蔚話音一落,便徑直起身。但是雙手死死抱著韓楓的拳頭,將那白骨令牌,掩藏其中。

這家夥比之剛才還要小心,如做賊一般,拉著韓楓衝著後廂走去。

準確地說,應該是退。他抱著韓楓的拳頭,目光左右遊移,一步一撤。

這般怪異的舉動,大廳內不少人都發現了,個個神色古怪地盯著猗蔚。

不用多說,他這般欲蓋彌彰的舉動,已經引來別人的懷疑。

韓楓有些無語,心裏哭笑不得。剛才還暗誇獸靈居“專業”,如今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至少猗蔚這裏怪模怪樣的舉動,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

他剛才出示白骨令牌,無人注意,如今對方刻意掩護,反倒引來大廳眾人好奇。偏偏這家夥還一副神神秘秘,自以為手段高明的樣子,說來真是好笑。

韓楓無可奈何,隻能任由猗蔚拖拉。

反正已經被眾人看到了,他再想掩飾什麽,也沒有必要了。

廢了好半天功夫,韓楓終於被猗蔚拉入大廳後方一處包廂之中。

這家夥一進包廂,立時將房門緊閉,背靠著後門,大口大口喘氣,好像剛才經曆了什麽艱險事情。

“謝天謝地,總算沒被人發現!”

猗蔚拂著胸口,臉上居然露出陶醉之感,似乎他剛才真的做了什麽了不得事情。

韓楓倒也見怪不怪了,自顧自走到一旁,直接落座,翻起茶杯,倒了杯水,自顧自喝了起來。

至於猗蔚這裏,他是不想多說什麽話了。

“哎!我說你這人是怎麽回事,冒冒失失的也就算了,我猗蔚隻當你是第一次來獸靈居,不懂規矩。怎麽我好心幫你,你卻愛理不理,連個謝字都不說,你還有良心嘛?”

看著韓楓悠然模樣,猗蔚有些生氣,沉著臉走到韓楓對麵坐下,忍著怒氣,直接喝問。

“多謝猗蔚兄!”

韓楓倒是沒有什麽分辨的心思,這猗蔚行事古怪,他隻當對方是個怪人,自然不會在這般時刻計較。

在他想來,這猗蔚若是沒什麽說頭,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了。

至於那白骨令牌,畢竟是恩人所贈,權當是個紀念,他是不抱什麽念想了。

可不是嘛!猗蔚怪模怪樣,看似緊張慎重。但誰知道,是不是這家夥腦子出了毛病。也許白骨令牌,隻是尋常之物,根本不頂大用。

“嘖,你這家夥,態度怎麽這麽差勁!”

猗蔚看出了韓楓的敷衍,當即起身,皺眉指著韓楓,剛想質問一番,卻又想起了什麽,再次坐下。

“把那東西再給我看看!我要鑒定真偽。”

這要求倒也合情合理,隻是他如此古怪舉動,早就讓韓楓不抱什麽期望了。當即抬頭看了看猗蔚一眼,笑道:“東西,什麽東西?”

猗蔚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

韓楓不會再把那白骨令牌取出來了。

他丟不起這個人,想起剛才那般舉動,他都覺得尷尬。

幸虧自己是易容而來,這裏又是陌生之地。要不然被人認出來,自己尷尬地隻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你怎麽和我裝模作樣,快把你那信物拿出來!”

猗蔚忍著怒氣,出於對那白骨令牌的在意,倒是沒有計較韓楓的推遲敷衍。

“這是一位前輩所贈,許是他年紀大了,思緒混亂,記憶出了問題,沒有交代清楚。我也是一時糊塗,這才慕名而來。顯然是出了岔子,不想再麻煩猗蔚兄台!”

韓楓又耷拉著腦袋,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隨手拿起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起來,好似在借酒澆愁一般。

“你、你、你……”猗蔚有些激動,一把將韓楓手裏的酒杯奪下,這才氣不過解釋道:

“你那令牌,是我獸靈居最為尊貴的白骨玄兵令。一共隻有九塊,乃是數百年前,創立獸靈居的九大長老所留。每一塊白骨玄兵令,都有莫測威能,牽涉到我獸靈居莫大秘密。”

“按照我們獸靈居的規矩,送回白骨玄兵令之人,可以提出一個要求,我獸靈居不惜一切代價,都會為你完成!”

這話一落,韓楓吊兒郎當的樣子收斂起來,側目看著猗蔚,問道:“此話當真?”

“這是自然,要不然我怎麽會如此緊張!”猗蔚重重點了點頭,旋即又伸出手,道:“現在你可以交出來了吧!我得鑒定一番,才能……”

他話還未說完,立時被韓楓打斷:“才能個屁,叫你家掌櫃的過來,你一個管事,沒權利和我商談這等大事!”

倒不是韓楓看不起人,實在是猗蔚行事古怪。

如今聽得白骨令牌的來曆,聯係起臨走之時,大祭司的叮囑和交代,韓楓已然確信,自己可以在獸靈居內,得到莫大幫助。

眼前的猗蔚,不過就是個管事。那大廳之內,如他這般人,光韓楓看到的就有十數位。想來在獸靈居內也沒什麽身份,自然不是可以信賴之人了。

“你這人怎麽狗眼看人低,可惡!”

猗蔚這下子怒了,他拍案而起,看著韓楓一臉怒色。

的確,任誰好心之下,遭到這般待遇,都不可能淡然處之。

韓楓也覺得有些不妥,猗蔚行事或許怪異了些,不過倒也沒什麽大錯,他有些歉意,聲音和緩了很多,道:

“你也知道白骨玄兵令的不凡,我來獸靈居,乃是有大事。非你家掌櫃的,不能相告,還請猗蔚兄見諒!”

這話一落,韓楓起身後退,躬身抱拳一禮。

剛才的確是他不對,以勢力身份斷人,乃小人作風。

“我爹,我爹已經死了!”

韓楓委婉道歉的聲音剛剛落下,還未來得及起身,耳邊赫然傳來哭腔聲。

抬頭一看,卻見猗蔚居然哭了起來,麵色悲愴讓人無比動容。

“猗蔚兄,你這是……”

“咚咚咚!”

韓楓還沒來得及問話,廂房外,赫然傳來沉悶的敲門聲。

隔著禁製,一道吼聲傳來:“猗蔚,你給我滾出來。你個小小跑堂小廝,沒權利動用禁製廂房,接見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