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怎麽會這樣？”
龍塔第三層，韓楓微微攤開手，似乎要觸摸什麽，但什麽都摸不到。
和之前踏入龍塔第二層完全不一樣，這裏氣息極為混亂，更沒有凝聚法則殘片，任何好處，似乎都得不到。
不止韓楓一人失望，淩雲四人麵色同樣如此。
不過比起韓楓來，他們更加疲累，此刻連站都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極為無力和迷茫的看著四周。
明明已經逃過了“一劫”，他們本應該高興才是，但龍塔第三層是如此荒涼的模樣，這讓他們如何高興得起來？
放眼四周，有五彩斑斕的光華閃爍。
虛空中偶爾還有一道道黑色渦流凝生而出，吞噬諸般光華，浮現湮滅。
這裏的天地靈氣也不能說不充裕，但極為駁雜，就似四周五彩光華一般，混沌無序。
韓楓最先回過神來。
預料中的東西沒有出現，但總算暫時逃過一劫。
他立時便想打坐恢複，後麵到底如何，血肉骷髏和妖骸又是否會出現，都得等待他恢複狀態才能考慮。
但當他試圖汲取四周虛空靈氣之時，往日順暢舒爽的感覺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卻是粘滯和別扭，隻覺得周身穴竅經脈，隱隱有堵塞之感。
“這裏的靈氣的有問題？我似乎煉化不了！”
韓楓如此言語一落，淩雲四人立時回過神來。
略一嚐試，神色都是一變，無比難看。
“這可如何是好？這層龍塔的禁製法則明顯出了問題，應有的法則反饋沒有出現……這也就算了，居然連天地靈氣都如此駁雜古怪，我們難道隻能在這裏等死嘛？”
淩雲到底是個小丫頭，此刻似乎也沒了主意，一臉無奈之下，隻能發些抱怨之言。
“之前為了攀登冰火間道，我們身上補充靈氣的丹藥都消耗得七七八八。在這裏哪怕掏空儲物袋，也不可能憑借丹藥之力恢複原本狀態。以眼下的樣子，哪怕血肉骷髏和妖骸同歸於盡，我們也無路可逃！”
柳瑩瑩神色看似鎮定，但話語內的意思卻也是無比失落，隱隱便是在應和重複淩雲的話。
楚天和虎鯊小隊另外一人，雖然沒有說話，但顯然都沒有主意。
哪怕嘴上沒說，但顯然心裏已經認同了淩雲二人的話了。
如此時刻，韓楓倒是平靜下來。
形勢的確不好，似乎沒有出路，但就此放棄，從來都不是他的作風。
他目光凝聚，衝著四周掃視不停，想要看出這裏的破綻。
但四周五彩斑斕，光怪陸離，有時氤氳幻化出現種種不可思議的景象。
但當他想要仔細琢磨之時，那幻象卻又消失不見。
他沉默了，以他的見識顯然看不出這裏的玄妙。如此混亂，似乎真如淩雲剛才所言，這裏的禁製法則崩潰，原有的秩序早就變化得不成樣子。
這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畢竟絕境龍塔乃是遠古傳承之物，湮沒在此地後看似完好無損，但實際上內部已經出現了破敗，規則殘缺破碎。
隻是這般事情這麽早的就出現，還是讓韓楓感到意外。
這才龍塔第三層，禁製法則就破潰成這樣。那再往上，就不知道會出現何等可怕的事情了。
鏘！
就在他腦海中思緒翻飛之時，腰間噬魂玉上玄光一閃，小魚人扭著身子，鑽了出來。
“主人，主人，這裏靈氣雖然駁雜，但寶寶汲取起來，卻是無礙。要不你調用一下獸影靈魄的力量，也許能有些作用！”
嗯？
這話一落，韓楓微微一怔，不可思議的低頭看向小魚人。
這時，淩雲四人也是反映過來。
他們各自調用自己體內的靈魄，加持己身，試探性地汲取四周靈氣，滋養身體。
這不試還好，一試之下，四人狀況各有不同。
淩雲的獸影靈魄，乃是一隻彩鳳。
她將這般力量驅使出來，相當於施展彩鳳的某種神通，和她本身的力量，完全不同。
這裏駁雜混亂的靈氣，果然沒了之前的感覺，其中有一小部分都能被她煉化吸收，化為己用，至於剩下的，卻是被排出體外。
而虎鯊小隊三人，雖然靈魄各有不同，但狀況卻也都是如此。
韓楓看著眼前四團靚麗光影，神色特別的吃驚。
靈氣無形無相，但在這裏似乎和四周五彩斑斕的光華，是結合在一起的。
那些光華被淩雲四人吞吐之間由亮變暗，煉化吸收之後似乎變得有些沉重，不再飄渺靈動，而是衝著地麵沉積而去。
“這裏好生古怪，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楓按捺不住心中的古怪，直接神識傳音，對著南宮霜詢問起來。
“咯咯，我還以為你能有多麽沉穩，到頭來不還是得求我相助？”
南宮霜巧笑俏兮，似乎有些得意：“這些不是尋常靈氣，而是法則之力破碎之後千百年和靈氣駁雜在一起，結合而生的靈曦。吸收煉化這些靈曦，相當於是在煉化法則之力。隻要數量足夠，比之煉化你手裏的法則殘片還更有好處！”
嗯？
這話一落，韓楓愕然了。
原以為這裏是混亂不毛之地，卻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好處。
隻是既然如此，為何那妖骸卻是死守在冰火間道上，而不願踏足這裏一步呢？
他心中生出疑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眼裏看著淩雲四人“大快朵頤”，但手裏卻並沒什麽動作，格外的謹慎。
“哼！臭小子，你倒是夠聰明的。”南宮霜喝罵一聲，似乎是看出了韓楓心中的疑惑，但不知怎麽的卻格外的生氣。
“不錯！煉化這些靈曦，除了能夠先行一步洞察規則之力外，卻也有壞處。超出境界的力量固然強大，但同時卻也讓修行者格外的依賴。日後再想提升修為，比之尋常人要困難十倍百倍！”
“力量，神通，既是一種依賴，也是一種限製。有如囚牢一般，難以打破！”
她這般解釋，韓楓終於恍然過來，他悠悠歎道：“這種限製，應該也有辦法打破。我知道你肯定有，剛才不主動告知，是想我自我束縛。等到無可挽回，再威脅逼迫我為你做事吧！”
他這般話，可不是小人之心。
對待南宮霜這個魔女，這一點都不過分。
對方可是有前科的，完全做得出這般事情。
“哼！我也不是指望你能如何。眼前四人，同樣可以為我所用！”
南宮霜冷哼一聲，微微有些得意。
這才是她在冰火間道上，直接大聲提醒淩雲等人的原因所在。
“什麽？”
韓楓麵色一變，不自禁脫口而出。
他萬萬沒想到，南宮霜居然還有這般想法。
這時他千防萬防
的事情，沒想到居然還是發生了。
南宮霜可不是什麽好人，韓楓對於這點，那是早有體會。兩人不過是互有所求，互相掣肘，能夠保持均衡。
但若對方有了別的目標，對韓楓的依賴，可就少了很多。
之前神機殿內可以坑害韓楓，眼下便可以做出嚴重十倍百倍的事情。
若是淩雲四人為南宮霜所用，那他的地位可就尷尬了。
不僅僅是他再難以從南宮霜這裏得到指點和幫助，更重要的是，南宮霜也會無所顧忌，在偏激瘋狂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這是韓楓難以接受的事情。
他念頭一轉，瞬間明曉要害。
一手抓向腰間，靈力神識，洶湧而出，將噬魂玉團團包裹，將南宮霜的氣息封禁其中。同時，他開口大叫：“趕快停下，這裏的靈氣不能煉化！”
說來也隻有片刻，但淩雲四人汲取靈曦煉化之下，身體都恢複了不少，實力麵前保持在六七成的水平。
這般迅速，哪怕他們不知道靈曦為何物，卻也知道煉化這裏的靈氣好處難言，自然不會因為韓楓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便停下手段。
“韓楓，你怎麽一驚一乍的？”
淩雲微微抬了抬眼，看了韓楓一眼，隨即撅起小嘴，有些不滿道。
韓楓這裏卻是麵色森然，趕忙將這裏五彩靈光的來曆和隱患說出。
有關這靈曦的好處，他也沒有隱瞞。
淩雲四人煉化起來，收益是極為明顯的。他要是可以隱瞞，反而引來別人的懷疑。
“就這些？”
柳瑩瑩翻了翻白眼，頗為無語道：“我們不過都是武靈境修為，進入這龍塔，本就是尋求超越自己境界的力量。你所謂的束縛限製我們早就知道，這些根本就不是問題！”
“我聽說你出身一般，背後似乎沒有任何勢力依靠，你有這般想法倒也正常……但我們不一樣，我三人出自大夏王朝，雖然隻是潮汐營普通的虎鯊甲士，但我們實力提升之後自然會得到上麵的賞識。能夠提前領悟乃至驅使法則之力，自然會有無盡資源傾斜向我們！”
“丹藥，法寶，玄功……乃至前輩高人的護持指點，都應有盡有。所謂的限製不如說是晉升的底蘊。你打不破，但我們可以！”
她這話落下，楚天那裏不由得笑了起來。甚至看著韓楓的目光都隱隱有些譏諷的味道。
不錯，韓楓實力或許不凡，但的確隻是個鄉野小子。
哪怕是異寶在身，能夠施展出來的力量，也隻是尋常罷了。甚至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引來滔天禍患也不可知。
虎鯊小隊是如此想法，淩雲那裏也差不多。
眼下這些五彩靈光，原來叫作靈曦。其中蘊含的法則之力比之法則殘片似乎也不差多少。
她自然不會留手，也根本不在意韓楓的話語，全力煉化汲取。
看著四人對自己的話語無動於衷，韓楓麵色漸漸冷了下來。
他再想勸說顯然是無用了，目前隻能將噬魂玉封禁，不讓南宮霜出來興風作浪了。
而如此看來，似乎淩雲四人，也不算什麽麻煩了。
他們既然有信心打破桎梏，自己自然不會瞎操心。
但就在此時，龍塔入口之處，一道陰沉沉的笑聲響起：“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幾個人類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不過你又是怎麽回事？你實力比他們更加強大，為何不汲取這裏的法則玄光？”
（本章完）